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泛冷冷一笑,开口打断他的话道,“穆威,我答应阿湛不杀你,但是,我会让你生不如死。”随即让人将穆威绑在了架子上。
“苏,苏泛,你,你想要干什么?”穆威是怕得有些力不从心了,他完全搞不懂,自己一个失了势力的人,既然能换钱,苏泛何乐而不为?
“阿湛就回来时,连着头上的伤口,身上一共有三十八处痕迹,就连脚上都被你咬出瘀伤来——”
苏泛想起弟弟脚上的那些痕迹,是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他喜欢苏湛,从头到尾的喜欢,觉得自己这个弟弟简直是生得一身精致,就连那脚也分外招人喜欢。不但他这么认为,估计穆威也是,所以,在见到那曾经白皙如玉的脚上被咬出或青或红的印记之后,他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苏泛并没有问苏湛,他不想让苏湛难堪和不舒服。
不仅是脚上,就连身上也间或有着牙印……所以这些施加在苏湛身上的侮辱,自己是一笔一笔必须讨回来,否则,他会觉得难受。
苏泛一把抓着穆威的下巴迫使他微微张开嘴,面无表情地说道,“那,我们第一笔就从你这不听话的嘴巴开始——来人,给我拿锤子过来,固定好咱们穆大少,张大他的嘴,否则,敲断了鼻梁骨那就不好了。”
穆威异常惊恐地被人按着固定住了头部,半分不得动弹,然而还不待他回过神来,眼前一黑,那锤子是带着风朝自己脸上挥来。
“啊——”穆威被人掰着张大了嘴,那痛苦的尖叫直接从口腔传来,瞬间剧痛和血液盈满了他的口腔——他被苏泛一把敲碎了上颚骨以及连着的门牙。
“怎么?这才一下,穆大少就受不了了?还有下面的呢——”苏泛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轻飘飘地说完,却是出人意料地又一下直接砸在了穆威的下颚上。随着又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下面一排的牙齿被砸飞,那血是汹涌而出,洞开的嘴里是一下子变成了血糊糊的一片。整张脸已经是不成人样。
被活生生敲断牙齿的痛苦让穆威几乎眼前一黑就要晕倒过去,那血和口水的混合液体正顺着嘴角流了胸前一身,血淋漓的,更是惨不忍睹。他本以为能够以钱换命,哪里知道苏泛的思维是这样的,他不要钱,不要自己的命,却是想活活折磨自己!
“这样,穆大少以后就不会随便乱咬人了。”苏泛淡然一笑,将那沾满了血的锤子哐当一声丢在了地上。
严从嘉对着这鲜血淋淋的一幕却丝毫不觉得恐惧,他的心跟着眼睛开始发热,只觉得,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犹如天神一般的大少是又回来了!
这般残酷,这般无情,才是他心中真正的大少。
严从嘉一皱眉,递上了一条干净的白手帕,他注意到有一滴血喷溅到了苏泛的手背上,开口道,“大少,擦擦手。要不,让从嘉帮您动手吧,这种人,免得污了您的手——”
苏泛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并没有接过那手帕,“不用,这笔债,我是要亲自讨回来。”
穆威痛得直抽搐,倒是连叫都叫不出来了,他气若游丝地大张着嘴含含糊糊地说道,“苏泛,你,你既然,要,要折磨我,干嘛,干嘛不,不早动手……”
苏泛微微一笑,是格外斯文,“怎么?是不是以为我好吃好喝地只是关着你,你就能逃过一劫了?这种死里逃生,又落绝境的感觉是不是很好?嗯?”
