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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残忍地对他施加酷刑?是什么将他们分离?又是什么让她与他即使相见,亦不能碰触彼此?
流火飘到苏墨跟前,离她那么那么近,只要她再靠近一分就会触碰到他……就会让他消失殆尽。咫尺天涯。他缓缓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啪嗒,一滴晶莹落在手心里。那是她的眼泪,落入手心,融入灵魂。
“阿染,你想起我了吗?”流火仰起脸,笑容温暖。
因为诅咒的原因,他虽然可以通过割裂魂魄的方式留在她身边,却不能将自己的记忆与她分享,不可告知曾经的一切。他需要等待她一点点想起,哪怕她可能到最后才会忆起全部。
苏墨哽咽着点头,“嗯,想起来了,可是对不起,只记起你的名字,记起我们曾经在这里居住过一段时间,其它的怎么也想不起来。”
“没关系,会想起来的。”少年微笑着,嗓音清亮,有强大的,抚慰人心的温暖。
苏墨顿了顿,突然对着一个孩子红了脸,磕磕巴巴道,“我……那个……千年前……是不是……那个……喜欢你?”
流火一愣,眸底晃过如水的温柔,转瞬湮灭,随即轻声道,“嗯,你像喜欢家人一样……喜欢我。我是侍奉在你身边的火凤,我们就像最亲密的家人。”
苏墨“啊”一声,干笑,“这,这样啊……哈哈……我就觉得好像……想起你时心里暖暖的……看来是我误会了……”
自己对着个十岁小男孩说出这种让人害臊的话还真是……囧啊。苏墨干笑着,脸上的红晕映衬着清丽的容颜,落在流火眼里,激荡起点点星火。
“那,你现在侍魂的形态是割裂了一缕魂魄,还是……”苏墨只觉得心突然揪了起来,要问出的话便哽在喉间。
流火注视着她微蹙的眉,心想,她为自己心痛的样子,真的很美。可他宁愿她从不知心痛为何物。
“我并不是人类,只是死者的执念。”流火清亮的嗓音仿佛一把利刃,刺破肌肤,鲜血淋漓。苏墨怔怔地看着他,眼睛酸的厉害。
书上记载,侍魂,因为死者强大的执念,或者生者强行分裂灵魂而形成的,守护特定主人的灵体。
她原以为他是后者,以为他的真身一定还活在这世上,等待着和她相遇。却没想到他……早已不在,却依然保有强大的执念,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身边。
“流火……”她该说什么来传达自己的震撼和感动,心酸和痛楚?谢谢你,还是对不起?
“让我陪在你身边,直到我死亡。”苏墨轻声道,嗓音温暖澄澈。
你即使消亡于天地,即使相隔千年,依然不忘却跟随,而我唯一能做的,最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便是换我来陪伴你。
流火突然睁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银灰色的眼眸刹那间落满星光。“好,请陪在我身边,阿染。”
对不起,阿染,我说了谎。我迟早会消散在天地间,你若记起过往真实的心意,若知道我还活在这世上,那时面对我又一次的离去该多么悲痛。
宁愿你以为我早已死去,宁愿你只把我当做同伴,换你少一些忧伤,只牢记幸福。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还是把自己给写哭了。那些简短却仿佛震颤了心灵的话,是不是也稍微引起了你的一些共鸣呢?接下来我们告别忧伤,奔向欢乐后、宫向,绝对欢乐!下一章“欢乐新婚日”~正文:
住进暖城的第一天苏墨便将自家萌兽们全部集中在暖城前的喷水池边。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苏墨缓缓取出自己珍藏在空间里,之前在菲梅尔城市政所领来的婚姻契约书。
郑重地写上他们的名字,一笔一画,嘴角含着浅浅笑意。小蛮被苏墨拉来充当了一回祭司,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将写好名字的契约平放在掌中,双手捧起。
