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尽了他的气力。
进入村子的大门后,那一片树荫,让柯卫卿长长的吐出了口气,环顾四周,尽管有着宽敞路面,和琳琅的商铺店面,却行人寥寥。只有几个老人家,见到巫雀军,不逃也不躲,依旧坐在自家门廊上。
「我们去那边吧。」永麟想要找一间宽敞洁净的房子给柯卫卿,可是走了大半条街,看到的都是人去楼空。
村子后面有一座门前立着古榕树的寺庙,一眼便知是村里头最大的建筑,而且有着宽敞的前庭后院,也很干净,永麟安排好护军之后,就带着柯卫卿住进寺庙里。
小和尚跑了,只剩下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和尚,圆脸盘,白色长须,穿着红色袈裟,他看到一身戎装的柯卫卿和永麟,就躬身合掌,喃喃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两位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
永麟只是笑了笑,作揖回礼后,问道,「敢问方丈,可懂医术?」
「老衲略同一些,可是这位施主抱恙?」老和尚毫不含糊地问。光看柯卫卿的脸色,就知道他有病在身。
「不,我没事!」柯卫卿皱起眉头,不悦地说,「永麟,你这是做什么?」
「方丈都看出你身体欠安,你就赶快进屋,让他把脉吧。」永麟硬是拖着柯卫卿的手臂,将他拉进一间客房里。
这间厢房是给敬香的客人住的,打扫得一尘不染,楠木桌上还摆着一盘石竹花。
「永麟!我真的没事!」柯卫卿使劲得挣脱,大声说道,「就算不舒服,我也会自己诊断!不用别人……」
「医者不能自医。」永麟更是坚持道,「你现在需要帮助。」
「我都说了我没事!只是有点疲倦而已,你别妨碍我们行军!」柯卫卿顽固地说,脸色难看得很,甚至想要从房里冲出来。
老和尚难为的看着他们二人,一个虽然面色不佳,但不减俊伟风姿,另一个即使风尘仆仆,却仍旧贵气逼人,显然不是一般的叛军。
「对不起,卫卿。」永麟突然一个箭步,手指飞快的点了他的穴道,柯卫卿来不及防备,动弹不得,连说话都苦难:「永……!」
「小不点,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永麟温柔地说,然后打横抱起柯卫卿,走向了挂着青纱帐的床铺。
让柯卫卿躺好,盖上被褥之后,永麟才让老和尚上前把脉。
「他刚才在马背上差点晕倒,可是受了内伤?」永麟忧心忡忡地问,望着老和尚的脸。
「施主莫念,有道是救人一命,胜找七级浮屠,老衲定当尽力诊治。」老和尚说,伸出枯槁苍老的手,搭上柯卫卿放在背面上的右手腕,仔细诊断。
柯卫卿的手指微微蜷曲着,眉头也微微拧起。他的双目泛红,瞪着站在一旁的的永麟,而后又吐纳着一口气息,努力运气,试图冲破被点的穴位。
「怎么样?」也许是注意到柯卫卿的抵抗,永麟略显急躁地问。
「这个……?!」老和尚起先还泰然自若,但很快就睁大眼睛,很是惊讶地往柯卫卿的脸上,身上瞧着,继而又压紧了腕脉。
「到底如何?他伤得很重?」永麟十分紧张道。
「这、这个,老衲也……」老和尚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神情怪异的模样,就跟大白天见鬼似的,嘴巴开开合合,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究竟是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永麟按耐不住了,大声催促道。
就在这时,柯卫卿终于运足了真气,冲破了学位,手臂抬起,奋力击出一掌,竟然将老和尚打飞了出去!
匡!一声巨响,屏风被撞到了!柯卫卿自己也倒了在床沿上,气喘如牛,还哇地呕吐了出来!
