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宁小婉跟着他的步子,看着他傲然挺立的身姿,感受着他手心的暖意,深深地笑开了。无论是去哪里,只要是跟着他,那里就是幸福的所在。
他的所在,便是她心之所想,情之所归。
啪。
封寒钰凌空打了个响指,霎时间,光线微弱的八角亭明若白昼,叫宁小婉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喜欢吗?”温柔的嗓音在耳畔,宁小婉却顾不上回答,瞪大了眼,贪婪的看着不可思议的一切。
这里是仙境吗?
透明的琉璃灯,泛着五彩的光华。打磨成一颗颗星星的白玉,高高的挂在树梢,闪着耀眼的光芒。朵朵掩映在墨绿荷叶中的白莲,绽放着片片花瓣,散发着浓郁的悠闲,灯火辉映中,泛着淡淡的橘色。远处闪耀的灯火,闪着温暖的红。
这里是九天银河,漫天辰星,却还比瑶池仙境美上三分。
宁小婉转身看着身边的男人,他清俊的眉眼胜过眼前的一切。星辉璀璨,十里荷香,一树银光,都及不上他唇畔温柔的笑意,和那注视着她的桃花眸中浓的化不开的绻绻情深。
同样的夜,有人欢喜有人忧。
凤箫依旧一身黑衣,不同的是,随身的长剑丢在一边,怀抱着一坛佳酿,对月独酌。起了风,发丝飞扬,掩住他眼角落下的一滴泪。
心,还是会微微的发涩,终于在今天,他看着她与那个男子拜了天地,成了他的妻子。然而,这份涩意只是一瞬,很快的又被她幸福着的欣喜所取代。只要她是幸福的,他又何必忧伤呢?爱一个人,没必要非将她捆在身边,逼着她让她也爱上自己。爱着她,是他的选择。只要她是幸福的,这份幸福也会传给他,让他同样感受到幸福。
他会守在她身边,看着她一直幸福下去。
侍郎府,知府爹爹抱着妻子的画像,喃喃低语。
“婉如,我们的女儿在今日成亲了。他的夫君,是个极好的男子,待她如手心之宝,女儿嫁给这样的男子,你也会安心的。婉如,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地下,原谅我没有陪着你。我想再活得久一点,看着我们的小婉幸福下去。等到我所有的心愿都满足了,我就会来找你。婉如,那时候,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大人,快过来喝酒了。”院子里,汪师爷高喊。
擦了擦眼泪,知府爹爹放下女子的画像,一步步的走了出去,“来,今日婉儿出嫁,我们定当不醉不归,喝个痛快。”
皇宫,冷宫偏殿。
“皇上,夜深了,您还是回去早些歇着吧。”小安子关切的道。
独孤寒静坐在小湖边,深深地凝视着手中的泥娃娃,久久无声。
“小安子,你说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什么?小安子讶异的抬起头。
将泥娃娃小心的收好,独孤寒最后看了眼他刻着白玉发簪的小湖边,大步离去。
梅林山巅,一身白衣的男子望着西越京城的方向,久久不动。
“师兄,你在看什么?”
男子但笑不语,“今年的梅树长得很好。”到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真的很不错。
“师兄,你真的不会回皇宫了吗?”女子咬着唇,紧张的问道。
“或许吧,也许有一天,我会回去,也许,不会回去,我也说不清楚。”男子语气淡淡,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女子手心冒汗,鼓足了勇气,看着男子温润的脸庞,“师兄,能够留在梅山吗?”
