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冤家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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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第1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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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盐回来后,把盐往肉食上再抹一道薰上两日可防潮。”赖云烟也知赖家寻到的这处只有两人知晓的岩盐算是曝露了,便送佛送到西,“太子带的盐多,但用完应也不会还有剩余,你们先给他送上。”
  “这个瑾荣知道。”魏瑾荣点头。
  “别让他开口问,先告知他地方,说怎么寻到的,不用我说吧?”赖云烟抽过他看过的地图,把纸放到暗黑的松油脂灯上点亮,放在搁开盖上的茶杯上烧尽。
  “知道了。”魏瑾荣听后肃目,“定会万无一失,嫂嫂放心。”
  “示点弱,不是什么坏事。”赖云烟淡淡道,“多忙一会,表面乱点也没关系,但不能再死人了。”
  死一个就真是少一个了,要死也不能死魏家人。
  赖云烟继续看着帐册,嘴间漫不经心对魏瑾荣说,“你不懂水性,你兄长与我说,在江上这段时日,让翠柏跟你。”
  “翠柏?怕是不妥。”那时兄长极近的近侍与护卫,长年没分开过,魏瑾荣不敢要。
  “先过完江中这段时日罢,你不能出事。”
  赖云烟说得甚是淡然,魏瑾荣在顿了一下后,便点了头。
  兄长的话换长嫂来说,他确是推拒不能。
  这些年,随着时间,他对她这长嫂的敬畏是越来越深了,越是料不准,越是讳莫如深。
  “夫人……”手上端着茶的秋虹在门边开了口。
  “进来。”
  等秋虹出去后,赖云烟掩了帐册,抬头直视魏瑾荣,“有些事,交给瑾允来办。”
  魏瑾泓下不了手的,他下不了手的,那就由下得了手的瑾允来办。
  “夫人,澂夫人来了。”门边,秋虹笑着说道了一句。
  “十娘子来了,快让她进来。”赖云烟把帐册还给了魏瑾荣,脸上也扬起了笑,与他道,“你还是快快忙去吧,没事就别来与我请安了,瞎耽误工夫。”
  魏瑾荣笑着点头,回头见到十娘子进来,不待她请安,便诧异道,“弟媳不是在忙着,怎地这就忙完了?”
  十娘子一听,那脚步顿时便顿住了。
  “胡闹,跟我来。”魏瑾荣皱眉,起身就要带十娘子出去。
  十娘子往后一看,见赖云烟笑意吟吟地看着她,也没开口挽留,便勉强一笑,朝她福了福,跟了魏瑾荣离去。
  夜间,外面传来了一阵人马大动的声响,赖云烟被惊醒,起身披了件披风,让秋虹与她热点粥进来。
  刚坐定,就见从清晨就不见的魏大人进了门,脸上还有点笑。
  “咦,遇着好事了?”难得见他这么喜形于色,赖云烟诧异了一下。
  

☆、169

  “小左寻着了盐。”挥退了下人;魏瑾泓微笑道。
  “哦?”赖云烟略一挑眉。
  “船工说明日送船试水;没什么大碍,就会按原定时日启程。”魏瑾泓接过赖云烟手中的杯子;入口温热,口齿清凉,便朝她看去。
  “叫高景配的药茶,清热补神,温着喝时最好。”赖云烟淡回了一句。
  魏瑾泓眉心不自觉地松开了一些,拉过她的手,在她手中写了个字。
  他写完,赖云烟合拢了被魏瑾泓写了个“玖”字的掌心;暂且无言。
  为太子死去的两百余人里,到底也还是只救回了九个。
  虽说她心肠早被打磨成了铁石,但死去的这些人里,每个人她都叫得出名字,他们多数是民间寻来的孤儿,打小为饱腹为她于大江南北奔波,为她卖命半生,终还是成了弃卒。
  她是最能审时度势的人,可再怎么想得开,也还是为她看着长大的小宝,跟随她半生的人耿耿于怀。
  “夫君啊,”这夜入寝,赖云烟的手被人拉入长掌之中,她侧过头,看着魏瑾泓道,“我终是不是心宽之人。”
  原来人想得开,只是没有一直不断地遇到心忿之事,要是逃过一遭又来一遭,再平常的心也会失常。
