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啸天一行人来到东城的三巷,便见到钱东等几个穿着五城兵马指挥司服的吏目,地上躺了几个鼻青脸肿的男人。
见到楚啸天到来,钱东马上走过去,脸色有些凝重,说道:“头儿,事情很不对。”
钱东虽然平时看着不太靠谱,而且喜欢贿赂上司好求发展,但却是心细之人,若让他发现不对之处,那么真的很不对。
楚啸天走过去踢踢地上的一人,漫不经心地问道:“有什么不对法?”被踢的那人勉强睁开青肿的眼皮子看了他一眼,一见他身上穿的衣服,马上闭眼装死。楚啸天一瞧,马上琢磨着怎么让这群家伙长长记性,免得敢给在他管辖的区域给他找麻烦。
“头儿,他们不是京里惯常生事的地痞子。而且,属下在他们身上搜出这些东西。”钱东说着,将一张东西交给楚啸天。
楚啸天一看,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通庆钱庄的票子?他们穿得也不咋样,怎么会有这些银票?钱东,你查过他们的身份了么?是哪里的人?”
“头儿,他们是京城附近镇子里的地痞子。有人出钱买通了他们今日来京中闹事。”
楚啸天蹙着眉想了想,问清楚了哪个是这群聚众闹事之人的头儿,然后站在那面露惊恐的地痞头儿面前,英俊的脸庞上拧起一抹狰狞的笑容,阴测测地说道:“说吧,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有什么目的?快说,不然别怪老子踩爆你们的蛋!”
“……”
钱乐邵敏等人羞愧地埋下头,当作不认识这个无耻下作的男人。所有说,有这种浑上司,他们也是很苦恼的啊!
那地痞头儿一张青肿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下意识地并腿收腹菊花一紧,终于在面前的男人煞色冲天的气势中,颤巍巍地说道:“别、别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37、第 37 章
在某位世子爷极度无耻无下限的威胁下,众人很快便得到了这群人闹事的缘由。
据那地痞头儿说,三天前,一个长相很普通的男人到镇里找到他们,出重金让他们在重午节这一天到京中城东区域制造混乱。在重金诱惑下,这群平时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虽然有些害怕,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在他们心里,反正只是在皇城中制造点混乱,只要在官府的士兵们出现时彻离就行了,凭他们滑溜的身手,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而且他们也不杀人放火,不是什么大罪,就算被捉了,只要被关几天就行了。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哪会晓得这些巡逻的吏目会这么及时出现,并且二话不说就将他们揍成了猪头呢?而更让某位地痞头儿悲愤的是,某位世子爷惨绝人寰的威胁,太凶残了有木有!
楚啸天沉着脸听着,等那地痞头儿说完后,用一种“白痴”的眼神看着这群不耐打的家伙。这么锉,竟然有胆来京里闹事,简直蠢死了。连审问的邵敏也是满脸黑线,怀疑这些人的智商之时,更怀疑会找上他们的男人,是不是也蠢毙了,才会挑上这么些倒霉孩子来闹事。
“真是蠢死了,出来作案还带着证剧!”楚啸天弹弹手中的银票,一脸鄙视地说。
闻言,那地痞头儿瞪了眼某个同样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男人,这银票就是在这家伙身上搜出来的。
“老、老大,掩、掩这不是想回去的时候,买些京里的特产捎回家么?听说京城里的特价很贵,花的都是票子……”被揍得五官都看不清的男人气弱地解释。
闻言,在场的人都抽了,这么傻二,还敢来跟着做坏事,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百五啊有木有。
邵敏咳了声,继续问道:“那男人与你们接触了几次,他长得怎么样,有什么显著的特点?除了让你们来闹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吩咐么?”
“呃,大人,小的也只跟他接触过几次,他长得没啥特色,穿着也很平凡。不过听他的口音,不像是京城的口音……啊,对了,小的无意间听到他小声自语,说上回事情搞砸了,主人很生气,所以这次一定要成功之类的。”碍于楚啸天凶残的威胁,地痞头儿搅尽脑汁地回想。
闻言,楚啸天的眉毛拧了起来。
“啊……还有,那个男人下巴那里还有个很奇怪的痣哩!”
听到这话,楚啸天的眼角不由得跳了下,一个名字脱口而出:“难道他叫顺添?”可是,顺添不是在牢里关着么?
上回谢锦澜被掳之事,其中有几个犯人被他们押回了京中衙门大牢,其中便有顺添。因为这事情是皇上交给了安阳王来审查,是以楚啸天虽然很想去将那群敢绑架他家娘子的绑匪给弄得个生不如死,可惜安阳王不给他报复的机会,便只能暗中关注,但也没有听说过有谁越狱什么的啊。所以,楚啸天很快否定了那男人是“顺添”的可能。
“这个……大人,小的不知道,他没有同咱们兄弟说过自己的事情,咱们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过他带来的两个随从的武功很高,咱们兄弟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地痞头儿期期艾艾地说,若不是打不过,他也不会被人用钱砸来这里找麻烦了,这么傻缺的事情,他再蠢也不会干的。
这时,钱东已经让人将无辜受伤的路人抬去医馆了,邵敏再审问了下,发现问不出什么了,便让人将这些人押到牢里关着。
楚啸天心神有些不宁,因为他从那些地痞的中得知,幕后指使人明显是针对他所管辖的东城区域,似乎是希望他们闹得越大越好,怎么看都是在找他的麻烦一样。这些且不算,那什么“主人”令他有些在意,毕竟前段时间,谢锦澜被掳一事,柳欣翎也同他说了他们幕后有个“主人”,而安阳王也只审出了他们所做的事情况皆是那什么 “主人”吩咐他们办的,可是“主人”是谁,却是一问三不知了。
难道,他们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给他找些麻烦,让他无法分心顾及别的?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楚啸天正沉思着,突然一个吏目匆匆忙忙跑过来,禀报道:“头儿,不好了,五巷出了人命了。”
“什么?”
