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夜不负责任的耸肩,然后一把抄起了瞿语,在瞿语有所挣扎前,兽化了自己的右手掌,伸到瞿语面前,“不是什么怪物,你跟我是一样的。”
瞿语和还瘫坐在地上的瞿言俱是一呆,也只有瞿白觉得这个方法是当前解决事件最好的方式了,简单明白,还一目了然。
“我、你……”瞿语愣愣地伸出自己藏起来的小爪子,不可抑制地感到一阵激动,虽然这样的事情完全就是他从电影里看到的怪物的变异,但似乎,只要有人跟他一样,让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异类,就能证明,他不是个怪物一般。
“一模一样!”瞿语忍不住感叹,还伸出自己黑乎乎毛茸茸的爪子,左边爪子上的一大圈毛全部被血液给弄得黏糊成一团,爪子中间有一道刀片划出来的大口子。
看来瞿言身上的血迹大抵从此而来,索性,胡夜所下的禁制够强悍,被刀片划开的口子虽然比较大,但,可以预见,大部分力道和伤害值已经被禁制给挡去了,口子里的血也不再往外流了。
但排除这些,以及胡夜和瞿语的爪子大小和厚实程度,单从形状和毛色来看,真的是一模一样。
“原来……”瞿语像发现了惊天大秘密一样,振奋而又想要保有一种神秘感似的,刻意压低了嗓音,以茶水间里四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轻缓地说道:“原来,你才是我们的爸爸,爸爸是妈妈!”
“妈妈?”完全处在状况外,有听没有懂的瞿言仰头向后,看着瞿白。
瞿语一言吐出,瞿白已然被雷通了一般,凌乱地站在那里。
“呵……”胡夜好心情地逸出笑声,“比起这些乱七八糟的称呼,你们俩倒是可以称呼我父亲,至于你们爸爸,那就是你们的爸爸。”
瞿语被胡夜一连串的爸爸父亲给绕晕了头,最后只怔怔地看着胡夜,反复强调,“我们是一样的。”
“对,我们是一样的,谁都不是怪物。”胡夜赞许地点头。
瞿白抱起地上的瞿言,走到两人身边,看了看瞿语毛茸茸而又黑乎乎的小爪子,萌生一种想捏一捏的冲动,幸而,他还能了解,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他克制了自己的冲动后,对着两人故作一脸平淡地说道:“现在,能不能先收起你们蠢呼呼的爪子,别弄得好像只有你们有就能得瑟一样,然后,回家。”
胡夜状若无奈地对着瞿语的爪子点了点,小爪子立即变得正常,恢复成白胖中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小手。
踏出幼儿园前,瞿白轻飘飘地瞄了一眼对着瞿语叫怪物的那个混血小孩子,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应该跟那个小子脱不了关系。
有没有什么让人失忆的果子和药,给那个讨人嫌的小子塞两个进去就好了。
瞿白抱着瞿言,胡夜抱着瞿语,四人率先走了出去,让青轩和胡止牧留下处理剩下的事情,包括那个还在乱嚎着怪物的小子,和那个小子即将到来的父母。
第四十七章
风驰电掣回到家的瞿白和胡夜;砰砰地将房子里的禁制和法阵全面启动;然后拎着两只小崽子到他们卧房,他们的卧房因为两人前两年刚刚识得情欲的滋味;而从事的号无节制的某些事情,禁制和法阵又多下了几层。
呆在了这栋宅子中最为安全的地方后,两个小崽子才从一团乱麻的情绪里慢慢平静,瞿言对瞿语的深切担忧、对现状的迷惑不解慢慢地被一种莫名的安心所取代。
他伏在瞿白的肩头左右打量了一圈,确信自己的爸爸和新上任的“父亲”都在身边守着他们;同时,他们又是呆在爸爸和父亲做“不可以让小孩子知道的事情”的房间里;安全的感觉盈满了他摇荡的心扉。
他举着小手掩住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咕哝着:“今天好累……”
瞿白莞尔——敢情你今天出了体力活(把那个漂亮的混血小子给打了);所以感觉到累了?!
