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里,她的力量会使湖水成为最强的屏障。
接下去的事很简单,玙璘设局让她爱上自己,并在一天晚上将她骗上岸……
一上岸,鱼尾就变成了人腿。玙璘用早准备好的链子锁住她,并命令蛰伏已久的宫廷侍卫把湖抽干……
全副武装的军队涌进失去保护的异界……
折损不少兵力,终于成功捕获了魅灵一族……
玙璘把司火的魅灵投进炼炉,锻造出胜过边陲蛮夷的锋利兵刃。小国的军队很快踏平了蛮夷,开疆辟壤!
魅灵的族长拥有最富灵力的血肉,玙璘将其放入横贯小国的江河的上游的石臼中,捣碎入河!用这河水浇灌出的土地,日益肥沃,庄稼的收成一年比一年好。百姓五谷丰登,安居乐业。举国欢腾的庆功筵上,玙璘用剩下的几个魅灵血肉大宴有功群臣!
她,被玙璘用专制魅灵的囚瓏鏈锁进深宫……
几年后,玙璘已经成为一代明君,有妃嫔,有皇子。曾经人人可欺的弹丸小国已经变成四方来朝的泱泱大国。但他却一直没有册封皇后。每晚,他仍会去那个改变他一生的湖边吹笛……
不封皇后,朝臣不满,妃嫔幽怨。不知是谁走漏的风声,玙璘最宠幸的妃子溜进了囚禁她的深宫,看到了被囚瓏鏈锁着的她……
那个宠妃长得和她有四分象……
囚瓏鏈的钥匙玙璘随身保管着,但他没想到他的妃子们会伙同起来,一起灌醉他偷走钥匙。她们想把她带出皇宫后杀掉!然后推说她逃走……
愚蠢让这些女人解开了囚瓏鏈,解开了她水之枷力量的桎梏……
司水的她唤来洪水淹没了玙璘的国土与百姓。当玙璘的剑,刺入站在浪尖上灭世的她的身体时,水凝成的刃剥下了玙璘的脸,也让他年轻的肉体瞬间老化!她告诉玙璘:她舍弃大半力量施了魅灵一族的禁咒!诅咒玙璘与他的后代!生生世世为半人半兽的怪物!并永远无法拥有所爱!
说完,她就掉入了洪水中消失了……”
闻绍典的故事结束了,他捧起茶碗喝掉凉下来的屈轶茶。放下茶碗,浑浊的眼球看着听雪,“除了发色,你和珙就像镜中对称的影像……”
“所以第一次见面,你就已经认出我是珙的女儿?”魅灵悲哀的开始居然就是面前的老人,“玙璘,你究竟多少岁了?”
“多少岁?从那第一口,我就忘了。吃了用她族人血肉制成的长生药,得到这么一个……”干瘪的手模着布满肉芽的脸,看着听雪的容颜,浑浊的眼珠中是承载千年的……
“珙,你有没有少恨我一点……”
残忍的打断他的呓语,“我不是她,所以不知道。”听雪不想同情他。
闻绍典,或者叫他玙璘发出一阵凄凉而沙哑的笑声。笑着扔下茶碗,笑着走出竹屋,笑着带走颜冀的尸体。直到他消失,苍凉的笑声依然回荡不去……
一只素洁的手放在听雪的手上,“葬了阿荇,就和娘启程吧。”
“我是什么样人,娘你刚才没听懂么?疯狂,也很肮脏……”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塞伦是玛可斯那个疯子教出来的!听雪,是那个叫苍穹的人教出来的。”颜嫣然怜惜地抱住她,“别再用过去折腾自己了,你还是我颜嫣然小带大的听雪,我的好女儿。”
听雪哭了,她抱着颜嫣然哭了……
塞伦13年的记忆……
亲生父亲几乎不回国,对她不闻不问。她这个所谓的唯一继承人,被独自扔在这名叫莱阿姆斯塔特的“狼群”里。那些族里的旁系都明白:娶她,或者杀了她就能得到继承权!
魅灵之力在她11岁时觉醒,同时也杀了第一个人:试图强暴她的堂兄!
