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律法上数百年了一直沿用着那条莫名奇妙的规矩,百姓不得私存粮种,春耕所用粮种,必须来自官库?
谢观星很烦,而看着自己的夫君在凉亭下独自喝着闷酒的封红菱同样很烦,她不喜欢刘半山,更讨厌谢观星当下的状况。
有什么事情会比自己的身体更重要,如果不是被柳如烟拉住,红菱很想冲过去给自己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两脚。
“如烟,你确定这个时候该由着他去吗?”
封红菱握住柳如烟臂膀的手指微微用了力。可即便是感到有些吃痛,柳如烟还是无比坚定的点了点头。
很多时侯,谢府中的一些人会怀疑柳如烟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她的一些行止,总会让人生出些许意外,这就像你正准备往熬煮的米汤中放入些许青豆,却当下遭到柳如烟的拦阻。
“莫要放青豆,我那主家他不喜欢!”
而你刚刚将青豆捞出,那柳如烟又会在一侧喃喃自语道:“他不喜欢青豆吗?我怎么会知道?”
似这样的事,几乎每日都在谢府中发生,可每当柳如烟流露出一点对过往的记忆,这对于红菱和林仙儿来说,都是一种沉重打击。因为谢观星若是有所察觉,那么其人颜面上难以抑制的欣喜便显而易见,更有甚者,晚间的留宿,也必是在柳如烟房中。
当然,也许对于林仙儿来说,独守空房也算不了什么,左右她已然习惯了,可对于红菱,这却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所以,寻找医馆为柳如烟医治失忆,红菱表现的比任何人都上心,其实她的目地只有一个,唯有治好了柳如烟,才能去讨要所谓的公平!
不过今日的状况倒是没让红菱生出旁的想法,红菱清楚,柳如烟对于谢观星的了解,应该远远超过自己,如果柳如烟说谢观星此刻很烦,莫要去打扰,那她红菱最好还是不要去自找麻烦。
黄昏时分,林仙儿的回返,终于让紫藤架下的等待告一段落。而简单的一问一答,往往会改变了很多事情。
“仙儿见过主家和两位姐姐!”
“你既然喜欢花草,可知道迷陀花?”
“京都附近倒是极为少见,只是仙儿祖籍丹霞山,那里多产此物,倒是识得。”
“可知此花有何特别之处?”
“仙儿少时,常见有人采摘此花入药,若说特别之处,仙儿只觉得这迷陀花不似此界之物。”
“够了,你且先回房等着,待我见过方兄后再去寻你!”
谢观星的心忽然猛烈的跳动了几下,那个自己认为的“特别”,一个出身妓馆的女子怎会知晓?可是她既然说出这等话语,一定还有一些事情自己并不清楚,可要不要继续问下去,谢观星却产生了犹豫。
烦躁,让谢观星想要宣泄,所以即便他已经看出一些事情,却还是准备直接进了封红菱的寝室歇息,因为或许只有红菱,才能扛住他有如疾风暴雨般的冲击。可是灵仙儿的言语,让谢观星改了主意,他要先到方胜那里去一趟,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对方胜说些什么?
