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我争不得;一个活人,我争不过;嬷嬷,我才是侯爷的妻啊,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三字,沈伊人到底没有说出来。
023 忠心
023忠心
沈嬷嬷看着面色难看沈伊人,忙道:“夫人,您这是何苦?老奴多句嘴,夫人您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与侯爷并肩的女主人;那五福园的杨氏,只是妾罢了。”沈梅娘是嫡妻,沈伊人是继室;沈嬷嬷自然不会挑着去逝的沈梅娘说话,沈嬷嬷便是针对了五福园的杨宁真。
“可侯爷宠着杨氏,我是动不得。”沈伊人就是心里恼火,看事情还是明白的。
“嬷嬷,你老让人去梧桐园瞧瞧;玉雅怎么说,也还是秀哥儿的生母,咱们帮一把。”沈伊人不会想五福园抱养了庶长子司马秀。沈嬷嬷听过话,是应道:“夫人放心,老奴这就去。”
沈嬷嬷也清楚,五福园现在已经是气焰嚣张,若再得了侯爷的子嗣撑腰,那还了得?
沈嬷嬷离开元景园,往梧桐园而去。
当沈嬷嬷到了梧桐园时,只见着满屋的黑暗,在角落里模糊着一团的像是人影。沈嬷嬷让跟来的小丫环去守着小院门,她自己是提着灯笼凑了近。
天已经暗了,屋里没有点灯,玉雅瞧着进来的人时,也没有起身。因为,玉雅在想,这会儿来看她的人,会有何目的?玉雅忍不住的胡思乱想到,或是来灭口的?
玉雅觉得,在她先是存了死志,绝地求生时,老天爷给了一道门窗;她艰难的爬出去后,却发现,这哪里是出路,分明是一处悬崖。
玉雅更知道,现在杨宁真想弄掉她,抱养了大哥儿。而她,是标准的障碍物。寿宁侯府的格局,玉雅不说摸得门道清楚,但是她明白五福园的杨宁真,是十二分的得宠,寿宁侯是宠得五福园几乎没有顾忌。
这一回,玉雅不认为,她的逃生机率特别大?元景园的沈伊人是当家主母,为了她会跟五福园的杨宁真针锋相对吗?静心园的李婉儿和简姨娘,更不用说,只是想占了便宜。
至于桑姨娘,怕是恨她恨的牙痒痒了;她是不是凶手?桑姨娘怕是都不会想得太清楚,找个仇人发泄怨气,更加重要。
玉雅这一刻里,份外想念大哥儿。是这个儿子,让玉雅觉得,熬着熬着,指不定会有希望。
“玉雅姑娘,在吗?”沈嬷嬷手提着灯笼,往角落里的一团黑影处走去,边还是唤了话道。玉雅让沈嬷嬷的声音,从思绪里给惊醒了过来。玉雅瞧着一步一步走近的沈嬷嬷,是突然起了身,回道:“玉雅在这里,是沈嬷嬷吗?”
“嬷嬷奉夫人的意思,来看看玉雅姑娘。”沈嬷嬷走近了玉雅的跟前,说了此话道。玉雅瞧着沈嬷嬷给出的笑脸,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她有依仗来了。若是夫人沈伊人没有半分相帮的意思,元景园的沈嬷嬷何必来找她呢?
“咕噜咕噜”玉雅的肚子叫了起来,这会儿,玉雅感觉到了饥饿;玉雅是端起了面前摆着的一碗糙米饭,笑道:“嬷嬷,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你老能等得片刻吗?”还有更坏的结果吗?玉雅瞧着是没有了。因此,玉雅没有顾虑,她最起码要知道元景园的底线。
“嬷嬷哪急这点时间,身子骨要紧,玉雅姑娘先用饭。”沈嬷嬷对于玉雅的得寸进迟,没有半分的不高兴。相反,沈嬷嬷喜欢这种有些小聪明,又是肤浅的人。因为这样,元景园才好拿捏得住。
夕食的晚饭,味道很差劲。玉雅还是待罪之人,寿宁侯府里的下人,自然是看菜下碟子;糙米饭是陈年的老米,吃着有些霉味;糙米饭配着的佐菜,没有半点肉腥味,只有嘎巴嘎巴的长条咸菜配着吃。
玉雅吃得很欢快,速度挺快的嚼完了碗里的糙米饭。她心情很好,为接下来能活得性命的可能,准备打起精神。以一种饱满的热情,让夫人沈伊人觉得,她玉雅是还有那么些的扶持价值。
搁了碗,擦试了嘴角后,玉雅是给出了笑容,对沈嬷嬷道:“让嬷嬷见笑了。”
“玉雅姑娘是性情中人,嬷嬷也是爽利的人,嬷嬷就是喜欢一是一,二是二的耿直人。”沈嬷嬷是笑道。玉雅没有时间打弯弯,她是求生之人,筹码是握在元景园的手中,所以,玉雅是直接问道:“嬷嬷是夫人身边的贵人,嬷嬷前来梧桐园,不知道有何教玉雅的地方?”
