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忠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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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忠吕布-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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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尾的威风?”那军正骂完唱了个肥诺,请几个军汉自去了。

那小校在地上又呕了几口血,悲声道:“姐夫,我还望你管顾,谁知你却夹了外人来欺我!”

那军正见周围都散开了,才把那小校扶起道:“你这厮,我是救你性命,你可知,林大人帐前亲卫,只是抢在侦骑头前说了一句,便被一刀结果了!再说你也太没眼色,现时营中哪个兄弟,不把左突骑使当作英雄?你偏来触这霉头!平日无事别再乱嚼舌头,只把武艺练好了,日后也好跟左突骑使收复故地!”那小校也知他姐夫说的是实情,只苦叹着搀扶去了。

可惜他们不知,非但前天林仁肇就已被李煜快马召回江宁。今日又一道圣旨下来了,此时那宣旨的太监正赶赴城西的军营去了。只不过那宣旨的队伍路上遇了若干疯马撞人,市井纠闹等等琐事,短短的路程,从南门到城西,硬走了两个时辰,还没赶到。

此刻城西军营里,一众手下正围着吕布,李颜这和州之役一直跟着吕布厮杀到和州府衙,身上受了刀伤箭疮无数,此时仍吊着个膀子,他着急地道:“大人,快快决断啊!那终究挡不了多久啊!”那穆桂英、刘破虏,无不上蹿下跳,只有那岳风一言不发,拈着短须只望着许坚。

吕奉先坐在案前,脸上淡然只是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他举起案上的杯子,对许坚道:“先生,请饮此杯,某有要事相托。”许坚微微一笑,他抖擞了那宽大的文士袍袖,端起酒杯,遥遥一敬,便先干了。

“此番圣旨,怕不是好事。”穆桂英在边上急道:“大人,和这酸丁有何计较?速速点了兵马,反出和州城去便是了!量这和州守军,敢犯大人虎威的,怕还没生出娘胎!”当下刘破虏和李颜都大声赞同。

李颜更是胀红了脸道:“老岳手下我拿不得准!我们八百骑兵兄弟,是誓死要跟随大人的了!跟着大人杀敌,所向披靡!全个没去思量死活,煞是痛快!任换了谁来,别说弟兄们,我李麻子第一个不服!”

那岳风在边上冷然拈着短须道:“麻子,你不用来激我,这底下的兄弟,又有哪个吞得下这口气?打了胜仗却要问罪,不知哪朝哪代的道理。新拔来的九百来人,我也不知长短,但那千二老弟兄,就是杀向江宁,也不过大人一道将令就是。”

吕布摇头道:“打住,尔等若真心待某,便莫要陷某于不忠……”这时帐外传来张川求见的声音,吕布便让他进来,那张川趴在担架上,由两名军士抬了进来放在地上,张川打发了他们出去,对吕布道:“大人!属下有个打算,便由属下穿了大人日常服饰,来接这圣旨,若是论功行赏也就罢了,如和吾等所料一样,朝廷要坏了大人,便由属下代大人……”

“此事万万不可!”吕奉先突然大摇其头,笑道:“你身长不过七尺,如何扮得了某九尺之躯?”

边上众人听着愣了半晌,不禁大笑起来,穆桂英也道:“便是了,老张你也不害羞,就你这模样如何扮着大人的风流倜傥?”她只图口舌之快,张川听罢只有苦笑,穆桂英方才自己本不应唱这反调的,但话已出口,却也无奈。

吕布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切莫再提叛逆之事。这圣旨未到,又哪里来的‘打了胜仗却要问罪’?莫要听风捕影。”

“大人!林仁肇大人身为此仗统帅,打了胜仗,现在这处兵马转由朱令赟统领,明明就是打了胜仗反失了兵权!大人,便是这和州城里三岁小童,也知那头上束发金冠插了两条雉尾的英雄,在此役居功至伟!这,这,这哪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李颜急得就要跳起来了。

吕布冷然道:“此事莫要再议!军令如山!”在他威压之下,众人无不凛然肃立,不敢再说下去。吕奉先缓下脸色,才道:“但如某去了,诸位在军中呆不下去,某也有个计较,不知可愿听否?”众人自然纷纷应下。

“李颜,你和穆桂英父女,带愿共去的骑军老兄弟,去大别山觅一处地方,结寨练兵,这六百来人,两年之间,须得练出一支精兵来,你可能做到?如能作到,你便和许先生一并去了。”

李颜拍着胸膛道:“若要练到穆桂英那般,那便不敢应承,但两年之内,练出一支精兵,我必能成!”

