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青的脸上闪过一些复杂的东西,我明白他的意思,主动开口道:“当天发生那样的事,怕是和圣德侯孙小姐的婚事黄了,吹了你母妃的心愿。”
一刹那间,光彩闪现在他的眼里一飘而过,“头痛不痛。”
“醒来那会有些痛,现在轻了许多。”
“不许想太多的事,皇姑也要回去了,为了你,冷落了你父皇许久,我得回去陪他。”
“母妃。。。。”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当然知道,他怕他母妃的唠叨,又不想让他母妃担心。
“无碍,皇姑走前会一并吩咐下去,说你虽有些好转,但精神不太好,仍需清净休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见不了你。”
他松了一口气,伸出他纤瘦的手,拉住我再陪他一会,等他入睡后,我叮嘱了皇子宫所的宫人,才放心回去。
耳畔传来蛐蛐的阵阵叫声,迎面而来的清风打消了我坐宫桥回去的念头,步行着回自己的寝宫,前有四个宫女掌灯,后面有六个宫女缓缓的跟着我。心中有些愧疚的念头随着罗渊的清醒放了下来,接近早晨最黑暗的时刻,心里宁静了起来。
一阵阵轻风袭来,带来泥土的芬芳和花儿的清香,我们一行人静静的走着,弯弯曲曲的长廊,走了一会还是耐不住头痛,叫来了跟在最后首抬轿子太监把我抬了回去。
经过议事殿时,看见里面还是灯火通明,里面却是静悄悄,不由下了轿,一探究竟,外面守夜的太监见了我也不敢拦,刚想进去,想想还是别为难人了,万一有什么事下来,我肯定是没事,但别人就不同了。
就在犹豫之间,康华迎了出来,脸上还有奏本的印子睡眼惺忪“姐姐,怎么不进来。”
“怕扰了你的正事。”
“没事,过会就要上朝了。”他眼里布满了血丝,想来这些天比我更辛苦,宫人端来了点心,他挥手想不吃,让我留了下来。
“为什么不回寝宫里去睡。”我抱住他,手里喂他吃点心。
他吃了下去,我又拿了水给他清口。“母后和渊儿都有事,姐姐也不在身边,那床大得空荡荡,怎么也无心安睡,索性多做点事。”
“要不要再合合眼”
“不了”
“可有东平的消息”
“东平只出了郊外的农家,下面的人脑子不灵光,都出了外城去找,可笑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或许上天想让东平多逍遥几天,想想良妃,我还是舍不得东平。”
“先稳一下渊儿再说。”
“好。”几天的奔劳下来,头痛的厉害,等他上朝后,就睡下了。
睡梦中觉得头越来越痛,辗转反侧痛醒过来,搭上了衣服,射进来的光线让我极不舒服,这几天吃得少,心中却想吐的要紧。
外室时,康华已听见脚步声,看见我痛苦的神色,把我抱了起来安置在他膝上。
“很想把头撞在墙上”我呻吟着叫。
“这几天姐姐太辛苦了,我叫太医过来。”
“不要。”我贪恋着他怀里的温暖,不想离开,闻着他的气息,似乎好了些。
喝了几口温水,胸中升起极度恶心的感觉,赶忙离开他的怀抱,吐了出来,一阵天眩地转,差点站不稳。
他抱住我,外面有人回报“皇上,有书瑜(东平的大名)姑娘的消息了。”
“不要进来,你在外面候着。”
“是”
“我先叫太医来,姐姐就不要操心别的事,好好休息。”
“不要,华儿,我也想知道东平的消息,呆会再叫太医好不好?”
“姐姐”他动怒了“不准再管其它的事,你给我好好呆在这里等太医来。”
我处在半朦胧的状态中,嘴渐渐的麻了起来,旁边早有人去请太医。
“姐姐别生气,看着你难受,我的心就会纠着。”他又急急对我说:“你的手好冷。”
无力的笑了一笑“只是着凉了,我身体没那么娇弱,华儿为我好,我知道。只是这事不上不下,心里难受。”
“有我在呢”他把我抱了起来,放回床上去。太医来了,我催着康华出去问东平的事。
等太医诊好脉后,在熬药的空隙里,我摇摇晃晃去偷听康华他们的谈话。
“严不严重”偷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那马车翻了好久后,才有路人发现,书瑜姑娘怕是不行了。”
“此事先保密,不要告诉大皇子和朕的姐姐知道。”
。。。。。。。。。。。。。。。。。。。。。。。。。。
我再也听不下去,呆然的转回寝室里去。
过了好一会,我听见自己用镇静的声音对宫人说:“不要告诉皇上知道,我听过这些话。”
“是,娘娘。”旁边的宫人应道。
药端来后,刚喝了一口,勉强压下的悲伤全部涌了上来,泪水扑扑的往下落,药还未吞下去,一口全喷了出来,手里的药碗“当”一声掉了下去。
“东平”我哭了起来,又想压住自己的哭声,两难之中,胸腔变得越来越难受,再也压抑不住时,鲜血从我口里喷了出来,星星点点落在帐面上,全身软了起来,昏了过去。
兰韵娃娃 2007…02…16 17:11
冤家
“痛”感觉到一根细细的长针扎进我的人中里,悠悠醒转过来视线还是很模糊。手已经让人紧紧握住,背后靠着热源。地下已经被收拾干净,床上染血的被子也重新换过。
“姐姐”听到他惊喜的声音,勉力转一转头“华儿”心里想着东平的事,悲从中来;一时顿觉气血上涌;呼吸困难了起来。
“不要想,没事,不要想。。。。。”他看着我的哀凄的面容一迭声的说道。“姐姐宽心,身子要紧。”
“先下去吧!”
