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高一丈
家里蹲。
观察“名字都没问到”的美女四日,汤瑾言几乎都要挠墙吐血,最终下了如此定义。她在脑海中演练了一次又一次的偶遇,但结果是,美女根本就没从家里走出来过。害得她把工作椅搬到门边,竖起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异响。
难道美女在她睡觉的时候出去过?
自认为了对方,连作息时间都改掉的汤瑾言很不愿意思考这个可能。每日十一点睡觉六点起床,汤瑾言一贯嗜睡,这么规律的作息在此之前从未有过,连上学的时候都是拼命熬夜白天补眠的。
查东西查了大半天,关掉电脑,眼前还是屏幕散发出来的白光。正在此时,汤瑾言接到了应慧的电话,自从感染解除后,两人日常通个电话也不稀奇,她接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汤瑾言挂掉电话,脑海中还想着应慧顺便提到的事情。
突破口?汤瑾言心中有些打鼓。
究竟要怎么利用已知信息增进关系啊……无奈地揉了揉脸,汤瑾言于四日后再次敲响了美女家的大门。音孔传出美女早有预料一般的问句:“是你?”
汤瑾言不知道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会再来,答道:“是我。能让我进去一下吗?我有事和你说。”汤瑾言胡扯着,大脑迅速运转,开始捏造一个“事情”出来。
“……我身上没什么好打探的。”
美女沉默了一下,警告地说,“是私家侦探也好,记者也好,我不打算告诉你什么。”
私家侦探?记者?意料之外的说法让汤瑾言呆了一下,她逐渐肯定了内心有点夸张的猜想,这么有新闻价值的落魄美女,必然是应慧说的那个人。有点庆幸于美女没有把她当成不知名先生关系者,也有点苦恼美女的不好说话,汤瑾言极力想把话题继续下去。
面对这么铜墙铁壁的美女,除了告白还有什么打破现状的办法吗?
汤瑾言说谎能力一向是糟糕透顶,隔着一扇门板,看不清美女表情的如今为最。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深吸一口气:“我是个占卜师,因为昨天见到你,觉得你现在的状况很奇特,所以能让我免费为你占卜一下吗?”
……啊啊,说了。
门内再次陷入寂静,汤瑾言乐观地想着,这绝对不是因为她的谎话太白目,导致对方都不知道怎么接了的缘故。其实汤瑾言不止想到这一个谎话,还有类似“我是个画家”、“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在西湖畔的好朋友啊”这种,相较之下,汤瑾言认为目前这个说法还算正经。
“奇特?”
美女没第一时间质问“占卜师”,反而把关注点放在了形容词上。这个形容词是汤瑾言随便想出来的,她是觉得这么一个看着就家境优越的美女,年纪轻轻突然就住到政府救济房,怎么也不科学啊。说实在的,住到政府救济房的大多年纪上了四十,都是人生只余尾巴,毫无干劲的人。
对于在这群人里混着的事情,汤瑾言感到有些惭愧。
“详细的情况,能让我进去详谈吗?”汤瑾言不失时机地再次提出这个要求。幸好她长相安全,不至于让人产生不良分子的猜测,而且要说身高体型,她矮了美女大半个头,整个人还是虚浮体弱的样子。
成功入侵屋内,汤瑾言在心中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接着神棍地说:“我占卜出,你最近遇到了麻烦。”
美女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说不清是肯定还是听到了的示意:“你接着说。”
表情没变化,实际上汤瑾言内心都焦躁透了。这占卜的时候对方什么也不说,她连套话都套不出来,如果对方不表现点什么,最后都说错了也不是全无可能。要是有点反应,见话头错误还能及时拐个弯。
“昨日我擅自用塔罗牌为你占卜了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美女定定地看着她,这种目光接触加大了汤瑾言说谎的压力,她连眼神都不敢飘一下,“你曾经生活条件优越,最近家道中落。”
汤瑾言本来话尾习惯性抬高,又硬生生把疑问句变成了肯定句。
“哦?”美女抱着胸,也不知道信是没信,“能告诉我点实质的吗?比如说我家具体是什么情况,甚至我的名字?”家庭状况可以从屋内摆设猜测出来,她对占卜不能说彻底不信,但也是半信半疑。
汤瑾言有几分把握,定了定心,继续道:“你的父亲,遭到牢狱之灾。这算实质的吗?楚风袖。”
“!”
楚风袖眉稍一挑,流露出几分讶异的神情。她探究地注视着汤瑾言,似乎在想她是什么人,又知道多少,倒不至于真以为汤瑾言是个神通广大的占卜师。
其实,汤瑾言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蹲守楚风袖的时候上网,偶然看到“政治世家楚家贪污上亿”的新闻底下,出现了有点耳熟的名字,“风袖”。这两个字发音并不寻常,前些日子她听到不知名先生这样称呼过新邻居,后来接到了应慧的电话,这种可能性就接近百分之百了。
“……和我说这个,你是想要做什么?”楚风袖垂下长长的眼睫,淡淡地问。
没有目的。汤瑾言说这些,说实话就是为了打破局面,和楚风袖多一点接触也好,总不能干等着时间慢慢过去。让攻略对象成功记住她,这是第一步,去掉对方的怀疑和不信任,这是第二步,直到第三步才是增进关系到处约会。
汤瑾言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到这种环境还适应吗?需不需要找个好朋友一起,比如我?”
