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缓缓的说着,就仿佛在叙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她说完,看向阮淑华:“说吗?”
阮淑华愣愣看着苏云,似乎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做,口中依旧喃喃着:“不是我……不是我告诉皇上的……娘娘饶命……”
苏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上一抹淡淡的笑意,云雾轻绕的眸子里一抹厉光不容忽视:“你是想说,当年因为母亲知道了是你给皇上报信,所以将你送出宫去……实际上是秘密处置了?”
苏云的话,说出了大家伙儿心中的想法,人群里顿时起了微微的骚动。她淡淡抬眸,扫过周围众人,慵懒无谓的眸光过处,众人立刻战战兢兢了!
她冷哼一声,看向萧衍,竖起了一根指头:“一根手指半刻钟,十根手指得一个多时辰,时候也不早了,众位大臣也累了——割掉他一只手!”
苏云话音一落,众人只觉眼前一阵红光闪过,男子的惨叫声响起,一直手掌已经被割下来,飞落在了跪着的妇人眼前——
“啊——”妇人看着眼前落在汉白玉地面上血粼粼的断掌,一声凄厉的尖叫!
惨淡的月光下,鲜血晕染,缓缓流过汉白玉的地面,断手狰狞——
命妇们一阵骚乱惊恐的呼喊,被苏云一眼扫过,再无声息。
人们都没有想到,苏云竟是说到做到,真的砍下了那男子的手;他们回过神来,再看向苏云的时候,眼里都有了一丝畏惧。
“再呆半刻钟,如果还不说,就砍掉他另一只手!”
苏云说完,元晟正好亲自给她搬了椅子上来,她一撩衣摆,便悠闲的跌坐在了椅子里。
她仰头看向元晟:“如果再有一杯茶,就好了!”
“这有何难?”元晟说着,便吩咐了下去。
不一会儿,几人搬着一张椅子,一张桌子,连带一盘棋和茶水点心送了上来。
元晟看了看坐在蒲团上的仁宣帝:“皇上?”
仁宣帝摇了摇头,他便一撩衣摆坐了下来,拿起棋盘摆了起来——
苏云和元晟旁若无人的下棋,周围众人敢怒不敢言。
“啪嗒”苏云在棋盘上落下一颗白子,抬头看看天色:“半刻钟,已经到了……”
她话音一落,男子的惨呼再次响起,另一只手掌再次带着血迹落在了瑟瑟发抖,面色惨白的妇人眼前。
男子失血过多,躺在地上不住的痛呼,却已经起不来身来。
苏云手中捻着一颗白子看向妇人:“倒是有耐性!还不说吗?”她落下了棋子,“可惜,本妃的耐心不怎么好!夜深露重,那里比得过家里舒适?”
“本妃要改游戏规则!”苏云一推棋盘站了起来,“砍掉他的两条腿!”
一百五十八章 棋局
更新时间:2012…11…30 14:23:42 本章字数:6067
白衣胜雪的女子一身清冷,慵懒肆意的风华绝世无双。唛鎷灞癹晓
黑衣男子捻着一枚棋子坐在椅子上,微垂的眉眼中闪过一抹宠溺,轻轻落下了一子,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围魏救赵!”
随着他的声音落地,萧衍已经缓缓举起了手中大刀,一道明晃晃的光芒闪过众人眼前,照亮了跪在地上的妇人眸底颤抖的恐惧。只见,她下意识睁大了眸子,雪亮的刀光里,她伸出手去,在刀锋落下之前,凄厉的朝苏云喊道:“不……不要……”
苏云一抬手,萧衍的大刀停在了半空,月光照在上头,光芒冰冷慑人。
妇人一扫先前的疯癫之态,伏在地上,哀哀的哭求出来:“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苏云浅笑,云雾遮掩的眼底尽是嘲讽与冰冷:“早知如此,又何必让他——受这份苦楚!”说着,她一瞥旁边因为失血过多已经站不起来的男子对萧衍吩咐道,“别让他死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妃心软,可见不得血腥——”
众人哗然,看着那清冷女子肆意慵懒的说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鲜血染成的背景里,他们感到一股彻骨的冷意从心底升起。
清冷的月光照在皇陵之前汉白玉铺就的地面上,两只断手鲜血淋漓,暗红色的血液婉转流淌,在月下显出诡异的红色,那倒在血泊里的男子早已无力挣扎,只余低低的shenyin回荡在充满血腥气息的空气里。
见不得血腥?