  “你会没事。”魏瑾泓摸了摸她的头发。
  赖云烟翘了翘嘴角。
  确也是,她只会愈战愈勇,总想当最后躺下的那个。
  **
  一路再行准备到上了船,浩浩荡荡的上百条船一入宽达数百丈的江河,甚是威武。
  因一行的官吏兵士皆为北人,多数不习水性,更从不曾坐过船,遂昏船之人数多。
  这天傍晚,五彩云霞密布江上,不仅让船只犹在仙境,连船上之人都凭添了几许仙气,连趴在船头对着江水的呕吐之姿都不显狼狈了。
  赖云烟站在船头欣赏了一会众生呕吐百相,往前方太子船只还多瞄了几眼——听说太子已经吐到胆汁都出来了。
  太子遭罪,说是太医的晕船药方吃了也不管用,赖云烟这个不常给他请安的人这时也不好去献殷勤,连看看人受罪的样儿也不成行。
  更是可惜的是,稍会魏大人还要去给太子献上从她这里得来的晕船药的药方。
  赖云烟本想瞒了,但无奈罗将军也中招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罗将军说是一天都没吃下过一粒米。
  为不忘恩负义,赖云烟只得把手头准备好的药方送出去,只是岑南王军那边要送,但最先送的该是太子,万事都不能越过这东宫太子去,只能让太了先沾沾罗将军的光。
  “我去了?”近夜行船减缓,魏瑾泓便会在此时去与太子请安,只是得了赖云烟的方子,良心有所不安,在还没走之前走到船头与赖云烟说话。
  “唉,去吧。”赖云烟拍拍胸口,调笑道,“去吧去吧,早送我早安心。”
  若是太子晕船能晕死,她早中晚都给江神爷上香,绝对把江神爷看得比佛祖都重,可惜晕船这症久了也会习惯,太子爷又是个有良医奇药救的精贵命,要死也是死在阴谋动乱中,不可能死在区区昏船上,赖云烟再迫不及待,也只能按捺住了这不想见人好的心。
  她这性子,魏瑾泓再了然不过,见她在仆从中都敢笑,也不敢再招她说话,点了下头就令船工靠近太子的船。
  魏家的小左魏瑾澂本先跟在族兄身边办事,这时见族兄要上太子船,脸色一白。
  赖云烟瞅见,拿帕掩了掩嘴,还不忘假装虚弱地咳嗽两声装病,还没等两船跳板搭上,魏瑾泓还没上太子的船,就对魏瑾澂道,“小左,下去游两圈就可回来与嫂嫂一道用膳了。”
  “嫂嫂……”魏瑾澂作揖,正要寻思词语推托一会,就被他亲哥一脚踹到了空中,他只得在空中转了个圈,一头猛扎扎进了水中。
  他还没进水,魏家这边就有习水性的下人两人进了水中,等着带着澂老爷习水。
  上船两日,第一日被嫂嫂盯着下水,第二日被兄长踢了一屁股,这皆是长者,魏瑾澂敢怒不敢言,只得在水中扑腾着游水,有了更大的刺激,进水就僵硬的他连带那点晕船之感也抛之了脑后了。
  魏瑾荣见威风凛凛的剑神在水里扑腾得像只落水的鸡,站在船边哈哈大笑。
  他难得轻松,但一对上赖云烟看上他的眼,笑容便僵住了。
  “大嫂……”荣老爷勉强朝她一笑。
  “早学早好。”赖云烟语重心长。
  “瑾荣记下了。”魏瑾荣轻咳了一声,也不敢再看堂弟的笑话,掉头走了。
  “世齐……”
  “大伯母,世齐这就下去。”魏世齐与魏世宇魏家人这一行里辈份最小,魏世宇带人先走了陆路,只余他跟着长辈,自然是长辈们说什么他就办什么,赖云烟刚一叫他,他就脱了外袍,穿着里衫衬裤,往空中一跳就往水里扎,惊得魏家那几个会习水的个认连连下水去拉,生怕他呛了水。
  见小孩儿也下水去了,赖云烟嘴边有几许笑意,这时刚到太子船上的魏瑾泓往自家船头看来,见她有几分乐不可支,摇摇头往主舱内走去。
  “你呢?”身边只余得一个魏瑾允,也是个不习水的,赖云烟便问他。
  “入夜再说。”魏瑾允淡然回道。
  赖云烟欺软怕硬,没有意见地点点头,又坐回放在船头的软椅上,看着大江尽头的晖光。
  “嫂嫂曾见过海吗?”魏瑾允站在她身边,问道。
  赖云烟摇摇头,“不曾。”
  就是见过,也是上上辈子的事了,久远得她都记不清海是什么样子。
  走在最前头的船只远远看来就只有一个巴掌大,魏瑾允看着那似能吞噬一切的宽广江面,握剑的手紧了紧。
  自十一岁跟着他父亲上战场第一次杀人过后,这二十来年,他很少如此无力。
  在这往下探不到底,往前不见边际的江水面前,他们这些人站于其前实在过于渺小。
  听说大海比这还要大。
  “您怕吗?”