心中如是想,手上却轻轻地顺着瞿言的脊背自上而下的抚摸着,安抚小崽子情绪的同时,也能助眠,不一会,瞿言就十分给力地打起了小小的呼噜,瞿白轻手将瞿言塞进他们的大床上,再看胡夜那边。
胡夜带着瞿语一进房间,就抱着瞿语盘腿坐下,嘴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吟唱什么口诀,帮助瞿语疏导身体里乱窜的灵力,瞿白用心眼打量了一会二人,觉得二人内行的气脉和他的完全不同,一点忙也帮不上,索性盘腿坐到一边,帮两人护法。
修真无岁月,尚未静下心来时还略感烦躁,等到完全沉入了道心中后,时间的流逝对于这个房间似乎就失去了意义,等到瞿白再次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瞿语时,时间已然滑过了一周。
而站在他面前的瞿语却放大了不少,原本四五岁的摸样,一下就变成了七八岁的样子,让完全没有感受到时间流逝的瞿白在第一刻差点以为自己一不小心进入了修炼状态,令岁月悄悄溜走了四五年。
等到胡夜拎着泪水鼻涕糊成一团的瞿言扔进自己怀里时,瞿白才发现了其中的奥妙,“到底过了多长时间?”
“一周。”胡夜摸着瞿语的脑袋,微笑地看着瞿白说道。
瞿白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怀里,鼻涕眼泪一脸糊,还十分不自觉地往自己怀里钻,像个三岁稚儿的娇气包瞿言,又看了看站在胡夜身边,看着像是一夜之间不论身体还是心理都长到了七八岁的瞿语,脸颊禁不住抽了两抽,最后还是耐着性子,沉声问道:“那是不是应该有人告诉我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夜和瞿语不自觉地对视了一眼,颇有一种面对狂怒的“母亲或妻子”的无奈感,看得瞿白更加想暴走。
胡夜先他一步,上前揽住他,声音轻缓地开口:“从两个小崽子在幼儿园里发生的事情说起吧,反正,你是控制狂,总想把握一切的事情……”
半是抱怨半是宠溺地,胡夜一口吻上要开口反驳的瞿白,把他的话都堵回去后,开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说与瞿白听。
原来那天是两个小崽子最后一天去幼儿园了,瞿语本就无所谓,但瞿言却心心念念地想着他的“男神”,是以,最后一天,瞿言再一次鼓足了勇气,用幼儿园里的画笔和画纸,特地为那个混血小子画了一张充满毕加索风格的“肖像”画,主旨是为了纪念两人从没有开始过的友情。
却不想,瞿言才刚刚将那副毕加索风格的肖像画,羞答答地低到徐睿面前,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徐睿毫不留情的一句“什么东西,臭死了!”给堵了回去。
可怜瞿言向来是个受不得委屈和欺辱的小包子,当场抱着画作欲哭无泪,恰又引来一众天真而又残忍的稚子,一圈圈围住了徐睿和瞿言,毫不留情地奚落了瞿言的画作,让他本就濒临崩溃的玻璃心立刻碎了满地,呜咽声再也忍不住。
本来因瞿言一直对徐睿满腔热情,早有不悦的瞿语,对瞿言在这所幼儿园里逗留的最后一周千方百计想去讨好徐睿的行为,更是不齿到了极点。但再不屑,也终究是自己兄弟,所以,只能选择颇为孩子气的“故意冷落”政策。
可不想,瞿言却对自己这一政策完全无所知,最后那一副“毕加索风格”的画作,更是弄破了他脑中最后一颗理智的泡泡,他眼睁睁看着瞿言抱着自己的画作小心翼翼走到那个叫徐睿的小子面前时,终于忍不住,跑到了教室外面。
但,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几步,瞿言委屈的呜咽声就让他停了下来,最后,站在原地,狠狠一跺脚,以英雄出场的姿态,推开了围观的几个小胖墩,将瞿言拽到面前,小手狠狠地将瞿言脸颊上的泪水给抹尽,然后狠狠叱咄:“哭什么?又怎么了?”
