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只有电脑桌大小上面除了血渍没有别的东西,屋子里的文件纸张洒落一地。角落处趴着一个警员,衣服像被硫酸烧过了,肌肤到处是红斑。克莱尔发现他的右脚压着一张纸,那纸像是一封信,女孩没有扯那张纸,它却动了一下。她以为自己太紧张了,揉了下眼睛再看,那张纸又抽动了一下,这次让她发现了纸张的抽动源自趴在地上的警察。他的身体好像在动,在努力抬起头来。
“呜!——”熟悉又恐怖地低沉吼叫声。克莱尔明白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了。
她立即退出房间。屋里的家伙突然站起来。与此同时,办公桌后面缓缓升起一只血淋淋的手指。
“哥哥!我们中埋伏了!”克莱尔慌张地大叫起来。在场的各位对现场发生的一切瞠目结舌,他们看到了“奇迹”。此时,整个地下办公室骚动起来,危机四伏——木板下的“幽魂”再次苏醒,众人像受了惊的雏鸡挤在一起看着眼前恶性事件爆发。所有的警察全部出动,它们苏醒但是丧失了灵魂。恶心的尸臭,溃烂的皮肤,长满了肉瘤的手臂,它们已经盯上这群来自地上的食物等的不耐烦了。此刻,克里斯才知道自己将队伍带进了地狱,他们看到了恶鬼。有一只双腿折了的“幽魂”也耐不住寂寞,蠕动着愚蠢的身体朝罗宾而去。白色的瞳孔透过桌子腿的间隙看到了罗宾黑色的军警靴,它的速度更快了。
“准备战斗!”克里斯看着这些怪物正在靠拢集中,他大概数了数有二十多个警察。队员们的枪支齐刷刷的上膛声在周围回响。
“哇!糟糕!”罗宾发现自己的脚被“幽魂”抱住了。他将靴子横过来顶在桌子腿上这样就迫使那个“幽魂”的脸卡在两张桌子间隙里为自己赢得宝贵的时间,随后他掏出手枪打爆了“幽魂”的头。
众人等待它们迫近,克里斯等人退到大门口用桌子暂时搭了个掩体。“等等,听我命令。让它们在走近点,子弹不要虚发。我们的弹药并不多……来吧,来吧,过来,宝贝儿。对!过来……全部过来……好!开枪!”
此时,整个地下办公室一片震耳欲聋的枪声,尘土飞扬,乌烟瘴气。这些敌人们被推回到墙上,身体被打碎。无数银色的弹头戳入“恶魔”的胸膛,队员发现僵尸遭到攻击后反而更加亢奋汹涌反扑,向决堤的洪水一般。有一只断了双臂的黑衣警察越过了防线。克里斯见状冲上前就是一脚,僵尸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克里斯上了榴弹一顿暴打方才打退了逼近防线的四只“幽魂”,它们身上的子弹被榴弹崩开,崩开的子弹就像一片散沙无规则的钉在两侧的墙面上。
一阵烟尘过后,第二轮进攻开始了。其中一只红眼睛的僵尸警察朝着克莱尔走来。她虽然心底发毛,但是眼神好使。她瞄准了屋顶摇摇欲坠的吊扇将它击落,吊扇正中僵尸的头部,它被吊扇的扇叶切中了,血液从后脑流出。克莱尔这几枪打得非常准确,她成功了。第二轮进攻渐渐被打退了,二十八只“幽魂”躺倒在冰凉的地面上,烟尘,火药,血腥味充斥着污浊的办公室,就像是下了一阵儿血雾。看着地面上抽搐的尸体,他们为挣脱开死神的束缚而惬意。
战斗告一段落并不代表着他们已经脱离危险,这场不寻常的恶斗是走入地狱的前兆。突如其来的安静尤其令长官心神不宁。
“大家怎么样,有受伤的吗?”长官问。
“没有。”亨瑞说完话,身后就出事情了。他真是不幸,钉墙面的木板条砸下来正好刺入他的肩膀。
“啊!我的天呢!长官,我说错了。”亨瑞歪倒在一边,看着推倒木板的竟然是一只僵尸众人惊讶之际,那混蛋向亨瑞掐来。罗宾上前将亨瑞拽走导致僵尸扑空。长官用手枪打穿了它的头。
罗宾为亨瑞拔下木板条,他的肩膀受伤血流不止。
“我的天呢,那里竟然藏着一只。长官,我看这儿不会有出路,我们还是走吧。”亨瑞撕下衣兜里的纱布为自己包扎伤口。
“亨瑞,你没事吧?”