  赖云烟扭头,诧异地看着气势要比魏瑾泓外露几分的魏瑾允,她看了他绷得紧紧的脸两眼,这时江中的魏瑾澂被仆从托在水面上两手刨着狗刨。
  多数魏家人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一旦要做何事都是全力以赴,认定了就不会撒手。
  “怕死?肯定怕。但不想死,只能什么都不怕,走到哪步算哪步,尽力了就好。”没了赖家那么多的人让她思虑,赖云烟最近把心思就放在了□魏家人身上,与魏家人说的话,比这近二十来年说的还多,“到时候也会发现,尽力了也就不怕什么死不死了,就你,以前最难时想着怎么过去的,这次也一样想着就是,要是太难了,便想想,你兄长,我,都与你一道,走同样的路,过同样的难关,便是入黄泉路也有个伴,应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魏瑾允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这时太子船上过来了人,大太监走过跳板,小步穿过魏家护卫,到了赖云烟面前,“魏夫人,太子千岁请您过去一道用膳。”
  赖云烟顿生欣喜。
  **
  “给太子请安,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赖云烟一进船舱小厅,见着太子就福礼。
  船舱狭窄逼仄,夏日炎热舱内更是不通气,太子又昏船两日多,脸色看着都有些黄,陡然见到赖云烟的狭舱内尤如花开的笑脸,突地愣了一下,“魏夫人这身子好了?”
  “还多亏您赐的药。”赖云烟把功劳毫不犹豫挂太子功劳薄上,又给太子多福了一礼,笑意吟吟地看着太子。
  “坐。”突然见到满脸生机的魏夫人,太子还有一点的不太适应。
  “谢太子。”
  这时魏瑾泓起了身,当着太子的面看着她坐下这才继又坐下,还伸手探了探她的手,见摸着有些冷,轻声道,“刚好些,以后少在外头吹风,热风伤脑。”
  “妾身知晓了,您放心。”赖云烟与他浓情蜜意。
  太子看看他们,拿杯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魏夫人不晕船?”
  “南边多河,我曾在南边住过一段时日,是坐惯了船的,倒也不晕船。”
  太子点点头,又朝内侍道,“上菜。”
  菜是上了,同时端上来的是太子的汤药,太子当着他们的面喝了之后,与他们一道用了两碗稀粥。
  稍晚魏瑾泓与赖云烟回去,等魏家人膳后来了主舱议事时,当着魏家人的面说起太子传她去用膳之事,赖云烟对魏瑾泓叹道,“您看,这好人不好当,要是有用还好,要是无用,就说我们不尽心了。”
  这一路来,魏家里外不是人的次数太多,见赖云烟说了这话,魏家几个男人脸纷纷都沉了下来。
  赖云烟又给他们加重了下印象,也没再滥用她这些日子用起来的话事权,退到一边,拿着《识忠》瞧去了。
  这忠君忠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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