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的说辞,例如路上滑,天太黑之流。
今儿丰琉听了这话却转过身道:“你还在同我赌气?”每次清兮求人撒娇时,总唤他廷直哥哥,只有生气或者故意冷淡时才喊国公爷。
清兮侧了侧身子,仿佛没听到这句话一般转头吩咐勤书道:“你让听泉提着灯小心些,国公爷今晚饮了酒。”说完,清兮又福了福身子转头进了东次间。
晚间杜晴岚带着儿女走后,太夫人留了清兮问道:“你和老大在堵什么气?”
这屋子里上上下下都是太夫人的人,丰琉那句话早被丫头传入了太夫人的耳朵里。清兮也不瞒太夫人,噘着嘴道:“为了那天我私下去给娘煮饺子的事,国公爷把我狠狠训了一通。”
“该。”太夫人拿食指戳了戳清兮的额头,“你就仗着我舍不得说你,现在有老大说你,可不省了我的心。”
“娘。”清兮拖着尾音撒娇不依。
“老大难道说错你了,居然身边一个人也不带,这不,才出去半晌就被人拧了脸,要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可怎么活。”
清兮也知道自己那件事做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太夫人这才算满意,“那你赶紧去找老大,可不能为这种事赌气,再说本来就是你的错。虽则你一片孝心,可是在娘心里,只要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是最大的孝心了。”
太夫人这番真情实意的爱护之话感动得清兮红了眼圈,偎上去搂着太夫人的脖子道:“我也只求娘多福多寿。”
太夫人替清兮理了理乱了一丝的鬓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好啦,快去给老大道歉。”
清兮见赖不过只好起身,踌躇了半晌,红着脸道:“我怎么去找国公爷啊?”
太夫人见了直想笑,“什么怎么找,正经夫妻难道还要找什么理由。”
“娘。”清兮跺跺脚。
清兮和丰琉名为夫妻,实则并未同房,这处境有些尴尬,平素二人没事也不会私下见面,以往她去四并居,还不是因为丰琉要考查她的功课,所以清兮无缘无故去找丰琉才会觉得不好意思,何况前一刻她还在生丰琉的气,后一刻就上赶着去道歉,可不是臊人嘛。太夫人也是知道清兮的小女儿心情的,笑道:“好了好了,就说我让你去给老大送甜瓜的。”
清兮这才领了琳琅去勤耕居。
“爷还在池子里泡,夫人请稍坐一会儿。”勤书见清兮进门立刻迎了上去。
“太夫人让我来给国公爷送甜瓜。”清兮觉得这好歹是个理由,免得让人以为她缺不了男人,时刻惦记着想近身。
“是,我这就让听泉去禀国公爷夫人来了。”勤书接过甜瓜。
清兮赶紧道:“我来也没什么事,还得回去伺候太夫人安寝,不过是送个甜瓜,等会儿国公爷泡完了再告诉他一声就成了。”
清兮正要往外走,就见听泉在门口望,他见着清兮行了礼道:“爷请夫人去后房。”
后房是勤耕居温泉池子的后房,一般丰琉泡完了池子喜欢在那里歇息。
清兮这下不便再走,只好随了听泉就进去。
丰琉泡汤素来都是由听泉等小厮伺候,并不假手丫头,所以勤书只在外面伺候,今儿见听泉隔三岔五就跑来外面看看,心下本还奇怪,如今见国公夫人来了,勤书心下顿时便了然,这是专门来等国公夫人的。勤书只奇怪怎么国公爷就料事如神,这几日都不见国公夫人来,偏今日果然就来了。
不过勤书也不多想,国公爷素来不管府里的事儿,唯有国公夫人的事是件件都上心的。勤书伺候丰琉久了,偶尔同他也说说府里的事情,大半的事情丰琉都不上心,唯有说到国公夫人的时候才听得十分用心,到如今回府,第一句话总是问“今儿府里可有什么事”,问的其实就是国公夫人可有事儿。
清兮到后房的时候,丰琉刚从池子里出来,松散地穿了件墨绿暗金竹纹的袍子。说实话清兮不曾见过丰琉这般模样,额前一缕湿漉漉的头发显出一丝慵懒颓废的意味来,少了平素的冷峻,添了一丝浪荡公子的风流之气。那胸口的袍子也不拉好,露出半片古铜色的肌肤来,让人一看就觉得雄健有力,进而脸红。
丰琉见清兮一进门就低着头,穿了身素鹅黄色轻罗短襦,湖水碧素罗高腰裙,腰间高高系着玉色流苏宫绦,显出一丝少女的俏皮来,不过衣服还是太素净了。
听泉早在丰琉的示意下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丰琉和清兮两人,丰琉身后帘子外的温泉汤冒起的热气直扑清兮面门而来,让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旧伤又犯了,你帮我揉一揉,嗯?”尾音有一丝上挑,这是询问,话没有什么不对,可清兮总有种被挑逗之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清兮有些怀疑难道是她自己想男人了?
