“啊?”展雨萱一愣,“你的名字?”
黑衣人没有说话,她只好再度自己理解为默认:“怎么写?纪念的纪,明亮的明,飞扬的扬?”黑衣人向门口走去。
“纪明扬。”展雨萱自己在心里念着,突然微笑了;“真的,是个好名字。我会记住的。”
!
[黑夜:第七章 黑夜]
第二天一大早,苏曼柔就大呼小叫地跑进展雨萱的房间:“雨萱,我在另外一间房间发现又多了些干粮,而且半空的水缸变满了耶!看来真的有好心人给我们送东西,不过,就是不知道是谁?”
展雨萱想起昨夜的事,知道这些一定是黑衣人,不,是纪明扬的杰作。她笑道:“你就当是有一个天使送的好了。”
“天使?”苏曼柔希奇地瞪大了眼睛。
是的,一个天使,一个带着黑夜气息的天使,展雨萱在心里补充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愿把纪明扬的事告诉苏曼柔。
展雨萱越来越喜欢黑夜了。她发现:原来,黑夜也是这般的美丽!
现在已经接近秋天,夜里已经有些凉意了,苏曼柔早已经睡熟。展雨萱坐在屋前,看着天空。今晚大概是农历初一初二吧,天空中没有月亮,但是黑蓝色的天空中有群星闪烁,犹如黑蓝色天鹅绒上的宝石,那么明亮,那么耀眼,但又不刺目。而夜幕下的山林跟白天又有所不同:在夜幕笼罩下,那些树木不再轮廓清晰,彼此模模糊糊连成了一片,有点阴冷,但更多的是一种神秘的美丽。周围偶尔传来几声不知是什么昆虫的鸣叫声,更衬出了一份幽静。她闭上了眼睛,静静的聆听夜的声音,感受夜的气息,几乎醉在了这氛围中。
一件衣服轻轻的披在了她的身上,展雨萱没有转身,也没有睁开眼,道:“曼柔,你醒了?”她的声音很轻,似乎害怕破坏了这份幽静。
后面没有回答。展雨萱回头一看,微微有点诧异:“是你?!”来者正是纪明扬。展雨萱看看他来的方向,微微皱起了眉头:“你又点了曼柔的穴?”
纪明扬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她这样三番两次被点穴,不会有问题吗?”
纪明扬摇了摇头,展雨萱才安心:“看来你最近很闲,可以经常往这边跑。”纪明扬仍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他仍然是一身黑衣,带着那个黑色的面具,整个人都是黑色,如果不仔细看,或许都不会发现他的存在。他似乎总与黑夜是一体的。
展雨萱有几百个问题想问他,可是一时又不知道先问什么。想了一会,才发现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和曼柔是到了哪个朝代,现在又在哪里。她问道:“现在是哪个朝代?”
“沂蒙王朝。”这就是少言的好处。虽然很奇怪她问这种问题,,但纪明扬并没有发问,不然展雨萱还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扯,难道说自己失忆了吗?
“沂蒙王朝?”展雨萱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没有听过这个王朝。不过历史,从来都是人编写的。看《寻秦记》上秦始皇不愿有人再提起项少龙这个人,焚书坑儒,结果现在历史上不就真的没有这个人了吗?人可以这样,一个朝代为什么就不可以呢?想到这里,她也就释然了:“那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苏州。”纪明扬居然有问必答。
“你是说出了这个山林,就接近苏州了?就是那个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苏州?”展雨萱摒住气问道。
纪明扬不说话。
展雨萱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苏州哎,那个以苏州园林著称的苏州哎,竟然里自己这么近阿!她忍不住想起了叶圣陶老先生写的《苏州园林》中的话:“苏州各个园林在不同之中有个共同点,似乎设计者和匠师们一致追求的是:务必使游览者无论站在哪个点上,眼前总是一幅完美的图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讲究亭台轩榭的布局,讲究假山池沼的配合,讲究花草树木的映衬,讲究近景远景的层次。总之,一切都要为构成完美的图画而存在,决不容许有欠美伤美的败笔。他们惟愿游览者得到“如在图画中”的实感,而他们的成绩实现了他们的愿望,游览者来到园里,没有一个不心里想着口头说着‘如在图画中’的。”,多美的园林啊!记得当时她学这一课时,真恨不得生了翅膀飞到苏州去看。可惜,家境所限,没有去成,而大学考试时又阴差阳错到了西安,她的‘苏州园林梦’就此搁浅。可是现在,从这个山林出去就是苏州,就是她的梦啊!她的梦就在近在咫尺,她能不激动吗?
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纪明扬忍不住微微地摇摇头。只是一个城市而已,用得着这么激动吗?他觉得自己有时真的搞不懂这个女孩,这么容易激动吗?而自己,二十五年来又为什么激动过吗?有什么事可以让自己像她这样手舞足蹈吗?他想了很久,答案仍是没有。突然间,他为自己感到悲哀了: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冷漠以至于生命都变得没有意义了呢?
“我要去苏州玩!”展雨萱激动地连自己拉着纪明扬的手都不自觉,更加没有发现纪明扬的沉思。而纪明扬,基于一种自己也说不出来的感觉,竟然容许了她的接近:“等伤好。”他仍是这三个字。
“那我一定要快一点好起来才行!苏州哎!”展雨萱喃喃道,想象着自己的苏州游,渐渐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之中。。。。。。忽然,觉得左肩一沉,一看,原来纪明扬竟然靠在她的左肩上睡着了。还好她伤的是右肩,不然被他这么一压,谁知道伤口会不会有变化,上次已经被害惨了,害得她多在床上躺了几天,要不然,搞不好自己现在已经可以到苏州玩了。她抱怨着,可是却出奇地一动也没有动,生怕吵醒了他。
“原来你也会累啊?”展雨萱看着他。因为带了面具,她看不到纪明扬的表情,但是她感觉得到他睡得很熟,似乎还很幸福,“那你就多睡一会吧!”