穆威半闭着眼睛看着面前俊秀的人,只觉得他此刻简直是魔鬼附身。
“我只是,也想让你尝一尝得到珍宝之后,差一点失去又失而复得的跌宕起伏——”苏泛正了神色道,“你怎么能明白,当初,在手术室外面一夜,我的心情,可不比你现在好受多少。”
“从嘉,拿刀来。”苏泛伸出一只手,肃穆地说道。那锋利无比的匕首闪着雪白的光,反射在苏泛脸上,温润如玉的面庞是泛着冷意的白皙。
…………
苏湛在军营外头下了车,一开始还被人在外头拦着。虽然他坐的是苏家的车子,是个苏家的兵都认得,然而,他这个从未到过军营的人,是个生面孔,被盘问了很久这才得以开进了大门。
等他下了车,接到消息的袁成风的确是刮成了一阵风地从参谋处滚了出来——这小祖宗怎么突然来了!都知道将军和大少是疼极了这个二少爷,简直就像是养了个娇贵的二小姐,平时轻易不见人,袁成风也就是去救苏湛的那次远远地看过这久闻大名的苏家二少爷。所以面对着苏湛,袁成风是哭笑不得又只能陪着笑脸,瞧着就是个漂亮的小少爷,可轻易得罪不起啊!可大少交代了,今晚他人在行刑室里头谁都不能进去。
苏湛冷着一张脸已经没了耐心,“你刚刚说阿泛在武器库,现在又没有!我问你阿泛在干嘛,你说在会议厅开会,结果那会议厅的灯是亮都没亮,袁成风,你现在还打算带我去哪里?”
袁成风挠了挠他的大脑袋,简直要被苏家俩兄弟给折腾死了,额角滴着冷汗,“二少,这个,大少他,大少——”
“阿泛还不可能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要是因为你耽搁了,让我们兄弟猜忌,袁成风,这个你可担当不起。”苏湛轻飘飘地说道。
妈呀,得罪大少是罪过,得罪大少的宝贝弟弟可能就是死了!袁成风咬了咬牙,心想,老子只能豁出去了!
苏湛被人带着穿过长长又阴暗的牢道,终于在最里头那间停下来,这里的大牢,可比家里的那个地下私牢可怕多了,然而等他出现在行刑室门口,却是觉得,这哪里是可怕,简直是恐怖。
只见那架子上正帮着一个垂着头的人,整个人已经成了血葫芦,一滴滴的鲜血正顺着脚跟往下滴,在地上流了一小摊血。而苏泛正背对着他闲适地擦着手中的血,一条白帕子差不多已经染成了红帕子。
严从嘉倒是先看到了来人,似乎有些震惊地说道,“二少爷——”
苏泛一转身,一回头,见苏湛两只手撑在门边,正是欲进未进的样子。一身淡蓝色的格子衬衫,显得整个人正像是这棉布衬衫一样干净柔和,白皙俊美,和这里的情况简直是格格不入。
苏泛嗅着房间里浓重的血腥气是顿时皱了眉头,“阿湛,不在家乖乖等我回去怎么爬过来了?这里多脏,快出去,别进来。”他弟弟这一身打扮是该出现在大学校园里头的,而不是这种地方。
随即是一个眼刀子飞过去,插到了袁成风的脸上,后者收到了大少的威慑又瞧着那穆威的惨样顿时一瑟缩。可怜的小参谋心想,自己真是倒霉透了,从与不从都是得罪人啊……
严从嘉瞧着苏泛着急的样子,是是生怕他那宝贝弟弟染了一点血腥气,却全然没觉得自己那双手早就沾满了鲜血。
苏湛略略蹙了下眉头,倒是对苏泛居然不呆在家里大晚上的跑出来搞这种活动起了好奇心,当即抬脚进门,对他老哥的小心谨慎是直接无视了,还真拿他当小孩子么?
他歪着头走到了那架子前,眯起眼睛打量着那鲜血一团的人。昏黄的灯光,和满身满脸的血瞧不出人形,可他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他正欲上前查看,苏泛却是将人从后抱住,托了回来,“阿湛,这有什么好看的,好了,咱们该回家了。”
严从嘉一皱眉头,只觉得刺眼,大少,这又成了围着弟弟转的家伙了。当哥哥,就这么能让他欢喜么……
苏湛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他皱着眉头盯着被绑着的人,还是觉得熟悉,到底是谁呢?能让苏泛居然舍得下自己跑出来——杀人。
“咳……嗬……”那血人却是忽然发出含糊不明的呻吟。
苏湛只觉得脑海里的一根筋被拉直,猛然睁着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已经不成人样的血葫芦,转身问苏泛道,“这是,这是穆威!”
