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归争论,可到了最后别人都赞成出兵,他一个人势单力孤,就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又有何用,还不如装聋作哑,暂落个轻松自在。
夜空如墨。
尽管已是深夜,但扑面而至的轻风依然燥热难当,让人心中凭添几分烦意。
“这已是中州的第二个无雨之年了。再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凌云飞又忍不住叹气了。
所谓天不假年。老天不帮忙,雨水充沛的江南反而成了缺水之地,真是让人难以想象。此时正当盛夏之际,恰是中州最热之时,无雨之夏的燥热程度更是又增几分,凌云飞甚至不时能听到有人热死的消息。
不下雨,连年战争,饿死也就罢了,谁知天气也来捣乱,给中州的百姓又加上了一道枷索。
“也许是自己太过谨慎小心了——攻打昌州,谋取粮食,安定军心民心,应该算作当前最紧要的任务之一。只是端州官军势大,实不可轻辱啊!。”凌云飞知道坚持攻打昌州的松剑涛所能倚仗者无非是苏伯韬对昌州军情民情地形的熟悉,以及他对官军战斗力的轻视。
但是以少攻多,总是兵家大忌呀!不要忘了,龙江府还有十多万未伤筋骨的原中州水军主力正在枕戈以待,随时准备溯江而下,剑指中州呢。
向阳府河流环抱,更有彩练湖做依靠,少受大旱影响,它现在可是中州所辖八府中唯一的粮仓了。凌云飞心中想到的是攻打向阳府的风险要远远低于进攻昌州。但一来在他的心目中已将向阳府看作了他的禁娈之地,私心里绝不想让它落到别人的手中;二来,朝庭已早已意识到了向阳府的重要性,把它看作插在云鹏心脏旁边的一颗钉子,已从昌州调水军三万至向阳府。如今小小一个向阳府,所驻水军已达八万之众,没有水军的云鹏短时间绝无可能攻下它。
慢着,怎么周围的温度有下降的趋势?凌云飞没有抬头,步履不变,将思绪收回,微一凝神,街道两边细徽的呼吸声清楚地收进了耳中。
第十二章戒备
第十二章戒备
“从哪里钻出这许多高手?”凌云飞功运全身,身形突起,向后面掠去。虽然自恃武功高强,并不惧有人袭击,然而他却不想将真实的功夫暴露人前。躲避敌人锋芒,在任何时候都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也许是凌云飞应变的速度出人意料,也许是凌云飞后退的速度奇快异常,或许也是埋伏的刺客没有想到会被凌云飞发现,这些人竟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黑黑的影子不断从空际滑过,而没有半点动静。
凌云飞勉强压下纵声高呼,召人擒拿刺客的欲望,以最快地速度向居所奔去。这个时候,他担心的是云忌弱和客玉涵,虽然府中有大批亲卫相护,但谁知这批人中有什么样的高手,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出任何意外。
转过街道,府弟在望。除了不时有几声狗叫传来,他的府弟安静地隐在夜色中,似与其成为一体,没有任何声音从那里传出,凌云飞不由松了一口气。
身体刚刚有所感应,凌云飞身前不远外突然飘出两道黑影,稳稳拦在街道中间,阻住了他的去路。凌云飞暗吃一惊,心道:“计划得这般周密,出动了许多的高手,只为对付我?现在的我真有这么重要吗?”
“既然躲不掉,那就索性抓两个活口,查查来历。”凌云飞慢慢地向前走去,似乎有些迟疑。实际上,凌云飞还真知道他是想把这两个人吓跑,还是尽全力擒住他们?因为他的潜意识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他:“放他们走吧,有时一些事情还是糊涂些好。”凌云飞本人隐隐觉得,这些人的来历非同一般,绝不会仅仅是刺杀他这么简单——揭开这些人的面具,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他实不敢预料其中的吉凶祸福。
然而凌云飞又觉得不太甘心,别人欺上门来,他示之以弱,岂不让人小瞧?别人是不是会认为他现在已变得犹犹豫豫,患得患失,少了刚毅果断?进而推测出他的境遇很是不妙。尤可虑的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从今以后是不是会变本加厉,对他更加刁难和打压?