“玉雅姑娘,嬷嬷有句实在话想问你?元景园帮了你,元景园能得了什么?莫说你的性命,这满侯府里,多少人想卖命给夫人,夫人也未必能瞧得上眼。”沈嬷嬷的话,问得有些冷,却是更加直透人心。
是啊,想博一把富贵的,多少人呢?玉雅也不知道。
谁都会想往上爬,玉雅心里自然也清楚。所以,她在想,她能给元景园什么东西?打动元景园沈伊人的心。“求活”,简单的两字。低落尘埃里的玉雅,却为此在风浪里挣扎。
“嬷嬷,玉雅往后听夫人的话,夫人若说往东,玉雅绝不会往西。夫人若说逮鸡,玉雅绝不会抓狗。”玉雅承诺了话,然后,她又是对着元景园的方向,跪了下来。玉雅再道:“奴婢没别的东西,若是夫人瞧得上眼,奴婢唯有忠心二字。”
这“忠心”自然是献给元景园的夫人沈伊人。
沈嬷嬷瞧着玉雅表了态,然后,是道:“很好,你得记着今晚的话。要知道,为了救你,元景园也是损失了好几个忠心的丫环。”一条命活了,几条命赔了。沈嬷嬷自然知道,帐是不能这样算的,毕竟,有时吃亏未必不是占便宜。
听着沈嬷嬷的敲打,玉雅落下了心底的大石,她回道:“嬷嬷放心,这辈子都会记得,绝对不敢忘记。”
在沈嬷嬷得了满意的答案离开后,玉雅又是缩回了角落里。她的心里空落落的,她在想,元景园会用了何法子?为梧桐园里的她开脱罪名。
沈嬷嬷话里,是指明了会折腾去元景园的丫环性命吗?玉雅想到此时,就是份外觉得夜的寒凉;卑微奴仆,人命如草芥。玉雅抬眼看着天窗上照过来的月光,嘴里呢喃道:“天冷,人心更冷。”而她,想活命;只此一个念头。
024 奶茶
024奶茶
沈嬷嬷从梧桐园回去后,马上是给沈伊人汇报了消息。在沈嬷嬷讲明了玉雅的态度后,沈伊人迟疑了,她是道:“嬷嬷,你老说我这样对吗?按了葫芦起了瓢,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法子。我的心里总觉得怕是养虎为患啊。”沈伊人不是不恨杨宁真,可沈伊人心里更讨厌那些身份卑-贱的爬床奴婢。
杨宁真得了宠,还好歹的能衬着沈伊人心底,作为世家女子的骄傲;所以,这会儿的沈伊人,如何也是放不下骨子里的傲慢。
“夫人,梧桐园得了宠又如何?侯爷眼里可瞧不上这等奴婢。说到底子上,侯府里还要看侯爷的意思。”沈嬷嬷是沈伊人身边的贴心人,在后宅历练的几十年风风雨雨里,自然有一双老练的眼睛。沈嬷嬷瞧出了她的话,让夫人沈伊人似乎松了一些神色的样子。又是再道:“夫人,五福园现下谁都惹不得了,若是再进一步,夫人要如何自处啊?”
“老奴这是担心,五福园若还不满足呢?”沈嬷嬷再进一步的问了此话道。沈伊人听过,脸色这会儿真的变了。
沈伊人心里暗道:是啊,还不满足呢?除了她这个夫人的位置,还有何吗?