苏泛眉毛一抬,从容地答道,“是。”
“阿泛,你不是答应过我留他一条命的么?”苏湛不知怎地是急了,不管怎么说,穆威于他有最后的一点恩情,也许两世的穆威并不是同一个人,可他终究还是狠不下这个心,所以才让苏泛放了他一命。
“阿湛,他还活着呢,我没杀他。”苏泛觉得自家弟弟是不是被吓坏了,连忙伸手想要摸他的脸,“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到了,我就说不要进来的。”苏泛笑了笑,温柔地说道,全然不是刚才挑断穆威手筋脚筋命人挖了他眼睛时候的阴冷残酷
80、
苏湛能够感觉到他哥哥摸着自己的手是温暖而干燥的;却是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这是;穆威的血。他知道苏泛从来不是一个如他的外表一样温和善良的人,那样的一个人在金三角别说撑起苏家偌大的家业;就是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但是亲眼看到穆威被苏泛折磨成这样,苏湛还是觉得震撼不已。
见苏湛只是跟呆住了似的不说话;苏泛是真担心弟弟被自己的手段给吓到了,随即去牵他的手想把他拉出这个阴暗血腥的行刑室。同时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严从嘉只是耽误了自己回家的时间导致阿湛被人绑走而已,自己也是废了他一只手。而穆威胆敢绑架了苏湛;并且折磨他害自己差点失去他,真是死千万次也难以泄心头之恨。没有杀他,已经是仁慈了。
苏湛固执着不动;苏泛也是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肯放;语气颇为无奈地说道,“怎么了?难道你要因为穆威跟哥哥生气么?别忘了,是他绑架你威胁我,害你心肌炎复发差点死掉——我不过是帮你报仇而已。”
苏湛任由苏泛牵着自己转身继续回望着穆威,他当然不能因为这个人而和苏泛生气。苏泛是护着自己爱着自己的亲哥哥,穆威可已经不是那个和自己惺惺相惜的好朋友了。
“你这是——把他怎么了?”苏湛观察了血葫芦半天才开口问道。
“废了他的四肢和一双招子,等天一亮我就让人放了他,能不能活下去看他自己的了。”苏泛云淡风轻地说道。
苏湛听着身后人淡然的语气,心想,苏泛是真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完全看不出他是这样阴狠的一个人。把这么一个废人扔到外面去,如果是在大城市还能乞讨着活下去,可这是什么地方?你好端端地活着都能不明不白地死掉。更何况穆家树大招风,就以穆威的个性和作风来说,和上一世的自己没什么两样,一出门就能让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苏湛无言地叹了口气,态度却是软了下来,回身对苏泛说道,“把你的枪给我。”
苏泛心中一惊,倒是也没说什么,随手解下自己的配枪递给弟弟,却是见苏湛接了自己的手枪,动作略微生涩地上了膛。
于是,在众人一片诧异的目光中,“砰——”苏湛抬手对着穆威的胸膛就是一枪,原本就被折磨得只剩半口气的人,只是抽搐了一下就毫无痛苦苦地不动了。
每个人都要走完他的一个轮回,他未曾想到,穆威的轮回会是这样的。
而苏湛不知道的是,穆天璋并不是无缘无故钻出来的一个人,自己之前从未听闻过他的名字,是因为他没活过九岁。他曾经活过的那一世,穆天璋的母亲不堪受到穆威的侮辱跳楼自尽,九岁的穆天璋无人照料看管,随即也不明不白地死了。只是穆百女人和子女众多,无人在意过。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却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苏泛倒是没有震惊,只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