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后太过偏心,还是她真的另有心思,如此被她用心算计,日后这大唐还要改姓长孙不成。
李世民厚实有力的手,“碰”的拍在身前的龙案上。
“杜爱卿,你与孤想法子,将房家的婚事掩过去,你家小娘子孤改日赐婚与承乾。”李世民知晓他过于冲动,可想着太子一番赤诚之言,又想想将之逼于如今境地的人,也还有他的一份功劳,虎目盯着杜如晦,道。
“这,幼女定亲之事,皇后娘娘也曾明说赐物,如今长安城内无人不知,怎么能掩过去。”昨日太子舍身为月瑶挡鞭,杜如晦就知晓定有波澜,只是未曾想到,陛下竟然如此不顾皇家脸面,杜如晦很是为难的说道。
“承乾说愿用太子之位,换杜家小娘子为妻。”李世民看着信任的臣子,一脸苦笑的摇头说道。
杜如晦张大眼睛,实在不敢相信,“陛下,小女自幼规矩,真的不曾对着太子行那狐媚之事,还望陛下明察。何况太子乃一国根基延续,哪里是说用之换人,就能轻易废之。”
“爱卿不需惊慌,此事乃承乾心思不正,不关你家小娘子的事。虽说太子乃根基延续,却也该选才任之,太子既然无心,就让他出去看看,想必等日后再另行册封之时,他也能因外出所见所闻,真正做个明君。”李世民将心思说与杜如晦听,道。
陛下所想是好,可废太子之位,实在是动摇过本的大事,杜如晦还是劝言道:“还请陛下三思。”
李世民如今心思不在此事上,略有些敷衍的挥手略过,“此事等早朝是了,让房爱卿一同前来再议。”
刚巧陛下这话说完,门外的侍监就入内提醒道:“陛下、杜大人,时辰已到,还请陛下移驾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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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正殿外,看着不远处众朝臣站立等候,一侍监进到太子身旁,小声道:“陛下听到皇后与殿下之言。”
话说完,见着太子点头,就施礼退走。
作者有话要说:2012。11。21 凌晨4:17存
☆、71第 71 章
太极殿
李世民看着殿下跽做;年纪已过半百的房玄龄,从来一副谨慎恭敬的样子。
若真以为他老实,却定是会被算计的点滴不剩,起初因为他的心机重用;如今到让他放不下心。
“房爱卿,今日孤留下你、杜爱卿与长孙,却是有事要与你等商议,不过却先有话要问你。”李世民跽做高台上位,面上难得不见笑意,道。
房玄龄跽做几案后,听陛下之言;拱手恭敬施礼道:“陛下尽管直言,微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如晦知晓陛下要问什么,所以脸上不见变色,只安然跽做几案后,低头思量今早之事。
长孙无忌,侧脸见着杜如晦面色如常,还未无声询问他可知何事,就看到杜如晦眉宇间的愁容,略有所悟,想着该是关于房杜两家之事,心下微松,学杜如晦一般,口观鼻鼻观心的静坐一旁。
今日之事,虽说是皇家私事,但因为太子身份,却也是关乎江山社稷。
李世民性子杀伐果断,可杀兄弟逼宫,虽他也有野心,却也是为求活命。
既然此事让他心伤,自然不愿再见自己儿子,也重演夺嫡惨斗。
太子身为其长子,虽说亲近不比几个幼子,可在李世民心中地位也是不同,何况立长立嫡是祖宗规矩,也是让天下百姓知晓,他遵守礼教规矩,实乃明君尔。
若说此时李世民,知晓皇后和四子心思,该更要抬高太子,以求稳定朝臣的心。
但他实在也是好父亲,对着儿女也是真心喜欢,虽说宠爱的有些过,但更说明其真心。
李世民脑中回想太子心中苦涩真言,心下一软,在心里轻叹口气,语气平和淡淡的对着房玄龄说道:“玄龄,你可是只因不喜孤的十七公主,才去杜府为长子求亲?”