“韬光养晦也不能采取这样的办法。”随着心态的变化,凌云飞步履快了许多,踏在地上更加坚定,一股无形的气势向前迫去。
两道明亮的光芒在黑夜中亮了起来,就在亮光乍起之时,凌云飞身后传来两声轻响。凌云飞不用回头也知道,他的背后又来了两人。
方才他经过那里时,全身都处在警戒状态,竟没有感觉这两人的存在,不管这两人采取了何种隐蔽的手段,都可以想见这两人的功夫皆不可小瞧。
兹啦的一声轻响,凌云飞的身子在空中奇异地扭了几下,仿佛一条猝然从竹子上弹出的蛇,向后跃去。他背后真仿佛长着眼睛一般,就在离身后两人三丈左右的距离时,从他的身上突然几无行迹地飞出两个拳头大小的圆锥形状的物体,分击身后两人。甫一出手,那两个圆锥形状的物体,速度显得很慢,然而只是一瞬间,那两个物体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声,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旋转起来,只一闪,已近那两个人的面门。
凌云飞经过长期思考,认真研究,精心准备的武器,用精钢打制而成的两个陀螺首次在人间现身,应对强敌。
在凌云飞“螺旋真气”的催动下,陀螺是以旋转的方式前进的,正好可以最大程度的发挥“螺旋真气”的特点。要知道陀螺的形状前尖后圆,是逐渐增大的,可以有效地减少空气的阻力,而且它边旋转边前进,无形中空气的阻力再一次被大为降低,所以它前进速度之快实已开辟了武林中高手兵器攻击速度的新纪元。
那两人只见两个物体一闪,危机已到眼前,哪里还来得及躲,只好凭感觉用手中的刀剑去封。
叮当两声响过,那两人只感虎口剧震,兵器险些出手。身形再也无法稳住,踉跄后退。幸亏这两人武功不错,反应也够快,否则每人身上很可能都会多出一个窟窿。
凌云飞手腕略抖,连在腕上的两根细线微微一颤,两个陀螺借着与刀剑相撞,弹回的力道,忽地一转,电闪而回,迎向前面正赶来援助的两人。
没有亲身感受,很难体会到陀螺速度之快,那两人向前扑进的速度也算快了,然而还未等他们手中的武器达到有效的攻击距离内,两个陀螺已是挟带刺耳的啸声扑面而来。
他们所能采取的防守办法只能与另两人一样,下意识地用手中的兵器去挡。
后退的两人稳住身形,见凌云飞去攻击另两人,忙压下涌动的气血,真气催发,刀剑摆动,向凌云飞击去。只一次接触他们两个便已深深知道这陌生的武器厉害得异乎寻常,实是难以抵挡,生怕伙伴吃亏,只好拼命抢攻。不料想,刀剑到中途,两声轻响,精钢打制而成的刀剑突然从中折断,大半截掉到地上。这两人震惊更甚,他们绝没有想到,一下碰撞,那奇怪的圆锥形状兵器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威力,不由大感气馁,呆呆愣住了。
凌云飞意念所至,陀螺闪回,缩入袖中。两次出手,随心所欲,威力之大,比之他练习时又自不同,心中不自禁大为兴奋。
那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半截兵器,再也没有勇气上前攻击。
“风紧!扯呼!”远远传来一声喊,那四人如听奉纶音,连忙起身纵向两边高处,仓惶而去。
“请向天南女王问好。”凌云飞冷冷一笑,身形飞起,如鬼如魅,眨眼间赶上一人,那人只觉肩膀一麻,淡淡地声音已入耳。待麻痹的感觉消失,身边哪里有人。他心头狂跳如鼓,发疯般向前奔去。嘴中不停地念叨:“碰见鬼了!碰见鬼了!”