“没事。多亏没有咬到我。否则就变成‘僵尸亨瑞’了。”
“那你岂不是很幸运了?”长官的问句令在场的各位忍俊不禁。“好了,跟我回去。”
“我们要离开另找出路吗?”克莱尔问。
“我想能不能——”长官话说了一半就被地上沉重的声音镇住了。他下意识冲出了地下办公室,那声音——分明就是大门关闭的响声。他看到暗室的墙壁关上了,最后一道光线被黑暗潮湿的墙壁遮挡住了。克里斯悔恨地敲打着墙壁,“混蛋!这一切都是阴谋,该死的阴谋!阴谋!阴谋!”
此时,众人赶到却发现大门关闭了。
第十九章 逼入地下
(警署内部停机坪)
“哥哥。你刚才说什么?”克莱尔问,她显然对大家的处境而担忧了。
“我说阴谋,一切都太巧合了。我们干掉僵尸后发生了这件事情,一定有人控制了这里的局面使得我们陷入了绝境。”
“算了吧。长官,你不会说是僵尸干的好事吧?”人群中响起了布雷斯的怨言。
“长官,我们该怎么办?”罗宾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炸开这堵墙。”米歇尔提议。
“不行,我们的手雷对这堵厚墙根本不起作用。”长官显然有点没主意了。
“我们试着用手雷炸开石头。”克里斯指着身边的白色大门。摘下身上唯一的两颗手雷。“好吧!大家谁愿意奉献出自己的手雷?”
“长官,我认为这样做非常不明智。看看这该死的石头!”布雷斯有些激动,用脚踹石头来撒气儿。“我不会捐出一颗手雷,我要用它来战斗。长官,对不起了。”
“那你有什么更加明智的想法吗,下士?”
布雷斯耸了耸肩。
“那就照我说的办。大家都隐蔽到地下去,我来执行爆破任务。”
“这里还有手雷。”
克里斯立即摘下妹妹身上的手雷回手交给了罗宾。
“哥哥?你——?这是?”
“为了你自身的安全,你不需要这个东西。”
克莱尔感到非常的委屈,她感觉哥哥在众人面前羞辱了自己。就因为是女的不配有这样的武器?
众人都藏到了地面以下,克里斯已经将两颗手雷放在大门处的石头底上,蹲在地下第一节台阶上发射了一枚榴弹。榴弹引爆了两颗手雷,巨石崩出了一些碎沙,那些碎沙像铁钉一般刺入走廊的墙上。克里斯独自一人回到门边观看情况,石头的表面裂开了一道缝隙有少许的碎石子滑落到门槛处。他不满意地走回去,连着发射了两颗榴弹,这两颗榴弹将石头轰碎了。碎石渣子大小不等的散落一地,大石头碎裂的震动将上面的碎石带下来。整个石头群随着中心石块的损毁失去了重心和依靠纷纷倒塌了,重量带动力量在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后走廊墙壁被砸塌了。在好一阵呛人的尘烟后,外界阴冷的月光洒进来,他们炸开了一条通向外界的路。
外面的确是警署的停机坪,但并没有使克里斯兴奋多少。虽然这里的地面看上去还算干净,可漆黑的天空一片污浊,乌鸦到处乱飞,它们忙碌在不同树木的枝条上。凄惨的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尸吼声环绕在警署周边。克里斯透过渐渐消失的薄雾看到了停在广场中央的三架警用直升机。他带领着队伍来到飞机前才发现已经有两架被炸毁了,三架中只有一架完好无损。克里斯还是担心它的机油是否可以带队员们离开这儿,所以他要看看油箱。
“等等!”克莱尔在观察对面高层建筑顶楼处的怪异雕塑很久后大声地叫住了哥哥。因为她觉得那个站在楼顶的人不是个雕塑甚至从什么地方见到过,只是无法努力回想到它到底是谁?那个高层建筑物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警署晾水塔,上面的火到是引起了克莱尔的注意。她立即回忆起街道上营救自己和利斯特的直升机来,对!那就是直升机的残骸,我的老天!它的碎片居然还在燃烧。而且上面的大块斑驳无非就是水的杰作呢?出于女性对危机的敏感,她感到不妙,立即拽住长官的胳膊并极力阻止他靠近那辆架直升机。
“你拦住我干什么?”
