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饭道长,你看我们下一步的重点是不是该转移到稳固地方政权,争取百姓认同这方面来?”凌云飞将净饭、姚本章等人召集到一起,商讨下一步的发展计划。
“短时间内我们占领了长五百里,宽二百里的土地,辖下人口已近六十万,这是一件好事,但是我想问大家一句,我们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我们消化得了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的人口吗?”净饭脸色青灰,神情黯淡,显然最近凌云飞所控制的地盘迅速膨胀,让他有些心力交瘁。“实际上,说我们占领了这么大地盘,那是在抬举我们,我们只是占据了五座小城,对下面我们根本没有一点影响力,许多住在偏远山沟沟里的百姓也许还不知道县城已换了主人呢。所以你所说的‘该稳固地方政权’了,我觉得应该改作‘必须到了稳固地方政权的时候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道长说得在理。从明天起,你就放手工作吧,让熊适履、萧露作您的副手。”
净饭听到凌云飞的话,突然面色惨然,嘴中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喃喃道:“缺少人才呀!若是象适履老弟这样的人再多几个就好了。”
凌云飞已从萧露口中得知了池上澜、柳轩窗之事,知道此番话题又触动了净饭的伤心之事,心中也感到了几分沉痛,惋惜,虽然与池、柳二人交往不是很多,但他也知道这二人都很有才学,从事地方上的行政工作正需要他们这样的人。
姚本章看了看凌云飞,终是没有忍住,大声说道:“现在咱们所谓的正规部队不到三千,苍促成立的各县警备部队加起来还不到三千,总共才五千多人。这五千多人即要负责抵抗外敌,又要应对辖区内六十万百姓,是不是太单薄了些?再有,弟兄们跟您打天下,现在我们占了这么大的地盘,军队在编制上,在对您的称呼上,也该有个什么说法了吧?”
凌云飞闻听此言,心中咯噔一下,他按下一颗急跳的心,沉声道:“本章,刚才净饭道长已经说过了情形的严重性。你想过没有,养一只五千多人的部队得花多少钱,我们现在除了攻占铁锁关所获的粮草、军需物资,还有夺取五座县城所获不菲的钱物,几乎没有什么进项,等于是坐吃山空。再增加军队,既没人,也没钱,条件还不成熟。”
看到姚本章脸上的失望之色,凌云飞又道:“不过可以将不到三千军的正规部队补齐到三千,编为三个千人队,由我担任统领,你当副统领,六骏分任正副千户长,二千驻扎花城,一千驻守铁锁关。地方警备部队全部归你指挥,首领由你安排。要抓紧训练,在最短时间内提高战斗力,以迎接即将到来的更加艰苦的战斗。至于你所说的称呼的问题,我们都是兄弟,还是以兄弟相称为好。”稍作沉吟,凌云飞补充道:“本章,你一定要告诫弟兄们,不可自满,更不能茫目乐观,要知我们现在的力量还很弱小,经不起风吹草动,扛不住大风大浪,前面还有无数的艰难险阻在等着我们,我们只有奋发图强,不断进步,才能在不远的将来获得更大的成就。”
“是!”姚本章一脸肃然,看着凌云飞的目光增添了许多钦佩。
第七章筑基(三)
会议开的时间很长,直到晚饭时分才结束。
草草吃过晚饭,凌云飞派人叫来净饭道长、熊适履、萧露,想和他们进一步探讨施政的具体细节。
凌云飞心中明白,要想在昭宁站稳脚根,军队只能算是保障,施政之道才是根本,得不到当地百姓的衷心拥护,定然是步步维艰,后果堪虑。
“当先首要的问题,就是要将金矿、煤矿、铁矿收回我们自己所有。政府要运转,需要资金,而这些矿产正是我们在目前情况下能够获得资金的最佳来源。”萧露首先开了口。
“恐怕这样做不太妥当吧!”熊适履的脸在烛光地映照下红红的,眼睛中流露出深思之色,“象图里海、次仁这等地方上的土皇帝,平日里横行霸道,为所欲为,朝庭问都不过问一声,反而封他们的官,却是为何?还不是钱可通神,黄白之物的强大威力所致。依我之见,这些矿产有一部分产权很有可能在那帮赃官或是与他们有亲近关系之人的手中,我们若是强行收回,官军的下一次围剿也许就在眼前。”
“我认为适履说的很有道理。做事切忌急功近利,为政之道更是如此。我们在昭宁人脉淡薄,做每件事情时,走一步,都要回头看一看才好。在施行每一顶政策前,尽可能考虑周全一些,施政过程中,细体详察,发现出现偏差,要及时纠正。矿权之事我想也该如此——先不要急着收回,只要保证他们准时准数交税就可以了。”净饭对熊适履表示支持。
“不过图里海的金矿、次仁的铁矿应该另当别论。”凌云飞闻听熊适履、净饭之言,心中一动,想到了端州、昭宁、西川同时出兵之事。
“也许这才是官军兵出昭宁西的真正原因。”想到此处,凌云飞心中的“达瓦莲娜”情结减轻了不少。
“不错,图里海仙逝,次仁已亡,原先吸附在金矿、铁矿上面的无数吸血鬼没有了联络人,无法找到金矿、铁矿的方位,再也无‘血’可吸了,巨大的‘血库’就此失去,这些‘吸水鬼’是绝对不会甘心的。”萧露见自己的提议遭到熊适履、净饭两人的反对,脸上并无不满之意。
“不甘心是必然的,不过并不一定只有兵戎相见这一条路可以解决问题,我想过不了多久,这些‘吸血鬼’的代理人就该粉墨登场了。”熊适履淡淡道。
“刘三车、达瓦莲娜都是很好的代理人。”凌云飞心中想着,轻轻点了点头,对熊适履的才智颇为赞赏。
“改善矿工的工作、生活条件也要优先考虑,这些金矿、铁矿、煤矿几乎每一个都有数千矿工在工作,若有奸人挑拨,麻烦不小。尤其金矿、铁矿的日常生产差不多已经停滞,更要抓紧时间解决。”凌云飞眉头一皱,心中颇为不安。