「他、他……?」老和尚虽然一屁股跌坐在地,却还是一脸惶恐,直至盯着面色惨白的柯卫卿。
「卫卿!」永麟赶紧过去拍抚柯卫卿的被,帮他顺气,「你这是干什么?」
「他、他这是有喜了啊!」老和尚突然大喊了出来,颤巍巍地指向柯卫卿,「这是喜脉没错啊!」
「住口!」柯卫卿愤怒而有绝望地叫道。
「是喜脉啊!一强一弱,两条脉象,两条性命,绝不会有错的!」老和尚惊魂未定,叫嚷了起来,「可你是男人啊!莫非是妖孽?!」
「你住口!」这一次喊出口的,竟然是永麟。只见他,眉头深深皱拢着,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恐怖,就好像老和尚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两眼射出精光。
「出去!」永麟严声警告道。「此事不能泄露给任何人知道。」
「可是,这有违阴阳啊!是天降异象……!」老和尚更加惊惧了嘴里念念有词,突然一骨碌爬起来,夺门而出。
永麟飞身而出,柯卫透过窗户,看到两人揪斗在一起的身影,惊慌地叫道,「住手!永麟!」
然而,老和尚的脖子很快被拧断,身子一斜,就软了下去。
永麟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就把老和尚的尸首丢进另一件空屋里。然后走回客房,把门闩上。
「……?!」柯卫卿双手撑在床上,想要起身,却发现手脚发抖,没有力气,刚才运用真气,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
「永麟……你别乱来,啊!」柯卫卿下意识的护住了腹部,却被永麟一把扳住了手腕,骨头裂开似得疼!
「让我看看。」永麟不由分说的,用另一只手扯下了柯卫卿的腰带,青铜甲衣卸下之后,宽敞的长袍也松开了,视线往下,下腹部果然呈现出不自然的半弧曲线!
「别碰我!这是军令!」柯卫卿眼里急出了泪,声音颤抖而又凄厉。
「军令?」永麟伸手向柯卫卿的腰间,将悬在那儿的兵符轻松地摘下,「谁的。」
「你……?」
「叫什么?让我摸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永麟这么说,眼睛不再离开那突起的腹部,表情里有着惊异,又含着愤怒,以及那无法压抑的疯狂嫉妒!
「别这样……!」柯卫卿拼命往床里退缩,却无法阻止永麟的手覆盖下来,压实他的腹部,吓得他不敢动弹。
「这是皇兄的孩子?」虽然是问话,却已经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
「都这时候了,你还要为他生孩子?」永麟的手指稍稍用力,按压下去,腹部微疼,柯卫卿喘起气来。
「这不是他啊。」柯卫卿哽咽地说。「是我的孩子!」
「有什么区别?你的,和他的?」永麟突然笑了起来,一把抓住柯卫卿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你真的想生下这个孽种?!」
柯卫卿不顾作答,扭开头去,永麟却更用了揪住他的衣领,扣住他的后颈。粗暴地吻住他!
「唔……不!」强行突入的舌头,极为暴力地舔吸着舌叶,从舌尖到唇瓣,无处不在疼痛。
「我早该这么做了!」
永麟为自己不介意柯卫卿曾经侍寝煌夜,可是看到他怀有身孕的模样,才发现自己早就无可忍耐了!
想好要好好的珍惜柯卫卿,而一直强忍住欲望,想要等风平浪静之后,在享受幸福和美的日子。
很显然,柯卫卿并没有领情,他情愿偷偷摸摸地怀着煌夜的孩子,也不愿面对真心付出,甚至不惜为他造反的自己。
「不要!你做什么?!」一双大手开始在颈项、胸腔,放肆地抚摸,柯卫卿浑身发抖,用尽力气反抗者,扭开脸,永麟就啃咬吮吸着他的脖子。
「真可怜啊,身为大将军,因为怀了胎,连推开我的力气都没了。」永麟脱去了柯卫卿厚重的肩甲,他粗暴的动作里,没有一丝怜悯。
「不要!」
咚。甲衣被扔在地上,这时,门外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应当是他们的争执,硬起了骚动,永麟并不打算理睬。
然而。砰砰砰!门被敲响了!
