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的蚕种,看来摘叶子也要摘得够呛。以前家里那会儿。看个零点八的蚕,老妈一个人从早摘到晚。又是担心叶子不够,又是怕下雨。挠了不少的叶,吃饭的时间都是急忙急促的。
这会儿,还要爬山头,累自是不必说。
不过她甄肥肥到这来吃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摘点叶子可比扯葛藤轻松不少。得了,她也不在这磨叽了,还是早点上山摘叶子吧!
中间抽了天空,上了趟苏京,哎!买人家肥猪的钱还没有还呢!
一到码头,迎面碰到了孙金志。
“哟,这不是财财姑娘嘛,你个大忙人,今儿咋有空过来了?怎么,要进城啊,我在码头可好久没看到你了。听说你家这段日子在做新屋,可做好了没啊?”孙金志手中拿着一个算盘,优哉游哉的跟她唠着磕,想必是刚把一条船送走。
“嗨,不还是卖点货。前些日子进了屋,你看,多不好意思,也没请孙管家你去喝杯酒水。我这搞得脸上都无味了……”
“哎,这说哪的话?你一个人要顾家,又要做那么大一厢屋,怕是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说起来倒是我不好意思了,财财姑娘做了新屋,我不仅礼没送,大光人也没跑一趟,这……”
“呵呵,孙管家,咱俩都甭说这劳什子的话了!对了,你要是见着大佬,就对他讲一声说我手头上暂时没那么多钱,不过请他放心,三个月之内我一定会连本带利的把钱都还上的。得亏他那钱了,要不然啊我家这厢屋可做不起来!”
“财财姑娘还不晓得吧,大佬自打上次进城后有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听说新店开张了,有一大堆的事儿等着他忙,算算,也快有一个月没回过园子了。码头的事儿现如今都由二佬帮照看着,大佬也不必两头赶——”
“二佬?”
“对啊,二佬本来说啥也不肯留在家里的,老爷好劝歹劝什么法子都用尽了都没用。后来这不是……偷偷告诉你,是老爷装病,大佬又不在,这才让二佬答应在家里多呆些时候。”孙金志靠近甄肥肥的耳蜗,低低地说道。
“孙管家!”一声粗犷雄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孙金志身体一僵,愣愣的回头。
“桥西村的那批大米装船了没有?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误了时辰要是于老板怪罪下来,是你担还是我担?席家雇你是来干活的,可不是让你在这插科打诨的!”二佬席元虎冷着脸,不给孙管家开口的机会,当着甄肥肥的面训斥着孙金志。
孙金志的脸陡然变得惨白惨白。
甄肥肥看不过去。
“二佬,你错怪孙管家了,那批货已经上船了,船都已经开了……”
“我这是在教训奴才,不劳你这个外人插嘴!”
“你!”甄肥肥气得脸都青了。这个席元虎,怎么突然不讲道理起来了?记得爹问他借米的时候,他的态度可是好得很,也没有像别人一样看不起她。怎么一段日子不见,成这副德行了?
“财财姑娘,船要开了,你先走吧。二佬说得对,这人家都在上工,我也不能在这闲着。你刚才让金志带的话一时可能带不了了,你反正都要上苏京,不如自个儿到大佬楼里说一声。顺便再教楼里厨子一些小吃食,一个月了,也该弄点新花样了。”
“孙管家,你……”看着孙管家眼里蓦然涌现的沧桑,甄肥肥心里一沉。
这个孙管家跟在席家老爷子席天平身后那么多年,即使是席老爷子,也没把他当成奴才。今儿二佬这样说,真正是伤了他的心了。
“财财姑娘,那金志先去忙了,你路上小心——”
孙金志招呼完,对着二佬点头行了礼,拿着算盘去别的船察看情况了。
甄肥肥气虽气,但想着孙管家实在冤枉,便想厚着脸皮再帮孙管家解释一下。哪知她还没开口,二佬席元虎虎着脸转身就走了——
“嗷~~”甄肥肥气到吐血。“这个二佬也太不晓得尊重人了吧!”
