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这是做什么!”兰若烟一惊,忙起身走过去拉住了温瑥的手,兰若风是请她来劝人的,结果她一劝,把人都给劝走了那还得了。
“师妹,我去找师傅然后回江南。”温瑥说着,挣开了兰若烟的手继续收拾自己的衣物。待她收拾好包袱,挎在肩上拿了桌上的剑就径自出门去。
“哥哥!快拦住师姐啊!”兰若烟心知她要拉也拉不住,忙大声呼了外面的兰若风。
温瑥脚才跨出门去,兰若风就听到兰若烟的呼声,快步上前拉住了温瑥,“温瑥,你怎么就要走了呢?”
“你放开!”温瑥要挣着兰若风的手,“我要留要走还轮不到你管!放开!”
“我不让你走!”兰若风怎么都不肯松,“我就不放你走!难道你说的哪些倾心于我的话都是假的?!”
温瑥身体一震,她痴恋于兰若风的时候,不是想着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吗?可是最终她还是忍受不了他身边就其他的女子。一股难言的伤感笼上心头,她看着兰若风的眼睛竟蒙上了水气。“我是说过,可是现在……我后悔了。”
兰若风见她这样,不禁心慌起来,“温瑥——”
兰若烟走出看到这一幕,也不觉有些伤神,明明是有情有义的二人,却天意弄人。
两人正相视无语时,一个小厮从正院小步跑来,对着兰若风和兰若烟躬身行了一礼,“禀少爷,王妃,齐王殿下携贵木郡主来访,将军说请你们也过去接客。”
“嗯?兰若烟一愣,这怎么说操曹操就到?她皱眉看向兰若风,对方对她点点头,示意一起过去。可是又看了温瑥,又有些不放心。
“哥哥,你留下,我先过去看看,哥哥你稍后跟来。”兰若烟想着还是让兰若风和温瑥独处一下比较好。
“嗯。有劳妹妹向父亲解释了。”兰若风无奈说道。
“知道了,哥哥,这是烟儿应该做的。”兰若烟笑了笑,于是举步朝正院走去,一直守候在旁的小蝶也快走几步跟上了她。
来到正厅,兰若烟见到了齐王南宫慎和贵木君主南宫金枝。因着兰若烟是皇族嫡系亲王正妃,齐王父女二人都起身向她行礼,连兰祁风都让她坐了上位。兰若烟知这是必须的礼仪,也没有什么不惯。
“父亲,在自家就不要那么拘束了。哥哥有事要过会儿过来。”兰若烟解释的委婉,兰祁风点了点头,也没有在追问。
接下来,兰若烟与他们交谈时,有意多留心观察了南宫金枝,发现她不仅仪容不俗,眉目清秀,言谈举止也爽利干脆。看来是一个不错的女子,若是娶妻,的确是不二人选,可兰若风毕竟已心属温瑥。
这时,兰若风从后院走了过来,表情如常,一点都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南宫慎早先见过兰若风的,知道他气态不凡,也是很喜欢这样一个后辈的,他看了女儿,想看看南宫金枝有什么看法。
南宫金枝知道父亲的意思,但也只笑不语。这边兰家姐弟二人自然也看出了他们父女二人的交流。兰若烟于是对南宫金枝说道:“贵木郡主与本宫一同到后院走走如何?”