吕布点头道:“岳风,你率那千二步卒,骑了马到采石矶也寻个地方落脚,我寻思着,他们本是善射之士,如能使他们策马而射,应比要他们绰枪冲锋更好一些,此事便交付于你,此间用度,我已交付了许先生。”

岳风抱拳应了,还没出声。

却听帐外报道:“钦差大人驾到!”吕布连忙吩咐去摆了香案自去穿戴衣冠,等等不提。

那帐内李颜怒道:“酸儒!大人对你推心置腹,你便这般任他去送死么?”穆桂英若是平日,定然第一站出来与许坚争辩,但她这时却全然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只是在边上对她父亲道:“你便和李颜去吧,我却要跟着大人。”

穆瓜苦笑道:“大人是条好汉,跟着他自然也不会辱没了我等。只是之前大军起行征战就罢了。他现时若被去了官职,解去江宁,你终究一个女孩子家,如何千里相随?这事怕得从长计议才是!”

穆桂英柳眉一竖,决绝地道:“我便这般配计较,你听也罢,不听也罢!”穆瓜只有苦笑,便再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个女儿十六岁以后便极有主见,再也不由得他这做爹的安排。

这时帐内连素来冷静的岳风也怒目对着许坚道:“先生,你倒是弄个章程出来,否则的话,怕那千二弟兄不会便这么干休!”

许坚胸有成竹地笑道:“你等不必担心,按大人吩咐去做便是,其中奥妙,时候一到,尔等自知其解。”被两人纠缠不过了,许坚才道:“你们以为,大人如要任人宰割,何以要让你等两人带手下各自去落草?我怕这事,从出发之时,大人便有计较了。”

“此许怎讲?”

许坚笑道:“大人之智,非我辈能及,尔等可曾记得一路上,先由骑马步卒驱遣、后转穆瓜看管的裹胁青壮?任再怎么商议秋毫无犯都好,大人从不曾放了那批青壮,现时想来,我等离营,如公然而去,必又使大人多了条罪名,不正好安排那批青壮,来填我等离营空额!至此,才知大人之能!”

他这可就冤枉了吕奉先,李煜是吕布转世之后,第一个赞许他前生的人,吕布心中很有点承他的情。况且吕布此时倒真是一心想着流芳百世,他本是很偏执的人,这一时有点想左了,明知去江宁没什么好事,他却不断想起前世的骂名,立了心要名留汗青。

但他吕奉先,骨子里本是一方豪强,心中虽然想着忠义,手底下分排的,却已是自立的章程,这因在那三国乱世里,不断的危机,已使他下意识就不会坐以待毙。

一支铁骑入大别山,一支骑马步卒也就是后世所说的龙骑兵入采石矶,这明显就是想危急时采石矶的人马可以长驱杀入江宁,李颜的六百铁骑在江北可以抢了渡口,不论是投宋还是自立,都无不可。

此时宣了圣旨,果然不出部下所料,削去吕布官职,着解回江宁发落。

那太监约莫五十岁上下,长着倒是眉清眼秀,捏着鸭公嗓道:“咱家虽在宫中,也知你是英雄。咱家也不为难你,一不去你衣袍,不二上你脚镣,但这枷总是要上的,你也莫要让咱家难做。”可叹连这太监也知吕布是英雄,独是那下圣旨的人,却偏偏不知!