那,这……这……这算什么?
众人额头上冷汗涔涔——
再看向那月下一身清冷,恍如仙子的少女时,俱都战战兢兢,不敢多言一句,生怕这“女魔头”的目光转到自己身上来。
苏云看到众人的反应,轻轻冷笑了一声,装的如此道貌岸然,真正死在他们手上的人有多少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别说这些位高权重的官员,就是那些高贵优雅的贵妇人们,谁又敢说手上是干净的呢?
元晟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黑如点墨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赞同——将来她的头上只怕又要冠上一条性子血腥残忍了。
他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也深知苏云的性子,便没有阻止。
也罢!
焱王的名声也不外乎冷漠无情,血腥残忍,能与他相配的,自然是手段非凡的女子。而他所爱的,不就是她这份不同于寻常闺秀的胆识魄力?
元晟这么想着,眼底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欣赏。
苏云看到萧衍令人将伤药给男子涂在两只断手的伤口处,简单的包扎起来,才收回目光,却是缓缓坐下来,看向了棋盘。她随手捻起一枚白子落下,抬头看向元晟:“绝处逢生!”她岂能不知今日所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名声而已,她什么时候在乎过?
她“啪嗒”一声将棋子落下,抬起头看看天色,对妇人道:“说吧!”
“我……我……”妇人深深喘息,眼神不住的闪烁着,有些迟疑,尚未说出什么,安定王忽然厉声喝止:“且慢!”
晦暗迷离的夜色中,安定王做出了一脸正气的样子,只是眼底神色闪烁间,透露了一丝慌张。
这时候,元晟已经再次落下一子,对苏云的一簇白子形成坚决的包围之势:“瓮中捉鳖!”
月光照在棋盘上,发出清冷的光芒,白子与黑子的优劣已经很明显,苏云的白子被围得水泄不通,只有在犄角处有一条蜿蜒的小路可与外界相通。
苏云面上没有丝毫紧张显露,她看着棋盘,捻子慵懒问道:“安定王爷有什么事吗?”说着,她朝犄角之处落下一子,眉眼之中一抹坚毅晶莹流泻,“同归于尽!”
她的白子源源不断前仆后继的朝这处犄角汹涌而来,黑子与白子胶着,却成了无限循环的死亡之势——白子死一个,黑子也会死一个,值得她这样拿命来搏的,不过是黑子和白子旗鼓相当的数量。
元晟的声音低沉淡漠:“本王比你多十八颗棋子!”
“不到最后一颗棋子,谁知道呢?”苏云抬头看着元晟,微微挑眉,她说着,捻着一颗棋子“啪嗒”落在了元晟面前的棋盘里,与蜿蜒而出的白子对一小簇黑子形成了严丝合缝的包围。
元晟看着棋盘,眼底闪过一抹黑曜石般的光芒闪过。他忽然放下了手中黑子,坦然道:“本王输了!”
他抬头看向苏云,目光灼灼:“很少有人能对一件事情认真到如此程度!”她很聪慧,但每每化险为夷却并非因为这一点。她做每一件事情都是在认真的拼命,只此“认真”二字,才是她无往不利的利器。
元晟将棋盘一推,身子朝后一倚,示意安定王说话。
安定王吞咽了一口口水,摆出一副道学家的面孔控诉道:“焱王妃严刑逼供,如此血腥残忍,简直人神共愤!”
