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原本已是半个死人的云天忽然大叫一声,竟靠一只脚站了起来,紧跟著朝悬崖纵身跃下……
作家的话:
大家请不要觉得被虐到TAT……根据跳崖定律,云天一定不会死的
(12鲜币)第三十二回.逢生(上)
云天是被一阵剧痛激醒的。
肚皮仿佛被人生生撕开,他浑身上下使不出半丝力气,就这麽头昏脑胀地忍受著这股剧痛平复。
半晌过後,他已是出了一身冷汗,又潮湿又疲乏,难受得恨不得就这麽死过去。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动,云天愣了愣,连忙竖起耳朵去听。
说话的是个男子,声音清亮,想来年纪应该不大。
“我知道我这麽做太鲁莽,可是他受了那麽重的伤,还带著个孩子,我总不能放著两条人命不管……”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就是因为他来路不明,你才不能随随便便将人带回来……谷里的规矩你都忘了?他若是被什麽仇家追杀,你担得起全谷一百四十九人的性命?”
“嗨,婆婆您忘啦,现在是一百五十人,前天王嫂才刚生了个大胖小子。”
“喔,年纪大了,这记性就……你不要打岔,老人家说话你得仔细听著,别成日里油嘴滑舌……”
“是是是……待他伤好了我马上送他出谷去,这样您总该安心了吧?”
云天怔然地望著屋顶,门外的谈话声越来越近,他忽然感到一阵害怕,倏地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两个人一前一後地走了进来,那男子仿佛站在他身边瞧了片刻,又揭开被子看了看伤口,而後庆幸道:“还好及时止住了血,我要是再晚上那麽一时半刻,这一大一小的命可就都保不住了……唉,婆婆,他们是父子吧?这当爹的一表人才,娃儿也长得不赖。”
“拼了命也要护在怀里,想来定然是父子了……”
云天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张开眼睛,惶恐不安又充满希冀地问道:“孩子……还活著吗?”
那男子和老妪对视一眼,道:“还活著,你觉得如何,伤口痛不痛?”
“我想看看他……”云天挣扎著想坐起来,那男子连忙扶著他道:“别乱动,你伤的很重,我去把你儿子抱过来。”
直到此刻,云天才终於能好好地看一看自己的骨肉。他抱著小小的、失而复得的孩子,几乎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孩子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正在繈褓里做著美梦,像个软呼呼的小包子。
云天鼻子油然一酸,轻轻拍了拍他,咕哝了几句。
那年轻男子和老妪看见他们父子团圆,也是满脸欣慰。男子笑道:“我叫谢青杨,这儿是我家,你从鬼牙山上掉下来,受了伤,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云天感激地道:“谢谢。”
“你呢,你叫什麽,家中还有何人?我托人递封信去你家可好?”
云天一愣,苦苦思索了良久,只觉得脑中既空白又茫然,自己从何处来,又要往何处去?他没有半点头绪。
“……不知道。”
谢青杨“哎?”了一声,愕然道:“怎会不知道?你……你不记得自己的事麽?”
云天皱眉摇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婴儿。
这个孩子是他的,没错,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可至於别的,他确实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老妪叹了口气,道:“怕是掉落山崖时撞了脑袋……既然你忘却前尘,也是你的命数,就姑且先在此处安心养伤吧。”
她走後,谢青杨好奇地扒在云天床前,“你从那麽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摔死,难道有内功护体麽?你身手一定很厉害吧!”
“我也不记得……内功护体?那不是武侠小说里的东西麽?”
“武侠小说?那是何物?”
“就是一种书,专门讲武林大侠的故事……说起来,你这打扮好像有点奇怪……”
谢青杨在云天正儿八经的眼神中自我怀疑了一番,觉得他穿著并无不妥,於是道:“我们都是这种打扮啊,你不也差不多麽?”
云天习惯性地想耙一把额前的短发,可手里摸到的却是一头乌黑顺滑的青丝。
他愣了一瞬,随即脑中白光一闪,纷纷杂杂的画面如碎片般飘过。
他看到一间白色的房子,许多四四方方稀奇古怪的东西,看到了高耸入云的建筑,还有满地乱跑的四轮怪物。
最後,他看到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面容模糊,却带给他一种淡淡的温暖感觉,云天恍然回到了和他策马扬鞭、欢声笑语的日子,却又觉得这场面十分虚幻,似乎只是他的妄想。
谢青杨见他神情怔然,连忙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麽来了?”
云天的思绪被他打断,脑中的画面轰然破碎。
他摇摇头,疲惫道:“乱七八糟,说不清楚……”
“哦,别著急,慢慢想,总能想到的。对了,你饿麽?呃……之前你的肚皮被割伤了,现在吃东西,应该没关系吧?”谢青杨担忧地看著他的肚子,一副“食物会不会从这里漏出来”的表情。
云天伤口钝痛,只想昏天黑地的睡一觉,“我不饿,能麻烦你找点吃的给我儿子麽?”
谢青杨连连点头,接过孩子:“这有何难,来,叫我抱抱他。”
云天道了声谢,又闭上了眼睛。
他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便闻到一阵饭菜香气。
谢青杨正在炖鱼汤,看见云天睁了眼,便道:“哎,刚才帮你换药的时候弄疼你了?”
