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英明看着瑶草一笑:“真的?”
瑶草忙点头:“真的,没事儿!”
方英明皱眉:“我怎么听着你们叽叽咕咕争论不休?”
瑶草一想,这可不能说实话,平白得罪薇君表姐,还要住些日子呢,没得自找不痛快,就是要告状也等大表姐自己去,自己犯不着做恶人,忙道:“我们在说,不是,在猜今天马球赛谁会赢呢,三姐说白鹿书院准赢,四姐却说不一定,说府尹衙门捕快队也不错,正争论呢,表哥就来了。”
方英明略一迟疑,见楠君也不做声跟哪儿笑着,便信了:“这就好,知道你们出来玩高兴,不过声音小些,别叫人笑话。”
薇君莲君瑶草心兰等齐齐点头:“恩呢!”
瑶草舒口气,薇君一拍瑶草:“行啊,没傻完呢!”
楠君忙呵斥薇君,叫她不许信口胡言,薇君一再受到呵斥,十分沮丧低了头。
瑶草则微笑以示自己不怪,心里却在清理着亲戚关系,梨君将来是宋大奶奶,哈,宋家老二又聘我,结果娶了瑶玉,宋家女儿心兰又是方家媳妇,天,这是什么跟什么呀?转来转去都是亲戚,怎么自己身边这么多人跟宋家有关系!
宋家与方家可谓钱权结合,当初与柯家结亲,不知是父亲要官官相互呢,还是方家怜惜自己替自己找的避风港呢?
不过,有一点,瑶草想清楚了,同知这个副知府,果然很有魅力!
42、宋府见闻 。。。
车架在瑶草神游之时停在了城西一座院落前停住了,并非要下车步行,而是要等待之前车辆往内转移,瑶草拨开门帘瞧一下,多数车马自边门而进,也有走正门的,像瑶草大表哥们就把马儿交给仆从,大摇大摆进了大门。显然瑶草们这辆车要走边门。
不过,因为宋家老大宋必正的关系,瑶草们这辆车被特特指引着,越过一起先到的马车,优先进入院内,到了内院,车进了二门,楠君梨君薇君等互相检查仪表,莲君还替瑶草拢拢头发,瑶草也替莲君正正珠钗,心里无来由噗通噗通跳起来,这是瑶草两辈子来头一次出门应酬。
一时车架停住,丫头掀帘子,瑶草几姐妹在二门内下车,连通主屋的路面铺着一色大青砖,两边种着花草树木。
瑶草姐妹们无需走路,自有仆从抬了敞篷的轿椅来抬着瑶草等进了二门,宋家的正方于方家不同,是无间正方,非常气势。
瑶枝协同丫头已经在等候瑶草们了。
瑶枝见了瑶草有些忐忑:“三妹妹,对不起啊,我是怕我们都去看夸官,三叔会生气,所以。。。。。。”
经过夸官的热闹,瑶草已经不生气了,笑一笑:“你不去是你的损失,干什么说对不起,没事儿!”瑶枝得了这话,顿时高兴了;“三婶与三舅母在后面亭子间与夫人们喝茶赏茶花,三妹你不知道,后园里有一株红茶花,三四丈高树冠,红艳艳的花朵只怕有千朵万朵呢,我们数了半天横竖没数清,与我们家里野茶花可没得比呢。”
薇君一贯瞧不起瑶草寄生虫,对瑶枝就更瞧不上,见她这般咋咋呼呼少见识,嘴唇瞥了有撇,一丝哂笑噙在嘴角。要不是她今天已经挨了楠君数次警告,早就讥笑出声了。
瑶草察觉道薇君哂笑,忙一拉瑶枝:“见过表姐妹们。”
瑶枝吐吐舌头红了脸,上前厮见,楠君娴静摸摸瑶枝,梨君面色瑰丽,对着瑶枝笑得亲切。薇君依哂笑,莲君一手拉了瑶枝,一手拉了瑶草:“婆婆妈妈真啰嗦也,我们快些进去,三婶姑母要等急了,还要去站好位子呢。”