南宫金枝闻言,马上回道,“好。”她意本就不在兰若风,跟他相比,她对琛王妃兰若烟更感兴趣些。
二人行至后院,雪已化了,天气还有些干冷,小蝶担心兰若烟手冷,将备好的暖炉递给了她。“娘娘,暖着手吧。”
“无妨,本宫现在还不觉冷。”兰若烟摇头。
“娘娘,还是带着暖炉吧,您要是受凉了,王爷就给责备奴婢伺候不周了。”小蝶苦着脸求了兰若烟。
想到轩辕琛现在将她当作国宝一样供着,兰若烟就不觉苦笑了出来,“好了好了,拿过来吧。”
南宫金枝向来会察言观色,听小蝶说那一句,就知道兰若烟在琛王对她宠爱有加。不禁对更加仔细地观察起兰若烟,想看看她到底哪些地方吸引人的。
“本宫一看贵木郡主,就知你是一个不凡的女子,不知郡主对终身大事是作何看法呢?”兰若烟试探问道。
“婚姻者,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成的。纵金枝有再多的主见,也还是得听从长辈的安排啊。”南宫金枝回答的很正式,可惜这些并非她心中所想。
“哦?”这样答案一听就是假的,兰若烟深知一个聪明的女子是不会甘心任人摆布的,何况南宫金枝这个样子,也着实看不出是会很乖巧地听从父母之命的人。
“不瞒王妃,太后曾示意父王,想将金枝许给兰少将,可是——”南宫金枝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现在就你我二人,权当是私话吧。”兰若烟见她有所顾虑,于是开口示意她不必顾虑。
“那金枝就说了,兰少将似乎对金枝并无特别看待,也看不出情意来。只怕金枝将来即便进门,也未必能讨得夫婿欢心……”南宫金枝如实说了这些,说完又细察了兰若烟的神色。
“哥哥已心有所属,若只是奉太后懿旨娶亲,恐怕对贵木郡主你是会冷淡些。”兰若烟见南宫金枝自己说出来了,也就势说了这话。
南宫金枝本就不想嫁给兰若风,于是顺水推舟,“如此,金枝就更不能嫁于兰少将,他既已心中有人,若金枝嫁他,岂不为难他……”说着,面露忧虑之色,泫然若泣,“娘娘放心,金枝回去一定禀明了父王,也好让他跟太后说清,以免错拆了一对有情人。”
“这样也好,不会耽误了你们两个人。”兰若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达成了目的,南宫金枝这么说了,她也只有顺着说了。
看着南宫金枝盈盈弱弱的样子,对她颇有好感,却也怀疑,官宦之家的女儿会这么单纯?
夜幕落下,南宫金枝与父亲南宫金枝出了将军府,回齐王府的路上,她将自己跟兰若烟在后院的对话告知了父亲,又说,“这样一来,女儿就只有琛王一个选择了,父王,父王,您对琛王妃了解多少?”
“琛王妃自嫁入琛王府,就不断有大事小事地闹出,可是最出奇的一件是她入府还唯有两年,就离家了近一年,这中间她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像是琛王封锁了消息。而她一回来,琛王就为她休尽后院所有侍妾。嘟嘟留下了,有孕的韶妃,这韶妃可是那惠王之女,当年的韶华郡主啊!才貌兼备,可惜这琛王妃入府后,琛王对她也鲜少过问了。唉,这琛王妃是兰祁风一手教导出来的,想必也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南宫慎皱眉说着,又看了南宫金枝,“你若要入了琛王府,恐怕第一关要过的就是她!”
南宫金枝听后,对兰若烟止不住生了忌惮。不过,她更想去挑战下兰若烟,只因她不是那种甘于屈居人下的女子。“女儿明白了,那父王,明日我们在一同进宫去求太后将我赐婚于轩辕琛为侧妃吧?”
“在太后将你赐婚于兰若风前,就须说了。此事越早越好。”南宫慎点头。
次日,南宫家母女进宫后恳求太后将南宫金枝赐婚于轩辕琛为侧妃。美其名是要让轩辕琛后院起火,太后因太子失踪,已是心绪不宁,察觉到了南宫金枝的用心,却也不能点破。南宫家是她最后的保障,她不能因为这个是失了人心。而且若是南宫金枝将来能成为贵妃或皇后,也可保南宫家族的荣耀不减。于是,同意了南宫金枝的请求。
就在这一天的晌午,轩辕琛还在兰馨阁用膳,听兰若烟说起昨日将军府的事情,太后懿旨就传到了。
“太后懿旨,贵木郡主南宫金枝秀外慧中,知书达礼,特赐南宫金枝为琛王侧妃‘叶妃’,择本月十二吉日,迎娶入门。钦此。”兰若烟听了就懵了。果然那南宫金枝不是个善茬!惊讶之余,也有些生气,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轩辕琛接旨后也速敛了眉。太后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边说要赐婚南宫金枝和兰若风。一边又下旨将南宫金枝赐予他为侧妃?
