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飞在巴松错手掌变红时,“螺旋真气”狂涌而出,两股真气盘旋激荡,威力大增。他数次使用此招,真气的运用已是谙熟于心,这次他便想凭借这招与巴松错硬撼。他体内被炙热激起的寒流与巴松错炽热无比的“昊天真气”相接,白色雾气随着产生,受巨大的劲风所激,向四周激射而出。凌云飞蹬蹬蹬向后连退数步,方站稳身形,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了出来。
巴松错感到手掌仿佛接触到了一块万载玄冰,手掌麻麻的,一瞬间,这股麻麻的感觉竟有沿手掌向内扩散的趋势。他心中大大吃了一惊,连忙潜运内力,将冰寒逼住。
自古热冷相对,冰与火生生相克。他所练的“昊天神功”是天下至刚至阳的功夫,而它的克星正是至阴至柔的内家真力。据巴松错所知,天下只有一个人练有这等功夫,那便是与他齐名的“雪花神剑”金岁寒。
“凌云飞发出的真气如此阴寒,难道他与金岁寒有亲密的关系不成?”此念方生,一转念又自想到:“不对,这小子功夫如此高强,金岁寒绝不可能教出这样的弟子来。”
凌云飞将奔涌的血气压下,心中暗道:“不能这样被动挨打,必须主动进攻!”他采取守势,主要是考虑到他体内的那冰寒之气不能被他随心所欲的控制,面对巴松错威力无边的“昊天神功”,身体内最有效的法宝却使用不上,他当然深自忌惮。然而甫接一招,便险些受伤,迫使他不得不改变了想法。
“大龙卷”全力发动,在刺耳的劲啸声中向巴松错卷去,同时他右拳快速转动,穿透周身气流,向巴松错击去。
第十二章惊喜
巴松错冷冷一笑,后退。“大龙卷”的威力天下共知,当其鋒正盛之时,他没有必要以硬碰硬。
凌云飞前进的气势威猛无比,巴松错后退的姿态飘如轻尘,一个正面直进,一个倒退,凌云飞竟不能把与巴松错之间的距离拉近半分。
巴松错距离后面鱼塘已不到一尺,他宛如后面长着眼睛,双袖前摆,突然加速,如一支利箭,只一闪已到达了对岸。这鱼塘宽达三丈,巴松错居然借势一跃而过,速度之快实是匪夷所思。
凌云飞骇然,心中道:“好厉害!”震骇之下,雄心斗起,“你能难道我就不能?”身子毫不停顿,尾随巴松错追去。他素来沉镇自持,少有头脑发热时,今次也不知是被巴松错所激,还是冥冥中自有天意,终于犯了一回冲动。
当此时他忘记了巴松错是一个多讲利害,少讲身份的人,忘记了花城是他的地盘,他实在没有必要与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拼个你死我活的。
巴松错好整以暇,轻喝一声:“小心了!”随手两指弹出。
凌云飞到了鱼塘中间,已然醒悟过来,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然而巴松错已不再给他后悔的机会,两道凌厉无俦的指风带着惊人的热度射了过来。他首先想到了躲,但瞬间便被他否决。以巴松错发指的速度,他躲得再快,又怎及他随手发弹的速度。
“拼了!”身子旋转速度减缓,被旋转气流激起的鱼塘中的水流,如无数利箭向岸边的巴松错射去。同时两手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高速旋转起来,五指微弯,内攒,断然一震,粗约半寸左右的两道气流对着巴松错发出的两道通红的指风而去。招出,身体象一块大石,猛然向鱼塘落去。
巴松错双手微微一摆,看似威力巨大的水滴向四面飘散。他眼见自己的两指被凌云飞随手发出的两道气流消减了大半威势,擦着凌云飞的双肩向对岸射去。心中不由也是暗赞凌云飞了得。
“观乎这小子在昭宁的所作所为,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他出招不拘常理,不但身负‘大龙卷’的绝顶功夫,而且内力又正好是自己功夫的克星,留在世上,终归是一大祸患!”巴松错双目一凝,凌空而起,双掌向落在鱼塘中的凌云飞压去,他对凌云飞深自忌惮,这两掌已是使出了“昊天神掌”的十二成的功夫,力求一招毙敌。