“看水塔上面站的人。”克莱尔的手指向那个神秘的物体。大家围过来想看个究竟。漆黑的夜色,那个如剪影般的雕像人物,他们不以为然。
“我看那就是一尊雕像,这里雕像成群。好了,你是不太紧张了?”
“我不认为是雕像。”克莱尔硬是拽住哥哥的手臂不让他前进一步。“你疯了吗?你不信我的话?我是认真的,它在窥探我们呢。”
人群中窜出一个人,他就是布雷斯。“只有开枪试试了!长官!”他没有在意旁人的一致阻拦打响了机枪。“混蛋!我在这里!下来抓我啊!”同时回应布雷斯的是一颗高速飞来的导弹。
“快闪开!”克里斯一声大吼,众人分别闪到一边。
一声剧烈的爆炸撕碎了布雷斯的躯体,他正中炮弹。罗宾和史丁的胳膊受了点轻伤。
倒在四周的人同时抬头将目光锁定在水塔上的“雕像”,那雕像似乎动了一下,克里斯眼中闪现出一丝恐惧;他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呆呆地盯着远处移动的物体。在众目睽睽下“雕像”露出了它邪恶的真面目——黑色的亮皮衣服随风飘动,手臂上架设一个火箭筒,棕色树皮纹理般的脸仰望星空。嘶叫地声音盖过了外界的喧嚣,黑色牙龈和黄色的牙齿,眼下的伤疤因为肌肉纵起而攒成一个难看的疙瘩。克莱尔一下就认出那张脸,就是广场大战她看到的同一张脸。
“我的天呢!我的天呢!——它是广场大战的黑衣怪物,它没死。”克莱尔抚摸着挫伤的手指,惊讶的表情不亚于其他的男队员。
第二颗该死的导弹从它的火箭筒里窜出来,这颗导弹命中飞机。残碎的零件到处飞舞犹如天顶散花一般砸向地面。唯一的希望被打碎了,克里斯几乎疯了。他避开如刀片的碎屑冲出火海。端着机枪向它疯狂扫射。
“长官!长官!它已经走了。它走了!”罗宾和米歇尔冲上前来抱住了失去理智的克里斯。
克里斯冷静下来才看到那水塔上空空如也。只有火静静的燃烧,如果这是个梦该多好。克里斯的视线模糊了,他觉得远处的水塔在旋转又飘忽不定。但他没有让这种感觉维持太长的时间。看着身边肆意滴溅的血液,燃烧的直升机残骸,克里斯硬生生地将心中的酸楚和不快憋了回去。他知道自己又回到恶梦中了,那个黑衣怪物没有死亡。它一直活在自己的心中,就像是野草——拔掉后还会再生。
“哥哥,你没事吧?”克莱尔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自己的亲人了。
克里斯回头冲妹妹点了点头木然地走到布雷斯抛弃的机枪边,这一路他尽量不去看地面的“碎物”,目光盯在一只断手上,那支湿腻腻的手上紧握着机枪。就连扣扳机的手指都死死地捏着,这就是为了生存做出的惊人之举——也许在飞弹轰碎他的瞬间,这把机枪还在发射子弹。就是在生命走到尽头的最后时刻,布雷斯选择的还是勇敢战斗到最后时刻。如果不是他的英勇献身整个队伍就会全部报销。导弹岂止轰碎了布雷斯一个人。还轰碎了大家的心,尤其是克里斯的。
(警署地下室)
失去了布雷斯,飞机毁掉了,八米高的围墙架设的电网足以将活物熏成干肉。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来到底下,他们重新陷入了困境。在这座怪异的城市中,陷入重重的危机已如家常便饭,盼望着解脱已经在每个人心中深深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