苏云浅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想来,他怕是没有想到苏云面对他的指控会这么淡然,面上神情微微一怔,转而却道:“当然,这些大家都看在眼中,本王就不多说了!但是,人不能言而无信,焱王妃方才不是说半刻钟砍掉一根手指头?这接连砍掉两只手已经是过分了,怎能再次改变主意?如此屈打成招,难以服众不说,这不是生生要将人逼死吗?”
安定王眸色凝重的看着苏云,眼底的戒备警惕一闪而过——他倒没有想到苏云的性子竟然如此阴狠……严刑逼供也没有如此血腥的!
苏云一直低头看着棋盘,此时,她微微抬眼看向安定王,手中把玩着一颗棋子,慵懒肆意的声音带着目无一切的嚣张和狂狷:“现在坐在这里的,不是焱王妃,而是云门门主!”她将手中的棋子一扔,慵懒的跌坐在椅子里,淡淡的声音里充满嚣张讽刺,“焱王妃不能言而无信,云门门主——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她说一不二?”
苏云此话一出,周围一阵纷扰惊叹响起。元晟坐在椅子里没有出声,仁宣帝眼底一簇光亮一闪而逝,被缚的紫阳宫主眼底一抹仇恨闪过,转而看向容渊,却透出一抹得意。
容渊眼底墨色深深,浓黑一片,他抿紧了唇,身上透出一抹深浓戾气,却没有出声。
苏云眉眼淡然,冷冷扫过周围,将一切都收归了眼底!
只见,安定王怒视她:“这……你……”他还是头一回碰到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忽然,一声冷嘲指责高高响起,打破了周围人们的窃窃私语:“我们门主在这里!你算哪门子的云门门主!”
众人纷纷朝那出声的男子看去,那是一名黑衣劲装的男子,中等身材,面上透着一抹煞气,一双不大的眼睛里精光闪烁,眼珠子灵活的转动着,一看就不是善茬。
“草寇?”苏云挑眉,冷笑着直了直身体,慵懒问道,“本门主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了?”
这名“草寇”本身是个土匪,寨门被破受了重伤正好碰上师父。师父想起云门还差个打扫厕所的,就收留了他,但看他面相凶恶,所以术法之类没有传授一点……他现在竟然跟了容渊?
这样的人,何曾在她眼中过?
苏云淡淡对身后云门的人吩咐道:“咱们正好还缺个打扫茅厕的,他算是熟门熟路了,待会儿带他回去吧!”
苏云声音虚无缥缈之中透着一抹淡淡的慵懒,那名叫“草寇”的男子听到,却是神色一变,腿脚都颤抖起来。
“这……这……这……”话说他本来是听着云门的名头想学点东西光复山寨的,这什么没学到手就够憋屈了,谁知道死老头子竟然叫他打扫了近十年的厕所!他早就想反了,但是他能力有限,周围都是神仙类的人物,只要人家动动手指头他就吃不了兜着走,这实在反抗不得,只有乖乖听命份。好不容易他察言观色的跟随了容驸马爷,学了两小手……难道……难道就这么回去打扫厕所了?
再说,云公子的风姿他只远远见过,除了眼前这人是名女子,神态动作乃至骨子里嚣张桀骜的气质倒是像了十成十,难道云公子没有死?这可怎么办?
他怎么这么命苦啊!
苏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理会他,此时,苏云将目光移到了容渊身上,眼底厉色鄙夷,轻哼一声问道:“容将军,啊……不对!是容驸马,本门主尚且安在,什么时候您成了云门门主?”
容渊理直气壮的控诉:“苏云,你引发云门大爆炸毁掉云门,死伤无数,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云门门主?”
苏云尚未开口,婆婆已经恨恨开口道:“容渊!逆徒!”婆婆那拐棍敲击着地面,厉声道,“门主是老门主在世时就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