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赤在寝宫里,总觉得少了什么,四周安安静静的,就像那个小孩,从未来过一样,若不是床上、被子上、甚至自己的身上,还残留着那个小孩的气味,赤会觉得,这也许就是一场梦。
殿堂上
“硕亲王世子为何不上朝?”帝皇平静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里,可一时之间,竟犹如寒风刺骨般,谁也不敢答上半个字。
淡淡的眸子,开始发出冷冽的光芒,然声音,依旧平静如水:“怎么,满朝大臣,无人可以回答朕的问题吗?还是,朕的问题太过刁钻了?”
犀利的用词,引得众臣心一紧。
这段时间,硕亲王世子被冷落,谁还曾顾忌他,大家都把焦点移向了国舅道夜,却不曾料想,帝皇会在此时提起硕亲王世子。
赤拿起一本奏章:“这是昨日进奏院递上的奏折,进来因为清王的病,朕将朝事交给刑政、民政共议,为何硕亲王世子请了一月有余的假期,竟无人向朕禀告?而这一个月前的奏折,为何直到昨晚才落入了朕的手中?”
这……
众臣面面相视。
“刑政部部长道夜•;亡汇,你有什么向朕解释?”锐利的目光,看向最前方的男人,帝皇的用意,谁也不明。
“回陛下,例会期间,不见硕亲王世子到来,微臣料想,世子可能是有事耽搁了。然第二次例会,仍不见世子到来,微臣才感觉奇怪,怕是世子出了什么情况,所以微臣亲自上了硕亲王府。怎料……。”道夜犹豫了一下,面色有些为难,“怎料世子身体不适,躺在床上,世子说,他已向陛下写了奏折,欲赐一月假期。所以……。”
什么?
硕亲王世子病了?
真的、假的?
一时之间,满朝议论非非。
硕亲王府
亚恩坐在藤椅上,感受着初夏的阳光。这一个月来虽然清净,可外面漫天飞舞的谣言,却还是清楚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唇角不自禁的勾起笑意。人,总是喜欢过风风火火的日子,这才没安静多久,就开始不习惯了。
门口,王府的侍卫,看着马车内走出的白发男子,双双愣住了神,好一会儿,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陛下……。”
“听说世子病了,主子特意带了贝尔诺医师前来探病。”朴德面无表情的道。果不其然,马车后,一个男人无精打采的走了出来。
“我马上去禀告世子。”侍卫从地上站起。
“站住。”朴德声音一冷,阴柔了几分,“主子要见世子,难道还要等着世子召见吗?”朴德走至最前面,然后退下一边,“主子请。”
白衣飘过,高贵的男人,已经消失在门口,只留下贝尔诺,按声叹气着。
“看样子,一个月的假期还不够。”突如其来的声音,令躺在藤椅上的亚恩一惊。但随即他想到自己请假的原因,赶忙虚弱着身体,朝着赤跪下:“参见陛下。”
“免了。”半途,手被赤扶住,半蹲下的身子,慢慢被扶起。
原本还尚好的脸色,眨眼间的功夫,已是苍白,亚恩的额间,不停的冒着冷汗,手在颤抖,像是受了极大的痛苦。双目不敢相信的看着赤,抖索的唇畔,想说些什么。
“贝尔诺。”赤放开手,“来看看,世子的病情如何?”
第48章 遗梦
被叫到名字的贝尔诺有些心惊,或者说,从他为清风第一次看病时,他的心就总是吊着。因为他发现了帝皇不为人知的秘密。
料想整个天下,谁也不知,弗洛帝国的皇,他的魔法修为竟如此高超,高到自己也无法想象的地步。
为此,贝尔诺时不时的担心着,帝皇什么时候会拿他来开刀。
唉……
贝尔诺叹气,当年意气焕发不听师傅的劝告,想功成名就,所以进宫当了医疗师,名利有了,可是就像被困住了骸骨的灵魂,失去了自由。
“回陛下,世子体内真气乱窜,有两股内息在对抗,世子的病不轻。”刚才,他明明感觉到是帝皇对世子用了力量,导致世子体内的真气受到攻击,才有了现在的情况。
可是……难道这也是权利的斗争,贝尔诺摇头,不明白。
“还需多久才能康复?”转身,看着贝尔诺。
贝尔诺吸了一口冷气:“一……一个月。”应该是一个月吧,其实他想说,两天尚可,只要将那股外入的真气引出,但是方才,他听帝皇的意思,似乎还应该多给硕亲王世子一些病期。
“一个月?”赤沉思了,淡淡的眸子,看不清他的意思,只是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对贝尔诺给的期限有些不满,“半个月。”
赤开口:“贝尔诺身为弗洛帝国的第一医疗师,如果半个月内治不好世子的病,朕收回你的身份。”
半个月,足够。贝尔诺心里得意的想。
“微臣尽力。”
点了点头,赤示意亚恩好好休息,随后离开。
待帝皇的身影,离开了视线范围,亚恩再也支持不住瘫痪在藤椅上。
“世子。”贝尔诺留下来照看亚恩,看见亚恩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担心不已。
“滚开。”翩翩贵公子粗声粗气道,“是他让你来监视我的吧。”双眼,浮上了愤怒,“来人。”
“世子。”管家的恭谨的来到亚恩的身边。
“理出上房,好好的招待咱们弗洛帝国的第一医疗师,记住,好好的招待。”
“是……。”
“不用……不用。”贝尔诺赶忙拒绝,他哪敢享受世子的招待,看他恨不得将自己吞入腹的神情,贝尔诺知道,自己是得罪这个尊贵的人物了。可他有什么办法,比起世子,他更加没有胆子得罪陛下啊,“不敢劳烦世子,我家就在隔壁那条街道,我回家……回家住就好。”
这里可是比狼窝还恐怖,他哪敢停歇。
“那怎么可以?”亚恩在管家的搀扶下站起,刚才的愤怒已经全无,尽管还是苍白的脸色,但是微微勾起的唇角,多了一番惹人怜惜的魅力,“一个月的时间,变成了半个月,可见中途要挤出很多休息的时间。本世子怎好意思劳累了医疗师。”
温润的嗓音,带着一点点的气虚,偏偏风度换回了男子的高贵,大家熟悉的硕亲王世子,似乎又回来了。
“不劳累……不劳累……。”
“我不是怕你劳累。”亚恩勾起邪恶的笑,单手挑起贝尔诺的下颚,“我是怕你不够精力照顾我,分了心,伤的可是我的身子。”
低柔的笑意,缓缓传出。
贝尔诺傻眼了,这人变脸的速度,怎就那么快?