愤愤地跺了跺脚,挑起旁边的担子气呼呼的上了船。“哼,你不拽我,我还懒得拽你呢!”
甄肥肥有点孩子气地鼓着嘴,把头抛向河面,定定地望着江心,好久才缓和下来。
席元虎走着走着,慢慢停了下来。
转头眺望着开远的船,火大的挥出一掌,旁边的一块山石应声而碎!
他真弄不懂,小时候那么可爱的财妹子如今怎么变成这副样子?肥头肥脑,他暂且就不说了。言行轻浮,举止轻佻,一个妇道人家学什么男人整天抛头露面。闯江湖的时候,也碰到过不少的女人。这些女人也是,不好好在家呆着,弹弹琴绣绣花,干甚非得大热天的骑着马瞎凑热闹。累死累活的,跟着大老爷们后面跑到这儿、跑到那儿,何苦来着!
前些时候听人家说她带回去个哑子,今儿又在码头当着众人的面和一个大自己十几岁的男人热乎。你看看,她做出的这些事他连说都不好意思了,让别人心里头怎么想?
想要跟个人直接就嫁去,别今天跟这个扯一块,明儿又跟那个凑一堆,难看!
小时候还打算把财妹娶过来好好对她,现如今嘛……
哎,还是算了吧!(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小酒楼里唠唠嗑【27号更】
第七十六章小酒楼里唠唠嗑
席家一楼。
甄肥肥和大佬席元龙相对而作,前面茶杯里的水冒着缕缕白气,使这个炎热的下午变得更加的燥热。
胖子怕热,这么热的天可苦了甄肥肥,两个小肥手徒劳地扇着额头上的汗,嘴上的热水则一杯接着一杯喝个没完。
“你中午都吃了啥子,喝水怎么这么个喝法?”简直就是牛饮嘛。这个女人的肚子本来就够鼓的了,水一杯一杯的下肚,他亲眼看着她的小肚子又长了一圈。
“嗷呜~~你是不晓得,中午那个煮面的大叔有多笨,手艺有多糙。抱歉,我真的不想说他的,可是……哎呀,咸死我了,我敢保证他把一罐盐都倒进去了。怕是一头猪都得给他咸趴下了,何况我……啊!水呢水呢,咸死我了!”
此时,她真的好想喝一罐冰的可乐啊,冰冰的,一口把它灌进嘴里,把肚子里的咸味都冰住!
大佬递给她一个你就是猪的表情。
“你傻啊,咸谁叫你吃啊?又没有人扳着你的嘴把那东西灌下去。”席元龙说虽说着,却还是拿起桌上的茶壶,为甄肥肥又添上了一杯茶。
转念一想想,听说这茶越喝越渴,一点都不解渴,招手唤来了楼里的小二,让他给甄肥肥来两杯开水。
“甭啊,甭,冷水,冷水好了。”最好现在有一个水龙头,只用把嘴巴凑上去咕咚咕咚的灌几口。哇!好凉爽,好滋润啊!
“去,上开水,多拿两个杯子。”甄肥肥还想坚持。但大佬就是这酒楼里的老板,小二又怎么会听她的。
“嗨,其实我也不想吃,特别是在我吃了第一口之后,真的想把手伸进嘴里把吃的东西都抠出来……”大佬嫌恶的皱皱眉。
“可是啊,那位大叔用那么期待的眼神看着我,一副我说声不好吃他就要去撞墙的样子,哎!我都不好意思说了,甚至觉得留口汤都是一种罪过,硬吞也得把它吞下去啊。”她咋的这么不幸。刚把丝卖了赚了钱,奖励自己在路边摊上吃碗馄饨,哪知道就碰上个新手,而她还悲催的成为他第一位客人。
“你货卖了?”大佬开始聊别的话题。
这个时候甄肥肥的开水上来了,不待甄肥肥接过,大佬就自动自发的接过来,用两个杯子将开水反复的淘来淘去——
“额,你这是干嘛?”怎么像小朋友喝水一样。这么大的人了喝水还要淘,也不怕人笑话。
“你不是嫌水烫嘛?”大佬也不多说,专心地为甄肥肥淘起水来。
“嘿!老席,看不出来你对我蛮好的嘛!”甄肥肥忽略心中稍纵即逝的异样,笑着和席元龙打趣。
席元龙端着杯子的手一顿。
“你叫我什么?”老席?老席?
