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真的这样好么?”轻轻地叹息声响起在房中,一身紫衣的乌西端着盛满茶水的杯子,进入房中。
清清看向款款而来的乌西,顿时振作起精神,她如此软弱怎么行。
“乌西,莫非你还想为乌雅求情?”
捋起垂落在颊旁的发丝,清清侧起脸,凝眸看向乌西。
乌西摇着头,轻叹一声,“乌西虽然很想,但是主人的意思,乌西不敢忤逆,何况主人这么做也完全是为了乌雅好。乌冬都跟我说了,所以乌西不会再说什么,一切都听凭主人的意思。”
说着,乌西将茶杯递送到清清的面前,只是心中还是不由一阵惆怅,也只能希望乌雅早点能明白,主人的心意。
清清揭开锦被,起身下榻,她伸展了下四肢,虽然力道还有些迟缓,不过很显然比先前通畅了不少,是携呈吧?
接过乌西的茶杯,清清从床榻边走离,来至窗前,临窗而立,美眸透过半开的窗,望向屋外一泓碧水。
红日东升,朝霞将水面妆点成胭脂色的妩媚,湖水脉脉流淌,带着倾城般的凄清。
两岸娇花靡靡绽放,晨风里传来悠悠丝竹之音。
没想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这天都快亮了。
手转动了下那温热的茶杯,端起,品茗了一口,淡淡的茶香,是她喜欢的味道,就连精神也在瞬间得到了浇灌,抖擞起来。
“虽然不想说,可乌雅真的比我们任何一人,都喜欢主人,也只有她泡的茶,才最为合主人的口味。”
乌西手抱着一张七弦古琴,跪坐在锦垫上,修长纤细的手指轻挑着琴弦,调试着琴音。
清清倚靠在窗棂上,目光再次望向窗外,“只可惜太过在意,反而会蒙蔽了双眼,错过许多。。。。。。”
“乌西为主人献上一曲,江陵颂,希望能为主人一解郁闷。”
乌西调试音调后,便拨动琴弦起来。
琴音忽高忽低,优雅婉转,有江畔流水的清灵,有雪湖凝冰的冷澈,有幽涧滴泉的静雅,亦有幽潭深水的沉厚。
香茶在手,耳边又有美音相伴,清清嘴中低喃吟诵,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清清转身,看向乌西,这女人还是那么的擅用琴音诉请,不管什么时候都能以声动人,以音慰人。
乌西脸上笑意浮上,手中的琴音一挑,幽婉中带上了轻快。
清清心就似这琴音,郁结慢慢地散去。。。。。。
然,就在这份转变中,忽然从远处扬扬悠悠,飘来一阵笛声。
笛声飘忽不定,却又明显发出了挑衅的意味,那时合时离的音调,弥漫着孤高杀伐之意。
乌西脸上的笑意慢慢地褪去,她皱起了两道秀气的眉,对音律她一直自视甚高,又岂容来人如此挑衅。
好胜心起,十指一轮,清幽的琴音由缓而急,繁音渐增。激扬高亢中透着干净利落,落叶秋风,冷月清霜,一片肃杀。
一时间在这晨曦中,唯有清幽的琴声和悦耳的笛声。
琴曲终转为一片婉转,笛声也渐渐趋于低沉,两股乐音和在一起,缠绵悱恻,竟是说不出的合拍。
一曲停罢,乌西难掩那发颤的手指,如同她此刻的心神荡漾。
居然又人能和上她的琴曲,而且竟是如此合拍。
清清视线转向窗外,这天下居然还能与乌西的琴曲合拍到如斯境地的人,看来这吹笛人也非是常人。
“主人。。。。。。”
乌西仰起头,那双萦紫的眼眸难掩其间的期盼与请求。
清清自是知晓乌西现在想要说什么做什么,颌首道:“切莫忘了时辰。”
“多谢主人成全,乌西绝不会忘了今日任务。”
乌西感激地向着清清欠了欠身,她疾步走至窗前,好似夜莺一般从窗子里飘出。
足尖轻点水面,人已远在百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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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荡漾的湖面上,一艘装点华丽的画舫,拨开晨雾,缓缓地驶在其上。
颀长的身影伫立在白芒砌成的朝雾中,一身黑袍难掩冰霜般的寒意。
身旁男子与其恰恰相反,温文如玉,一身白衣飘逸脱俗,竹笛把玩在手中,眼含笑地望向前方而来的身影。
“真没想到金乌门门主身边还有琴技如此高超之人,真是让我惊喜交加。”
“看来让你来是对了,琴刹。”
暗帝缓缓地掠过目光,凝望着身旁的男子——琴刹。
“是啊,不过现在绝刹应该很生气吧?暗帝还真是坏心眼。”
琴刹翘起嘴角,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他手指敲着下巴。
绝刹若是知道自己被落下,反而他随身在暗帝身旁,肯定不得消停,不过今日能遇上与自己曲音如此合拍的人,倒也算是值得了。
轻盈优雅的身子如飘絮般落定在甲板上,乌西仰起脸,在两人的身上流连了番,当看到那白衣男子手中的竹笛时,紫眸星光一闪,“你便是那吹笛之人吧。”
“原来你便是那抚琴之人。”琴刹的声音好似和风漫过河面,温雅中透着冷澈。
“一直听闻暗帝身旁有四大高手,其中琴刹更是有着超凡脱俗的音律造诣。”
乌西举目,看向男子,墨发云一般在脑后飘扬。
“在下正是琴刹,敢问姑娘芳名。”琴刹朝前一步,向着乌西优雅一揖。
“金乌门门主坐下十乌之一,乌西。”
霞光漫上紫衣,和她的眸间光华一样绚丽。
“你就是乌西啊,我也应该想到了。”琴刹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似后知后觉般笑了起来。
那如晨曦般灿烂的笑容,竟是耀眼的让乌西有片刻的怔然。
两人谈话间,那本是站在一旁的暗帝,早已不知去向。
两人谈话间,那本是站在一旁的暗帝,早已不知去向。
“看来这次你我也不过是借了主子的光。”
乌西挑眉,眼角瞥望向那道疾风般快速掠向金珑阁的黑影。
“乌西姑娘不但是琴音优美动听,就连人也是美丽脱俗,琴刹这次占的何止是光。”
琴刹眸光含笑的望着乌西,手伸向画舫,邀请道:“今日与姑娘琴笛相合,才知这世上尚还有知音,不知姑娘可愿意入内,与在下在合一曲。”
“有何不可。”
乌西欣然接受,要说她现在也是技痒难耐,琴刹能有此一说,自然答应。
主人那边又何须她担心,心思一转,乌西随着琴刹进入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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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望着那站立于自己身前的男子,一抹光华从漆黑的眸间掠过。
暗帝的突然出现,虽说不能带起过大的惊讶,可在这会儿出现,还是令清清有些诧色拂过。
“门主这么大的动作,居然想要将本帝抛掷在后,是不是太过无情了?”暗帝犀利的眸光从清清身上那件掩不住春意的薄衫上掠过,挑眉道:“世人怎会相信,金乌门门主原是一女子!”