“是”待太医和宫人都下去后,他才道“为何不听我的话强要操心。”
“放不下”
“那姐姐就能放得下我。”
“华儿。。。。”
“东平那孩子贪吃,马车翻倒时喉咙卡了个果核,才致一时没有呼吸,重运上马车后经过颠簸,果核才吐了出来,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
一听这话,顿觉拔开云雾见明月,困扰的头痛轻了许多“那她现在何处,我想。。。。”
“姐姐不听话,罚你在床上多躺五天,五天后,我自会派人接她来看你。”
我的手爬上他的脸,他的脸瘦了许多,新生了胡渣,忽然听到有些怪叫,仔细一听,原来是他的肚子在叫,他也发现了,把我重新放回被子里,匆匆叫人送上饭菜,
他肚子虽饿,却先拿了粥来喂我,每一口份量不会太多,待我咽下去后才送上另一口,原担心他受饿,但见他小心谨慎的样子,也不好开口。
一碗见底后,稍稍有了点精神推脱道:“好了,我不想吃了,华儿快吃。”他才放下碗,早有宫人拿出盛好的饭递给他,他拿到后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看到有清淡的菜,也喂了一点与我。
下午不见他异样,到了晚上他连发恶梦,梦话不断,出了一身汗,心悔他比我吃苦更多,不由以后几天里比平日温柔了许多。
虽说五天来人,他还是一推再推总共过了十天后,我才见着东平。
“雪姨”东平看见我,话未开口,就抱着我哭将了起来。
“傻孩子,别哭,看你雪姨清净了几天,脸色是不是越发的好看。”
好一会,她才止了哭声道:“东平只顾自己快活,差点害了雪姨,雪姨。。。。。”
“别哭”我拿起手绢(古人用手绢,多环保,我也打算买一条,各位要不要来条手绢)帮她拭干泪迹。“花了脸,可就难看了。”
“都是臭罗渊”她跺着脚说。“我找他算帐去。”
“还以为你出去一趟懂事许多。”我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本性难移哦。”
“对了雪姨”东平拿起身上带的包,哗啦啦倒了一堆小东西来。“这是个补血的,喏这个是养颜的。。。。。”她一一跟我介绍着。
我命人收起拿下,宫里虽说什么都有,但此等心意难求。
“见着渊儿没有。”
“才不要去见他,都是他。。哼!”
“玩儿那么多年,总有感情在里头,走走跟我去见他,还是他的头受伤了,可不许说话激他。”
“雪姨,你跟谁亲啊!”东平越来越有小女人的娇态,我看了她一眼,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道:“行了,我知道这宫里头的事,在雪姨面前我才如此,外人面前我知道怎么做的,放心,东平不会让你担心的。”
去了罗渊的宫外,看见良妃的轿子,就叫了跟在我后面的宫女到一边去,自己叫候在外面的太监不要禀报,那罗渊宫里头的人全都是康华派人挑选的,所以倒不担心他们会通风报信。
远远的就传来了良妃的声音。“孩儿啊,看你气色好了许多,母亲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下了,哼,那圣德侯算什么东西,我已经求你父皇把贤王的最小的女儿许配与你,孩儿你可要争气。”
“媳妇”正在犹豫不决要不要进去的当头,就听见有人小声叫着,回头一看哑然失笑,原是四皇子罗建,小小年纪就如此懂人心思,看着我,听着里面的谈话,用压了很低的声音来叫东平。
“小相公,想不想我。”东平亲热的与他应道,听着里面的谈话,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算了,我带着东平转头去了罗建的宫里。
罗建宫里的人一看我来了,一阵手忙脚乱,不是砸了茶杯,就是跌倒在地,罗建那家伙自个先在那里笑开了,也不避讳,唤人拿来了木刀木枪与东平对打开了,高兴头处,院子里的树木也成了他的战场非要爬上去捉只小鸟与我看看。
“不要上去,小心摔着了。”
“不要怕,我上去捉一只给皇姑解闷。”
“皇姑才不闷,别想着法子去闹。”
“那东平,不然我们来学民间拜堂如何,昨儿个小福子对我说的,拜堂当天只要磕一下头,喝点酒,再往床上一躺就行了。”
“哈。。。”东平笑了起来,罗建身边的太监小福子扯了扯他的衣裳,罗建那笨头笨脑的家伙还不知情况也跟着笑:“哈哈哈。。。。东平,你笑的那么开心,必定知道拜堂也很好玩,据说拜完堂后,可以好几天都不用上学,师傅也不会说。”
我别开了眼,当作没有听到,罗建宫里的人才算松了口气。
“建儿”
“有,不过皇姑,我是不能与你拜堂的,你年纪太老了,东平我都嫌大了。”
我揪了他耳朵道:“皇姑哪里老了。”
“哎哟,皇姑你确实比我老嘛!”罗建揉了揉耳朵,委屈的说道。罗建的母亲早逝,且无背景,为人爱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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