凌云飞方才凌空发招,力道不足,而且他发出的气流较粗,力道相比指风实是不可同日而语,根本无法完全抵消巴松错“烈阳指”的力道,被两道热流擦肩而过,虽然由于体内寒流的作用,没受内伤,但肩头被灼烧的外伤着实痛得厉害。还未等他从疼痛中解脱出来,掌风又至,随掌风而至的热风转眼间已把他的头发、汗毛烧焦,鱼塘中的水汽冲天而起,将他包围,只看这威势,巴松错这两掌的威力可想而知。
大吼一声,双拳急冲向上,向巴松错的双掌迎去。
巴松错双掌重重击下,随即借着凌云飞的拳风,身形曼转,退到对岸。
此时府中已乱成了一片,喊叫声不绝于耳,无数的火把闪耀,向这里闪来。
巴松错暗暗叹息,向着雾汽弥漫中屹力不倒的凌云飞望去。
“在我这双掌全力一击下,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了。”巴松错身形飘起,闪了几闪,跃出墙外。方才掌拳实实碰撞,那股阴寒之极的气流已然侵入了他的双臂,再动手,实有不便,他只好退走。
凌云飞双拳方出,猛感左拳疼痛难当,远过方才双肩带给他的疼痛,他这时才醒悟过来,先前与巴松错硬拼一招,他的左掌已然受伤。幸亏他身体的忍耐力远超常人,拳速不减,向双掌迎去。
拳掌相碰,凌云飞体内寒流自发向透过双拳传到他体内的热流奔去。然而此次他正面相迎巴松错全力发出的两掌,力道猛烈之极,力道比之上次击中他肩头的一掌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竟以势不可挡之势冲过寒流的重重阻击,向下涌去。
凌云飞只有调动身体内的全部真气与之相抗。幸亏他停在水中,而水本身就是火的克星,无形中消减了巴松错“昊天神功”的几分威力,否则短时间他体内产生的寒流不足以平息窜入体内的热流,非把他烤成干尸不可。
身上的全部衣服全都化作了灰烬,身体周围的水竟沸腾起来,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响声,正当他感到体内如沸之际,四周的冷水不断填充过来,周围水的温度开始降低。凌云飞身体周围的水温度稍降,他体内热流又开始向外发散,导致周围的水又沸腾起来。于是池塘内外围的水与他身体周围的沸水不断进行对流,不断进行交换,一点点吸收着他体内的热量,不停与凌云飞体内寒流内外夹击,对抗正在他体内乱窜的热流。
当凌云飞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之际,他的两脚越陷越深,渐渐已至膝盖。
此时鱼塘已被水雾完全笼罩,除了沸水声响,赶到的众人已无法看到凌云飞的面目。
客玉涵喝止了想下水的府中护卫,尽管她也是心急如焚,却也知道在不了解真实情况的条件下,绝不能打拢了凌云飞。
被水雾包围的凌云飞身上的红色开始减退,随着几口鲜血的喷出,他开始恢复神智。他强忍痛苦,调动体内的寒流与热度减弱不少的热流相抗。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那仿佛每个汗毛孔都宛如被烧得通红的钢针所刺般的痛苦终于消失。神经一松,再也支持不住,扑通一声,倒进了水中。
等凌云飞再次醒来时,除了双手,肩头的疼痛外,他只感全身精气勃发,甚是舒适。肚子不合宜地叫了几声,提醒他腹中已是空空了。
客玉涵斜卧在他身体的一侧,鼻息沉沉,睡得很是香甜,显然是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凌云飞刚一动,客玉涵已然醒来。
看了看凌云飞的气色,摸了摸凌云飞的额头,客玉涵脸上的忧色消失不见,露出了如适重负的笑容,柔声道:“你已经昏睡三天了,急死人了。饿了吧,我去给你端稀饭。”
“昏睡了三天?”凌云飞瞪大了眼睛。
“可不是!把人都急坏了!那帮人每天都要来看你几次,都为你担心呢。”
“没发生什么事吧?”
