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的要好。”
眼线是一定会有的,是谁又有什么要紧,素娟好歹伺候人,还是不错的。
华宜人也只是给她提个醒,见华灼头脑清醒,心思分明,便也不再多说了,只是嗅了嗅香气,转过了语气,道:“这是什么香,挺淡雅的,在家时我怎么没见你用过?”
“十两金,伯娘走前给我留下的。”
第240章 来找茬的
韦氏不像十五姑太太,在京中认识多少有身份有地位的贵妇人,但身为韦家的女儿,有名气的尼姑和尚却还认得几个,不过华灼已经得到了枯月大师的名贴,不需要她再介绍那些方外之人,所以韦氏临走前特地给她留下了一些十两金,十两金的名字虽俗气,却是最上等的佛香,韦氏的本意是让华灼拿去讨好枯月大师,不过华灼却觉得有些不妥,枯月大师是真正的得道高僧,哪会在乎这些虚礼,索性就把十两金和着那些之前就预备好的干果、大米一起捐给了佛光寺,自己只留了一小块,这次进荣昌堂,早就预料到会长住一段日子,所以特地带进来使用,震一震那些荣昌堂里的牛鬼蛇神,免得被人小瞧了去。
华宜人跟在十五姑太太身边这两年,虽学了不少东西,但却多是内宅里的一些门道,倒不懂十两金的珍贵之处,但闻着这香味儿虽淡却不显轻薄,虽雅却不失高洁,悠远绵长,泌入心脾,比她以前闻过的上等熏香都更上一品,便知道必是极品好香。
“在来路上,我才说老祖宗对你必有所图,你便在这里显摆这等子的好香,岂不更招人眼红。”
华灼用帕子擦了擦手,无谓道:“左右是有所图,我显摆不显摆,又能改变什么,难道装穷便能让人打消主意不成。”
华宜人听着也觉有理,道:“这话也不错,那你点这香,便是给下头那些势利眼看的了。”到底不是笨人,一转念华宜人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回要在这里长住,想要住得舒心,便得把身份和气派端出来,没的让那些小人嚼舌根子,说什么荣安堂不行了之类的话,我不爱听这样的话儿,就得从根儿上让人无话可说。”
华灼这话说得颇有几分气势。
“这才是荣安堂大小姐应有的姿态。”
华宜人大为赞成,心中更是满意,不枉她劝着父兄投靠荣安堂,只看华灼这样的气度,便知道教养她出来的华家四老爷、四夫人不是等闲之辈,虽说十五姑太太对四老爷不是太满意,但那只是看人的角度不同而已,十五姑太太位尊身贵,又是见过繁华的,自然就瞧不上四老爷的一点小成就,但在华宜人看来,四老爷出生在荣安堂败落之后,以前的七老太爷又是个不成器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四老爷只靠自己一人,便坐到了一府之尹的位置,这还是在荣昌堂的拼命打压之下,已经是难得可贵了。
“看来以后我也要注意些,说话行事都得端着点架子,免得给妹妹丢了面子。”
“也不用太过刻意,这里头的分寸,姐姐自己把握。”华灼笑应道。
华宜人也是一笑。聪明人说话不需太透,华灼的意思她明白,端架子也要有分寸,关键还是得认清自己的身份,华灼身为荣安堂嫡长女,自然可以把架子端到云层上去,但她华宜人只是个旁支之女,虽然傍上了荣安堂,但旁支就是旁支,她再端架子,也不会让人尊敬,反而会嘲笑她攀上高枝忘了本分,所以她的架子绝对不能像华灼那样端,到底该怎么端,这里面的分寸就得她自己拿捏了,总之一句话,不近不远不傲不贱不高不低不疏不亲。
正说着话,忽听素绢的声音在帘子外响起。
“给六小姐请安。”
“免了,打帘。”
华烟来了?来得真快。
华灼与华宜人对视一眼,倒也无心计较华烟的无礼,齐齐起身相迎。
“六姐姐。”
