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片刻。
阁楼里的气氛变得凝重,两人的气质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一袭白衣出尘的男子,此刻上位者之气隐藏在眉宇之间,不怒自威,他严肃地说:“轩辕瑾,我百里润在此谢过!”
对面的灰衣男子听到这里,眼眸含笑,果然还是那个重情重义的人。可那眼里的精明是百里润绝不会错过的:“啊咧啊咧,润兄,这你就见外了,搞倒卿玉阁,也是大功一件。皇兄定会给我记上一功,就连我的婚事也会办得风风光光的。”说到最后一句时,眉眼里带了些许笑意。
百里润也觉得自己矫情了,他果然还是那个潇洒不羁一如既往的轩辕瑾。
想起了歆家主与自己说的话,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势在必得。“如玉楼的势力,也是他卿玉阁敢肖想的?真是痴人说梦!”嘴角的笑意转化成一丝轻蔑。
“哦?那老家伙已经开始连表面上的和平都维持不了了吗?”轩辕瑾似笑非笑地端起酒杯,极为优雅地一饮而尽,转而意味深长地道:“我花鼓楼多年来默默无闻,也是时候重出江湖了。”
百里润笑而不语,等待着他的下文。
手指轻轻敲打着朱红色的木桌面,轩辕瑾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江湖上的四大势力,先说说为首的游弋山庄,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没落;其次便是卿玉阁,虽说是强弩之末,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终归是有些家底的。你先拿他卿玉阁开刀,真是明智之举呐。自然,我的意思和众兄弟们相同,这得来的东西都收归如玉楼。”
轩辕瑾用眼神打断了百里润的话,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少有严肃地继续说:“百里润,我就问你一句,你还拿我当兄弟不?”
毫不犹豫地答:“当然!”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你比我更需要不是吗?”
眼看着这又要回归刚才的气氛了,他立刻换了副表情,一脸无赖地说:“凌早国二皇子百里润的人情,可是比天还大,多少人想要都没机会呢!而且,还让我解了皇兄的难处,娶老婆这事儿应该算是成了一半,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百里润沉寂片刻,定定地看着轩辕瑾,此生得此一兄弟,足矣。
他端起琥珀色的酒盏,说:“来!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轩辕瑾看出对方眼眸里的意思,心下了然,就像当年他们两个生死相托之时的那种不坚不催的感情,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想那些干什么?
“干!”
“叮!”
清脆的一声琉璃碰撞声,江湖四大势力之一的卿玉阁开始摇摇欲坠,取而代之的将会是这两个年轻人的天下。
这一刻将会被后人载入史册。
卿玉阁
朱红色的大门外,肖卉和门口小厮小声商量着。芊溪美人的脸色越来越糟,什么破地方,进个门都这么难,没带请帖怎么了?没请帖你就不让进门吗?要不是如玉拉住自己,她早一鞭子过去打得他连妈都不认识了。
这时一个黑色衣服的男子还没走近来,那刚刚还趾高气昂的小厮便禁声了。如玉心下一惊,这不是在茶楼里碰到的那个被自己两次定义为危险分子的人吗?
他充满邪气的眼眸变得柔软,语气温和地道:“沈姑娘,温姑娘,下人们不懂事,还请见谅!”
如玉问:“你是?”
正文 第十八章 斗小三?
他充满邪气的眼眸变得柔软,语气温和地道:“沈姑娘,温姑娘,下人们不懂事,还请见谅!”
如玉问:“你是?”
那小厮立马变了个脸色,赔笑着凑上来说:“是小的不对,小的不对!该打!该打!这位是我们卿玉阁的大公子,也是少阁主,歆琦歆大公子。”
芊溪想起那天被他给唬到的自己,面子上挂不住,看着对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笑话自己似的,她一个不悦回瞪过去。
对方毫不在意地笑笑:“哈哈哈哈,家妹早已等候多时,我有事先走一步。”
如玉微微点头,拉着芊溪的手走进门。
凝碧小跑着过来,让小丫鬟带走肖卉后,将两人带到露烟阁,也就是歆兰小姐的闺房。
一袭粉色的水裙轻盈飘逸,如穿花蝴蝶般地舞动着,体态优雅的女子翩然而入,峨眉略施粉黛便已有倾城之色,若是再好好打扮些必定会迷倒一片人。可那眼里极力隐藏的厉色,出卖了自己,在坐的两位相视一笑,绝不会错看。
亲昵地坐在两人对面,她扑闪扑闪着两只大眼睛说:“两位姐姐,歆兰我可把你们盼来了,说什么也要多住几日,房间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就在隔壁的香兰苑。”
如玉微微挑起凤眸,倾吐珠兰:“姐姐吗?以后我可是要叫你嫂子的,还是不要乱了辈分才好,叫妹妹多亲切呀!”
言下之意就是你比我老,芊溪在心里偷笑,憋得好辛苦,这个玉儿啊!不气死人不偿命是吗?
自小良好的教养让歆兰仍保持着笑意盈盈的状态,说:“是是是,是姐姐我乱了辈分,小姑子自然是要叫妹妹了。”
磕了磕瓷器做的茶盖,她语重心长地道:“听说如玉近来大病一场,痊愈了也要当心着点。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呢?别让润为你担心。”
决定不发表议论的芊溪默默地喝茶,顺带着在心里吐糟。叫得这么亲热,还没过门呢。不过,如玉的反应更得她心,不是吗?
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嗯,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的。”
嗯?一点都没有吃醋的迹象,难道说那封信里说的不属实?那自己岂不是得罪了未来的小姑子吗?不,不会的,一定是这个女人在装。
眼见着自己要说的警告都没了用处,又是气又是恼。面上不动声色地说:“我特意为两位挑了个小物件,也不知喜欢不喜欢,你们先看着,挑着喜欢的就拿去。凝碧,把东西拿上来!”
