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面对一脸愧疚的展寂衍,宋初云伸出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以行动来表明她一点都没怪他,宋初云的宽宏大量让展寂衍心里越发的觉得愧疚,红着眼眶把宋初云搂进怀里……
而经历了种种是是非非、直到此时此刻,宋初云和展寂衍之间的感情才真真正正的稳定下来,他们通过此事对彼此又多了一分深刻的理解。
而展夫人一事最终还是起了好的作用,让他们的感情再一次得到升华和巩固,且这一次对宋初云来说才算是真正的升华,展寂衍这一次的冷落、阴差阳错的让宋初云真正的看清了自己的心、理清了对展寂衍的情。
第五十五章 分家(1)
话说短短几日不到的功夫,展府里就发生了不少的事儿———先是香姨娘被害落水早产下一位小少爷,后是真凶浮出水面后展夫人以心酸往事怒斥展老爷,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展夫人最后竟然意外的病发去世。
这些事儿都上演了一遍后,宋初云和展寂衍这对小夫妻也跟着闹了回别扭,所幸二人心中都还对彼此有情,这小小的别扭最终没能阻隔断他们之间的情,只短短一两日的功夫他们之间的矛盾就化解了,彼此感情也因展府近日发生的一连串事儿变得更好。
宋初云以为展夫人的死以及香兰离府,会让最终因祸得福、渔翁得利的香姨娘消停一阵子,哪知这展夫人的丧事才办完、展寂衍都还没出孝,香姨娘就抱着新生的小少爷动起了歪脑筋……
香姨娘这歪脑筋说起来倒也不新鲜、前一回怀孕时她便动过了,眼下她只不过是寻了个机会想把旧事在展老爷跟前重提,而展夫人的死只让展老爷痛心了一小会儿,很快他就在幼子的咿呀声中忘记了已逝的展夫人,满心都是中年再得一子的喜欢。
这一日香姨娘见展老爷逗儿子逗得心情不错,便借着儿子把藏在心里的旧事儿提了出来:“老爷,临儿(小少爷的小名)眼下日子倒是过得无忧无虑的,可就不知过个三、五年后,他还能不能像眼下这般过得无忧无虑。”
展老爷边逗着摇篮中的小娃娃,边随意答了句:“香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展家家大业家,家里的田产房产以及奇珍异宝等,足以让一家人一辈子都不愁吃、不愁穿,这日子既能过得不愁吃、不愁穿,那临儿将来的日子又怎会过得不如意呢?”
香姨娘故意先重重的叹了口气,才意有是指的答了句:“我们是展家家大业大、有田产有奇珍异宝,这一点老爷您说的没错,可这家业再大、宝贝再多,到头来还不得分成两份?”
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展老爷总算听出香姨娘话里还藏了别的意思,于是便直截了当的说道:“香儿你跟在我身边的时日也不短了,有什么话儿且直说无妨,不必怕惹我不高兴而绕着弯子说话……”
“老爷既然发话了,那香儿就斗胆把心中的忧虑说出来,”香姨娘说着款款走到临儿身边,边伸手轻抚他那胖嘟嘟的小脸蛋儿、边忧心忡忡的说道:“老爷眼下膝下有一长一幼两位少爷,日后这家产定是要分给这两位少爷,若是老爷您亲自来分那定是哪个都不会偏心、一碗水端平了,可香儿就怕万一、万一……”
香姨娘说着怯怯的看了展老爷一眼,似乎不敢把余下的话说完,展老爷见状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道:“甭管多难听的话儿、你但说无妨,老爷我不会怪罪你。”
有了展老爷这话香姨娘才继续说道:“香儿担心万一哪一天老爷像夫人那样突然就去了,那香儿带着年幼的临儿自是争不过早已成家立业、且独当一面的大少爷,香儿更是担心临儿会得不到原本属于他的那份产业……”
展老爷闻言脸色逐渐变严峻,沉声问道:“你是担心我若是不在了,衍儿会一人独占了展家偌大的家业?”