“六小姐。”
华宜人对华烟明显就没那么亲近了,一声六小姐足见疏远之意,华烟也不在意她一个旁支的女儿,看也没看她,大大刺刺地坐下,手一挥道:“八妹妹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素绢当即一曲膝,就退了出去。华宜人和八秀都没动,看了看华灼,见她微微点头,这才也走了。
“小姐,我就在门外伺候,有吩咐叫一声便是。”八秀忠心耿耿,虽是退了出去,但人却没走远,声音从帘子外传了进来。
“八妹妹好福气,倒有个忠仆,只可惜忠心虽可嘉,却太没眼色了点。”华烟冷笑一声道。
华灼淡淡一笑,道:“有忠心已是甚为可贵,六姐姐把人都赶了出来,连个奉茶的都没有,妹妹只能招待不周了。”
“谁稀罕吃你的茶,我家有的是贡茶,吃还吃不完……”华烟说着,忽觉这屋里的熏香甚为好闻,香品堪称为极品香,竟是她从未闻过的,心中不禁有些纳闷,但嘴上却道,“这是什么香,又淡又轻,下等人用的吧,亏你也拿得出手。你若没有好香,说一声就是,我让人给你送点上好的玉沉香来。”
“玉沉香,好名字,一听就是极品的好香。只是小妹是个俗人,配不上这样的好名儿的香,我这十两金名儿俗气,香味儿也又轻又淡,正所谓俗香配俗人,相得益彰。”
善客登门金玉迎,恶客来临恶语向,华烟明摆着是来找茬的,华灼就也不跟她客气,直接就讽刺了回去。
华烟当场就变了脸色,她没闻过十两金,但却听过十两金的大名,即使是皇城里,也不见得能用上这十两金,只因这是最上等的佛香,而且每年产量极低,更重要的是制造方法掌握在方外之人的手中,便是佛寺,也只在招待贵客或者是盛大佛会上才使用,凡俗之中极少有人能得到,荣安堂败落已久,又一向与方外无交往,哪里弄来这样的好香?
偏偏华灼还不轻易放过她,见华烟脸色变幻,就知道必是听说过十两金的,于是又欠了欠身,故意添了一句:“让六姐姐见笑了。”
华烟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这时候哪里还不知道华灼那句“俗香配俗人”,正是反讽自己,恨得她把手中的帕子也拧成了结。本意是来奚落人的,结果反让人给奚落了,真真是气煞人也。
“八妹妹,你上次不辞而别,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知道的是说你失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荣昌堂做了什么事,生生吓跑了你,这一回好歹可别再做这种失礼的事儿,还得我们费心思替你遮掩不说,连恶名儿也要担了,也不知八妹妹的礼数是跟谁的,可没学好呀。”
华灼早知道上次不辞而别的事情,这次一定会被人拿出来说事,早有心理准备,也想好了说辞,但听到华烟竟然隐射自己的父母不知礼数,顿时大怒,道:“淮南府偏远,确实不像京中有这么多礼数,上门做客,若是主人招待不好,客人大可自行离去,不与主人辞行,那是给主人面子,不当面揭短,若主人要追根究底,那就是自找没脸了。”
“我倒不知道淮南府还有这样的规矩,别是八妹妹为了遮羞,自己杜纂的吧。我们荣昌堂素来知礼守礼,从不对客人失礼,八妹妹方才言语无状,不说个子丑寅卯来,我可不与你干休。”华烟自觉扳回一城,语气也硬了起来。
“知礼守礼?”华灼也是冷笑一声,“这话儿六姐姐跟老祖宗说去吧,我虽是别堂的女儿,却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若六姐姐一定要知道,又不敢去问老祖宗,那也不妨,宜人姐姐的房间就在隔壁,你问问她也使得。”