丰琉趴在特制的床上,清兮轻轻走上前。
“帮我把袍子脱了,你力气小隔着衣服使不上力。”
“不如我去叫听泉进来?”清兮不满道,心里却腹诽让人揉还嫌别人力气小。
丰琉沉默了两息,转而道:“不用,你让勤书进来。”
因着丰琉背对着清兮,清兮毫无忌惮地在他背后做了个掐他脖子的动作,狠狠地扮了个鬼脸,不甘不愿地走上去帮丰琉把袍子脱了。虽然勤书不同于勤画,可这温泉水滑,正是洗凝脂的时候,万一,清兮心里可受不住。
虽然满心地不忿,可看见丰琉背后那箭伤的痕迹,清兮还是很温柔细心地用掌根缓缓按压揉擦,不如听泉手劲下的痛并快乐,但绝对是最舒服的享受,半晌丰琉感到清兮手劲儿渐减,知她力竭,翻身拉住她的手坐起来,“还在生我的气?”丰琉点点清兮微微上撅的粉唇,那唇色在水雾下越发显得仿佛春日的樱花般柔嫩,又似樱桃一般丰润晶莹。
“不敢。”清兮低下头。
丰琉站起身,拉了清兮的手往旁边的碧玉榻走去。两人并肩而坐,丰琉拉着清兮的手轻轻揉压,这是在舒解清兮手指的酸疼。
“不敢?我看你没有什么不敢的。”丰琉的语气虽重,但手上的力道还是一贯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唉,敢情都来这儿找肉的?
☆、荷承露
只是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清兮总觉得丰琉是在暗示她以前做的那桩恶事。
“我……”清兮觉得自己是辩无可辩,使了使力想抽回手。
丰琉自然不允,柔和了口气却十分认真道:“清兮,你也不是个孩子了,做事总要三思而后行。你那日身边一个人不带,万一出了事怎么办?这府上虽说太平,但下人总有良莠不齐的,那孙妈妈不就不认识你还欺负了你,你说要万一碰上个更恶毒的,你怎么办?你要是出了事,你怎么不想想我,想想太夫人。”
“我已经知道错了。”清兮嗫嚅道,这可真是念叨了一遍又一遍了。
丰琉摸了摸清兮的脸颊,“还疼不疼?”