男子顿了顿,看着女子涨红的脸,突然地笑了。他寻求一身,终于寻到了那样的女子,可那个女子却不爱他,或许,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的求而不得和无可奈何,才让人容易忽视在手边的东西。
“师妹,你可愿陪着我看赏冬月寒梅。”
山风寂寂,冷月无声,男子温润的眉眼流泻着淡淡的光华,叫女子看痴了。
遥远的东夷,南宫桓一个人静坐在平静的湖边。微风渐起,吹皱了水中的月亮。
“大皇子,你别喝了。”锦夫人慢慢的靠了过来,心疼的看着他憔悴的脸。
“锦儿,如果我不曾离开东夷,应该是很幸福的吧。”
锦夫人将他手中的酒壶夺了过来,眼帘低垂,半响才叹道:“大皇子,锦儿会永远陪着你。”
南宫桓呆了呆,凝望着女子低垂的眉眼,久久无声。有些人再好,终究也抵不上那个人。转身,他再也不看伤心黯然的锦夫人一眼,光着脚踩着堆满庭院的落叶,耳畔回响着过去的时光里,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和如花的笑靥。
锦夫人握着酒壶的手指悄悄收紧,眼角滑落一滴黯然的泪。
南蛮圣地,圣女携着一坛桂花酿,打开厚重的地宫之门,绕过清泉水声,双眼含笑的看着对面一人高狭小的石台上静坐的女子。
“她今日成亲了。”
淡淡的嗓音驱散了周身的清寒,女子抬起脸,笑容慈爱,目光深远,“真好,如此我便放心了。”
“遗憾吗?毕竟你是她的母亲,成亲之日没能亲眼看到。”
女子摇了摇头,“我一直都知道,荣哥会把婉儿照顾的很好。”
“不想见他们一面,让他们知晓你还活在这个世上?”
“他们只要知道,我爱着他们就够了。”见面了又能如何,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这些年来,她早已习惯了清苦和孤寂。如果她回南蛮受罚,换来的是女儿的幸福,她自然是愿意的。圣女的责任,太过艰辛。她不想她的女儿自小就承受和她一样的苦楚,只想她平平安安的长大,遇到一个心疼她、爱着她、护着她的男子,相守一生。
被蛊虫环绕的山间小屋,若歌痴痴地看着桌上烫金的喜帖傻笑。推开窗,她对着高挂的圆月,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小姐,若歌希望你和王爷携手白头,相伴到老,再无分离,幸福一生。
小药谷里,容若静坐在小小的坡上,看着月亮发呆。
“容儿在想什么?”
“三姨。”容若回头,唤着一身素衣的沈寒雪,昔日独孤德文的宠妃沈贵妃。
沈寒雪撩了撩裙摆,挨着他坐下,两手抱着膝盖,同样看着天边的月亮。
“放心吧,宁小婉她一定会很幸福。”突然地,沈寒雪说出一句话,却让容若怔了怔。
“三姨?你在说什么?”容若白嫩的脸颊微微发烫,害怕被人看穿了心思而拼命地掩饰。
“自从收到了寒钰送来的喜帖,一连三日你都神情恍惚,好似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三姨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那样的女子,个性不同于西越所有女子,才学卓绝,便是男子也及不上,你会喜欢上她也是自然。”
“不是,”容若像是想起了什么,微笑着摇了摇头。他并不是因为这些而喜欢着她,或者说,一开始,他是讨厌着她的。讨厌她不顾封寒钰为她做了那么多,冷血无情的离开。然而,当他看着她为了让封寒钰恢复如常,义无反顾面不改色的放着自己的血,一连三日都是如此,却还虚弱的对着他笑,说“这些够不够?若是不够,我再多放些。容若,我要他好起来。”是从那个时候,感觉到她决然付出的心意,他动心了吧。
很多时候,他总是会想起她那时的笑容,心中突然的生出一股脆弱和伤感。若是有一天,他将不久于人世,也会有一个女子如此不管不顾的为着他吗?
