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强忍泪水的样子,我心里又酸又苦,我也想哭啊。
慢慢坐下来,我得保持体力。屋里却有小小声音传出。
“要是咱们把这两个妖人报到官府,知县老爷一定会重重赏赐我们的。那样,我就能给小狗儿治病了。”男子声音说道。
又有个女声:“唉,可是看那小姑娘也真可怜,进了衙门,还不得被冯知县那老家伙给卖到窑子里啊。”
这话说得我好生不解。官府、衙门、知县?怎么这里是孔子故里,说话还真有古风。我倒要看看,那一级县乡领导敢逼良为娼。
起身敲开门,我说:“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就送我们到那个衙门里去吧。”
里边的人又惊又喜。女人也说:“唉,也只能这样儿了,在窑子里,至少你们姐儿俩能混个肚儿圆。”
见珊珊实在饿得哭,一个大嫂一咬牙,把家里留着换盐的两个鸡蛋煮了,给珊珊吃。珊珊虽是饿坏了,还拿着蛋,说是我们一人一个。我哄了哄她,自己吃了那黑窝头。
这乡里人心地也蛮好,说是路远,把村里唯一一头老牛套了,让我们坐了上去。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连夜启程。
一路慢行,第二天下午,人烟渐渐多了起来。我是越看越好笑,怎么以前不知道呢,还有这样儿的地方,人人复古,留个长辫子。看他们穷得叮当响,又不像是影视城之类的。
到了县城门口,我才惊了起来,这城门、城门口的兵丁、过往的行人,一切的一切,全不是我能想像的。反正,就好像是在影视城一样。(地名咱不写了,免惹事。)
等待着进城的空儿,我下车看了看城墙上发黄的半截儿布告。“康熙三十八年”。我心里越来越往别处想。
“大叔,现在是谁当这个,国家主人啊。”我战战兢兢问道。
大叔很奇怪地看我一眼:“你说国主?当然是咱大清朝康熙爷啊。”
抱紧了珊珊,我让她别说话。我不相信。进了城我问政府公务员去。这老伯怕是有毛病。
进了城,牛车径直往前,这城里的人装束跟古装戏差不多。
到了县衙,站在大堂上,看着县官大老爷拍惊堂木,我才相信,不是我疯了,就是这些人全疯了。
抱着珊珊,我扭头就走。
“大胆刁民,这公堂之上,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老爷一发话,虎背熊腰地捕快,是这样叫吧,就拦住了我。
算了,带着珊珊,我又不能用枪,还是服软好了。
我扑通一下跪下来:“老爷啊,冤枉啊。民女冤枉啊。”学着东鳞西爪看来的古装电视镜头,我开始编。反正,我们学过简单心理学不是。
“民女家中失火,为了救得妹妹,头发被火烧了。没有衣服穿,只得偷了西洋人的。求大人恕罪。”忍着想爆笑的念头,我开始叩头,当然,是用指节击在地上,发出声响来。
小小珊珊非常配合,开始小声说话大声哭。
“呜呜,姐姐,呜呜,姐姐。”
堂下众人有点心软了,议论纷纷。
老爷心肠蛮好,惊堂木一拍。“不要哭了,老爷给你们找个好去处。桂枝夫人。”他一声叫,堂人众人哗然。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上堂来。“桂枝夫人啊,你把她们带了去,给点吃的,收拾一下养着吧。”
女人看了看我们,笑得见牙不见眼。“这就跟我走吧。”
“冯老爷也那个了吧。这样就把人家姐妹俩给卖窑子里去了。”路过观众身边,听见人说。
我笑笑,去那里也只是权宜之计。好歹要吃饱了,才能讲下一步不是。这身儿迷彩服怕也是穿不得了。还有枪械,要好好处理才行。
这地方的妓院还挺不错,蛮豪华,蛮俗气。大白天的,倒很安静。妓女们应该在睡觉吧,她们是晚上干活的。
小珊珊好奇地问我:“姐姐,这里怎么是这样子的啊,跟我们家一点都不像。”
“就你们家那穷样儿,能跟我们梨香院比吗?”一个老妓女不屑地回答。
我抱着珊珊坐下来。等桂枝先说话。
“你们姐儿俩,从今儿起,就是我这梨香院的人了。我先把规矩给你说了,我这儿,进得来出去。这儿是做什么生意的,你们也该知道。”说着,望着我,我就点点头罗。
“你这妹妹还小,我桂枝夫人也不是那种缺了大德的,你妹妹不到十六,我就不让她接客。只要你能攒够钱,我也可以让你赎了她出去。”
“看你妹妹样儿,你这姐姐也不赖,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亏待了你们。”我继续点头。“叫什么?”