苏墨咬破自己的手指,一滴鲜血滴落,转瞬便融入淡淡的白光中。露可,离渊,千泽,佐伊,花散里逐一将血滴在契约书上,白光大盛。
六道红色光芒从契约书上射出,笔直投射在契约者的心脏位置,如同最精妙的画笔般描绘出繁复的,宛如花朵般的图案。婚姻契约的标记,象征纯洁,忠贞。
光芒散去时,苏墨缓缓屈膝,半跪于心爱男子面前扬起清丽英气的面容,右手置于胸前倾诉坚定不移的誓言,“我,苏墨,用自己的生命起誓,给予你们爱与守护,直到生命尽头。”
她专注地看着他们,眼神流转过佐伊,千泽,露可,离渊和花散里,或刚毅沉静,或深邃锋利,或温润如玉,或精巧纯净,或妖媚倾城的脸庞。
她看得那么专注,用力地,似乎要将他们微笑着的脸孔,落满光芒的眼眸一刀刀刻入自己的灵魂。
然后她闭上眼,他们一一上前拥抱她。她在无声温暖的拥抱中告诉自己,这是她这一世有幸遇到的,深爱着她的,她深爱着的人们。
没有人知道她微笑背后的悲凉和掩藏着的无尽伤痛。或许早预料自己在这样血火的逃亡复仇途中终将消逝,苏墨瞒着他们领取的是一种特殊的婚姻契约。
普通的婚姻契约会将双方绑定在一起,即使一方死去,另一方在死前都会一直受到契约束缚,对另一方忠诚,不可背叛。
而她用售出戴尔门兽鳞片得来的全部比克只换取了一张,特殊的婚姻契约。她一旦逝去,契约的另一方再不被束缚,而且会被抹去所有关于契约对象的记忆,不背负疼痛和悲伤,自由地活下去。
她活着,便倾尽全力,在最后的时光里给他们幸福。她逝去,便祈祷他们,在没有她的世界里亦忘却悲伤,重获幸福。
几位“新娘”忙着布置暖城,准备丰盛的料理,苏墨原本想要凑个热闹帮忙打下手,结果小伞秉承着岚国奇妙的风俗,说什么新婚的“妻主”要回避,索性将她赶出了暖城,让流火陪着她去外面溜达。
苏墨刚走出暖城就听到厨房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抽了抽嘴角,默默祈祷回来时暖城不要化作废墟。
小蛮跟在苏墨身后溜了出来,正准备去和精灵们唱唱歌跳跳舞,他师父一阵风似地冲过来,被烟雾熏得黑乎乎的脸对苏墨绽开一抹温柔笑意,随即拎着小蛮的衣领飘走了。
苏墨啼笑皆非,转过头对上流火深邃宁静的银灰色眼眸,心脏猛地痛了一下。“主人大人?”流火关切地看着她。
苏墨静静看着这张稚嫩温柔的脸,手伸了过去似是要触碰,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收住,转而从空间里取出一枚镶嵌着银色宝石的戒指。
“流火,伸出手来。”苏墨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戒指,流火缓缓睁大了眼睛,眼底有喜悦的光芒。
苏墨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这个只是个小型存储空间,但是加持了防御祈祷的功能,算是主人的一个小礼物,感谢你总是跟随在我身边。”
小手伸到眼前,苏墨戴上手套,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替他戴到了右手的中指上。流火呆呆地看着手上的戒指,缓缓绽开一抹笑容,很清澈,很温暖,却不知从哪里渗透出无法忽视的哀伤。
“谢谢主人,流火会珍藏着,永远都不摘下来!”少年兴奋到微微发红的脸庞落在苏墨含着笑意的眼里,不禁失笑,轻声调侃,“那说好了啊,让我看到你摘下来可是会惩罚你的。”
苏墨走出精灵森林,由传送结界回到了荒原的祭坛上。她久久凝望着祭坛正中央的大理石柱,突然勾了勾唇,笑意苍凉。那一日偶然发现了这座祭坛,唤醒了沉睡了千年的记忆断片。
她模糊地忆起千年前,曾经的自己和金发银眸的少年居住在秘境中,平静温馨的日子却似乎没有持续多久。她无法想起少年的模样,只记得,他唤她,阿染。
苏墨走到祭坛中央,轻轻抱住那被藏匿在荒原中,残破的,古旧的,雕刻了时光痕迹的大理石柱。上一次她忆起了秘境的所在,这一次是否还会记起更多?