“五巷那里有人被谋杀了!”
楚啸天一听,马上带上邵敏等人往五巷赶去,心里有些诅咒那些尽会给他找麻烦的人,若让他知道幕后指使者,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河面风平浪静,华丽的画舫在水面徐徐而行。
船顺水而下,偶尔打开窗帘,可以见到河面上一些华丽的画舫从身边而过,那些画舫上传来隐隐约约的丝竹之声及男人们大声调笑的声音,甚至,有时候不小心时会看到一些画舫的甲板上,一些穿着清凉花俏的女子依在男人怀里调情娇笑的情景。
而柳欣翎她们所乘坐的这条画舫上,因为都是女眷的原因,倒是显得比较清冷。不过偶尔外头会有路过的画舫停下来打招呼,若是熟人的话,少女们便会让丫环出去回话。不过说是打招呼,还不如说是搭讪比较好,毕竟有眼力见的人发现这条画舫属于长公主府的时,便会联想到画舫上的人定然是京城第一美人的颜郡主,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激动了。
只要是身份不太显赫的,谢千颜一般都是交给船上的侍卫或婢女去应付,就是有些世家大族的子弟不好太过无礼,谢千颜会出去见一面,施个礼便马上闪了。
不过她只是稍稍露了一面,也足以让那些男人们激动了。
每次谢千颜不得不出去面对哪个世家大族的公子时,回来后都会被众女调笑。上回长公主趁她十六岁生辰时给她大办生日宴,原就是想为她挑个夫婿的。虽然最后发生了些事情不了了之,但她们都觉得谢千颜未来的夫婿若无意外的话便会在这些人中产生了。
船行了一阵,这时外头又响起了叫唤声,一个婢女进来,朝众人施了一礼后,告诉她们,靖王府三少爷的船过来了,想过来打个招呼。
听到婢女的话,众人将视线转移到楚惜幽身上。她们虽然与楚惜幽很熟悉,但与楚君弦并不熟。
楚惜幽耸耸肩,说道:“你们看我做什么?打发了就是。”
那婢女有些为难,偷偷瞄了柳欣翎一眼,说道:“郡主,各位姑娘,三公子身边的一个姑娘想见安阳王世子妃,让奴婢来通报一声,能不能给三少爷一个面子,出来一见?”
“要见我表嫂?”谢千颜纳闷道:“我记得三公子还未成亲吧?”虽然名义上楚惜幽、楚君弦等人算得上是谢千颜的长辈——堂叔堂姑之类的,但因为这辈份远着,且靖王又是个不着调的,是以谢千颜等人私底下也不在注重这礼仪,称呼上也随了大流。
众人听谢千颜这么一说,届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既然楚君弦身边的姑娘不是他的夫人,那么就是通房妾氏一流的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也敢扬言要见安阳王世子妃?而且,这动机倒教人耐人寻味了,一个不好,可会让人说闲话的,真不知道那姑娘是不是脑子坏了才敢提出这种要求。
“她长什么模样?”柳欣翎没有说自己要不要见,只如此问道。
于是丫环将那名女子的长相描述了一遍,柳欣翎虽然没见过对方,但听到丫环的描述,与安顺同她说的某个胆大包天地甩了楚啸天一巴掌的花魁极为相似。而且她又指名要见她……不用想,那个女人绝对是翠俪阁前花魁苏水洁了。至于她要见自己的原因,柳欣翎第一个想法就是,难道她不岔被传说中的纨绔世子甩巴掌,然后来寻她这个世子妃的麻烦了?
“不见不见,她以为自己是谁啊?要见咱们柳姐姐!”周绿纹马上嫌恶地挥着手反对。这等失有身份的事情,这些自小如同天之骄女般长大的少女是不会落自己身份去屈见的。
“嗯,打发了吧!”楚惜幽也冷下脸。因为她记起了前不久自家那三哥似乎去向人借钱给个什么翠俪阁的花魁赎身,而且她听说她三哥似乎对那花魁挺好的,不只安排了个院子给她住,倒没想到今天还带她来游河。这让她有些恼怒,觉得自己这三哥太不着调了,一个妓…女罢了,就算被男人赎身包养了,还是妓…女,哪里能这么带出来显摆的。
丫环见几位姑娘都是神色淡然,只能无奈地出去回话。
对面画舫上,站在一男一女,男人俊逸女的娇美,远远看去,倒像一对俪人。
楚君弦听到那丫环的回话,挑了下眉头,然后对身旁穿着月白色襦裙的女子说道:“苏姑娘,看来安阳王世子妃不愿意见人呢。”
苏水洁抿抿唇,淡淡地说道:“不见就算了,小女子只是听到她们说颜郡主邀请了安阳王世子妃一起游河,对她有些好奇罢了。却未想会给三公子添麻烦了,真是抱歉呢。”
楚君弦闻言,只是笑了笑,阴郁的眼神落到了对面的画舫中,脑海里想起了半月前有一面之缘的少女,老实说当时他还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就被丢出去了,唯一印象深刻的只有那双烟雨一般的水眸。使得他常常不由自主地想,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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