“……”
望着汤瑾言期待的星星眼,楚风袖觉得阴谋论了的自己就是个白痴。
不像是说谎,但是在刻意接近。既然怎么也猜不到对方这么做的原因,还是拒绝为好,于是楚风袖斩钉截铁道:“不需要。”
汤瑾言努力想找出自己一个很适合当朋友的优点,半天呐呐地说:“我可以陪你一起打游戏……”
“都说了不需要。”见汤瑾言没有要走的意思,楚风袖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起身去厨房泡了一杯咖啡,端着和往日不同的咖啡杯,楚风袖心情有些复杂。汤瑾言先是一愣,还以为这是自己的福利待遇,结果楚风袖这回都没瞥她一眼,就自顾自喝起咖啡来。
这是什么情况?
对方似乎有无视她的打算,一直以来都是打乱攻略目标阵脚的汤瑾言反而被打乱了。把客人……虽然是不速之客,这么晾在一旁,甚至还打开电视换起频道来了,真的没问题?
“那个……?”汤瑾言想要唤回楚风袖的注意力。
楚风袖置若罔闻,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上的相声节目。电视里传出一次次观众的大笑声,与此相对的是,冰雪女王一样美丽的楚风袖,像冰雕一样固定的表情。
反正楚风袖都不介意了,她介意做什么。汤瑾言煎熬了十几分钟,也自在起来,专注地看着相声。能和攻略对象坐一起看电视,多么喜闻乐见的发展啊,增进好感度妥妥的!
虽然攻略对象完全把她当做空气。
半个小时后,相声结束,楚风袖之前那被冰冻似的姿势终于有了些变化。她戴着电视控制指环的左手食指小幅度地动了动,频道像走马灯一般换起来,定在了白色柳叶状标志的频道上。
《动物大观》,你身边的动物系列纪录片,第三集:猫。
讲解员为纪录片配上抑扬顿挫,满满人文精神的声音:“说完英国短毛猫,让我们来看看这只小家伙。它的名字叫莱恩,是一只俄罗斯蓝猫,祖先也曾有过阿契安吉蓝猫的统称,莱恩目前已有六个月大了……”
楚风袖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大屏幕,还是那副表情,但目光似乎……充满狂热?
想起齐疏桐曾经说过的“要观察你的攻略对象,注意她说的每一句话所透露的信息。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她是不会掩饰的”,汤瑾言仔细注意着楚风袖的变化。
只是想到齐疏桐,汤瑾言心中隐隐有些无奈。自上次水族馆一别后,两人就没再接触过了,也许是因为事情太过古怪,齐疏桐那么二次元的性格都有点在意吧。
不对不对,应该看的是楚风袖。
汤瑾言甩去多余的杂念,发现楚风袖白皙的脸上,不知何时,泛起一丝浅浅的绯红。
发烧了?汤瑾言还没来得及想想照顾病人提升的好感度,就被楚风袖进一步的变化惊吓到了。纪录片本就播放到尾声,结束时,楚风袖站起来穿上外套,丝毫不在意一边还有个不速之客地迅速出门了。
这一系列动作来的太快,汤瑾言呆呆地望着关上的门。
把陌生人留在家里,没问题?汤瑾言自认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良民脸,但也不觉得可以让别人无条件相信,貌似警惕不亚于应慧的楚风袖这么出去了,她要怎么办?
回自己屋?看家?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练习用十个手指头打字,顺带一提用十指的话,目前我的速度是24APM,两个手指头的话就是70APM……
所以我觉得,非常有提高的空间。
☆、三方会谈
抑制住心中想要搜查楚风袖家的好奇,汤瑾言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弹。其实,她对这个处处散发着隐晦高雅氛围的屋子也下不了手——刺绣的靠垫、桌边的香精灯,连茶壶看起来很很贵。
楚风袖回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
手中抱着一只雪白长毛猫,楚风袖阴沉着一张脸,身后还跟着很烦人的咖啡批发员。他倒是神态自若,丝毫没体会到屋子主人不欢迎的情绪,只是不知何种理由,楚风袖没有阻止他进屋。
汤瑾言毫不吝啬地给了楚风袖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回来了。”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攻略目标细密的睫毛掩盖住眼中的神色,它听到对方的话,不自觉地,嘴角浮上一抹轻浅却真实的笑意。连空气都一直是冰冷的房屋,终于,真的有了家的感觉。
以上皆为汤瑾言的脑补,她不遗余力地刷着楚风袖的好感,如果不是手上钱确实不多又四肢不勤,甚至有可能天天送各种爱心礼物,早上送营养早餐以博美人一笑。如何交朋友,她确实不清楚,但汤瑾言知道一点,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讨厌一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
楚风袖回应的不是感动,是冰锥一般刺人的目光。
“这么担心你的女朋友在我这儿受委屈?”楚风袖以指作梳,修长的手指抚过白猫的厚密毛发。她靠在沙发上,流转的目光划过汤瑾言,瞥了一眼青年,下了逐客令,“你们走吧,不送。”
情况本来都好转了,这是为什么!
汤瑾言感受到了命运巨大的恶意……或者说是病毒的恶意。本来幸幸福福地陪着美女一起看电视,还帮忙看门了!结果楚风袖出去一趟,回来就有了新宠,是那只猫的错还是那个人的错!
亲身体会过一回病毒感染后的威力,汤瑾言对变成齐疏桐那样敬谢不敏,对这份工作自然也就更上心。本来这回想着矜持一点不要告白了,没想到对方会误会这么多,难道必须出动杀手锏?
“我不认识他。”汤瑾言诚恳地注视着楚风袖,“他是你的跟班吗?”
楚风袖认定她是在装傻,对问题不予回答。
另一位,则正在苦苦思索如何解释这天大的误会。杜庭实在找不到误会的源头。他没有和这个陌生女孩说过一句会让人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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