京都的琐事还在发生,它不会因夜晚的到来而停止。谢府的这场宣泄原本该在红菱的半推半就与柳如烟含泪默默离开中缓缓进入状况。然而只因为灵仙儿的一段话,这场宣泄就可能就莫名奇妙的更换了地方。且不论灵仙儿的寝室今夜会否沐浴在春风之中,而谢观星又能否在这场春风中排解掉内心的苦闷,这一切都不会干扰到另一个人,亦或是另一场宣泄。
就在京都郊外一处残破庙宇中,那场宣泄早已进入了尾声。
卷七 一场豪赌 第7章 破庙
靠坐在破庙的一角的五龙参将成怀素此刻身无片缕,健硕而匀称的躯体上遍布着一道道扭曲的疤痕,可令人感到诧异的是,其人暗褐色的皮肤与那张略显白净的脸就仿佛来自不同的世界,如果一定要找到些共性,那就只剩下一些或混浊、或晶莹的汗珠在悄无声息的淌落。
许是真的累了,成怀素的一对赤足张的极开,这也许是多年军旅生涯骑马所养成的习惯,可是他显然忘了该用什么物什遮挡一下自己的身体,而这一失误,让其人胯下的一累大物在篝火的映照下更显得无比狰狞。
漠然看着那具匍匐在自己身前、同样**着的瘦弱身躯,成怀素的双眼斜斜瞥向破庙中的另一处角落。
“看够了吗?如果看够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与初始的奋力反抗不同,那瘦弱身躯的主人并没有挣扎着起身,她只是趴在那里,似是在用一双迷茫的眼睛仔细打量着成怀素,又似在静静聆听其人言语。
不过,如果这名可怜的女子真是在听,那么她一定清楚,方才的句话并不是冲着她说的。
因粮荒引发的混乱给京都带来了大量的难民,这名身形廋弱的少女也是他们当中的一个。也许为了活下去,这名少女已经做过太多最坏的打算,但是她肯定没能料到,自己的身躯竟是在这种地方,又是在这样的场合被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占有。
她也许该觉得委屈,也许该哭。自己干干净净的身躯,原本会为自己也为自己的家人换来一些粮食,可是当自己的母亲和兄弟都成为了冰冷的尸体,不论自己将得到的是什么?都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委屈亦或痛哭,在这些披着人皮的魔鬼面前,就更没有任何意义!
“成兄,你知道的,我想看的可不是这个!”
一名相貌猥琐的汉子从火堆前面站了起来,嘴角的一抹狞笑,任谁看上去也会有些不寒而立。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谢观星一心想要诛杀的灭门惨案疑凶郭开。
似是看到成怀素对自己的言语爱理不理,这郭开眼瞳微缩之下,看向了篝火边默默坐着的一名女修。
“姐,为什么你不让我杀了他?你喜欢他吗?他当着你的面做这等事,分明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姐,你可要想清楚了,他和那个三九跟咱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再留着终究是祸患!”
此言一出,篝火边再次站起一人。
这汉子相貌普通到了极点,那张脸平凡到了只要融入人群,片刻之后,你就会忘记他原来的模样。当然若是你一定要去找,或许你再次找到的不过是街面上的某个厨子,亦或是郊外的哪个农户,当然也有可能是一个正在为你清理后院粪池的寻常莽汉,只因为这名叫“三九”的汉子,他手中的那根齐眉棍,实在是像极了那些用来疏通茅厕的竹杆。
“郭兄你这般言语就不对了,想我噬仙铃威名远播,此番若非我等施力,那百巧门车俊,驾驶堂郝进勇哪有那般容易便被人拿下,我不过是从郭兄你那里沾了一点点光,何来这大火气?这姓成的你要杀便杀,倒关我鸟事!”
“够了!”一声叱喝从坐在篝火前那名女修口中发出。其人缓缓站起,不经意间,道袍下的身躯好像有了一丝微弱的颤抖。可就在转瞬之间,这颤抖又消弭于无形。
冷冷看了成怀素一眼,这相貌还算不错的女修对着郭开喝道:“小弟你就不能安生一些,你和阎效义杀的人还不够多吗?若非你们一路妄杀,何至于到此刻方能出得了城?前段时日你还纠缠着我想要修道,今番看你这模样,来日即便修道,又如何能躲过心魔?”
似是怕极了这名女修,这郭开闻言当即脖子一缩,随后小声嘟囔道:“这不是有姐姐你在此吗?即便有道门弟子追来,又有哪个是姐姐你的对手?”
“放屁!爹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你以后莫要叫我姐姐,我郭家丢不起那个人!”
