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我成一次亲,娶一个媳妇儿是十万两;我成十次亲,娶十房媳妇儿可就是一百万两啊!要是那些女人娶过来又不中意。一张休书休了再娶就是!再不济,不撵走她,有你的名下十万两压在那儿,我也不怕多养她一个。想想,娶房媳妇儿纳个妾就能净赚十万两,傻子都晓得拼命往家里塞女人罗——”
“你……你可耻!”甄肥肥克制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骂道。
“…………”
“你怎么能把终生大事说得如此儿戏呢!这是一辈子的事不是吗?不是需要我们慎之慎之再慎之的吗?”居然为了个十万两银票就说出这么样的话来。让她听着实在是气不过。
虽然说大佬他有可能是在说笑,但是他那种轻慢的语气却使她由心升起一抹不安和担忧。
“还有,这也是我最受不了的,你嘴里说的女人是你的妻子,将来还会是你孩子的娘。是要陪你过一辈子的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轻视这些有可能要与你共度一生的女人呢?”
不管是一个,还是多个,她不想在这里跟他传播什么一夫一妻制,也不想关心他以后要讨多少个老婆,纳多少的小妾。这些事她没资格管,也没有立场管,但是她无法忍受看到他以那么随意轻浮的口吻谈论女人们。
她更不喜欢,一个人因为自己的喜恶随意糟践别人的尊严。张口闭口休妻再娶,撵她出去。养她吃白食,这样的话听起来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她实在不希望,她向来看重的一个好朋友居然会是这样子!
那么,她会失望的。不只失望,还会很难过——
…………………………
大佬静静地坐在椅中,面孔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他的样子。昏黄的灯火洒落在他的头顶,漆黑的眸子在烛光的映衬下晦明晦暗。
夜,死一般的寂静。
夜色如水,透着寒潭一般的冰凉,浸渍了人的骨髓。
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席元龙曾不只一次这样拷问自己。
她的话,不啻于惊雷,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他不觉着冤,也实在该被她“教训”。
但是一想到,她有可能会因为这番话而对他这个人的好感大打折扣,甚至认为他这个人不值得交、也不配她付出真情,他的心里就一片寒冷。
他并不想这样的,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承认,或许在以前,他并不觉得他的这番话有任何问题。事实上,他也是那样做的。
席元龙目光似乎投到了远方,一些尘封多年的往事又依稀在眼前浮现——
……………………
那个时候他还是无事一身轻的席家大佬,虽然陆续的接手了一些家族生意,但闲暇时日居多。
人一无聊,就容易做些荒唐的事——
席家大佬花花大少、辣手摧花的名头就是在那个时候“挣”下的。
他有过许多的女人,其中不乏可爱的、聪明的、娇媚的。有不少的女孩子喜欢他,常常为他要死要活、争风吃醋。就连二弟跟前那个看起来清纯实则虚伪、贪慕虚荣的女人,也频频向他搔首弄姿。呵呵!还说什么从今以后她就是他的人,甘愿跟在他身旁为奴为俾——
好啊!这么想当奴婢,那么我就成全你!
他让她干最重的活,做最苦最臭的事。为了不想她太早的打退堂鼓,他每回给她一个棒槌,便适时给她一颗糖枣。
那个女人果然中计了,对他的“好”感激涕零,更把他加诸于她身上的活当作他们真爱的考验。任劳任怨的帮府里洗衣服、打水烧饭、还帮他们一家人倒夜壶。
他想给这个背弃他二弟、妄图挑拨他们兄弟关系的女人一点教训,让她知道自己一介贱婢究竟有个几斤几两重!居然还把心思动到了他头上,不想活了她!
然而,令他至今都疑惑不解的是:就是那样一个女人、那样一个二弟视她如珠如宝,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掏给她的女人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踢开”二弟,却转而投入他这个声名狼藉的人的怀抱?并且甘愿为他“做牛做马”,安心在府里打了两年的杂——
…………………………
☆、第二百七十二章 未来的商业大物
第二百七十二章 未来的商业大物
以前,他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他并不奇怪,因为那时的自己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是现在,他怎么都不该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尤其还是在她面前!
席元龙觉得自己都快疯了,今日的自己,真是说什么错什么。
心里难受,但是不能告诉她,更不能说他是为什么而生气——
看着她脸上难以掩饰的失望和难以置信,心里更像是被火油浇了一遍似的,灼痛得他愈发的难受。
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他真希望今日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他没有说那些混帐话,她还是以前那样看待她……
他甚至希望,她今着没有过来——
“我没听到——”
“…………”
“你刚刚说的我都没有听到——”
甄肥肥对着他温温的笑了,红润的脸上彰显着宽容和柔和。
也许是她太敏感了,大佬说这些话固然不该,但或许是他心情不佳故意这么说的也不一定。她没有站在他的立场为他想一想就质问他,岂不是也有点过分?
而且看他方才失神的样子,她竟不忍心,他应该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过火了吧?
既然这样,那就够了。难道真的让她为了这番话与他僵持着,并且老死不相来往?