“这项工作,我已经派人下去着手实施,估计现在已该解决得差不多了。”净饭揉了揉脸,打了一个呵欠。
“道长,不要太玩命了,要注意身体。”凌云飞看着净饭憔悴的脸色,劝了一句。
“我也不想这样。因有其职斯有其责,有其责斯有其忧,人手不够,又有什么办法。我真想把一天当二天过。”净饭脸上颇多无奈之色。
“为政之本,就是要爱惜百姓,所以我们的政策必须要让老百姓见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否则咱们就是说的天花乱坠也是无用。”
“交通不便,即影响发展经济的发展,又制约行军的速度,这是一件大事。我想是不是可以动用铁锁关缴获的粮食?现在正是青黄不接之时,许多百姓已揭不开锅,我们以粮食付工钱,不但可以让百姓填饱肚子,又可消除社会不安定隐患,这可是一举数得的善举呀!”熊适履接过凌云飞的话茬,一番话让其余三人瞪大了眼睛。
“好主意!”净饭双手一拍,激动之下,再也坐不住,站了起来。“铁锁关存粮达五十万石,拿出一二十万石,不成问题。”
凌云飞点头表示同意,这事就算定下来了。
“政府机构中要多用地方上有声望的人,要把各民族都包括进去,这样各种利益集团在我们这里都有了代言人,他们便会有一种当家作主的感觉。”
净饭、熊适履、萧露三人一齐点头。
送走三人,凌云飞心事重重,没有丝毫睡意。走到地图前,盯着端州,陷入了沉思。
客玉涵睡眼惺松,从里屋走了出来,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凌云飞,脸上全是关切之色,柔声道:“不要心急,一下子占了这么大地盘,人人又都没有经验,局面一时不合人意原也正常。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谈何容易呀!”在客玉涵面前,凌云飞没有必要掩饰什么,“地方虽然是占了,没有个三年五年,它不会真正属于我,然而局势的发展会留给我这么长的时间吗?”
“你的意思是”客玉涵明媚的大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现在我只能希望云鹏、郎碧空能多支持一段时间,只怕他们会出现意外呀!”凌云飞说到此处,心中突然一动,“玉涵,长距离传递消息,什么办法最快?”
“用信鸽!”客玉涵想也未想,随口答道。
凌云飞轻哦一声,又问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客玉涵微微一楞,自言自语道:“别的办法?”她的眼睛中突然一亮,“鹰!”
“鹰?”这回轮到凌云飞发楞了,“鹰能用来传送消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客玉涵得意地一笑,嗔怪道:“少见多怪。”她微微抬起头,脸上浮现怅惘之色,轻轻道:“雪晶姐姐回到中州时,说海艳菲随身带着一只名叫‘东海之鹰’的海鸟,海艳菲曾用它从无极岛将‘千年雪参’带到了明安府。”
“会这么这样的事?”凌云飞闻言大为震惊,他直着眼睛楞了一会,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略略一凝神,凌云飞突然问道:“等等,你说无极岛有‘千年雪参’,是真的吗?”
“‘千年雪参’怎么了?人家‘东海王’富可敌国,有‘千年雪参’算什么稀奇事?海艳菲在明安府受了重伤,没有‘千年雪参’她能恢复得那么快,还能去刺杀皇帝?”
“‘千年雪参’世所罕见,百年难遇,‘东海王’的‘千年雪参’来自何处?难道天下还有第二枝‘千年雪参’不成?好象不太可能。难道是救自己性命的那枝?不是被自己吃了吗?也许他们只给自己吃了一小块而已,若事实如此,赵五洲和那位师爷必有一位幸存下来,以‘千年雪参’为媒,攀上了郎碧空这棵大树。”
世事难料,过去了就过去了,谁又能把经历过的事都弄个清清楚楚?凌云飞迷茫的眼神趋于清明。
只是信息传递需要迅速准确,目前不要说鹰,即便训练信鸽的人手都没有,与梅念臣的联系,以后派人潜入全国各地探听消息的反馈,总不能靠人的双腿,马的四条腿吧——太慢了!
“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凌云飞拳掌相击,自语一声。
“尽快解决什么问题呀,说给我听听成不成?”客玉涵娇柔的声音响起。
凌云飞刚想开口,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远远传来,心中不由一愣,“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在门外沉声说道:“启禀统领,门外有人求见。”
统领?谁是统领?凌云飞一时之间有点愣冲。
“说你呢,发什么呆,刚才你不是才封了自己的官吗。”客玉涵脸上略有嘲讽之色。
凌云飞恍然,心中轰然一震,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才刚刚给自己任命了一个官职,下面就开始叫了起来。
这就是权利的魔杖?是不是太可怕了?统领一出,自己与这帮生死与共的兄弟之间是不是开始有了隔阂?
“凌云飞呀,你可要小心那。若上天可怜,你以后的势力越来越大,你可千万不能忘了本啊。”
“请他进来吧。”凌云飞淡淡道。作为一个首领威严端肃是必要的,随和亲切更是不可缺少。
“凌云飞你要掌握好度,分清楚场合,看好对方是什么人。”凌云飞不断提醒着自己。
“是!”恭谨地应了一声,来人向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