“香儿也不想怀疑大少爷夫妇的为人,并且也认为大少爷和大少夫人不会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可哪个当娘的不替自个儿孩子的将来打算呢?哪个当娘的不替自个儿的孩子未雨绸缪的安排好一切呢?为了临儿,香儿也只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把以后所有可能发生的事儿都早早的列出来,再同老爷一起替临儿设想好后路……”
香姨娘聪明的把一切贪欲的根源都推到还在襁褓中的儿子身上,以一个母亲的角度来阐述自己的贪欲,香姨娘一聪明的替自己加上了掩饰,展老爷马上就被忽悠得不但不怪罪她、还对她的做法表示十分理解……毕竟,母为子谋划以及护子、爱子,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说实话,展寂衍夫妇早就已不怎么得展老爷的欢喜,所以有了第二个儿子后,展老爷不知不觉中早把心偏到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娃娃身上,毕竟这个娃娃眼下什么都不懂、更不会忤逆他这个爹让他难堪。
所以一和已成家立业、且有了自己的主见的展寂衍相比,临儿就是个十分听话、毫不反抗的乖儿子,小孩子特有的乖巧加上香姨娘有意无意的夸奖,让展老爷不知不觉的越发宠爱起小儿子来,似乎在小儿子身上找回了当父亲的绝对权力。
所以香姨娘一在展老爷的耳边吹枕边风,展老爷马上就顺着她的话替年幼的小儿子感到忧心,忧心之余再细细一想展寂衍的忤逆和宋初云的精打细算,展老爷顿时更是觉得香姨娘的话绝不是杞人忧天。于是为了不让小儿子将来真的会因年幼而吃亏,展老爷便收起逗弄儿子的心思,一脸严肃的和香姨娘商讨起此事来……
“细想之后发觉香儿你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你的担心倒也不是杞人忧天,”展老爷顿了顿,转而训起宋初云的不是来:“衍儿媳妇可是个懂得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妇人,我瞧她定是一点便宜都不会让别人占去,这点也不难猜测出来———从她帮着出点子改造了展记,却硬是要展记照付银子这一点便能看出她心胸的狭隘。”
香姨娘知道展老爷心里最不待见的乃是宋初云,更是知道想要让展老爷站到自己的儿子这边,只要多说宋初云的坏话、让展老爷“恨屋及乌”的不喜展寂衍就行,所以香姨娘立刻顺着展老爷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句……
“老爷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不是香儿故意在背后说少夫人的不是,而是这少夫人真的不是盏省油的灯———且不说她不给自家人脸面照收银子这事了,就是她自个儿的嫁妆、她一点都不愿意拿出来补贴家用这事儿,就能看出她的自私与狭隘了!”
香姨娘添的这把火果然让展老爷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毕竟展老爷曾经为了显摆公爹的威严、变着法子向宋初云讨要云记,但宋初云却态度强硬的不买展老爷的帐……这件事儿展老爷本来已丢到一旁去了,眼下香姨娘故意一提立马让他又记紧了起来,心里对宋初云的不待见也慢慢的加深。
而香姨娘边偷偷的观察展老爷的神色,边拣着一些好听的话儿继续煽风点火道:“香儿也正是因少夫人的所作所为,才会替临儿的将来生出一丝忧虑来,毕竟少夫人是个如此自私且斤斤计较的人,而少爷又总是惟少夫人的话是从,这样下去日后难免少爷会耳根子软听信了少夫人的话,不把家产分给年幼的弟弟……”
香姨娘这话故意说得和展老爷一心,于是只见展老爷越听脸色也越发沉重,最终阴晴不定的开口问道:“既然日后的隐患香儿你已经看出来了,那你可有想到什么对应的妙计?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临儿日后受欺负吧?”