席元龙怔怔地看着她,似乎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她的脸上不复刚才的失望和难以置信,变得很柔和、很温暖。暖暖的笑像那天边自由漂浮的云彩。又像春日里和煦的清风——
看着席元龙的样子,甄肥肥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她能感觉到,大佬的心里一定藏着些什么事,这些事还有可能与她有关。但是。他既然没有说出来,她也不能轻易点破。
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件事若是点破了。对谁都不好。
…………………………
陈算端着茶点过来,甄肥肥重新坐了下来,表情很平静,就像刚才的不快都只是一阵云烟,随风消散了。
席元龙的情绪缓和了不少,深吸一口气,从餐盘里拿出一块小点心。递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你吃吃看,这是上次一个天青的商人留给我的,我吃了后喜欢得紧,便让他多给我留了些——”
“哦?天青的——”甄肥肥眼前一亮。谁都知道天青的小吃和点心是大禹一绝,很多爱吃的人还专门前往天青打算吃遍天青的小吃呢。但是天青小吃不只名声冠绝天下。叫得上名号的小吃种类更是惊人,肚子胀圆了也不能吃遍天青的小吃于一毛。
“知道你喜欢吃,别愣着了,快吃吧——”席元龙把小碟子往她面前推了推,看着她吃下去。
“嗯——好吃!……好吃好吃……真是太好吃了……唔——”甄肥肥整个脑袋都扑到了碟子上,三两下解决了那块小点心。
还没吃完嘴里的那块,甄肥肥的眼睛又瞄上了碟子里其他的几块。
不劳她自个儿动手,席元龙将整个盘子都推到了她面前。
“看啥,吃吧——”明明就是想吃。还看着他干啥?
“你不吃?”
“我吃了很多了,这些是特意留给你的。”
“老席,你真好——”甄肥肥由衷感叹,然后一头扑在点心上,先是狼吞虎咽,等到快吃完了又开始舍不得了。慢慢的品起来。
席元龙因为她的一句“老席,你真好”而怔愣许久。她这么说是不是说明刚才的不快并没有影响他们的感情,也没有在彼此之间留下隔阂?
在经历了刚才的风波之后,席元龙甚至忍不住在想,要是他们能永远像这样——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坐在在一起,吃点东西、聊聊天然后听她说他真该好,那么这一切该有多好!
好吃的东西总是特别容易吃完,无论多么细嚼慢咽终有吃完的时候,吃完最后一口,甄肥肥又嘿嘿笑着将一双“贪婪”的眼睛瞄向了席元龙。
“别看我,所有的都进了你的肚子里,要想再吃还得过几天,那个商人下回应该还会再来——”几天的工夫,应该可以从苏京到天青打一个来回了。
“天青……天青……你说是在天青?”甄肥肥突然提高音量,语带惊喜的问道。
“对啊。”这她不是知道吗?
“哈哈!你还不知道吧,我前两天还在跟莫小子和书生他们商量,要在天青、西岳等几个城市开分行呢!”
“哦?”她终于要打算开分行了吗?他还以为她成了亲,连生意都懒得打理,一心要在家相夫教子呢。
“在这之前,要派一拨人到这几个地方探探路、了解了解当地的情况,那么这样我不就可以让他们给我多带一些天青可口的点心回来了吗?”不只她,还有爹娘、阿旺、星星毛毛、行里的那帮家伙们,也少不了他们的。
甄肥肥差点忍不住一个冲动,要在苏京开一家点心铺子。就像她小时候最希望家里开个卖零食的小店一样,想吃的时候就可以拿着吃。但是,就像是开小店的人对零食没多大的冲动一样,她要是真开了个点心铺子,怕是再也提不起这种吃小点心的兴头了。
席元龙叹了口气道:“可惜……”
“可惜?”
席元龙摇摇头,没有答腔。
“怎么突然想着就要开分行了?”席元龙问。
“也是时候了。之前我就有这个打算,但时机还不成熟,行里的那些家伙们历练也不够,便想着过些时日。”
“现在已经是时候了?”
“是的。现在的他们每个人几乎都能独当一面,我对他们很放心。”
“这次你打算派他们过去给你料理你那即将要开的几家分行?”
甄肥肥摇摇头。
“我并没有要他们过去,他们有各自的事情要做。这些地方我会派一批新鲜面孔过去,现在正在决定合适的人选。”
“这种事你派新手过去你也放心?”开分行,尤其是开第一拨分行是件多么重要的事,一个弄不好,不仅有可能影响总行的整体效益,,甚至还会打击士气,挫伤了以后经营分行的信心与勇气。
而且,以她的为人,她是个目标很明确的人。既然将分行的位置定在了这几个地方,那说明这些地方对她一定有很重要的“战略”意义。然而首次,她就全部派一批新手过去,难道就不怕他们坏了她的事,砸了她辛辛苦苦树立起来的“财财车行”的招牌?
他承认,财财车行凭借其自身的特殊性在整个生意场上是个独特的存在,从某一种程度上决定了能与它竞争的商家很少。但是,就算那脚踏缫车是由她本人提出来的,一个弄不好,也会被人所取代!
这些她不会想不到,但又是什么驱使她这么做的呢?
“没什么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用不用新手是一回事,但只要一决定用他们,她就不应该没看过他们的表现就对他们有所质疑。
“你竟然说得如此轻松?”她知不知道要是这些人随便跟她耍个心眼,她有可能赔得老家都找不到?碰上个能力平庸的还好,要是碰到那些个心眼多的她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做生意当然也用新手,但绝不会一开始就将他们安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