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这个你也不认得了么?”
刘管事一张脸顿时变得有些苍白,她只瞧了一眼,便强自笑着道,“瞧我这眼神,这张纸是咱们账房里的纸,这圆定然也是我在做账的时候画上去的。奴婢习惯在每张纸上都做个标记,方便翻查,这八便是第八张。”
林采兮又笑了笑,“很好,原来是刘管事用来记账的纸,那你可看清这纸上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刘管事将头凑上来,貌似很仔细的瞧了半天,才道,“好像是有,姨娘,这是什么?”
“砒霜。”林采兮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每个人心间炸开。但慌乱的却只有刘管事一人。
刘管事脸色惨白,双腿都有些软绵绵的,但她仍装作无知的道,“姨娘,您不是开玩笑的吧?咱们账房的纸上怎么会有砒霜?”
“这我可就要问你了,咱们账房的纸上怎么会有砒霜?账房的钥匙只有你自己有,这张纸上怎么带着砒霜?”林采兮温和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却犹如一把锐利的刀子插在她心上。
刘管事立时辩解道,“可能是园里的丫头偷偷拿去了。”
“哦?她们也有钥匙么?”
“不,没有。”刘管事说着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林姨娘,你不会是怀疑我吧?奴婢确实不知道这纸上为什么会有砒霜,老奴是被人冤枉的。”
“那你说这府里头,哪个想冤枉你,这对她又有什么好处?”朱梓峻冷声道。
刘管事摇了摇头,身子一颤,跪坐在地上,似乎再也无力辩解了。
林采兮沉声道,“刘管事,这不是一般的砒霜,里面还加了另外一种成分,会让人登时毙命,却不会七窍流血,使死者没有中毒的迹象,这种成分是极其罕见的,生长在南方一处深山里,名字叫做隐形草。南方的绸缎南方的毒药,刘管事,什么人什么事会这么巧合的冤枉在你身上?”
“刘管事,是送子观音么?”朱梓峻黑眸里的冷光直直射向刘管事,不含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令跪在地上的刘管事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刘管事仍在抵赖,“奴婢不知道二少爷说的送子观音是什么人,老奴不认识。”
“刘管事,二少爷又没说送子观音是人,你怎么就知道他是人了?或许它是一尊佛像也说不定呢。”林采兮瞟了她一眼。
刘管事脸色更白,颤声道。“是奴婢想错了。”
“不是你想错了,送子观音本来就是个人,这药跟绸缎衣服都是他送给你的吧?”朱梓峻收回冰冷的目光,事情已经很明白了,只看刘管事的表情就知道她就是送子观音的内线,却不是送子观音本人。
刘管事的脸色更白,但她却只管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了,连身子都不再颤抖了,仿佛比刚才更加镇定了。
但林采兮却已看出她其实已经豁出去了,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林采兮轻叹一声,低声问道,“刘管事,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让兰香去害唐依儿的孩子又嫁祸给三夫人跟我,在我们发现兰香后,你又冒着危险出手害兰香,到底因为什么呢?刘管事,朱府是你家小姐的夫家也是孙少爷的家,难道你就不心疼你家小姐留下的孙少爷么?怎么会对朱府下手?”
刘管事霍然抬头,“我就是为了孙少爷才这么做的。”
朱梓峻眉毛高高挑起来,果然如他们所想,但他却一句话没说,林采兮倒紧跟着追问下去,“为了孙少爷?害死别人孙少爷就能过的好么?你是看我霸占了你家小姐的位置才故意来冤枉我的么?”
刘管事自知方才说错话,想改口也已晚了,只好咬咬牙接着道,“林姨娘,您误会了,冤枉您只是个意外,我们并不知道兰香会提前动手,更不知道那时你也去了源园,我们不想害你的。”
“你们?送子观音你们么?”
刘管事却沉默不语了。
林采兮却替她接着说下去,“为了孙少爷好,你是怕唐依儿生了孩子会将朱家的财产霸占去么?怕孙少爷无人维护最后落得一无所有的地步么?”