“是。”
八块扇面分别绣着梅兰竹菊四君子以及春夏秋冬四季,各色亮丽的彩丝华贵又不失清丽,细致的针脚看不出任何瑕疵。
芊溪大美人两眼放光,扑向那些侍女们呈上来的精致饰品,细细摩挲着,爱不释手。
瞟了一眼八名丫鬟送上来的饰物,如玉毫不吝啬地赞叹着:“华贵的面料是璎乾国的特有的湘线织成,听说每年都是定量进贡给襄垣国皇室,没想到卿玉阁竟然能看到这么多。”
歆兰语气里带了些高傲,说:“妹妹可真是识货,喜欢就随意挑去,我们卿玉阁什么东西都缺,可就是不缺这些值钱的玩意儿。”
主大欺客么?还是说,特意贬低我家玉儿呢?沈芊溪眼里放出一抹亮光,嘴上不失时机地说:“哇!这些小东西好漂亮!”
“都是送我给我的吗?谢谢啦!”女匪头子此时不发挥优势更待何时?看到了喜欢的就抢,哪里还管其他的。
如玉满脸黑线地望着捧着东西不放手的美人,再回头时看向歆兰的眼神就变得淡定得甚至透露着看好戏的样子了,敢在她们姐妹二人面前拿东西砸人的戏码,似乎还嫩了点。
不出意外地,那姑娘脸色挂不住,难掩着尴尬,绞着手绢,却又不得不忍痛割爱,说:“姐姐喜欢甚好,凝碧,待会儿都送香兰苑去。”
温如玉想着这见也见过了,这女人一眼就可以戳破她的伪装,并不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安心了不少。优雅地起身对歆兰道:“歆兰,我和沈姐姐赶路累了,先行告退,还望见谅!”
“好,凝碧,挑几个伶俐的丫鬟伺候着。”
女子婉言谢绝:“我有卉就够了,不用麻烦。”那丫鬟真是细心地没的说,总能够把交代的事办得很好,想起是润派的人,心下又是一暖。
说着便拉着对扇子恋恋不舍的芊溪向门外走去,待到出了露烟阁,打发走了在一边跟着的凝碧。兜兜转转地来到一假山后面,确认无人后,如玉终是憋不住笑:“呵呵”大笑起来。笑得捂着肚子,手还抬高着,一直保持指着芊溪的角度。
气息不顺脸蛋通红,如玉笑岔了气:“你刚刚那那表情,那动作像像极了什么你知道吗?”
只见她手一叉腰,炫耀般地道:“土匪嘛!她也不查查我是什么出身?”
“她呀,栽就载在了你这女匪头子身上了!”
对面的红衣美女也是一脸得意之色,说:“哼哼!跟我斗?想要房门给我们难堪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在路上偷我们请帖的那个偷儿是哪里的!”
如玉眼珠一转,将笑意隐住,故作严肃地说:“明明知道那人偷了请帖,你却不抓住,故意要闹上一闹你才肯罢手,真有你的!”说着纤细的食指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印。
芊溪不服气地嘟囔着:“要不是后来来的那个大少爷,我今天就要在这府门口闹上一闹,让他们看看我湘凡女匪可不是吃素的!”
“停停停!您这身份会吓倒一片人的。”想到刚刚芊溪的表演,甚是感激地道:“不过今天真的要谢谢你!”
“谢什么?我是真的喜欢那些东西。还有啊!我就看不惯这种大家小姐,有钱就了不起吗?”
如玉看着她比珍珠还真的眼神,目光柔和得不能再柔和,人生得此好友,无憾。
芊溪拉过她的手,想将自己的鼓励传递给她:“想必她是查到你的身世,用这些东西讽刺你。不过,这女人真是小心眼,我都拿来了,看她那样,心疼得跟什么样似的,既然敢拿出来贬低人,就要有被人抢的觉悟!”
正文 第十九章 局中局
芊溪拉过她的手,想将自己的鼓励传递给她:“想必她是查到你的身世,用这些东西讽刺你。不过,这女人真是小心眼,我都拿来了,看她那样,心疼得跟什么样似的,既然敢拿出来贬低人,就要有被人抢的觉悟!”
看着她那直爽的样子,被感染了,如玉望着假山后碧波荡漾的池水,小声地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我看哪,既然她这次的做法和上次送玉有‘异曲同工’之妙,那么就说明,她只是为了用权势金钱暗地里压我一头,还没有必要起杀心,毕竟动未来小姑子,可不是明智之举。”
芊溪也觉得有道理,不假思索地接着说:“那么,她的嫌疑彻底排除,之后就是那个神秘的背后送信人喽!”
越想越觉得有趣的她声音越来越大,如玉连忙捂住她的嘴,这小妮子嘴上不带个把门的,指不定将来怀瑾要吃多少苦头呢。
“这样说也没错,奇怪的胭脂味,这个比较难查,还有那个珍宝居的伙计阿楠,哪天再去会会。”
一边踱着步子一边低头深思,这时的芊溪也不敢打断她的思路。
“最让我奇怪的一点,那么精明的赵老板,一开始为什么会把龙凤玉佩以那么低的价格卖给我,后来看到情珍玉时,却凶相毕露了呢?”
也觉得奇怪的芊溪随声附和着:“对啊!为什么?而且后来索性就直接送给你了。”
如玉拨弄着自己右耳边的发丝,缓缓地讲出自己的猜测:“很明显,这龙凤玉佩是有人特意给我的,然而情珍玉的出现是个意外。这似乎是一个局,有个人在引导着我走进某个地方,或许这人是布局之人,也或许是旁观者。但我最担心的是,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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