云天低头看看肚腹,发现药和绷带都换了新的,“谢谢……你在做饭?挺香的嘛。”
“不怕你笑话,我只会做鱼,其他几个菜都是隔壁王嫂炒的。”谢青杨盛了两碗白花花的米饭,云天饥肠辘辘,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儿子。
谢青杨笑道:“你家臭小子在王嫂那儿吃奶呢,她一个媳妇喂俩娃,你得好好谢谢人家。”
云天点头:“自该如此,我过去问候一声吧。”
谢青杨忙道:“莫急,你先吃饭,伤还没好就不要乱动,我去接他。”
片刻後谢青杨就抱著小奶娃娃回来了,云天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摸了摸他毛发稀疏的头顶,露出一个微笑。
“你这孩子也该好好取个正经名字了,再不济,也得有个乳名罢,不然咱们怎麽喊他?”
云天想了想,深以为然,“叫什麽好?”
谢青杨挠挠头发:“我可取不了名儿,要麽……找村里的柳阿公,他是咱们这最有学问的人。”
小娃娃睁眼很早,乌溜溜的眸子好奇地打量著云天,嘴里发出小奶猫叫唤一般的软糯声音。
云天感动得一塌糊涂,恨不得把他抱紧了使劲的蹭,好在谢青杨见状不妙连忙将小孩抱去床上了,云天这才得以安心吃饭。
他一只脚刚踏到地上,便觉得酸软无力,差点又跌回被褥里。云天惊愕地提起小腿,发现右脚像是死物一样悬在脚踝上。他默了片刻,低声道:“这下好了,变成残疾人啦。”
他一个好好的美男,突然成了个跛子,谢青杨原以为云天要伤心一阵子,可看他的神态却是一派平静。谢青杨意外地问:“你……不难受麽?要是难受的话,千万别忍著。”
云天笑了笑,在他的搀扶下坐到桌前,“能不难受麽?不过我儿子在旁边,我总要注意一下影响。”
谢青杨投去崇拜的目光,道:“你……还真是个心胸大度之人啊。”
云天拿起筷子:“好说好说,来,谢兄快吃饭吧。”
(9鲜币)第三十二回.逢生(下)
二人边吃边聊,云天对当地的情况也有了一些了解。
这个村子叫飞雁村,在鬼牙山西北边丛林的溪涧谷里,戒备极严,外人向来不得进入。
云天道:“那你们这里都是近亲结婚咯?会不会生出……脑袋不大灵光的小孩?”
谢青杨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虽只是个小村子,却也有百多口人。”
他刚说完这话,隔壁突然传来女子惊慌的声音:“哎呀,相公,你怎麽啦?!”
谢青杨一惊:“是王嫂!我过去看看。”
云天放心不下,也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後。走出屋子,他意外地发现这里景色颇为秀美,山水奇绝,每户人家的布局都完美地与景物融合在一起,丝毫不显得突兀。
王嫂是个微微发福的女人,长得十分白嫩,她此刻正无措地围著一个面色发紫的男人,急的汗如雨下:“青杨来得正好,你快看看我家相公,他刚刚被蛇咬了,我去采了些草药给他敷上,怎麽半点儿也不见好?!”
谢青杨快步上前,看了看王六腿上的药泥,诧异地说:“没错,这草能解蛇毒,怎麽会……”
云天见状,也凑近了一瞧。王嫂看见他的相貌,愣了一瞬,暗道原来青杨捡回来的那人竟然生了这麽一副好皮相,难怪会生出那麽水灵可爱的儿子……
细细查看片刻,云天又捻起一点药泥闻了闻,而後松了口气,道:“大嫂,你用错药了,这种蛇毒只能用金玲草来解,别的草药没用。”
谢青杨讶然道:“金玲草不是毒草麽?连我家的羊都不吃。”
云天摇头道:“你瞧他的伤口,青中泛紫,还有红点,定是红萝斑蛇所咬,金玲草虽是毒草,却能以毒攻毒,不信你大可一试。”
王嫂犹犹豫豫地,不敢轻易相信这个外来人,谢青杨也不太敢冒这个险。云天急了,拍著胸脯道:“红萝斑可是剧毒之蛇,你再拖下去他可就玩儿完了,如果金玲草让他有个什麽三长两短,我只管赔条命给他!”
云天这麽一说,谢青杨当即不再踌躇,迅速背了只竹筐往山上跑去。
半个时辰後,王六的蛇毒果然被清掉九成。
王嫂感激涕零地给云天送来几只鸡鸭,被云天谢绝了。谢青杨这时才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愕然地问:“你不是什麽都不记得了麽,怎知道金玲草可以解毒?”
云天对於此事也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我说不上来……反正我就是知道,大概我以前是什麽药圣之类的?”
谢青杨大喜过望:“若真是这样就太好了,咱们村的郎中年事已高,又没收过徒弟,你来到这里定然是天意!”
云天笑了笑:“能帮上忙就好,我还正发愁你们会不会赶我出去。”
谢青杨捡回一个神医的事不胫而走,当天下午便有几个人来求医,俱是些小毛病,云天轻轻松松地就帮他们写了药方,後来经试验他的药方果真有用,飞雁村的人才算是正式接收了他。
时光飞逝,一转眼两年过去。
柳阿公不愧是文化人,在研究了一番天象命理之类的东西以後,给云天的儿子取了个怪了吧唧的名字叫做“劫火”,云天一直没想起自己的本名,便跟著谢青杨姓谢,村里人都叫他谢二哥。
飞雁村虽然戒备外人,但对自己人却是极好,云天腿脚不便,有个木匠便做了一辆推车给他,谢青杨时不时地会推著云天上山采药,倒像是一对好兄弟。
云天断了一只脚,但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美男,加上他精通药理,这魅力就又升了一个档次。村里有几名待嫁闺女,见了他都是一副羞羞答答的模样。谢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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