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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有几个骑兵将头颅拿起，径直甩进了人群中。
大唐兵士常年安歇，哪里想到过会遇到这么残忍强悍的敌人，已经有一些被吓破了胆，尽管大部分还是英勇迎战，却完全抵不过面前的吐蕃士兵。
奔去夹击柳纪元的一部分小分队也分了一些人过来，将张寇稳从背后包抄，三员大将一时间全部陷入困境。
大唐军队的核心力量是步兵，但是还未等兵士的剑砍到敌人身上，兴许已经被搞头大马上的人挥刀看去了头颅。
“撤！”柳纪元见身后的大唐军队已经乱作一团，那些吐蕃蛮子越杀越振奋，弯刀每每挥到之处，就是一片惨叫声和鲜血四溅，自己带出来的先锋部队已经被灭了打半，若是再不撤退，恐怕就会全军覆没。
内心不甘，抬头望去，吐蕃的将领纹丝不动，只是轻轻的将手里的弯刀摆弄着，一脸鄙视的表情。
“将军！”一声惨喝，身边的副参将挡在自己身前，被人从后心戳透了。
“撤！”柳纪元顾不得悲苦，对着身边的兵将们一声高喝，挥尽全力杀出重围，被自己挥下马了多少吐蕃蛮子也数不清了，只记得那震耳的惨叫，兵刃的撞击，战马的哀鸣，还有被鲜血染红了的眼睛。
吐蕃兵也不恋战，见大唐兵士撤退，根本不予追击，迅速调整队形，朝着大部队后撤，一瞬间又恢复了方才还未出击时候的镇定。
柳纪元从马上跌下来，一身的伤口都在鲜血，纪廖的尸体被一个蛮子拖在马后，甩了回来，张寇稳也是被几名浑身是血的士兵扶了回来，人已经昏迷。
柳纪元凄凉的回头看着方才的战场，倒在地上的几乎全部都是大唐的兵士，吐蕃已经撤军，因为气愤，柳纪元紧捏着拳头，一口鲜血喷在了面前的地上。
长安
果果颤抖的看着手里的战书，十万兵士，一战便被灭了四万，纪廖战死，张寇稳终身残疾，柳纪元重伤……大唐士气重重受创。
朝堂下的大臣都死一般的沉默着，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这就是冷兵器时代的可怕么……你们！你们谁告诉我！吐蕃士兵到底有多可怕！他们是不是比我们的兵士多一个头！可是多了两条胳膊！”果果气冲冲的将战书砸在桌案上，对着躺下的大臣问。
一名年纪四十出头的武将站了出来说：“皇上，柳纪元将军，还是太为年幼了……”
“你混帐！”果果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那名武将一声大喝：“年幼！你资历是老！朕当初问你们的时候，你怎么没站出来！现在竟然在战败的时候出来指责将领年幼！你怎么不说你是贪生怕死！”
“皇上！”见果果暴怒，几名文臣也压抑不住，站了出来，其中一个说：“皇上，我大唐历来和吐蕃修好，从不主战，一直都是以和亲的方式解决问题，但当初皇上主站，我们无话可说，您何必怪罪武将不勇？”
果果一口气被闷在胸口，这文臣说话虽然很硬，但又何尝没有道理，自己本来就是个大傻瓜，那么年轻的将领，就敢送去和自己毫不知道实力的吐蕃交战，断送了纪廖的性命不说，这样一来，根本就是演了一个大笑话。
当皇上就可以为所欲为么，当皇上就可以正义凛然么，自己所坚持的正义，让大唐四万兵士永远的将灵魂交在了吐蕃边境的战场上，这就是冷兵器时代的可怕，不是你仍一颗炸弹过去就能解决一大片人，不是你用再多的人压过去，就一定能大胜仗。
果果脱力的坐在了龙椅上，声音完全没了底气，只是觉得胸口一阵一阵的痛。
卷三 山河动荡 四面楚歌（动荡卷） 第010章 高人之谜（一）
此时一个颇为年轻的男子，官职并不是很大，从后排站了出来。
“皇上注意凤体，勿要动怒，吐蕃一战其实有利有弊，利在于我们探知了吐蕃的心愿，若是他们真的冷酷无情，有心进犯大唐，那这一次就不可能放了柳将军完整回归。”
果果抬头看了看他，问了句：“大人何解？”
“回皇上，大唐与吐蕃的关系微妙，此次突厥进犯，吐蕃就紧随其后进犯，就只能证明他们并未有真正交战的野心，也只不过想趁着大唐不敌，占一些小便宜。”
“说下去。”
“臣虽然只是猜测，但按照吐蕃前朝的所有惯例，一旦叫战后，他们占了上风，就会修书大唐，祈求和平，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提一些要求。”
“我就知道。”果果冷哼一声，问道：“吐蕃就没有女子了么？”
“非也，皇上，吐蕃赞普之所以青睐大唐女子，有他们的原因。自太宗时期，吐蕃对我大唐公主就喜爱有加，进藏的所有公主，除了一位是染了疾病早夭，其余的几位都一直位居吐蕃皇后之位。太宗时代就崇尚‘一桩婚姻就相当于十万雄兵，’公主进藏时，陪嫁往往都十分丰厚，卜筮经典，识别善恶的明鉴，营造与工技制作，治病药方，医学著作，诊断法，医疗器械，还有各种谷物和芜菁种子，这些都是吐蕃最稀缺也最希望得到的，吐蕃地域广泛，却因为气候条件恶劣，文化十分落后，农业更是落后，但是吐蕃人不与突厥人相同，他们的首领聪明，善于学习，更是对大唐博大精深的文化感兴趣，这都是我们以此为和平条件的优势。”
果果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大人的意思我懂了，只有这样，吐蕃才能最快的发展自己的国力。吐蕃统一百年，却一直还是奴隶制社会，说明他们的人民淳朴，带着祖先的本性。至于英勇善战，我大唐兵士敌不过，也不足为奇，试问一个游牧名族，在马背上生活，生长，时刻都要进行族间争斗的名族，这样强大的战斗力，对于一直歌舞升平的大唐，怎可能不是一种鞭笞？”