姐妹们进去先临水阁拜见宋夫人,再见过方氏与三舅母。三舅母替瑶草们引荐各位夫人,方家小姐们便跟着三舅母教导一一与各位夫人见礼,瑶草低头一路行礼叫着某某夫人,上次余夫人府尹夫人都在,另有许多不认识的富态夫人,一个个脸上挂着疏离客气笑容,夸奖几句,说方家女儿生得好。
大家寒暄一阵,几位夫人继续斗牌,三舅是主角,瑶草母亲是配角,与三舅母余夫人两边看牌。余夫人面前已经堆了几大串制钱了,闪亮亮的,穿着红绳子。
瑶草姐妹们则被丫头带去茶花树下桌上就坐。几姐妹去的晚些,茶树下已经坐了满满两桌小姐在吃茶观花了。
楠君不疾不徐,带着姐妹们与各位小姐打过招呼方才落座,有熟识的也交谈几句,不大熟识点头致意报以微笑。
梨君薇君莲君都有各自熟识的密友,大家说说笑笑好一阵子。今次楠君表姐郑重的对大家介绍了瑶草:“这还是我姑母女儿柯瑶草,我姑父是今次进士,正在等候放外任,表妹眼下在我家做客,不久即将离京。”
瑶草使了很大力气说出口的话,听起来却跟蚊子一般嗡嗡,顿时有些慌张,一时有些手脚无措,只觉得邻桌小姐们在笑话自己,慌乱间,有些沮丧回到座上。却见楠君表姐对着自己提甜甜一笑,顿时心头一暖安了心,学着楠君表姐的样子,挺了腰背,并腿收复低头,左手端起茶盏,右手轻轻拈起盖碗儿,慢慢刮着描金的茶碗,小口品茶。
薇君却是十分毛躁,捧着茶碗,眼睛四处张望:“哥哥们呢?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楠君扫她一眼淡淡一笑,提醒她旧案未消,稍安勿躁。薇君忙着低头喝茶,结果哧溜出声,旁边桌上有美人侧目,有细小刻薄之声传来:“嗤,商贾女就是商贾女,无论如何。。。。。。”
莲君忙拉拉薇君,示意她轻声。
这话瑶草听了许多遍了,瑶玉在家简直当歌唱,因抬头,只怕瑶玉也来了?
却看见一粉红衫子小姐正低声呵斥一鹅黄衫子:“玉芳,吃茶!”
与她们同桌一绿衫子女子与瑶草对视一眼,嫣然一笑,瑶草心头一暖,只觉得这位姐姐长得好。回头却见楠君皱眉,梨君脸红耳赤。
薇君已经嚷嚷起来:“商贾之女?别忘了,某人爹爹虽是举人,爷爷可也是卖米卖面卖吃卖穿,卖油盐酱醋茶呢!”
那黄衫子勃然而起:“你说谁?”似乎要冲过来理论,却被身边粉红衫子拉住了。
楠君皱眉看向薇君,警告她老实些,薇君这个刺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僵着说出了声:“哼,你爹爹中了举人了不起啊,我叔叔如今点了翰林呢,谁更铜臭啊!”
梨君挨着薇君,忙捂了她嘴,那边厢黄衫子很快被粉红衫子压服了。这边厢楠君也很快压服了薇君:“再闹就送你回去,没得丢我们大家脸。”
一时间,那边桌上其余小姐三三两两起身观花草去了,有一两个甚至走到夫人们跟前去看斗牌。桌上只剩下气鼓鼓的黄衫子粉红衫子两位。
薇君虽然不服气,还是住了口。
莲君这次却没挂落薇君,反而好言相劝:“三姐理她作甚么,她以为青葱开了花就是水仙了?哈,看见吧,她倒瞧不起我们,谁想别人也不理她们了。”
莲君这话虽然说得解恨,楠君却板起了脸:“你也想被送回去?”
莲君薇君都气鼓鼓的,梨君笑道:“左不过是亲戚,情留一线好见面。”
莲君薇君还要争执,楠君顿时变脸。
瑶草眼见,看见方英勋柯家有小黑胖子三人联袂而来,忙道:“大表姐,五表哥!”