她将脸贴上去,她的脸触到冰冷的大理石柱,胸腔里疼痛肆虐。她记不起曾经被束缚在这里,为她几乎流尽血液的人是谁。只是看到祭坛时,心里潮涌般翻卷而来的是莫大的哀伤。
脑海里闪过的片段模糊暗沉,她隐约看到祭坛上被束缚着的少年,金发垂落而下,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抚过,指尖染上他的鲜血。
他睁开眼,那是一双让世间一切事物都黯然失色的银灰色眼眸,苍白的脸上绽开满足的笑,“阿染,你来看我了吗?”
她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空寂地在胸腔里回荡。她听见自己无声却又震撼天地般疼痛的悲鸣。
苏墨微微侧过脸,漂浮在半空中的少年看着她,目光温柔深邃,有一种湮灭时光的阔达。苏墨突然抬起手捂住嘴巴,眼泪簌簌流下。
她不知道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残忍地对他施加酷刑?是什么将他们分离?又是什么让她与他即使相见,亦不能碰触彼此?
流火飘到苏墨跟前,离她那么那么近,只要她再靠近一分就会触碰到他……就会让他消失殆尽。咫尺天涯。他缓缓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啪嗒,一滴晶莹落在手心里。那是她的眼泪,落入手心,融入灵魂。
“阿染,你想起我了吗?”流火仰起脸,笑容温暖。
因为诅咒的原因,他虽然可以通过割裂魂魄的方式留在她身边,却不能将自己的记忆与她分享,不可告知曾经的一切。他需要等待她一点点想起,哪怕她可能到最后才会忆起全部。
苏墨哽咽着点头,“嗯,想起来了,可是对不起,只记起你的名字,记起我们曾经在这里居住过一段时间,其它的怎么也想不起来。”
“没关系,会想起来的。”少年微笑着,嗓音清亮,有强大的,抚慰人心的温暖。
苏墨顿了顿,突然对着一个孩子红了脸,磕磕巴巴道,“我……那个……千年前……是不是……那个……喜欢你?”
流火一愣,眸底晃过如水的温柔,转瞬湮灭,随即轻声道,“嗯,你像喜欢家人一样……喜欢我。我是侍奉在你身边的火凤,我们就像最亲密的家人。”
苏墨“啊”一声,干笑,“这,这样啊……哈哈……我就觉得好像……想起你时心里暖暖的……看来是我误会了……”
自己对着个十岁小男孩说出这种让人害臊的话还真是……囧啊。苏墨干笑着,脸上的红晕映衬着清丽的容颜,落在流火眼里,激荡起点点星火。
“那,你现在侍魂的形态是割裂了一缕魂魄,还是……”苏墨只觉得心突然揪了起来,要问出的话便哽在喉间。
流火注视着她微蹙的眉,心想,她为自己心痛的样子,真的很美。可他宁愿她从不知心痛为何物。
“我并不是人类,只是死者的执念。”流火清亮的嗓音仿佛一把利刃,刺破肌肤,鲜血淋漓。苏墨怔怔地看着他,眼睛酸的厉害。
书上记载,侍魂,因为死者强大的执念,或者生者强行分裂灵魂而形成的,守护特定主人的灵体。
她原以为他是后者,以为他的真身一定还活在这世上,等待着和她相遇。却没想到他……早已不在,却依然保有强大的执念,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身边。
“流火……”她该说什么来传达自己的震撼和感动,心酸和痛楚?谢谢你,还是对不起?
“让我陪在你身边,直到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