“呜呜……厄——”哭得都打嗝的瞿言显然已经不具备回答问题的能力。
瞿语环视了一圈后,出于兄弟注意力被抢夺的嫉妒,以及不满对方那种置身事外,似乎瞿言的哭泣完全与他无关的态度,自然而然地将他当成了头号嫌疑犯。
一个狠扑,就将对方压到了地上。
显然,未觉醒的狐妖的孩子的体能来说,对上另一个孩子,并没有绝对的优势,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只会拖后腿的兄弟。
“小语……不可以打人……爸爸会生气!”一边抽噎一边还像模像样,想从旁劝阻的瞿言让瞿语的拳脚每每在关键时刻,因为担心伤到他,反而不敢施展。
几个回合,瞿语就已经被徐睿压制到了身子底下,四周围的孩子早被他们两个吓傻了,在两人边打边滚动的间隙里,终于有一个孩子爆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快去找老师。”
呼啦啦一下,所有的孩子都像蜜蜂一样,一头扎进教室里。
正在此刻,受制于人的瞿语,只觉心间一股强烈的愤懑亟待喷涌而出,终于在对方毫不客气的一个左勾拳即将落下时,他只觉自己双手一阵蓬勃的力量充溢期间,让他生出无穷巨大的力气,一把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徐睿给推到了地上。
一刹那,伫立在园外的三人同时愣住了——将徐睿推到在地的一双手已然变成了一双毛茸茸的黑色小爪子了。
在徐睿和瞿言反应过来前,瞿语的脸色已经从黑到青到白轮转了一圈,他的视线不安而又快速地从徐睿和瞿言的身上先后扫过,最后脸色留在惨白的状态,眼中盛满未知的恐惧和绝望,终于,他的最后一丝神智告诉他当前最安全的做法。
他把爪子兜在肚子前的衣摆里,风一样的冲到了教室里,抄起一把美工刀跑到了无人的茶水间,恰在此时,瞿言和徐睿先后跟了进来,瞿言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徒留徐睿还懵懂不解地在离他们八九步的地方徘徊。
同时,本是乘着孩子们玩耍而忙里偷闲的主班教师和副班教师全部赶到,瞿语毫不犹豫地将茶水间的门反锁上,单独举着刀对着自己的爪子。
因为不熟悉新爪子的功能,美工刀在这个过程里不断掉落了多次,而一直跟在瞿语身后的瞿言终于在瞿语成功举起了刀,对着自己的爪子往下砍的一瞬间,明白了瞿语要做什么。
“啊——”在瞿语刀落下的一瞬间,发出尖叫的是瞿言,“你杀了自己的手!”
在看到瞿语变得“不一样”了的手不断溢出一股股的鲜血时,他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去找自己的爸爸瞿白,是以,他开了门,但门前堵着的老师孩子让一向大脑不灵光的他,在那一刻恍恍惚惚地意识到,千万不能让他们进去看到瞿语的样子。
才最终有了瞿白他们看到的那一幕。
而那个混血小子脸上的两道抓痕,无需掩饰的,确实都是他们家的娇气包做的,对于事理一向都是半懂不懂的瞿言看来,他的兄弟瞿语突然长出奇怪的爪子,又要杀掉自己的手,显然都是因为徐睿这个人。
瞿语就是在和徐睿滚来滚去之后,变成这样的!瞿言在意识深处如此认知,是以,在徐睿试图靠近,并想再一次看一看瞿语现在的样子,以确定自己所见不是幻觉的途中,被瞿言毫不留情地用爪子的挠挠功法给驱逐了。
直到瞿白等人赶到,瞿言算是终于崛起了一把,捍卫了一直以来保护自己的兄弟一次。
瞿语的这次兽化,既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在瞿白毫不吝啬灵气的如此富养之下,两小子的生长其实算是快的,瞿语是天禀玄狐,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