黎明时,纪明扬静静地醒了过来,当他发现自己是靠在展雨萱的肩上时,他惊呆了,心里也涌上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这一觉,他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为什么?是因为靠在她的肩上吗?是因为有安全感吗?。。。。。。不管是因为什么,至少他感觉到这个女孩对他来说跟别人不一样。这种认知让他有些慌乱,有些害怕,但也有些喜悦和甜蜜。为什么?他问自己,却不敢深想,不敢去找答案。
展雨萱也发现他醒了:“哎,你醒了?那你是不是可以把头移开呢?”
纪明扬一惊,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她的肩部靠着,急忙坐直了身子。
“睡得怎么样啊?”展雨萱问道。
“很好。”纪明扬破天荒地作了肯定地回答。忽然他想起她身上还有伤,目光不禁向她的右肩望去,
展雨萱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笑道:“放心,我不会跟自己的苏州游过不去的。右肩没事,不过左肩麻掉了,没有感觉。”
纪明扬伸手替她揉着左肩,有些不安的问道:“你。。。。。。一晚没有睡吗?”
展雨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嚷道:“原来你会说完整的话啊?!这么久都只是听你说单个词,我几乎都要以为第一次看见的那个人不是你了!”
纪明扬重复道:“你一晚没有睡吗?”
展雨萱答道:“我怕弄醒你不敢睡。你不知道,曼柔说我睡觉像打架一样,一会都安生不了!”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正笑着,忽然觉得身子一升,已经被纪明扬整个抱了起来,她从未与男子有过这么近的接触,心慌意乱地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了!”
纪明扬没有理她,径自把她抱到她的屋里,放在床上。从始至终,他的动作都很轻,生怕弄疼了她。
展雨萱坐在床上,手足无措。
纪明扬命令道:“睡觉!”
展雨萱被他的气势给压倒了,不敢有违,乖乖的闭上了眼。过了一会儿,她又睁开眼睛,看见纪明扬向她望过来,赶紧解释道:“不是我不睡,只是我有个坏毛病,我睡觉时要有人帮我做一件事情,不然睡不着。”
纪明扬简短地道:“说!”
“不管什么事,你都会帮我,对不对?”
纪明扬居然又颔首肯定。
展雨萱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你不能耍赖哦!”
纪明扬有些不耐烦地道:“重点。”
展雨萱望着他,回答道:“重点是,我想你讲故事给我听!”
纪明扬脸上顿时出现了三道黑线。!
[黑夜:第八章 坦白]
虽然纪明扬带了面具,展雨萱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不过,就算用脚趾头想她也想得出他会有的反应。那个连话都不肯多说一个字的万年大冰块,要他去讲故事哄人睡觉?哈哈。。。。。。想起来他用很得咬牙切齿的声音讲着不知所云的故事的样子,展雨萱真的是睡觉都会笑出声音来的。哼,谁让他第一次见面时拿她开刷呢?女孩子都是很记仇的,尤其是她展雨萱!这下总算报了一箭之仇了,哈哈哈哈。。。。。。
这件事给了纪明扬一个教训,那就是:千万不要轻易相信展雨萱是无害的,她狠起来比谁都狠!!
俗话说得好,乐极必生悲。俗话又说得好,恶人有恶报。在醒过来以后,展雨萱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认识。她一觉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正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这么晚起来,曼柔都没有来吵我呢?她想起来,却觉得浑身无力,头也昏昏沉沉的,不会。。。。。
果然,旁边苏曼柔立刻按住了她:“别起来了!你受寒了,大概是昨夜吹冷风了吧。早跟你说了早点睡,别老在外面呆着,就是不听,老不拿自己当伤员。这下好了吧?”
展雨萱哪里顾得上理会苏曼柔在说什么啊,她正在心中哀号呢:“什么时候病不好,偏偏这个时候病,我的苏州游又要推后了!呜。。。。。我的苏州。。。。。。都怪那个纪明扬啦!”
这次伤寒来势汹汹,再加上她原来的伤也没有全好,足足折腾了半个月展雨萱才能下床。在这半个月里,她在心里已经不知道把纪明扬骂了多少遍了。但在这半个月里,或许是知道理亏,有愧于心,或者是良心发现,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每天晚上纪明扬都过来看她,每次都还带着药和一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不过苏曼柔自然也就倒足了大霉,每晚都被点穴。展雨萱虽然抗议过,但纪明扬总是当作没看见,她也没有办法,因为她不会解穴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她病人的优势,天天晚上磨着纪明扬讲故事,弄得纪明扬叫苦连天偏偏又无可奈何。呵呵。。。。。。
又过了十天,展雨萱终于完完全全好了。经过这一场大病,她终于感觉到了健康的可贵,能够每天下床跑跑,真是幸福啊!
这一天,纪明扬竟然破天荒地在白天出现了。不过,他的出现自然也就意味着苏曼柔的昏睡了。
展雨萱很是惊讶:“你也会在白天出现啊?我都以为你是传说中的鬼魂了,太阳下山才能出来,太阳升起之前就要回去!”经过这二十多天,展雨萱已经彻底不怕他了,还越来越放肆。
纪明扬瞪了她一样,却偏偏拿她没有办法,对于“讲故事”事件他还心有余悸,再也不敢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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