继续当羔羊,还是成为狼群中的一分子……
她选择,成为野兽……
13岁时,莱阿姆斯塔特的大族长,对她一直不闻不问的父亲把她扔进莱阿姆斯塔特家恶名昭彰的研究所!为的不是她杀了族人,而是他的研究终于有了突破,需要她当活体样本!
当洗脑装置启动时……
她感觉到的是解脱……
醒来,她变成一个没有过去,不懂反抗的实验动物。直到遇到苍穹……
他让她成为听雪,给了她一个充满迷迭香气息的梦……
听雪的美梦……
第八十六章
惹人怜爱的星状的小白花,洒满星儿的小坟丘,娇嫩的花瓣在风中摇曳……
星儿的坟丘旁是阿荇的新坟,上面覆盖的是一层温柔的绿茵……
她的两个孩子,一个都没能留住。而她的两个爱人,一个给了她一个梦,而另一个……
颜嫣然拍拍听雪的手,“走吧。”
“好。”手边只有一个小箱子,里面是她为星儿缝的衣物以及那套晚礼服和月光石项链(虽然没什么用处,但由于是从现代带来的,她一直留在身边),还有一个小盒,里面盘着炎。
这次出幽冥鬼府,颜嫣然和听雪走的是那条有守卫的暗道。
没有人阻拦她……
听雪安安静静地出了幽冥鬼府,马车就停在出口……
车把势恭敬地扶颜嫣然上车后伸手来扶听雪……
“听雪?怎么不上车……”颜嫣然探出头,但她并没有说话……
朔夜独自站在幽冥鬼府的出口……
他看着听雪……
听雪看着他……
他向听雪伸出了手,那金眸中是恳求……
颜嫣然看不见听雪的表情,但半晌后她回过头,“娘,我们走吧。”说完,她上了马车。
朔夜的手,垂下,握紧……
摇晃的马车里,颜嫣然拿走听雪已经握了很久的书,轻轻将她揽进怀里,“晃得这么厉害,看得进么?”抚摸那如丝的墨绿:放不下么?
“我没后悔。”眨动眼睛,不想让那代表着软弱的水滴落下。
“唉……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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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时候雾气最重,午时略轻,日落消散。不同与幽冥鬼府中那灿烂的晶谷,歧黄谷总是笼在一阵朦胧的寒雾中,非常的幽静。
住在这样的地方,心情也渐渐平静下下来,让她终于能有时间为身边的人打算……
多年不见的月娘真的老多了,每每看到她日益衰老的容颜。听雪总觉得有些心酸:她也曾是名清秀的女子啊,月娘的青春是真正的耗在了娘和自己身上。
义父,大哥,心儿常来歧黄谷看娘和她。一次偶然,她发现忘昔庄的管家一直在看月娘……
她问了义父:原来,那个五十多的老管家在娘没“出事”前就向义父要过月娘,义父当时回他的是“看月娘自己的意思”。可惜还没等她知道这回事,就被娘一起封进了涤心苑。
那个总管叫全福禄今年55(难能可贵的是他多年来一直未娶),月娘今年48,两人年纪相当!
黄昏恋哪!许久没兴奋过的心情好像窜上了一簇小火苗!就让她来当这红娘吧!