楠君抬头笑道:“马球赛要开场了。”
各位姑娘们开始相互整理仪容,果然,两位俊俏丫头走到夫人们跟前禀道:“夫人,大少爷叫婢子来请夫人小姐们过去,马球赛即将开始了。”
宋夫人便请各位夫人移步,他上手一位夫人笑道:“我们老胳膊老腿不爱那些热闹,你不押着我的牌就是了。”同桌几位夫人都附和道:“正是这话,你那牌打得太精,略松一松吧。”
宋夫人笑着吩咐丫头:“绿萝,你带小姐们过去,好好照应着。”
绿萝丫头笑道:“不劳夫人挂心,大少爷一早吩咐了,桌椅板凳,茶果点心都备齐了,婢子才来的。”
宋夫人点头笑:“这就好,让表姐们好好照应客人。”
那丫头答应着款款往瑶草这边来了。那黑小胖去乘着绿萝说话的功夫往瑶草们席上来了,瑶草生怕他又动手动脚,忙挺直了身子,不料这回他缠上了梨君:“梨君姐,大哥替你准备了贵宾的位子哟,我来带你们去!”
薇君莲君似乎得了莫大荣宠,一左一右搀着梨君:“姐姐,我们陪着你!”
绿萝原本在旁边桌上跟粉红衫子姐妹说话:“表小姐,夫人让婢子传话,说夫人有事走不开,让表小姐妹好好照应客人。”
黄衫子却招手叫过黑小胖去:“武哥儿,我问你,我与姐姐位子在什么地方?”
黑小胖嘻嘻一笑:“见过与玉芬姐玉芳姐,位子啊,大哥没说啊,去了就知道了。”
黄衫子一指瑶草们:“那她们怎么知道?”
黑小胖笑道:“大哥告诉我的,我就知道了,你们的位子大哥没说,我如何知道呢!”
黄衫子伸手就拧住了黑小胖的耳朵:“我叫你油滑,说?”
黑小胖吃疼,忙忙哀求:“好二表姐,松手,松手,你们在平席上,反正有位子,你不服问大哥去,这次球赛都是大哥铺排,跟我没关系,我跑腿报信的。”
玉芬一边呵斥一边帮忙,叫玉芳的总算松开了小黑胖的耳朵,小黑胖一得了就翻脸道:“野蛮人!”一跺脚回到瑶草们席上,抢着上来就牵瑶草手:“嗨,瑶草姐,你跟我一起,贵宾席上看得清楚,又不吃草吃灰。”
瑶草冷不防被他牵住,生怕楠君指责,也不敢抬头,只把手夺了回来:“我与姐姐们一起,不劳公子挂心。”说着回身与瑶枝牵手而行,那小黑胖又贴上来讨好道:“那你可没有贵宾席哟,你跟我一起就可以坐在亭子间,既遮风挡雨有看的清楚些。”
瑶草怕碰见大黑胖,也不愿意离开表姐们单独行动,遂拉着瑶枝退到楠君身边:“无功不受禄,我们不去,小公子费心了。”
小黑胖皱眉生了气:“你这人至于吗了,不就是一对好玩的鹅嘛,我这般讨好你也不肯,真没劲儿。”言罢气呼呼径自走了。
瑶草终于安心,忽然间见表姐们瞧着自己,忙着撇清:“我跟他不熟,他是为了要我的黄小丫红小丫贿赂我,我才不上当。”
楠君点头道:“知道,下次拒绝要委婉些,别这样直不笼统,我们固然是客人,得罪主人可不好,他是小孩子不计较,大人们知道了就不好。”
瑶草嘴里答应:“哦,知道了大表姐!”心里却把大黑胖小黑胖死来死去骂了半天,方才解气。
马球赛在园子一大块空地上,周边用蓝色帏布拉起了圈子,帏布周围一色摆放着桌椅板凳,茶水果品。周边一角,有一个高出地面的四五尺大亭子掩映在花草之间,里面摆了几张桌椅板凳,早有红衫绿裤小丫头侍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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