“皇上英明。”
果果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说：“一味的用武力，兵力压制是敌不过吐蕃的，他们不管是士兵的身体条件，战马的优良品质都强于大唐，但是我大唐也有我大唐的优势，传令下去，皇亲国戚之内选调知书达理的女子，另外，传旨江南御书令常乐大人，若是他学堂内的女子也愿意为大唐效力，远赴吐蕃和亲，朕一样会加封公主，家人享一品侯待遇。”
“退朝吧。”
果然不出那位大臣所料，柳纪元将军战败尚未回到长安，吐蕃的和解书信已经由信使快马加鞭送到了长安。
果果拿着书信，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原来，率兵进犯边境的不是吐蕃赞普，而是他的堂哥，他这个堂哥在草原上很出名，烧杀抢夺，打家劫舍，是个有名的泼皮。
“真是岂有此理，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仗着堂弟是赞普，就在草原上称王称霸，险些让我和赞普之间出现了巨大的裂隙！”果果将信递给身边的白绍楚，气冲冲的说。
白绍楚粗略的看了一眼信，淡淡的笑了笑，对着果果说：“果儿心机还是太浅了。”
果果不解的看着白绍楚问：“为什么这么说？”
白绍楚将信呈现在果果面前说：“这赞普虽然讲责任推在了堂哥身上，但是其实他是否暗中参与指使我们还不得知，你看这句，唐泱泱大国，惜我吐蕃亦是国强兵盛，两国修好，明和年前，更是年年接受大唐工匠，谷物。赞普这话分明就是一种示威，他的意思就是大唐就算强盛，他吐蕃也绝对不弱，没有任何敬意，更是说的像是大唐乃是吐蕃的附属国，年年都要上贡，赞普的话言外有意，并不示弱，也不过是在提醒，明和年之后，没有给他们送东西了。”
“岂有此理！”果果起的鼻子都快冒气了，这政治公文看起来真是费脑筋，本是看起来很亲切的言语，里面竟然囊括了这么多的意思，“那难道还要继续打回去么！”
白绍楚微微摇了摇头说：“吐蕃过来越来越强盛，目前鲁啸将军身在突厥边境，无暇顾及，大批兵力亦是都在与突厥为战，我与吐蕃方才战败，再次进犯颇为不利，既然赞普的意思是求和，那何不先行示弱，礼仪相待，既然一桩婚宴可以顶十万雄兵，何不韬光养晦，威严总是能够建立的，并不分先后。”
果果听罢白绍楚的话，轻轻点了点头，“绍楚的话颇为有理。”
白婵淑此时端了药进来，果果接过来就喝了，然后将药碗边托盘上的几颗梅子塞进嘴里，被酸的闭上了眼睛。
白婵淑的眼睛始终盯着白绍楚，白绍楚则是垂着眼默不作声，果果偏头看了一眼白婵淑，问：“小婵还有什么事么？”
白婵淑如梦初醒，低着头赶忙陪着不是，快步的退了出去。
果果喝过药也觉得乏了，坐在镜台边就将头上的发钗取下来，白绍楚走到她身后，轻轻接了她的手，将缠在发丝的发钗轻轻取下来，不知为何，白绍楚皱起了眉头。
果果从镜台中看见他的表情，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缠住了头发，不好取下来，现在好了。”白绍楚将取下来的发钗放在果果面前，另一只手却按着一大撮掉下来的头发。
果儿的头发不知为何，只要轻轻一拽，就会脱落大把，而且看脱落的状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果儿近来是不是睡眠不好？还是吃了什么平日不吃的东西？”白绍楚拿起梳子，轻轻的替她梳着头发，力度很轻，以免再过多的扯了头发下来。
果果想了说：“睡的还不错啊，也没吃什么不对的东西。”
白绍楚猛的想起白婵淑刚才给皇上端药时的表情，内心猛然一震，难道……
“皇上，白暖阁来了。”门外的女官通报。
“让他进来。”
白莫夜进来看到白绍楚正在为果果梳头，只是沉默的站在门边，没有动作。
“莫夜，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果果透过镜子看到门边的白莫夜手里拎着一条绛紫色的东西，就问了一句。
“皇上，天冷了，今年的狐裘很好，成衣坊连夜为皇上制作的皮大氅，莫夜拿了过来，给皇上试试样子。”
白绍楚此时已经将果果的发梳好，轻轻系在身后。果果站起来很开心的走到白莫夜身边，让他将那大氅给自己披上。
不同于平时的样子，这件大氅竟然是有袖子的，很宽大的蝙蝠袖，衣领的地方系了两条长长的丝带，还挂着两个圆圆的小毛球，腰间还有一条带子，系起来一看，全然就是一件现代的瘦身大衣，很是好看。
果果欣喜的在镜台边转了转，这样的衣服，衬托的李果儿皮肤嫩白，更显的雍容华贵，十分得体。
“真是好看，这样子真是不错。”果果刚想问这事谁的心思，猛的想起来，现代的样子，那肯定是薛缇的想法，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传我的吩咐，制作这衣服的女官都有赏。”果果又在镜台面前转了几圈，淡淡的说。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看起来果真是上好的裘皮。
“这样子倒是新奇，以前也不曾见别人穿过。”白绍楚看着果果臭美的在镜子面前转来转去，赞誉了一句。
“绍楚，你也累了，去休息吧，莫夜已经来了，明儿你再来换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