「来人……唔!」柯卫卿想要喊人,却被永麟捂住了嘴。
「什么事?」永麟冷清问道。
「禀告将军!亲王大人,前方传来紧急军情!要请您们过目!」显然是火烧眉毛,要不然传令兵决不会冒出打断大人们的休息。
「知道了。」永麟停顿一下后道,然后俯身,在柯卫卿耳边说吗「不想孩子有事,就乖一点。」
「……!」柯卫卿咬着发白的嘴唇,算是屈服了。
可是永麟还是不放心,抽过了衣带,将柯卫卿的双手绑起,捆在床头。起身之后,看了看柯卫卿衣甲凌乱的样子,什么话也没说,拿着兵符就出去了。
柯卫卿用力挣扎着手腕,听到外头的传令再问,「将领有伤在身,需要静养。」
「什么?这么办?」那人惊叹道。
「早上不还好好的。」也有人提出异议。
「将军把兵符交与我,从现在开始,大军听从我的指挥。」
「这……」
「好了,军情呢?快呈上来。」
「是!」
沉静了一会儿后,永麟的声音变得很低沉,「红琉被埋伏,这是怎么回事?」应该是红琉的军队比煌夜的军队先到达才对啊!
传令兵说了写话,因为太轻了,柯卫卿没能听见。
「走!立即赶去支持。」永麟当机力断,「还能将他们救回来!集合后再反攻!」
「遵命!」
永麟停留门外,并没有近来,只是说,「卫卿,你待在里面,我去去就回。」
然后他留下六千人,守在大周村里,并嘱咐门前护卫不得打扰将军休息之后,就带着大军匆匆奔赴战场去了。
红琉为何会遇险的?遭煌夜算计了吗?柯卫卿焦急万分,可他现在也陷入困境中,得先解救自己才行。
柯卫卿努力挣扎着,仰高头,用牙齿咬着手腕上捆得极牢的羊皮腰带,很快嘴唇流出血,满嘴的铁锈味。
「呜!」这样可恶极想要呕吐,但胃里早就吐空了,一阵天昏地暗的干呕之后,浑身都汗淋淋的。
手腕被勒得又红又肿,手指也开始发麻,不能再耽搁下去,等双手失去知觉他就真的动不了了,用于柯卫卿又仰头,继续咬着绳结,色头都给磨皮了。
过了还一会儿,腰带才松开一些,柯卫卿不停地扭动手腕,终于挣脱了出来。
「要去拦着永麟!」还来不及松一口气,柯卫卿就想道。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永麟此次赶赴战场,会落入圈套,就像红琉会遭遇埋伏那样。
他得从长计议,不能乱了阵脚,他手中掌握的,可是三十万条人命呢!
这些念头飞快地出现在柯卫卿的脑袋里,他收拢衣襟,才想下床,一阵尖锐的疼痛就从腹部蹿起,疼得他脸色瞬间灰白!这剧痛就好像有人拿着刀子剜着他的肉似的,豆大的汗珠滚下脸颊,呼吸变得极为艰涩!
「……孩儿!」柯卫卿握紧了拳头,这种从未有过的腹部疼痛,让他陷入无比的恐慌之中,一手拽着床帐,想要起身,出去呼救,双脚却没有一点力气。
剧烈的疼痛一阵盖过一阵,让柯卫卿无法承受,只觉得天旋地转,噗咚摔倒在地,却依然努力护着腹部,直到陷入昏迷。
※ ※ ※
永麟率领十二万大军,攻下离河北面的宋城,水军也及时赶到,在外增援,大燕军队停止了攻势,在河对岸暂时歇战。
但是红琉深入敌腹太深,永麟无法救他出来,尽管众位副帅纷纷表示,有信心打败大燕,士气高涨,但是他们显然已经失去了渡河的先机,战局陷入胶着。
终于,他只是命令副将,各带五千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