这时帐外却传来咆哮之声,顿时便将那太监声音淹没,许坚在帐内听了,连忙出帐去看,却见数千士卒眼中尽赤,无不挥舞着刀枪咆哮高呼:“左突骑使无罪!无罪!”向那太监迫去,那太监吓得混身发抖,只喃喃地不知在念着一些什么,只怕下一刻就要被这数千愤怒的士卒撕成碎片!李煜向来畏战,在唐国武人向不被重视,敢战之士,求战之人,更往往被压抑,此时有了吕布这个英雄,那士卒们如见了一丝生气,哪里愿放弃?再者在吕布手下,领到钱粮、奖赏都比以往多出许多,他们更怕换了个上官,又如同以前一般,连饭都不管饱。

这时一缕淡然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放肆。军营之内,岂容尔等喧闹?”

那些士兵马上停了下来,只因说这话的人,便是他们心中的战神,他们为之疯狂,他们心中佩服的左突骑使大人。吕布保持着接旨的跪姿,淡然道:“诸君心意,某自理会,但诸君切莫陷我于不义,退下吧……”

士兵们后退了几步,有几人哽咽道:“大人!您此去,怕是,怕是……”左右士兵听了,复又沸腾起来,高喝道:“阉人滚回去,留下我们大人!”

“莫是欺军法官的刀不利么?”吕布猛的一下站了起来,袖手环顾四周,那雉尾在空中一颤一颤的,煞是让人心惊,不知谁带的头,周围那些士兵一个个跪了下去,忽有人高呼道:“大人!俺们不保这唐家江山!不保了!不保了!”这种场合,群情振奋,只要有人高呼,盲从者自然不少,加从林仁肇被召回江宁失了兵权,如今这吕布又要被枷去,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众人也是人心惶惶,此刻吕布如他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是如何也不愿舍弃。

“铿!”那太监吓得就要失禁了,只因吕布一下子抢过来从他腰间拔出剑来,那太监还以为吕奉先要在这群情鼎沸之中杀了自己再反出和州!谁知吕奉先把剑往颈上一横,凄声道:“诸公便是逼死某不成?”

众军士无奈,只好叩头道:“大人,保重啊!”纷纷退入营盘,许坚对李颜和岳风道:“军心可用!速按大人的章程,把老弟兄带走,把那批青壮填入军中!”

李颜脸上横肉不住跳动,恶狠狠盯着那太监,那只没受伤的手紧紧捏着刀柄,不觉中已把腰刀抽出三分。岳风一把按住他的手,低声叱道:“麻子!你要坏了大人的安排么?”李颜不忿地冷哼一声,把刀拍入鞘中,由岳风扯着他回营中去了。

“中贵怎么称呼?”吕奉先抬头问那已吓得六主无神的太监。许坚走上前,把装了十两黄金的锦囊塞给那太监,这倒让那太监回过神来,打开一看,也不知是嫌少,还是怎的,把袋口一缠,塞回许坚手里。只听那太监清了清嗓子道:“咱家姓冯,这钱物就免了,文纪贤弟如不嫌弃,叫一声冯大哥,咱家也算沾了你这大英雄的光了!”

吕布淡然道:“如此,便起程吧。”于是那太监一起来的神卫统军的军士,便把三十斤大枷给吕布上了,走出城西营盘一路上吕布麾下所属众士卒挥泪相送,许多其他营的将士亦是紧跟其后,都希望能送送这位带领他们在宋军面前扬眉吐气、大展雄风的左突骑使,只怕今日便是最后一眼了。想到这些年尽受宋军欺压,而有功之将竟是不奖反惩,心中无不弥漫着一股悲凉绝望的气氛。除了城西军营,其他士兵虽也对左突骑使战胜却无功有罪不满,愤懑不平,也欲拥护吕布,不愿他被押解回惊,但毕竟只见他战场神勇,却也不敢尽如吕布直属手下那般公然喊出叛逆之言,只是默默围观,眼中皆戚戚然。未行到南门,已有百姓拦住道路,指骂那太监陷害忠良!

那冯太监任由路边百姓推掇,却也不敢反抗,只是苦笑道:“你等都知左突骑使是英雄,咱家就不知么?实是那宋人遣使,质问我主,无奈之下……”

“那便一路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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