“陛下,这,这话是怎么说。”听陛下如此说,房玄龄面上露出慌乱无措,不解道。
“此事爱卿与孤心知肚明,若昨日太子未出事,孤定不会计较这点小事,可太子将杜家小娘子看的,比孤想的要重。并非仗势欺人,而是你与杜家欺孤于前,孤不问此事缘由,你等想法子将事情抹过去,杜家小娘子只能嫁给乾儿。”李世民面上略有不悦的说道。
想起若非房家耍心机,杜家小娘子定早就已是太子妃,高阳也不会去寻人,误伤了太子,一子一女,被人这般戏耍,怎能让李世民不怒。
长孙无忌不知其中缘由,只听皇后所言,知晓杜家小娘子虽有才,却无能匹配太子的貌。
如此的女子,怎能担当的起储君太子妃之位。
更何况,房杜两家联姻,不说朝中大臣,就是长安城的百姓也多知晓,就算再想什么说法,虽太子名声也定是有损,如此怎么了得。
“臣还请陛下三思,房家大郎与杜家娘子定亲,就是皇后也曾着人赐下金银,坊间到如今还是津津乐道,就是太子妃人选,也已有定论,如此另行更改,恐对太子德行有损。”长孙无忌起身拱手行礼,劝说道。
房玄龄听长孙无忌所言,也是一脸愧色,颤巍巍起身道:“臣请陛下知,某家大郎对小娘子也是钟情,才把一句戏言当真,臣想两家有旧,想着亲上加亲也好,这才上门为大儿求亲,实在不知太子也对杜家娘子有意。只是事情已成定数,太子身为储君,自当珍惜德行,不可被人揪着话柄,我儿定会好生对待杜家娘子,就算长子一脉断,也不会让其另迎女子进门,太子若真对杜家娘子有意,定是会欣喜愿意。”
杜如晦见房玄龄话说完,眼中意味不明的瞥来一眼,若早先听到房玄龄此言,定是会欣喜月瑶有个好归宿,可一早听陛下说太子之言,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心中苦笑,杜如晦也跟着站起身,无话可说,只是一脸正色,拱手施礼听命。
“房爱卿不需拿这话逼孤与太子,如此正巧还有另一事与你等商议,太子求娶杜家娘子心切,也自知如此定使其德行有亏,愿让出太子之位,只求一片偶之地,得个栖身之所。”李世民感叹其有如此胆气,想着被他因种种缘由,终是背弃曾经允诺,心中不止并不觉得太子有错,较之平日的冷漠,李世民更喜如此有喜有怒的太子。
听陛下如此说,就是曾听过一次的杜如晦,心中还是惊疑难信。
如此更不用长孙无忌与房玄龄,因与之有血脉牵连,长孙无忌脸上隐有怒容,对着陛下说话没有拘谨,况且隐隐听出陛下的意思,更急迫开口道:“陛下,太子因杜家娘子入魔,您更不该纵容才是,何况太子之位岂容人儿戏待之,怎能说不当就不当,如此让朝中拥戴太子的朝臣,该如何自处?”