“三姨,她会很幸福,比这世上人有一个女子都要幸福。”容若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沈寒雪,好似想从她的回答中获得一些力量。
“当然,”沈寒雪温婉一笑,“寒钰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她绝对会比任何一个女子都要幸福。”
“嗯。”重重的点着头,容若笑如三月春风,让有些清冷的夜染上了淡淡的暖意。
红烛垂泪,一室馨香。夜,有些深了。
大红的衾被,金丝勾边,被面上绣着大朵黄蕊吐芳的艳丽牡丹,宁小婉搅着手指坐在床边,低着头看着被面上的牡丹发呆。
“娘子,夜深了,我们该歇着了。”慵懒而嗓音自耳畔传来。
轰!宁小婉双颊发烫,心跳飞快,头低的更低了。
一根骨节分明的纤长食指勾着她的下巴,令她慢慢的抬起脸来。如樱桃染红的脸颊,睫毛清颤,眼帘低垂,圆润俏鼻,粉唇饱满,吐气若兰。这诱人的画面,让封寒钰喉头一紧。
喘息声渐渐加重,宁小婉只感觉吐出的热气快要将她烫伤的樱色薄唇离自己越来越近,封寒钰放大的脸孔近在眼前,她瞪大了眼,看着封寒钰迷离的桃花眸离她的睫毛只有零点零一毫米的距离。
两唇相贴,他们是如此的契合。唇线完美的合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封寒钰紧紧地搂着宁小婉的腰肢,唇稍稍的离开,“娘子,闭上眼睛。”
他的话带着一股魔力,宁小婉听话的闭上眼帘。没有了视觉的干扰,听觉格外的敏锐。她听到他灼热的呼吸在自己耳畔,隐隐约约嗅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荷香,凑近了几分,闭着眼的宁小婉无意中将自己的唇送到了封寒钰的嘴边。
是什么味道呢?变化了吗?只和他吻过几次的宁小婉好奇的想着。
佳人粉唇自动送上门来,封寒钰如何不兴奋?正要行动,他却感觉到宁小婉调皮的伸出小小的舌头,一寸寸的舔舐着他的唇瓣,就像品尝着美味的糕点。不由自主的,封寒钰张开嘴,调皮的舌头便轻而易举的进了去,玩闹着洁白的牙齿。感觉到封寒钰的逼近,宁小婉退后了几分,好几次不让舌头和他纠缠在一起,尽情的玩着躲猫猫的游戏。
封寒钰怒了,不乖的娘子就要好好调教。
一手扶着她的腰肢,一手固定着她的头,不让她有丝毫的退路可言,封寒钰终于大刀阔斧的行动了。
舌头卷着她的,他势如破竹的横扫着她小巧的贝齿,汲取着她口中甘甜的佳酿,如贪杯之人,回味着久违的美好和甜蜜。
“唔……”呼吸有些困难的宁小婉抡起粉拳锤了锤封寒钰的胸膛,被堵住的唇叫她说不出任何话来。
可是贪婪的汲取着她口中美好的封寒钰哪里会放开她,手悄悄地收紧,两人更加的贴近。
“唔……唔……”双颊通红,宁小婉蹭着封寒钰的身子,拼命地扭动着。
她快不能呼吸了!
只是一个吻就点燃了渴望的封寒钰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身体的反应更加的强烈,他猛然放开宁小婉,后退了几分,撕拉的将自己的外袍扔到一边。
大口吸着气的宁小婉还没放松多久,猛然听到衣袍撕裂的声音,嗖的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双眼通红,似是燃起了火光,将衣衫三两下除了干净,只剩下亵衣亵裤的封寒钰。
没了外袍的遮掩,他身体的反应全然暴露在宁小婉眼前。
“你……”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挪了挪,宁小婉往床上爬去,不用试她就知道,今晚过后绝对三天都下不了床。
“娘子,”封寒钰暗哑的嗓音和着清风吹进了宁小婉的心里,让她浑身抖了抖。
“我,那个,”宁小婉刚想说自己来了葵水,却在这时听到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左长老,你别挤我呀。”
“你个小丫头,不害臊,看什么看?过去过去,这不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能看的。”
“我呸,你个色老头,你竟敢将姑奶奶我推到这边去。”
“嘘,你小声点,当心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