华宜人被当成镇宅的事情,华烟未必知道实情,但是多少也该听到些风声,她就不信华烟真的就蠢笨到一点也猜不出其中的猫腻。要是再在这事儿上纠缠,那就是自触霉头,这种丑事,瞒还来不及,哪有自己揭老底的道理。
华烟果然是知道一点底细的,她本以为华灼是不敢说出实情的,这才要追根究底,谁知华灼却是个浑不怕的,被这么一堵,确实不敢再追究下去,否则一旦让华灼大声把事情嚷嚷出来,她就是再得老祖宗的宠,也免不了要被训斥几句,顿时就气弱了几分。
“你不敢说便也罢了,何必拿老祖宗压我,一点小事,我岂能去麻烦她老人家,我方才也只是提醒你,既然来了,就安分点,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样子,别让人说我们荣昌堂怎么会有上不了台面的亲戚。”
悻悻地警告了一句,华烟起身就走,算是刹羽而归,心中颇为气馁。
“六姐姐慢走,恕不远送。”
华宜人从旁边的屋子出来,轻笑道:“刚来你就把荣昌堂的掌上明珠给得罪狠了,小心她天天来找你的麻烦。”
华灼不在意地答道:“六姐姐有口无心,她就是嘴上来占占我的便宜,我倒盼着她天天来替我解闷呢。”
华烟的性子,与当年的三姑母大不相同,一个是狠在嘴上,一个是毒在心中,本质完全不同,所以她一点不怕华烟来找她的麻烦,因为再怎么找麻烦,华烟也做不出那种动辄就要人性命的事,反而是三姑母,别说去亲近了,就是林凤她都不敢多来往,以免招三姑母看不顺眼。
第241跟班
用过七宝粥后,华灼就和华骨人一起开始串门子,按照礼数,先去拜见了大伯母惠氏,不过惠氏显然不待见她,只让她在门外问了声安就把她打发走了。华灼正乐得不用敷衍她,脚步一转就去了明氏那里。
明氏的态度就热情多了,让丫环给二人上了热茶,然后笑道:“我估摸着你这会儿该来了,所以一早就备好了茶点等你。”
一边说,一边用目光在华宜人身上转了个圈儿,又道:“你父兄都是有心人,寻了个不错的去处,倒是狠心留下了你,孤零零也怪可怜,以后闲着无事,上我这儿坐坐,陪我说说闲话儿。”
华宜人忙起身道:“有姨娘这句话,那侄女以后天天来请安,还盼姨娘不要嫌弃我烦才好。”
“姨娘好生偏心,见了宜人姐姐,就忘了我。”华灼故作不依。
明氏斜瞪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我早早地就在这里等你来,备茶水,备点心,你倒好,还埋怨上了,真是没良心。”
华灼嘻嘻笑着赶紧上前陪罪,道:“我只盼着姨娘对我一个人好,姨娘对旁人好,我自然便吃醋了。”
“真瞧不出,你小小年纪,竟还是个醋坛子,宜人也是你姐姐,与她吃什么醋。”明氏亲昵地一指点在她额头上,戏谑道,“我只可怜庄家那位二少爷,以后不知要闻多少酸味儿呢。”“姨娘若是取笑我,我可不依啊。”
笑闹了一阵,当气氛变得无比融洽的时候,华灼才一整神色,敛襟对着明氏郑重一礼,道:“姨娘援手之恩,荣安堂谨记在心,灼儿在此谢过。”
她说的是华焕筹到银两送到荣安堂帮助华顼修河堤的事情,虽说银两有限,并不足以将全部河堤修完,却也大大缓解了华顼身上的压力,所以华灼这一谢,是理所应当的。
明氏伸手扶起她,柔美的面容上略带涵色,道:“不必如此,可惜我们母子能力有限,也帮不了你们多少,略尽绵力而已。”
明氏在荣昌堂的身份虽然尊崇,但始终只是妾,她的身后并无强大的娘家可靠,华焕更是庶子,她说是略尽绵力,事实上,尽管华灼不知道华焕送去荣安堂的那笔银子的具体数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