长孙无忌话说完,还侧脸瞪了杜如晦一眼,只觉得他往日表面的宽和都是作假,竟能做出让其女迷惑太子之事,心中所图定不会小。
房玄龄心中本有的疑惑,好似也因为陛下此言,心中若有所悟,看着杜如晦的目光,也不如往昔的温和。
见着两人如此,杜如晦是有苦难言,不过废大皇子太子之位,实乃动摇过本的大事,他还是不愿辛苦得来的安稳,因为他的一女而断送。
忍下心中的不甘不舍,本是虚握的两手,指甲抠进肉中,“陛下,好女不嫁二夫,小女自幼体弱鲜少出府,不知何时冲撞太子,让其对她上心。但既已与房家大郎定亲,就不该再另行婚配他人,臣愿送小女入庙庵,让其日夜抄写佛经,此生常伴青灯,洗这一身罪孽。”
“不可!”本就偷隐在殿内的李承乾,见杜如晦话再躲不住,扬声道。
“承乾?”李世民假装惊呼喊道。
殿下三人见着出来之人,也都慌忙掩下脸上的吃惊,对着自一角显出身形的李承乾拱手施礼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已经决定丢开身份的束缚,李承乾也没心思先对朝臣礼让,好似没看到拱手施礼未曾起身的三人,越过去上前对着父皇施礼告罪道:“承乾参见父皇,躲在一旁偷听事实儿臣的错,还请父皇责罚。”
没有多言解释,李世民见着豁出去的长子,眼中也难得露出笑意。
“责罚你的事情,等此间事了再行商议,既然你听见孤与殿下三位重臣之言,可还有别的话要说?”李世民先帮其抬手上三人起身,眼睛看着李承乾问道。
将自己从储位之争上抽身,本就是李承乾的打算,这次难得能有机会将杜家娘子一并娶走,他自然不会轻易松口,一脸恭敬的开口禀说道:“启禀父皇,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承乾先曾于父皇禀说过求娶杜家娘子的心思,而父皇当日也曾应下,此事弄到如今这步田地,是否儿臣之愿,但孩儿愿舍太子之位,只求能与杜家娘子双宿双栖。”
借着太子所言,李世民看向殿下起身的三人,相较长孙无忌的恨铁不成钢,与房玄龄的若有所思,杜如晦脸上却是最不好看的。
“殿下,可否告知微臣,你可曾在何处独自见过小女,她可是行过那狐媚之事?”杜如晦此言为求太子能帮他解惑,问道。
李承乾在一旁听了许久,自然知道杜如晦此番问,也是想让他帮杜家娘子以证清白,更何况他所求只为娶她为妻,自然不会让众人觉得她德行有亏,恐非太子妃之选。
杜如晦乃杜家娘子爹爹,李承乾见其施礼,忙上前将人拦住,脸上难得不见冰冷,唇角带着淡笑,一派君子风范,回道:“杜卿家切莫如此多礼,我与令女只见过两次,一次在大总持寺,一次在宫里的赏梅宴。两次皆都未曾对视而言,哪里说得上有什么不清白的地方。更何况大总持寺一遇,令千金也不知有承乾此人,且听闻其三四岁,就被夫人抱去为杜卿家祈福长寿,每三月焚香默写经书一日,直至承乾听闻时已有六岁有余,听沙弥说未曾有一次断过,寺中经文她也已都尽数背下,如此大善大孝之女子,承乾怎生不心生情丝。”
“这,小女确实大孝。”此是事实,哪里容得杜如晦不认,道。
礼佛之事杜如晦当然也知晓,不说每三月去庙中为他焚香祈福长寿,就是在家中也是费了心思,在书中寻那些温和养身的食谱药方,将之合二为一,自八岁厨艺见得人,家中他的吃食也都是出自月瑶之手,如此女儿如何让他不喜欢。
要说儿女孝,李世民那宫里的公主,也都是花样百出,可敛目微思,却没有一人比得过这杜家娘子,听了太子所言,心中竟有些微酸,道:“哦!如晦可当真有一孝顺女儿,杜家娘子如今可还如此?”
此话就不好太子回话,杜如晦此时脸上也难得露出笑容,拱手回禀陛下知,道:“微臣脑中暗疾,劳家人挂心,女儿自知年幼不能如兄长一般,去各地寻访名医,就每次抄写经文,直至如今微臣暗疾除去,却还是每日清晨焚香抄写一个时辰,求我等无病无灾。”
“杜爱卿此女,竟让孤也羡慕的紧,不过太子也是慧眼识珠,竟寻到如此善孝之女,实该为皇子妃上选。玄龄,不是孤心气小,而是如此佳女,自当有能者得之,不若孤再另寻一德才兼备的公主,嫁入你府上可好?”李世民当然不是这么容易就尽信,不过料想两人也不敢骗他,就姑且先信了,难得能见着谋略出名的房玄龄吃瘪,李世民也难得有闲心戏言,说道。
不过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