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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我告诉你,小律他多一分钟一秒钟再待在你那里都不可能!我现在就在去周家的路上,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把他交给我,我叶聿行就算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和你讨个说法!容峰你给我滚一边儿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容叶聿行暴烈的怒吼着,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他身边唯唯诺诺劝说着他的容家当家人说的,显然这个男人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愤怒当中,连他的丈夫也照骂不误。
周傅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躺在床上陷在厚重的被子里面、只露出一个苍白的脸来的容律,“那好吧,那就暂时让容律回容家……聿行,这次的确是琛儿的不对,但是他们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很多事情都没有磨合好……”
容叶聿行直接挂断了电话,用切实行动去和周傅笙交谈:我不想再听你任何的废话!
眼前一阵一阵的发着黑,周傅笙扶着他身边的墙,晃了晃头,用手指重重的掐着太阳穴,半晌才缓过来一些。他慢慢的把手机收了回去,看着落地窗外面的灿烂阳光,却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他身边的温暖的气息,变得阴冷起来。
上卷 回家
容律陷入一个冗长的梦境当中。
他仿佛飘在半空中,看着脚下的那片土地被火焰灼烧成焦黑的颜色,杀伐之声不绝于耳,连那曾经庄严辉煌的宫殿也被血色掩盖……而转眼间他又飞离到另一个梦境之中,墨绿的爬山虎爬满了整个屋墙,一片片的裂缝斑驳在墙面之上,他在两面墙之间疯狂的奔跑着,不时的回着头向后面那片死寂的黑暗看去,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被什么东西抓走一般……
不停的被追逐,看到杀戮,窒息与恐怖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容律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快承受不住这样的负担,但是很快的他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身体,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心脏会承受不住任何的压力,也不用再害怕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
陡然间一个浑身浴血的人站到了他的面前,那个人披散着头发,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长衬衣,浑身湿透的样子好像是从水里面爬出来的——但是那湿透他的液体并不是水,而是鲜血……滴滴答答的鲜血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让容律心悸起来,那人走上前一步,他便向后退上一步,直到那个人抬起了头!
那是【容律】的面孔!或者说是他现在面对镜子所能够映照出来的面孔!
“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容律】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手指的指尖上面还在往下掉落着黑红色的血。容律觉得自己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不由自主的辩解起来:“不……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了的……我也不想这样……”
【容律】低声的笑了笑,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容律,苍白如纸的脸孔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你会付出代价的……”他的眼睛里面开始流出鲜血,然后是鼻子,嘴巴,耳朵……他的四肢百骸都在向外面涌着鲜血,它们犹如有了生命一般的疯狂蔓延着,很快就将容律的裤脚染成黑红色。而容律觉得自己已经淹没在这个绝望的血海当中,再也挣脱不开……
“啊——”容律几乎是尖叫着醒过来的,那种铺天盖地的血腥将他淹没的绝望让他几近走投无路,只能放声的去尖叫,却没有想到就这样的醒了过来,直接脱离掉了那个恐怖的噩梦。他急促的喘息着,仿佛是溺水的人陡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获得了新鲜的空气一般。
“小律?小律你醒过来了!”立刻就有一双温热的手抓住了他冰凉的手,急切的语调顿时让容律回归到了现实之中,“爹……爹地?”
他仍旧有些怔愣,也许是因为梦中的那个【容律】对他的质问让他有些茫然无措,他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从容叶聿行的手中抽了出来,并且下意识的向被窝里面瑟缩了一下。
“是还有哪里难受吗?是做噩梦了吗?”容叶聿行只当是容律做了噩梦,也没有太在意容律挣脱开他的双手,而是再次握住了那双冰凉的渗着冷汗的双手,“小律不要再怕了……爹地在你身边,咱们再也不用害怕那些了……”
容律向四周看了一下,发现这里并不是他最近以来已经熟悉的卧室,而是另外一种风格的装饰,并且他还在墙上发现了自己的大幅照片。
“你回家了,而且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这里了……小律,等你身体好一些了,我们就去给你办离婚。”容叶聿行一说到这个就有些咬牙切齿,握着容律的手也紧了紧。
容律重新闭上了眼睛,原来他已经离开了周家。“爹地,我想在休息一会儿可以吗?你也……别太担心我了,我没什么事。”容律轻声说道,虽然他的胳膊被打上了石膏和绷带,稍微一动就疼痛非常,而且那个羞耻的地方所传来的撕裂的火辣辣的痛还在提醒着那个噩梦的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但是他真的不想再让容叶聿行为他再担心什么。
容叶聿行当然知道容律是在宽慰自己,但是他那一腔的怒火还是尚未完全熄灭,即使他已经在周家爆发过一回了。
容律那时候还在昏迷着,所以他是不知道容叶聿行为了他在周家是怎么大闹了一场——
就在容叶聿行毫不客气的挂断周傅笙的电话以后,他就立刻行动了起来,指挥自家的司机马上把房车开出来,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和最舒适的方式把他的儿子从周家那里接回来。就算是容峰在旁边好脾气的劝他消消气,不要太过冲动他也毫不所动,他当即做的就是朝着容峰再大发脾气一次。
上次容律在周家割腕自杀,差一点儿就没有救回来的事情,他就是秉着容峰所提倡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周家再这样就让小律离婚云云的理论憋着一股子气去周家找的说法。那一次算是小律不争气,别人的错误让他自己承担了,所以他也就把火气全都撒到小律的身上,而且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儿子比过去开朗了许多,性格仿佛也因为这次生死离合的打磨而变得乐观了一些。
只是周家的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容叶聿行一直都没有怎么看得上那家人,虽然容峰和他的大儿子容行都说周铭琛是个不错的男人,不过他也对此表示怀疑。但是那时候容律对要和周铭琛结婚的事情几近走火入魔,每天都抱着他的那个速写本涂涂抹抹,容叶聿行偶然翻过一次,里面画的没有别人,全都是那个周铭琛,也就只好顺着容律自己的意思,愿意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
但是这才结婚了多长时间?连两年都不到,就闹出了这样的事情,受伤害的全都是他最心疼的儿子,这叫一直心高气傲最为护短的容叶聿行怎么受得了?