“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好。”客玉涵跳下床走了出去。
凌云飞端起碗,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手腕布满了无数的黑点。他的手一颤,碗险些掉到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放下碗,伸双手去摸脸。
客玉涵抿嘴一笑,说道:“你就省省心吧,你的脸没事,就是双手胳膊布满了黑点。”
“那就好!那就好!要让我跟巴松错一样,可让我怎么见人。”凌云飞终于明白了巴松错身上黑点的来由:定是他练功之时,一不小心,引发内火所致。
“这个老和尚能抵过内火焚烧这道关卡,躲过了走火入魔的危机,真是不简单啊。”
“大哥,你想不想吃鱼啊!”
“吃鱼?”凌云飞直直看着客玉涵,一脸诧异。
“鱼塘中的鱼全被煮熟了,你想吃,现成的。”客玉涵忍不住哈哈哈笑了起来。
凌云飞一脸尴尬,伸手去掐客玉涵的嘴:“你这个丫头,竟敢调笑老公,招打。”
客玉涵闪过一边,突然止住笑声,脸上现出担心之色,问道:“大哥,你的小腿和脚变成了黄色,我洗了好几遍,只是让颜色稍稍淡了些,却无论如何也洗不掉,不知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中毒了吧?”
“是吗?”闻听此言,凌云飞的心猛然跳了跳,他微合双目,尽力回想双腿踏入淤泥中的情形。初入鱼塘,他的双脚一下子陷入了淤泥中,后接巴松错一掌,双脚下陷,开始时好象很软,后来后来似乎是坚硬非常,再后来好象又软了些,不过好象也不是很软,因为他隐隐约约记得双脚那时仿佛下陷得很慢。难道会是凌云飞双耳隆隆轰鸣,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双眼放出炽热的光芒。
“大哥,你怎么啦?你没事吧?”客玉涵急急追问一句。她直直盯着凌云飞的眼睛,双目呆呆固定,似乎在片刻之间已是神游物外,然后她突然间跳了起来,双臂张开,将凌云飞抱住,将嘴紧紧贴在凌云飞的耳朵上,疾快地问道:“图里海的黄金该不会是埋在鱼塘下面吧?这个老家伙能想到将黄金埋在那里,我真是佩服死他了。不过大哥你是不是太幸运了,要知道幸运不会永远伴随一个人的。”
“省省吧!你这丫头哪里来这么多的杞人忧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
“现在我们就去看看鱼塘下面是不是有黄金?”客玉涵接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了深夜是不是会更合适些?你难道想让达瓦莲娜找我们的麻烦?”
“哟!我倒了这点了。那你说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鱼塘是不是够大,看看图里海埋的黄金是不是够多。要知道,黄金越多,我们在这里便能站的更稳。”
“那就快走啊!”
当天深夜,凌云飞和客玉涵偷偷去了鱼塘。凌云飞脱了衣服,跳了下去。先用脚细细感知,走不多远,突觉脚下硬了起来。凌云飞潜远内力,让双脚下陷,当感到稍软时,他双脚连踏,将尺许方圆之地,剥去了坚硬的外壳。然后,潜入水中,等他再次站起身时,双手之中抱着一块长半尺宽四分之一尺厚达寸许,隐隐发出昏黄光泽的长方形之物。客玉涵险些惊叫失声,连忙用手捂住嘴。她虽然生在帝王之家,但如此巨型黄金砖也是初见,一块怕也有二十余斤。看这鱼塘大小,哪怕就是一层,那也是极大的数目——若是再多几层,该会是一笔多么大的财富,这个图里海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