“嬷嬷,你老的意思,我明白了。”沈伊人叹了此话道。沈嬷嬷却是为她从小奶到大的主子再度分忧,道:“夫人,梧桐园的玉雅身份卑微,正好让夫人拿捏。老奴真认为扶了她的原由,最关键的是她打小就侍候五福园杨氏长大的,这么一个对杨氏了解的身边人投向了夫人;杨氏在五福园里,若是还能睡得安稳,老奴是绝对不会相信。”
沈嬷嬷的话,倒底还是打动了不甘心的沈伊人;所以,沈伊人是握了握手掌,待她的指甲掐得手心生疼时,沈伊人下了决心,道:“嬷嬷,按你老的意思办吧。咱们眼下,绝不能让五福园太得意了。有自愿的棋子,我又何苦不用呢。”
“夫人放心,老奴明白。”沈嬷嬷是高兴的应了诺。
元景园里的沈伊人拿了主意,而寿宁侯司马锦也是同样的拿了主意,他是牵着大哥儿司马秀的小手,父子二人奔向了五福园。
五福园的杨宁真,接到寿宁侯司马锦前来的消息时,喜悦如何也掩不住;不过,待杨宁真迎到院门口,见着寿宁侯司马锦身边的大哥儿司马秀时,她的神色是微微愣了好一下。当时,天色暗了,在灯笼的映照下,杨宁真的脸色变化太快,没引得任何人的注意。
“侯爷,您来了。”杨宁真温柔的问话,语气里有一种带上平淡的温馨。寿宁侯司马锦似乎习惯了,他上前,回道:“本侯来坐坐,进屋吧。”
杨宁真听后,顺从的笑了笑,然后,走在了寿宁侯身侧,那微微落后了小半步的位置。待进屋子里,杨宁真是招呼着寿宁侯司马锦落了座,她自个儿却是小步的移到小榻边上跪坐着,动作里透出一种优雅,手上的功夫又是熟练的煮起了茶汤。
寿宁侯司马锦端坐在椅子上,是静静的瞧着杨宁真的一举一动,在旁边的司马秀同样学了父亲司马锦的神态;这会儿,小丫环给屋子里上了点心后,就是恭敬地退了出去。
满屋子里面茶汤初开时,扑鼻迎来香气;寿宁侯司马锦是笑道:“宁真,果然还是这般让本侯欢喜你。”
煎开的茶汤,一沸二沸,自然是不喝的,只是拔了味头;待到了三开后出味,杨宁真又是仔细的煮开了四沸水。
杨宁真听过寿宁侯司马锦的话,只是回了一个笑容;然后,她又是专心的煮着茶汤,整个人有一种全心全意的美;这种美很诱人,同时,还让寿宁侯司马锦觉得,带上了一点安心的味儿。所以,即便杨宁真只是煮着茶,没有回司马锦的话,司马锦也不在意;司马锦此时,是带着笑意,打量着不远处的杨宁真,等候着那一盏茶汤。
兰花茶,色泽美,味道香醇;
杨宁真把茶汤用雪白的玉茶碗呈上来时,寿宁侯司马锦正好见着那茶汤里的兰花朵,带上了淡淡金黄色,映着茶底的碧绿色兰花叶,在玉茶碗里瞧着甚美。兰花茶汤是次第浅浅开,映照出了繁华朵朵。
“侯爷,您用茶。”杨宁真纤纤玉手,亲自端了茶碗到寿宁侯司马锦的跟前。说话的声音,温柔似水,眼波里有无限风情,朦胧中更是带着一种专注;专注的杨宁真,是看向寿宁侯司马锦时,那眼中更有小心和期盼。
司马锦轻轻的吹拂了一下兰花茶汤,再是浅浅的饮了一小口茶。杨宁真瞧着司马锦的似乎舒适的神情后,眼中微波汪汪如水漾,嘴角扬了笑,道:“侯爷,您用茶;妾为大哥儿,再煮上一杯奶茶。”
大哥儿年岁小,花茶总些凉性,于身子骨不好;杨宁真很细心,也很体贴的在寿宁侯司马锦面前表现了出来。司马锦将手中的茶碗搁在了桌子上,回道:“刚用过夕食,你的心思不错,正好免了夜间不容易克化的事。”
奶茶,不同于兰花茶汤的那种香气怡人,奶茶,更多是一种厚甜的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