先不说轩辕琛是不是想娶这南宫金枝,他第一想到的是兰若烟看他休了侍妾,结果又多了一位侧妃,不知该如何受得了。他去看兰若烟,后者撇了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韶妃柳玉缨处,络儿禀报着这个消息后又偷偷笑道,“老天这是要罚琛王妃,谁让她无半点容人之量!”
柳玉缨冷眼看着络儿如此,淡声道,“王爷会迎娶南宫金枝,不过是因为太后懿旨。多一房侧妃又如何?过往那么多的夫人都不是琛王妃的对手,何况那一个。”
“啊,是奴婢愚钝错判了。”络儿见柳玉缨面带不喜之色,心知刚才说的话很不是到位,赶紧低声认错。
“多一个侧妃,根本就无关痛痒。”柳玉缨漠然说着,低头看了自己隆高的腹部,轻抚着道,“络儿,我让你去大夫那里开的药配出来没有?”
“已经配好了。特别找的太医院的梁太医配的方子,只是梁太医说,此方可能对胎儿很是不利……”络儿走近了些柳玉缨低声回道。
“这孩子若是能保我,就算是死了也是值得了。”柳玉缨咬牙说着,手抓了衣边,“谁让他有个无情的父亲,要为了另一个女子,置我们母子不顾!”
她的言语里充满了恨意,若是轩辕琛还能如常待她,她又何须用延长妊娠的办法来保住自己在王府的地位。轩辕琛溺宠兰若烟,她就算得幸产下皇子,兰若烟不容她,那她含辛怀胎十月的孩儿都可能被生生夺去,继而将已无用处的她扫地出门。
“娘娘息怒。”络儿见柳玉缨欲要动气,慌忙劝道,“王爷大业将成,娘娘只须等到王爷册封,那时母凭子贵,保住名分是足够了的,此后自可安枕无忧的。”
深吸了一口气,柳玉缨极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看了络儿道,“梁太医说可延长多久?”
“梁太医说娘娘胎儿已足月,强行用药物保胎不生,最多也只能维持一月,不然可能大人孩子都有危险啊。”络儿愁眉说着,她也替自己的主子担忧啊。
“一月对王爷夺位来说已经足够了,暂且如此吧。”柳玉缨闭眼,她如今只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就好,孩子她将来还是能够生的,顾着这个,那个就要失了。娘对不起你了,孩子。手又抚了腹部,眼角湿润。哪个做母亲的愿意害自己的孩儿呢?
迎娶南宫金枝的日子很快要到了,王府上下早已打理妥当,也未弄的太浓重,低下的人也都知道王爷对这位新进的侧妃不是很在意,也就做了些表面功夫,让外人看着觉得隆重就好了。这期间兰若烟看下人进进出出的为迎娶南宫金枝做准备,就心里闷闷难受,却也不言不语。小蝶每天跟在她身后,见她这样郁郁不欢又是担心又是心疼的,可又无计可施。
这一日,是南宫金枝进门前一天,兰若烟坐在兰馨阁里烤着火发呆,小蝶从外面兴奋地进来,对兰若烟道,“娘娘,苏大人来了!”
苏沐?!他现在来做什么?兰若烟心中一滞,但还是让小蝶将苏沐引了进来。她与苏沐自从回到京城后就见面的少了,每次见面他也之吻一句贵安?她答一句暗安好而已。只是他看她的眼神依旧是温柔体贴的,让她既安心又心虚。
“臣参见琛王妃。”苏沐进入兰馨阁,对兰若烟谦恭的行礼。
“苏大哥免礼吧,今日来是为何事?”兰若烟搓了搓手,抬头看向苏沐。她的脸颊也被炭火熏的有些绯红,看着更有水色活力了。
“不为其他事就不能来见王妃吗?”苏沐淡笑反问。
“自然不是……”兰若烟否认,她看了外面天气晴好,原本阴郁的心情稍好了些。这些天因为南宫金枝的事情,她都有些忧郁了。她是想不到一个十六岁的女子,在古代竟然会有那么重的心计。
“王爷迎娶叶妃,娘娘还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