“老席啊,咋样。好听吧?是不是觉得特别的亲切友好,嗯?”以前称呼自己的死党或是好朋友也喜欢在她的姓前加个老字。其实也不见得要加老字,那个时候加哪字听起来难听点就加哪字,纯粹是为了好玩。
“哼哼——”席元龙莫测高深地轻哼了下。并没表态。
甄肥肥不满意的撇撇嘴,且!什么嘛。怎么着也得表现出点受宠若惊的样子啊,好歹我也开始拿你当朋友了的说。
“你货卖了?”席元龙又问了一次。
“昨儿就卖了。本来打算赶晚班船回去的,哪晓得那个老板磨磨蹭蹭的,为了个几两银子跟我扯了那么久。你说人咋这么奇怪馁,那么有钱还死抠!简直就像铁公鸡一样,不仅不拔自个儿身上的毛,还要啄别人身上的毛!”
席元龙将淘好的水递过来,甄肥肥匆匆道了声谢,仰起脖子一口喝尽。
“不错,给我再来一杯!”甄肥肥放下空茶杯老神在在的对席元龙招呼道。
呀!这个甄肥肥,还登鼻子上脸了,真拿席家的大佬当小厮了!
奇怪的是席元龙竟然没拒绝,接过她面前的茶杯又继续为她淘起水来。
“货卖得咋样,赚钱了吗?”前面一句话问得还行,后面一句似乎有点废了。
赚钱?这个女人要是赚不到钱也不会卖的吧?不,应该说她根本就不会收!她应该不是一个会做没把握事的人——
“尅尅~~你说呢?”甄肥肥贼贼的笑了,也不知她这“贼”来自何处,因何而“贼”。
“赚了多少?”席元龙懒得跟她猜,明着问。
甄肥肥似乎还想卖卖关子,笑着摇摇头。
“好吧,那你先告诉我你这次运来了多少斤丝?”一斤丝撑死了有个一百文的利润,只要她告诉了他斤两,他还愁估不出大致的数目。
“一百五十斤。”甄肥肥这次回答得很爽快。
“呵呵,不错嘛,跑一趟苏京城就赚了十多两白银,够你们家花上好长时间了。”
“谁告诉你我赚了十多两银子啊?”
席元龙不解的拧眉,难道是他猜多了,太看得起她了?
“哈哈!你绝对猜不到我赚了多少……”甄肥肥伸出两只肥糯糯的手,在席元龙面前翻了翻。
“噗——三十两?”怎么可能?就算是那些丝厂的大老板,一斤丝也不可能有两百文的利润。
“这个嘛,说不难也难,说难嘛也……还是有点难,不过得看你碰上的是谁了。”
“什么意思?”她莫非是用了什么骗人的法子?都说无商不奸,难道她也是……
“哎呀呀,你这什么表情,活像我是个大奸大恶之人似的。放心,本姑娘心地善良着呢,只是遇到某些人,看不顺眼,占了她一点便宜不算太过分吧?”
“哦?怎么占便宜的。竟能被你占到那么多?”
“还不是那个老板嘛,小气吧啦的,还专喜欢欺负我们这些小贩子。价钱本来都谈好的,货也收了,等秤货的时候忽然来了个大主顾,有了大鱼了哪看得上我们这些小虾米。咋办呢?干晾呗,让我们在那坐着瞎等,好让我知难而退。
态度是出奇的差,我要是不跟他赌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