凌云飞与客玉涵呆在一起已三年多,从她的嘴中,他对天南的武学流派及各派代表性的招式已有了大略地了解。以他现在的眼力,细察几人出手的情形,稍用心思对照,这些人的来历已是明瞭于心。
“天南女王终于派人来了。看情况天南女王还是顾念母女之情,并不想把客玉涵怎么样。她也许只希望将他凌云飞暗暗去除,以绝女儿之念,如此一来,客玉涵在睿丽王朝再也没有什么挂念之人,劝她回转天南就容易多了。”凌云飞故意发声,揭穿他们的身份,就是想告诫天南女王再打他的主意必然要伤害客玉涵的心。如天南女王真心关心客玉涵,为免母女再无转寰余地,她也许反而要担心凌云飞的安全了。
在这多事之秋,凌云飞只好卑鄙一下,考验一下天南女王与客玉涵之间真实的母女之情。
不管怎么说,当凌云飞看到云忌弱和客玉涵安然无恙,一齐来迎他时,一颗心才算真的放了下来。
中州城中某一座大宅内。
“那些南蛮子只会胡吹大气,连那小子的一根毫毛都没有伤着。不过那小子也真够警觉的,前面必杀的埋伏不知怎的竟被他识破,轻轻易易地便被他逃了,太可惜了!”一个懊丧的声音响起。
“我早说过那小子不可轻视,你们偏偏不信,怎么样,知道他的厉害了吧。”一个低沉的声音低低地训斥。
“伏击那小子的四个人我试过他们的身手,虽然比我稍差,却也都称得上是高手,那小子轻轻松松便将他们击败,依我看,他武功之高比之七大宗师也是不遑不让。早听说这小子武功高强,哪知他真实的武功竟似比传闻更厉害,真不知他是怎么练来的?”另一个略显粗犷的声音感慨道。
“他武功高强倒也罢了,更让人担心的是他那份惊人的敏锐。你们想,以他的身手,要想擒住一两个蛮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但他却偏偏没有这么做,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难道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故意这样做的?若事实真如我所说,这个人可就有些可怕了。”低沉地声音似乎有些担心。
“他察觉到了又能怎样?反正他最多只是怀疑,而不可能抓到我们什么把柄,我们根本不须怕他。”最初说话的人显然对低沉声音的话不以为然。
“老三,不可大意。这小子颇有应变之才,加之他平日扮猪吃象,善于收买人心,又得师傅信任,不好对付啊!这次我们打草惊蛇,下次再想对付他可就难了。”低沉声音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是啊!这小子手下有五万大军,这五万大军论作战能力又居于全军之冠,要是被他掌握了我们对付他的确凿证据,后果实难预料。我看,刺杀这种小儿科的把戏我们以后就不要用了,可以把他推上前线吗。只要他上了战场,我们在后面稍稍玩点儿手腕,就足够他喝一壶的。到时,一旦他的手下消耗得差不多了,他没有了倚仗,何用我们再费心费力?想怎么捏他还不怎么捏他。”粗犷声音说完,阴冷地语调仿佛把另外两人冻僵,半晌没有应声。
“二师兄,这些年你真没白在朝庭的军队混,这一手实在是高,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老大,你以为呢?”
“不错,老二越来越成熟了。”低沉的声音仿佛含蕴着令人难以察觉的勉强之意。
“这小子上次曾经劝师傅攻打龙江府,以去除中州的心腹之患嘛。我看明日我们便拉上那个回头浪子,劝说师傅改变策略,攻打龙江府,以合那小子的心意。我想他即使察觉到了什么,也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吧。他不是想打通中州和昭宁的联系嘛,那我们就给他这次机会。”被称作老大的,冷冷说道。
“说服师傅恐怕不太容易。你们难道没发现师傅特别在意言出必行吗?这可是衡量一个领袖权威的最基本的一条啊。再说,我们想把他推上前线,什么时候不行,何必着急呢?”老二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