事先时会了义父,让全伯多来歧黄谷。每当全伯来时,就制造机会让他与月娘独处。
全伯能当这么多年的总管,自然也是个伶俐人。他心领神会很懂得把握。
倒是月娘的表现让听雪有些气馁,直到娘“无意中”露出“人家老全可等了你好些年哪。”月娘才开始有点恋爱的样子。这么说有点奇怪,但却是事实。想象一下,一个满脸通红的大伯塞情书给一个满脸通红的大婶。这是多么可爱的画面。
当月娘终于穿上已经等了太多年的嫁衣时,她跪在颜嫣然面前哭了,她不叫颜嫣然夫人,而是叫她小姐。
小姐,她叫了颜嫣然半辈子的小姐。几十年前,第一声小姐,她成为颜嫣然的贴身侍女。几十年后的今天,这一声小姐又包含了多少……
颜嫣然笑了,那笑中带着不舍的泪光。这么多年与自己患难与共,情同姐妹。她当然也舍不得月娘,可她知道她已经耽误了月娘太多。她现在能给的只是一份像样的嫁妆,和那一句“今后,我们不再是主仆而是姐妹。”
月娘走了……
谷里只剩下听雪和娘两个人越发显得冷清了,但并不能算寂寞……
往昔庄的事业大哥做得很好,义父现在有得是时间来这歧黄谷中喝茶,听琴。每当此时,听雪总走得远远的。但是,他们总是聊着儿女的话题,从不提过去的恩怨情爱。因为他们现在成了“朋友”。不可能再复合了……
心儿有时会带着隆珏来玩。男孩子难免调皮……看着心儿揪着又闯祸的隆珏的耳朵有模有样地教训时,听雪总忍不住笑着帮隆珏讨饶。曾几何时,凤雳行也曾这样揪着心儿的耳朵教训。自己当时也是像今天这样为心儿说话。那个总是一脸淘气的小女孩,现在也为人母了。
莹儿,她总有些不放心。虽然她来歧黄谷时总是笑吟吟的,但她和听雪聊的内容不是食谱就是药膳,要不就是琴艺。从心儿口中:莹儿她好像每天都在忙这些东西。
凤心扬也曾来看过自己。当时,莹儿不巧打了个喷嚏,他马上试了试她的头,向听雪讨一些治风寒的药。亲自熬好后,亲自喂莹儿喝。听雪还开玩笑说,“你们真恩爱。”莹儿马上就红着脸低下了头……
莹儿,我知道你是想抓住丈夫的心。可把自己弄得这么累有必要吗?
闲来无事,她在雾气最浓的时刻欣赏那在清雾中若隐若现的花草。浓雾笼罩下的涵汐草开的花凝着露珠尤其美丽……
不小心靠着躺椅睡着的听雪,醒来有些疑惑地看着身上盖的毯子:娘来过吗?
“听雪,你在这儿啊。”皇甫莹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从浓雾中出现,“现在是雾气最大的时候,大娘不是说这雾气对身子不好,要避的吗?”
“雾里看花,花更红嘛。”这雾气吸多了会让身体阴寒畏冷。娘总在这时候呆在屋里,并会燃驱寒的草药。但她并不需要这些……
“今天是什么?”莹儿经常把她做的糕点,菜肴带给她指点。
“小点心,是我自个想的。”开食盒的手滑了一下,让盒盖掉在了地上。
听雪帮她捡起盒盖,看到了盒里的点心:一个个圆巧可爱,外壳松黄的酥皮点心。拿一个咬一口,“嗯!莹儿,这叫什么!”酥松的外皮入口既化,内里的陷是一颗完整的相思梅。
“相思酥。”莹儿看着听雪又拿起一个,眼神中有一种期待,“听雪……”
“嗯?”真的很难想象,自己年她离开“侬月庄”时她是个连粥都不会煮的千金小姐。
莹儿突然跪下了,听雪连忙扶她,“莹儿,你做什么?”
“听雪,我,我,我是来求你一件事。”握着听雪的手,莹儿拒绝站起,“求你,求你嫁给心扬吧。”
扶她的手收了回来,听雪坐回躺椅,并不去看跪在地上的皇甫莹,“莹儿,你让我失望了。”就这样平静下去难道不好吗?为什么?为什么又来打破她仅剩的平静!
“听雪,我知道你有你的……”皇甫莹有些慌乱,但她还是继续说着,“我,我愿意退为妾。听雪,不!姐姐,你答应吧!”
“是凤心扬的意思吗?”听雪心里真的很失望:一个女人,跪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而理由居然是她想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难道真是宓拢霞的事让莹儿矫枉过正?
“不!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心扬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他还爱着你!他是爱你的!爹他也很欣赏你!你嫁到盘涅堡会是心扬的正室!大家,大家都会高兴的!”
“心儿,如果我愿意,我仍能回幽冥鬼府当冥妃……”冷如寒雾的话语让皇甫莹微颤。
拿起皇甫莹做的相思酥放进嘴里,酸酸的味道不知怎么的让人觉得有些忧郁,“可我累了,不想再涉足情爱……”有意识的让指上宛如水晶般的长爪伸出,让皇甫莹看见。
皇甫莹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