所以直接冲到周家去要人,甚至于差点儿出手去揍周铭琛的事情他都做得出来。他就是看不惯那个周铭琛做错了事还不知悔改,出了事只会所在他爹地的身后面做缩头乌龟的模样,恨不得将那个杂碎变成真的杂碎给容律报仇。
容律的模样让他几乎咬碎了牙,他连说了几个“好”,看也不看那个站在一旁脸色依旧像是冰山一般的周傅笙,亲自把容律用被子包好,吼走了和他一起过来的几个保镖,小心翼翼把容律的抱到房车里面的改造过的双人床上面,然后跑到周傅笙的面前把他和周铭琛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告诉你周傅笙,想要小律再踏进你们家的门,只要我活着,你就别再想了!赶快去给你那个烂货儿子再找一个扛得住家庭暴力的男人吧,我们家小律不再奉陪!等他醒了我就立刻叫他和你的那个好儿子离婚!”容叶聿行早就想对着周傅笙这个疑似面瘫的男人大吼出这些话来,上一次他来周家还装出一副隐忍有礼的样子,就已经几近内伤,这次他觉得脸皮已经撕破,再来那些虚伪的东西就太没有意思了,索性就把话说到最难听。
周铭琛一直躲在周傅笙的身后,听到他这么说话竟然还硬气了一下子,冲他嚷着什么“谁要你们家的那个烂货”之类的让他瞬间气炸肺的话。不过接下来周傅笙的动作让他也吓了一跳——周傅笙直接回过身来给了周铭琛一个耳光,周铭琛不防之下竟然跌倒在地。
“这事情是我们周家对不起容律,但是聿行,说离婚也实在是太重了吧?再怎么琛儿和容律也是夫夫,这次的事情是琛儿喝酒喝多了才惹出来的祸,我会督促他戒掉这些毛病,你也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再和年轻人追究那么多了……再给琛儿一个机会,他一定会对容律好的。”周傅笙的脸色有些苍白的不像样子,虽然容叶聿行的理智已经被怒火焚烧的不剩几分了,但是也不想再和这个状态的周傅笙纠缠过多。他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还一副震惊过度的捂着脸颊的周铭琛,冷哼了一声离开了周家,“一切都等到小律醒过来再说,但是我以为是个男人就不会贱到还和这个烂人过一辈子!所以离婚协议书你们最好先准备着,婚前不就已经进行过财产公证吗?正好,离起来比较方便!”
当然这些在周家发生的事情容律通通的都不清楚,他只是怀揣着莫名的沉郁的心情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去想那些已经发生过的破烂事情。
容叶聿行摸了摸容律那沁着冷汗的额头,帮他把粘到额头上面的头发捋到一边,亲亲他那有些冰凉的脸颊,“那你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爹地会帮你把委屈都讨回来,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管养病就行!”
上卷 病倒
周傅笙在容叶聿行坐着车刚离开周家的时候就突然的倒在了地上,周铭琛也不管自己的脸还痛的发麻,连滚带爬的跑到周傅笙的身边,把昏厥过去的周傅笙从地上抱到自己的怀里面,然后冲着站在旁边有点儿没有反应过的佣人们咆哮着:“都他妈的傻了?叫医生来啊!快点儿啊!”然后低下头来,嗓子里面都带着哭音的轻轻摇晃着周傅笙,“爹地?爹地你别吓我……爹地!”
不怪周铭琛被吓成这个样子,周傅笙的脸上没有一分血色,苍白的如同一碰就碎的纸一样,偏偏嘴唇还是绛紫色的,紧紧的抿着唇一如他平时的性格。
周傅笙给他的那一耳光周铭琛先是觉得万分的震惊,但是很快他就释然了,他爹地这么做必定是为了应付那个气势汹汹的容叶聿行,虽然说他的确是不忿于那个男人说的那么难听的话,可是再怎么说他也确实是伤害了容律……
纠缠不清的一堆事情混杂在一起,但是周铭琛现在是真的没有那么多工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他只是希望医生能够在他彻底爆发之前赶到。
他们家的私人医生这些天就没有离开过周家,所以他很快的拎着急救箱跑了过来,看到周傅笙这副样子也是吓得要命,连忙把一堆药往周傅笙的嘴里面倒去,然后让周铭琛尽量平稳的把周傅笙抱到床上。周铭琛刚一抱起周傅笙的身体,就发现他印象里面一直冷漠却仿佛永远屹立不倒的爹地已经轻瘦到他可以轻松抱起来的地步了,不由得觉得鼻子一酸。
周深甫也匆匆赶了过来,他看起来还不太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连容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