我当然胡编。“我叫龙兰,妹妹叫龙珊。”这小白痴会出卖我的,我也不敢太离谱。
桂枝伸过涂着红红长指甲的手,拈起两张纸。“按个手印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卖身契?我大大咧咧按下去。反正晚上俺会再拿回来的不是。
我小小心心地问了想问的问题,顺从地跟着人去洗漱。
正在吃饭,桂枝又来了。不管她,继续大吃大喝。
“果真是个小美人。就是这头发,唉。只有等几天,我给你弄假的去。”看着我,她啧啧称赞。
饱饱地吃了一顿,我哄着珊珊让她多吃。毕竟如果出去,下一顿真的很悬。
上好表上的闹钟,我带着珊珊,早早睡下。
待手腕开始振动,我一跃而起。
不知道桂枝住在那里,我只得随便拨开一扇门。
撕块桌布先蒙住脸。
床上两个人已经熟睡,丑态百出。我按上男人颈侧大动脉,男的昏了;丛林王抵在女人颈上,我推醒她;她正要尖叫,我一把捂住她嘴。
“不想死就带我去找桂枝夫人。”她感觉到刀刃的凉意,连连点头。
拖着她,找到楼上。她指指门,唔唔叫。我一个手刀,砍在她颈上,满意地看她倒地。
如法炮制,我弄开门,用刀柄敲昏床上的两人,开始翻箱倒柜。这古代的小小铜锁,质量太次,我轻轻一扭,立马脱落。
就着表上的微微夜光,找到了我们的卖身契。看看其他人的,我还是忍下全烧了的心,且算一饭之恩吧。呵呵。
把门外女人送回她屋,我又摸到厨房,偷了些馒头。经过昨天的惨状,我才发现,饿肚子是多惨的事啊。我是能忍,可是珊珊不行哦。
拉块桌布,包上桂枝放下的几套衣服;我又把枪拆卸开来,用布包好,藏在衣服中间;放上馒头。哎呀,好大一包。只能斜背在胸前了。
叫醒珊珊,让她换上古装衣服,我撕开床单,把她捆在背上背好。我轻轻出门。
为了不太惊人,我还是找了根竿子,撑着跃出了墙。
天太晚了,城门已经关闭。找个僻静地儿,我手足并用,抠住砖缝,出了城。
溜下城墙根儿,摸出小子的红外眼镜戴上,我举目四望。
城外实在荒凉,走远一点,我慢慢坐在高处,考虑下一步。
经过下午的询问,我对这事有了个大概轮廓。
我所在的地方,是山东省某县。现在,是大清朝康熙三十九年四月。离这里最近的我认识的城市,就是泰安了。泰安在泰山脚下,比较繁华。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我们出现的地方,研究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可能时间空间都变了呢?难道是爆炸冲击波导致?