黑夜,笼罩着整个弗洛帝国的京都,覆盖了一切的虚伪,呈现的,是帝都的繁荣和昌盛。
房间里,烛光淡淡,照映着书桌上,男人的脸。
突然,紧闭的窗户移动了一下,空出一条隙缝,隙缝中,一股风吹来,迎面的烛火顿时熄灭。看书的男人一惊,手抚上身边的佩剑:“什么人?”
然……看清了眼前的人时,男人的眼中闪过惊喜:“主子。”
来人被一身黑衣束缚,面巾蒙住了来人的脸,只是那双透着智睿和牟利的眼睛,散发着男人的高傲和自信。
来人点了点头:“收到你的飞鸽传书,我就开始迫不及待了。”来到男人的面前,看着男人疲惫的神情,他卸下自己的面巾,却被男人拦住。
“主子,不可。”
“有何不可?”挑眉,尽是骄傲。
“主子,小心隔墙有耳,这里毕竟是帝都,帝皇也不是简单……。”男人的话音还未落下,唇猛然被堵住。
急切的吻,狂野中带着深深的掠夺,隔着面巾,来人的舌伸进了男人的口腔里,纠缠着彼此,又仿佛隔了一重山。
让人欲…罢不能,却又深怕这层禁忌。
直到男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瘫在来人的怀中:“这张嘴里,切莫再提起其他男人的名字。”霸道的宣示自己的主权。
“是……是……。”黑暗中,男人的眼睛亮了。
来人放开男人,坐上床畔:“跟我分析一下帝都的情景。”
……
马车内,从离开皇宫至今,清风不曾说过一句话,云闲给他东西他便吃,肚子饿了,也不曾经主动开口说个字。
原本那张神采奕奕的小脸,此刻,垮了下来。
云晖拉了拉云悟的衣袖:“你说,他这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是不是有些问题?”不然,哪个人能安静那么久。
云悟白了云晖一眼:“这话若是让大师兄听了去,小心你的屁…股又要开花。”说着,云悟的视线不自禁的看向清风身上。
安静的小孩,是那么自然,纯净的眸子,有一股淡淡的失落感。这个孩子,就像天然而成的风景画,不带任何的一丝瑕疵。
更主要的是他的头发,黑的那么纯粹。
云悟来到清风的身边,手中拿着包子:“给你。”
清风抬起头,乌黑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云悟,他的眼神太过干净,干净到看不出任何的波动。
清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有点饿了,但是……眼神,停留在包子上。
云悟一笑,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暗中用力。包子,顿时冒出了热气,夹着里面馅儿的味道,是菜香味。
意外的,那双眼睛亮了,一闪一闪的发出光芒,云悟看得有些呆了,好……好灵动的目眸。
清风伸出小手,接过云悟给的包子,先是咬了一小口,菜汁的味道,非常的鲜美。
“大师兄……。”一边传来了云晖的声音,只见云闲策马从另一边过来。
云闲拍了拍云晖的肩膀,视线移向清风,只见那个乖巧的孩子,静静的吃着包子。淡淡的,云闲笑了。
“大师兄。”云晖惊讶的只差没有流下口水,大师兄一直都是谦和的,但是他看着这个小孩的眼神,让云晖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再不闭上你的嘴巴,这口水,可真要留下来了。前方道路很宽敞,我们启程吧,若是耽搁了时日,我怕清王的身体会支持不了。”说着,来到清风的面前,从怀中掏出几个发着清香的果子。
这是……
清风看着云闲。
“最近几日忙着赶路,怕是要让清王殿下委屈了,这些果子,刚才我去探路的时候摘的,很干净。陛下说过,清王殿下喜欢吃些清淡的东西,野果承受着大自然的雨露,非常的可口。”云闲微笑着解释。
大家都说帝皇是这个帝国最尊贵的男人,却不知,此刻的这个孩子,才是帝皇心中最尊贵的人。
清风听到是哥哥的吩咐,便接住了云闲的果子,只是闪烁的眼睛,看着云闲,似乎想说什么。
“殿下想问,尽管开口,我一定知无不言。”
眨了几下眼睛,清风开口:“哥哥说,我生病了,你能治好我的病。”哥哥说的话,从来都是对的,至少清风这么认为。
云闲迟疑了一下:“殿下的病,云闲只能暂时压制,真正可以医治好殿下病的,是云闲的师傅。”
“你的师傅又是谁?他是怎么知道我生病了?”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云闲的师傅,又是如何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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