寒色撩起眼底,暗帝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偏下说些让她恼怒的话。瞥了眼暗帝,清清款款从窗前走离。
暗帝从窗棂上跃下,衣袍优雅落定在周身,修长的身影如玉琢般伫立于房中,敛去的目光慢慢地扫向在房中的人儿身上。
笼罩在阴影中的脸上,微微含着怒色,本就怀着一肚子的怒焰无处发泄,此刻见门主如此冷绝,心中火焰斗涨。
清清唇角微翘,动作清闲不带一丝愧疚的坐在凳上,执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眼眸略略朝向那站在逆光处的暗帝,冷淡道:“我可不记得与暗帝有过什么约定。”
这女人绝对是冰铸成的,不然这话语间的冷漠怎就如此的沉厚。
想他暗帝也算是个无情冷酷之人,现在看来倒是逊色了一筹。
“门主,今日我唐突前来,不过是有事相询。”
暗帝敛去了目间的焦躁,面上不动声色,踱步走至桌前。
清清挑了眉,唇边勾起一抹弧线,冷冷地说道:“暗帝不是早就得到了风声,何必还多此一举来询问?”
“白清傲果然是你。”暗帝脚步一跨,在清清的身前站立。
清清优雅地拂了拂袖管,目色清幽深邃的凝望向暗帝,道:“不错,白清傲是我。”
“徐家庄可不是寻常地方,门主不觉得此番做法有些过于焦急了?”
暗帝步步逼近,徐家庄的声望比之护龙家族还要高出一些,不仅仅是因为徐家庄乃是天下第一首富,而是那些遍布在各国门客。
徐昌顺一直都在以金钱收拢各国要员,徐家庄若是当真有什么事,那可是牵扯上整个蓝月大陆的事。
“是又怎么样?”清清不以为然地轻嗤了一声。
“是又怎么样?”暗帝声音突地拔高,这女人还真是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徐常邵都已经被我打死了,就算我想退出都不可能了,那又何必躲避。”
清清心中十分清楚,这次挑上徐家庄带来的后果将会是什么。
也许她整个金乌门都会毁于一旦!
暗帝身子隐隐作颤,怒火在心口燃烧旺盛,“本帝看来是高估了门主!”
从暗帝身上涌现出来的怒焰,清清心中一疑,这可与前几次自己所接触的暗帝不同,应该说急躁的不是她,而是暗帝吧。
他这是?。。。。。。
“暗帝若是要说的是这些,那就请吧。”
清清站起身,指着暗帝来时所入的窗口,发出了逐客令。
狰狞划过眼底,暗帝双拳倏然一握,似在隐忍着什么。
清清望着暗帝眼中的挣扎,心中惊疑重重,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暗帝,不觉得你自己今天有些反常么?这可与在望坐峰上,对我说想要争夺天下的你,截然不同。要说失望的人,也该是我。”
“咯嘞”似骨头爆裂的声音传来,暗帝心中一惊,抬眼看向满目充斥着失望的门主。
“本帝,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清清也懒得去管这男人到底变没变,她脚步轻踏,皎白的衣衫伴着黑缎般的墨发在风里飘扬,脸上所有表情,只有那双黑眸,目光如炬。
“那好吧。”声音虽轻却冷。
冰冷的声音,暗帝蓦然间举目,看向那被晨曦所笼罩的女子,恍惚在那层层绚烂中。
他不觉中举步,走至清清身前,手执起清清的手腕
,沉声道:“白清傲,你既然有种挑上徐家庄,就不该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清清望着那被紧握的手腕,抬起头,望着暗帝,他这是在说什么?
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难道他是在意——
“你该不会是在跟我说,那个被称为龙堂‘废物’的楚侧妃吧?”
清清拂开暗帝的手,从他的身边走离,更确切的来说,是逃离!
暗帝的表现明显变了,变得那么不冷静而丧失理智。
难道是因为她?
这怎么可能,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连暗帝都有所牵扯了。
别说她还得了失忆症不成,一个突然蹦出来得赫怜祁就够悚人了,现在还莫名的连暗帝也搭进来不成?
“你知道就好。”
该死的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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