也有可能,这里的人已经被现代文明社会遗忘了。
既然我们是跟杀手小子一起出现,那么,我还是先找到杀手小子吧。只是,已经两天了,他是死是活?如果这里真的是清朝,那么,这个世上,我和他还有珊珊三个,怕也算是亲人了。至少,我们来自相同的世界。
紧紧背上带子,又用布条捆上鞋子,这鞋子是男式的,有点大。我的大脚让桂枝很为难,她还以为我是满人呢。
我开始快步行军。
当初我们负重越野,都要背五十公斤以上的装备;现在,珊珊不过二十来公斤,包也最多十来公斤,要轻松多了。
走一走,我校一校方向。天色蒙蒙胧胧地有了亮光。我已经快要走到来路上的那个小村庄了。
已经有人起来了,一阵阵吆鸡喝狗声。
我绕开来,径往前行。
清晨八点,我到了刚刚出现的地方。地上还有长草被压平的痕迹。杀手小子已经不在。我大失所望。他是回去了吗?早知道,我不应该离开他。他身上伤虽然不碍生命,可是也不轻,难道是有大动物出现吗。但看地上痕迹又不像。放下珊珊,我趴在地上仔细搜寻。
没过一会儿,我就发现了脚印,直往草丛尽头树林里去。我抱起珊珊,背着包,赶了过去。
林子里还有一堆未曾全熄的火和一堆鱼骨头。我拨拨骨头看看,还湿润着呢。脚印在火堆边消失。这小子,难道是飞走的吗?
放下珊珊在树下,我开始再找。
坐了下来,我深深叹气,小子的线索,就此断了。
这清朝的历史,我根本就没学好。我就记得有个慈禧太后,还有林则徐虎门销烟和甲午风云。都怪那些男兵啦,不让我多看一点古装电视剧。“珊珊,你听姐姐说,我们再也见不到爸爸了。姐姐会照顾好你的。你别伤心啊。”其实,这话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就算我是霸王花,那我也只有十七岁啊。
珊珊哭了。“姐姐,我要爸爸。我要陈阿姨,刘伯伯。我要我要。”我心痛地拍她背哄着。难为这小姑娘,跟着我又累又饿地几天几夜。
等到了下午,还是静悄悄的。我站起来,长出一口气,背上珊珊,出了林子。这回,只有我和珊珊相依为命了。
定好方位,我们向泰安方向而去。
干粮不多,只有七个不大的白面馒头。我一个也没吃,省着给了珊珊。抓蛇,捕小兽,我们吃得更加好。丛林王里居然有一包胡椒盐,我对杀手小子越来越好奇。他到底为什么没有对我和珊珊下杀手呢?就算要活口,他也不应该放过我吧。而且,他为什么会舍命保护珊珊呢?
放下疑问,我只是走。
路过的村庄,有人比较和善,能让我们在草堆里睡一夜;有的比较凶,放狗来咬。但是衣着全是先前见到的那种。
我越走心越凉。我真的是穿越时空了。我们班有个战友钱涵,是大学生特招兵,学天体物理的,爱看科普科幻类书籍,在她的带动下,我们全班,对于这些东西挺有心得。我虽然是比较差的一个,但也还是略知一二的。现在,我该怎么样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啊。
坐在一间小小破破的庙里,我点着了火。珊珊紧紧倚在我身边,我照例给她唱歌。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唱来唱去,全是军歌,珊珊最爱的,就是这《十五的月亮》。
慢慢唱来,我也眼皮打架了。连续着走了七八天,实在是很累。晚上多是露宿,我就不敢睡着,一直守夜。
突然觉得不对,我立马拨出身上丛林王戒备。迅速左右巡视一下,我抱着珊珊滚到神像下阴影靠墙而贴。珊珊经过几天颠沛流离,早与我配合无间,紧紧闭着小嘴巴不出声。
“爷,这里怕是刚刚还有人在。看,包袱还在这儿呐。”很多人,那就不用怕了,我抱着孩子慢慢走出来,但刀还是藏在我和珊珊身子中间。为了怕人发难,我早在头上包了块布。
有七八个男人,穿得不错。挺干净整齐。
我没说话,等他们说吧。我对这世界完全不了解,说多错多。走过去坐在包袱旁边,我仍是抱着孩子。
“姐姐,我要睡了。晚安。”道了晚安,珊珊闭上眼,平静地睡着。我仍是高度集中精神假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突然嗅到危险气息。掐珊珊一把,小丫头哇一声哭了,我在心里道着歉,跟旁边人笑笑抱起她走到一边儿摇着哄。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理我。
慢慢走到根柱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