“香儿倒有一个算不上是妙计的愚点子,只是不知道老爷同不同意了。”展老爷一问、香姨娘立马就献上一计。
展老爷听了连忙追问道:“你心里有什么点子快快说出来,最好是个能让彼此都不伤和气、两全其美的好点子。”
“香儿这点子虽然愚笨了些,但还真是个不会伤了大少爷和临儿两兄弟间的和气、且还能两全其美的好点子,”香姨娘先是自我卖弄了一番,随即才把她口中的好点子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只要趁着老爷您眼下还是展家的家主、还掌管着展家家业的时候,把这家彻彻底底、公公平平的一分为二……”
“那即使日后老爷真的突然去了,大少爷和临儿也不会因分家而伤了兄弟间的和气,更不会出现长兄分多、幼弟得少的局面。”
按着一般的规矩来说,长辈还健在的人家是不会提前分家的,常言道“父在而子不立”,这句话里的一层意思是指———只要当爹的还在,儿子不管长到多大都不必自立门户。
所以若是展老爷还在世展家两兄弟就分了家,这样做到底是有些不合规矩,所以展老爷听了香姨娘的提议后一脸震惊、似乎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点子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提前替他们两兄弟分家?”
香姨娘点了点头,道:“没错,这家反正早晚都得分,与其日后请族里那些同我们家人不太亲近的长辈来替两位少爷分家,还不如眼下老爷您自个儿做主把家给分的,反正这家早也是分晚也是分、说来也没什么差别,指不定族中长辈来帮着分、还合不了老爷您的心意呢!”
香姨娘这话说的倒是实在,外人分家哪有自个儿分合心意?毕竟外人压根就不知道展老爷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想把家业多留些给哪个儿子……
不过这父亲还在就闹分家,不但有些不合规矩传出去也会让人笑话,所以展老爷没有立刻被香姨娘说服,而是有些犹豫不决的说道:“这提前把家分了,怕是会不合规矩惹人笑话吧?”
第五十六章 分家(2)
香姨娘闻言不以为然的嗤了声,道:“别人家等家主去世了再分家,那是因为别人家的少爷年岁相差不远,或是年长的少爷不仅仅只有一个。可我们家通统共就两位少爷,且年纪还差了一大截!”
“这话说得不好听些———我们家的大少爷即使把二少爷给哄骗卖了去,二少爷指不定还会帮大少爷数银子呢!我们家的情况和普通人家不同,自是不必尊着一般的规矩来分家了,再说了,提前把家分了的先例天底下又不是没有……这别人都做过了、老爷您还有什么可顾虑?”
香姨娘这话的意思展老爷也懂———若是家里年长的少爷有好几位,那他们相互牵制住后倒不会亏待了年幼的弟弟;而若是家里的兄弟年纪都差不多,那就更不必担心家产分不匀这个问题了。可偏偏眼下展寂衍和临儿的年纪相差甚远,若是展寂衍真的要欺压幼弟、幼弟还真的没什么本事对抗……
所以展老爷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因偏爱小儿子而遂了香姨娘的意,道:“你这话儿说得也有几分理儿,反正这家早晚都得分,就按你的意思提前把家给分了吧!早早的把此事给处理妥当了,你也就不必再时时刻刻的忧心这个、担心那个了,好歹也能多拨出点心思来教养临儿。”
香姨娘一听这话心里立刻一喜,紧着展老爷的话尾确认道:“老爷此话当真?您真的决定听香儿的建议、提前把这家给分了?”
展老爷点了点头,道:“嗯,不过眼下才刚刚把夫人的丧事办好,且再等几日再同衍儿提起此事吧,也不知衍儿愿不愿意提前分家。”
香姨娘见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了,连忙趁热打铁的继续撺掇展老爷:“老爷,最好是把少夫人手上的云记,也一起算到家产里分……”
展老爷闻言没好气的扫了香姨娘一眼,语带不悦的训道:“那也得衍儿媳妇愿意才行啊!难道我让她把铺子交出来当成公有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