这女修明显是真动了火气,便说便向着郭开踏出一步,郭开见状,当即惨叫一声窜开,其后更是如诸子巷的大花一般蜷缩在了残墙之下。
见自家兄弟低下了头,这女修没有再行责罚,其人扭转身形,面带些许不屑上下打量了那名手持齐眉棍的汉子两眼,随即开口说道:“栖霞宗与噬仙铃素无来往,前番若非是为了舍弟,我怎会平白出手?你能厚着脸皮跟出来,又能厚着脸皮又活到现在也是本事,我不想杀你,你且回复噬仙铃,这次合作到此为止。我们只想知道图上的内容,那郝进勇的死与我南云州无关。好了,你可以滚了!”
也不知这女修到底有何本事,除了成怀素和那名躯体横陈却一动不动的少女,另外两人都似对这名女修心存敬畏。见其人发话,那郭开抬头看了一眼三九,随即撇撇嘴,再次低下了头。至于那个“三九”,则缓缓向着门边靠去。
“闹出这大动静,只怕爹爹那里也是回不去了!既然京都三大堂联手,又有玄门道宗弟子相助,只怕要返回南云州还需费些周章!成怀素,你是聪明人,应该看得出当下的状况,我只问你一句,到底跟不跟我走?”
听到这名女修的询问,四仰八叉靠在角落的成怀素在抹了一把自己面容上的汗珠后笑着说道:“老子轻易不玩女人,既是玩了,那她便是老子的婆姨,既是有了婆姨,如何还会离开京都?你们自己走吧,此番回去,天大的事成怀素自己担着!”
那女修闻言面色猛地变得阴寒,其人全无半点征兆,只一挥手,那三九和郭开便如两个麻袋一般的飞将出去。三九运气好一些,撞得毕竟是门,可那郭开却是将身后的墙壁撞出了一个偌大的窟窿,径直消失在一片落石与烟尘当中。
“你说过自己没有婆姨!你对我说过!”
若有道门中人在此,看到这女修有些激动的神情,只怕任谁都会感到有些诧异,如此放纵心性,若非道境还在离幻之下,那就是已经出离堪破。也唯有堪破以上修士,才可以在道境稳固的情况下随性而为。这体悟世间嬉笑怒骂所带来的悲苦烦愁,原本也是道门弟子出得堪破之后的一种修炼方式。可这女子如此年轻便已出离堪破;这样的话,又有哪个修士会信!
狠狠盯着成怀素,这名女修身后负着着的长剑微微有了一丝颤抖,那状况就好似要自己离鞘飞出。
“当日见你定要用那名老卒的刀法杀了架势堂弟子,我郭银风便觉得你是条真汉子,今番做下这等丑事我也不怪你。可你不该骗我!你是真喜欢这名女子吗?若是如此,你为何不连她家人一并救下?”
成怀素闻言也不起身,只用脚跺了跺面前的那具身躯,随即开口说道:“老子不过是想找个婆姨,哪个会去管她的家人,你也被老子玩了,若是愿意留在京都,我让你做大,让她做小!”
这句话出口,那女修的面容立时变得惨白,其人身躯一抖,身后长剑瞬间离鞘而出,只一瞬便在破庙内消失,可随着破庙外响起两声惨叫,那长剑再次飞回,径直插向那名横躺在破庙内的女子。
可是惨叫之声没有再次响起,因为那柄长剑已经悬浮在了空中,剑尖所指,正是成怀素的咽喉,至于那名裸露着整个身躯的女子,却已被成怀素踢到了一边。
“你还想护着她?”
见成怀素刻意回护,这女修的双眼变得赤红,右手剑指斜斜指向成怀素,而随着其人手指颤动,那悬空浮动的剑身,也有了轻微的颤动。
“姐,杀了他!别忘了把那女的留给小弟我。三九那厮跑了,你的飞剑今番可是有些不灵光,只斩杀了一名百巧门的弟子!”
从砖瓦中爬出来的郭开浑身上下满是尘土,篝火映衬下,就像是一只自阴影中潜出的恶狼,那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