“早不疼了。”丰琉骂归骂,但第二天就让勤书送了宫中特制的雪容膏来,这膏是宫中贵人才能使的,也不知丰琉从哪里弄来的,用了两天清兮的脸不用敷粉就能见人了。
“还气不气?”丰琉的声音越发低沉温柔,让清兮如何不知其中的暗示。
这时候再矫情就是大煞风景了,清兮抬头翘起唇角缓缓地绵绵地道:“廷直哥哥让我咬上两口我就不气了。”那声音绵甜软糯,里面滴水垂露,撩拨得人心酥神荡,丰琉不得不承认清兮出落得越发水灵了,也越发娇媚,让人心里痒痒,天生是个尤物。
丰琉将清兮搂进怀中,“那你咬吧。”
清兮也不客气,跪坐起来,将头埋在丰琉的肩胛处,气息吐在他耳畔就是不下嘴,舌尖轻轻滑下,让丰琉喉头一动,眼里闪过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地媚笑,一口咬在丰琉的脖子上。
丰琉按捺不住地抱起清兮往汤池里走。
这一番自然是泉翻红浪,水泛碧波,清兮被丰琉压在温泉中的大白石上,好一番作弄,足足弄了半个时辰,方得缓过一口气。
清兮手酥脚软,见丰琉依然清明神爽,进而还想将她重新摆个姿势,赶紧求饶道:“廷直哥哥,这次没带陶嬷嬷来呢。”
丰琉的动作僵了僵,啄了啄清兮的唇,“我抱你去那荷台躺会儿。”
荷台立在汤池左侧,是整块碧玉雕琢的荷叶形平台,淹没在水面下一掌深的地方,人躺在上面不会觉得水压得呼吸不畅,又能享受温泉的水浪,最是舒服。
清兮不好意思地从池边拾起自己的小衣裹在身上,虽然浸水全湿,穿与不穿没什么两样,但起码心里好受些。
丰琉在池边歇了歇,起身披了袍子唤勤书端了酒来。
清兮闻着酒香醒过来,那是她最爱的甜荷白露,香甜多过酒味,清兮皱皱鼻子,用力地吸了吸,见丰琉慵懒地倚在台畔,那荷甜白露盛在白瓷薄杯中搁在竹盘上浮于水面,好生逍遥。
“水里不能躺久了,小心脱水。”丰琉眯着眼睛瞧着清兮,她那白嫩的肌肤被温泉水氤氲得白里透粉,躺于荷叶上俨然就是一朵出水芙蓉,清香可口。
丰琉将清兮扶起来,喂了她几口酒,见她星眸微张,像猫儿似地啜着酒,红晕泛上来,满身都浮起荷香,就算是陶嬷嬷没来也顾不上了,只是力道得控制好。
次日清兮愣是没醒过来,错过了早晨请安,到中午去陪太夫人用午饭时,被她盯着笑了好一会儿,“咱们清兮也长大了。”
“可不是,出落得比咱们府里那映日荷都水灵了。”映日荷是国公府二绝之一,平常看素白淡雅并不出奇,唯有映着晚霞看,那白里映出金粉色来,仿佛敷了一层胭脂,水光流动,霞光灼灼,灵气逼人。
就为这两句话清兮就害羞了,虽然是两夫妻,可毕竟是分室而居,上赶着送上去,总让人觉得轻浮,所以晚上清兮硬顶着太夫人那调笑的眼神,早早就上床独自睡了。
直到正月二十回京的那天,清兮都再没去过勤耕居。回程的马车上,她倒是有丝计较。按这情况下去,她与丰琉不行房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总是男人,哪怕没个女人去勾搭,也总要精满需溢的,可每次都是她去四并居,这咂摸着可算什么事儿啊。
回府丰琉径直就去了四并居,丝毫没有移居兰薰院的意思,清兮在心里暗哼了一声,她要再去四并居自动送上门儿就叫她回回都腹疼。这可是下了狠心了。
回府的第二天,明玉儿一行就到了,这也是赶巧了。昨晚就得到了消息,一大早清兮就让人去角门上等着了。
明玉儿的马车从角门进了府,一下车就见到了熟人,“暖人?”
“亏表小姐还记得我。”那被唤作暖人的媳妇笑着上前扶起明玉儿的手。几年前明玉儿到国公府就是暖人在她跟前伺候。
“如今可是得改口喊你祥林家的了。”明玉儿笑道,暖人的事情闲暇里璀璨早跟她说过了。
“表小姐还是唤我暖人吧。夫人说表小姐这次带的人里没有个年长的媳妇服侍,让我就在小姐身边服侍。”
明玉儿笑着点点头。
一行婆子媳妇伺候明玉儿换了小轿,到垂花门才落轿,扶了明玉儿进门,早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