刘管事低着头一句话不说,但她眼角却陡然落下一滴泪,滚入她褶皱起伏的衣襟里,可她心里却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她做的这一切,都值得,她绝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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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来求情的人
182。来求情的人倘若说后悔的话。那就是她行事太不小心了,一心只想着除掉兰香,怕她说出更多的事来,其实兰香知道的很少,更不知道她的事,可她当时太急切了,虽然心里惊慌的很,而杀人的事她连听人说都感到心惊肉跳,本来她也可以不出手的,他说过他自己会解决,只要她保护好自己,砒霜确实是他的,却不是他给她的,更不是让她来杀人的,而且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那一日她下定决心要除掉兰香,便将砒霜拿出,谁知道由于放得年岁太久,那纸似乎有些破损了,她便随手从一本旧账册上撕了一张纸重重叠叠包起来,将砒霜放进兰香饭里稍稍搅拌之后,她不敢多停留。把纸随手塞进袖里便慌慌张张的躲开,之后便未留意,换衣服的时候将那纸直接扔进杂物桶里。
她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一张小小的纸竟成了拿她的证据。
林采兮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刘管事什么都不会再说了,而他们想要验证的也都一一验证了,她曾经以为大胆而又极其符合事实的念头也终于被证实了,他们原也没打算能从她口里问出送子观音的事来。
林采兮转身看一眼朱梓峻,朱梓峻轻轻点头,朝门外喊道,“跳豆,将她关起来。”
刘管事突然抬起头,眼里充满一丝哀求,“求求二少爷,不要把我关到关兰香的那间屋里去。”
“你是在害怕么?害怕兰香的鬼魂会回来找你么?”朱梓峻冷冷一笑道,“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也没想到,其实我们并没有将兰香带回来关在园里,她在刺杀我之后就自杀了,我们放出去的不过是个假消息。”
刘管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她竟然为了一个假消息冒着生命危险去下毒,她心底方才还很坚定的念头在一瞬间被打在一团软软的棉花上,无处着落。
跳豆应声而入,将刘管事从地上拉起来,带出门去。
林采兮皱眉叹了一声,低低道,“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害人来为澈儿争取钱财的念头?更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固执的认为澈儿以后的生活会不好,才让她不得不提前就为澈儿规划好一切。”
朱梓峻面色依旧阴冷。“是她想的太多了。”
林采兮愕然,却不再多话,她知道朱梓峻心里现在想的还有很多别的事,比如送子观音为什么要帮刘管事做这些事?而事实却是刘管事是送子观音在朱府里的内奸,送子观音为何要帮朱澈扫清日后的障碍?他们自认为的障碍。还是刘管事跟送子观音原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交易关系?送子观音帮刘管事为朱澈谋取财产,而刘管事则帮送子观音达到一些别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日他们从林宅回来后,林采兮将刘管事的事告诉朱梓峻,朱梓峻便让珠儿趁刘管事不在的时候偷偷进了她房间,找到那张纸还有绸缎衣,绸缎衣是经江跃然鉴定后又偷偷放回去的,而纸上的白粉末则是请万大夫验证的。
南方?送子观音难道是从南方而来的么?
良久,朱梓峻忽然道,“也许,送子观音会自动送上门来。”
林采兮心里一顿,并没说出什么话来,只沉沉的看了一眼朱梓峻,沉默片刻,她才抬起头缓缓道,“也许,应该查查大夫人娘家的人,刘府。”
朱梓峻稍稍一愣。随即好像明白了林采兮的意思。
恰在此时香秀从外面进来,屈膝禀道,“二少爷,林姨娘,外面有个老婆子要见您们,被拦在门口了,见还是不见?”
“老婆子?什么人?”朱梓峻舒展了下紧锁的眉头。
“好像是说葛小五的奶奶。”
“葛小五的奶奶?”林采兮颇为惊讶,她不是重病在身还未治好么?“她来做什么?来的只是她自己么?”
香秀摇摇头道,“奴婢不知,外头的人传话进来只说了这些,问少爷姨娘要不要见。”
“让她进来吧。”朱梓峻答道。
不一会儿,香秀便领着个老婆子进来,她穿着一身破旧但却干净的单薄衣衫,身形消瘦,面色枯黄,两眼几乎没有任何光彩,她一进门走到屋中央便跪在地上,声音粗噶无力,“拜见二少爷,林姨娘。”
朱梓峻看她一眼,道,“起来吧,你要见我们,有什么事?”
老婆子并不起身,头依旧低低的垂下去,嗫嚅道,“多谢二少爷林姨娘的救命之恩,我,都听小五说了。”
林采兮笑了笑道。“你不必放在心上,小五呢?大冬天的,你身上还有病,实不该出门的。”
“她,出去了。”老婆子接着道,“少爷姨娘,小五不懂事,莽撞冲动,倘若哪里得罪了您们,还请您们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知道您们都是好人,不然也不会帮小五了。”对跟前的两人,她心里存着无限的感激。
“你先起来说话吧。”林采兮话一落,香秀便上前弯腰去搀老婆子,老婆子却挣了挣,坚决的仍是跪在地上,她似乎有些急切,声音稍稍有了些力气,“我,有一件事想求少爷姨娘。”
两人一愣,林采兮率先开口道,“什么事?你不妨说来听听。”同时使个眼色给香秀,让她不要勉强老婆子站起来了。那样恐怕会让她更难受。
老婆子忽然抬头又猛的叩在地上,连着叩了 才抬起头道,“二少爷,我知道您是好人,求求您为童姨娘说句公道的话,您曾经救过她的命,只有您能为她说句话了,她绝不是那害人的人。”
朱梓峻林采兮两人都有些震惊,没想到老婆子开口求他们的事竟会跟童欣有关,而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林采兮忽然想起那一日童欣来府里看朱梓峻,她送童欣出去时。在府门口看到葛小五的事,葛小五原来是尾随童欣而来的么?或者说因了童欣的缘故,葛小五才对朱府感兴趣起来。
朱梓峻开口问道,“童姨娘?你认识童姨娘?”
“是的。”老婆子俯身几乎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声音依旧低沉无力,“童姨娘我的一个远方亲戚,平日里对我们很照顾,我一直拿她当做我们的恩人。只是……只是她现在遭人陷害,而我这个老婆子是一点忙也帮不上的,她在这里又没有相熟的人,所以,只能来求二少爷了。”
朱梓峻眉毛微挑,“你跟童姨娘是远方亲戚?那童姨娘家是何处?听说她是被高大人半道上救回来的。”
老婆子身子微微颤了颤,接着回道,“她家在离这里很远的一个小村庄上,那一年是出来寻亲的,没想到竟遭了匪徒。”
这一番话林采兮是一个字都不相信,因为童欣身上那种气质与谈吐绝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更不可能是村妇之流,他们真的是远方亲戚么?天下竟会有这么巧合的事,被人救了,恰巧碰到自己的远方亲戚。
她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府衙找知府大人求情呢?他才是可以帮童姨娘的人。”
老婆子似乎有些慌了,急着道,“求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