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个奥特曼的书包送过去。
还有,十个女性有六个穿着黑色健美裤,随处可见的蛤蟆镜……朴素的景象和朴素的人,陈旧的就像不小心点开了一部老旧的影片,画面模糊动荡,怀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真的很奇妙不是吗?
自己竟然还活着,好好地活着,脚没有断,脑袋没有碎,能呼吸,看得见,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违和的真实。
还活着……只要活着……
他抬手捂住脸,神经质地笑,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就像喝醉了酒的人,只愿长梦不醒。
走到一颗大树下,从后面闪出了三个人,齐烁就像是没看见一样,直直的撞了过去,预备着从中间过去。
“齐烁。”一个明显变声期的公鸭嗓子叫住了他。
齐烁收了笑,掀起眼皮看他,然后眼眯了几分,细细打量眼前留着郭富城式三七分发型的小子,最终恍然大悟地勾起了嘴角。
祸不单行,好事成双。
一段被封尘了很久的记忆被骤然挖出,他轻而易举想起了这个人的名字——乔柏辉。
“请你打桌球,去不?”站在中间的乔柏辉穿着他们学校高中部的校服,发丝柔顺整齐,后面剃得圆厚,刘海下面是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身形消瘦却不矮,至少比齐烁高出了一个头,没法儿,齐烁还没到发育的年纪。他穿的皮鞋擦的很亮,看起来是高档货,双手插在裤包里,红色条纹的领带解开,吊儿郎当的挂在脖子上,痞气里倒是透出了几分贵气。
当然,贵气这东西其实不好说,齐烁认为贵气的原因是他想起了这小子,他人生的转折点,把他推进粪坑里的官二代,本市老公安局长的孙子,现任市委副书记的儿子,老年得子的宝贝疙瘩,乔柏辉。一个仗势欺人,胡作非为的小混蛋。
“好啊。”齐烁脸上带着笑,笑得特别单纯,甜的不得了。多好啊!肚子里的火还没有倾泻干净,这小子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一张口,反倒换成那边的人愣住了,没想到人会那么好约。乔柏辉回头瞪向身后的人,用目光交流,才递了一个眼神,就被齐烁一把抓住了手腕,反牵着他走,迫不急的。
齐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钓得太容易了反而惶恐,当年自己似乎拒绝了好几次,最后混熟了才敢跟着去,适当的矜持会让乔柏辉很有满足感,可他忍不住了,他迫不及待想要和这些小混蛋们好、好、玩、玩。
这年月年轻人没什么娱乐项目,无外乎就看看电视,打打电动,打打桌球,偷偷抽上一根烟,喝上一瓶酒,就觉得自己不得了了。
当年,齐烁家庭环境不怎么样,对这些东西本能的渴望,乔柏辉就用这些东西把他给勾走的。
是的,勾走!
一个有权有势的混蛋,突然对男人好奇了起来,就拿他开了刀,软硬兼施,他被迫硬掰了性向。
齐烁不是想为自己辩解,但是15岁的孩子懂什么?吓一吓,再用有趣的东西一勾,就半推半就的应了。
当然,这事儿要是按法律来说,也就算是个诱~奸,可他确实被乔柏辉这混蛋害的很惨,几乎是从根儿给毁了。
而他今天被乔柏辉带去的“光明桌球城”,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如今,再次故地重游,齐烁兴奋得隐隐颤抖,他看着眼前这个区里最高档的桌球城,看着桌球边上走来走去的人,看着桌子上的球和球杆,就想起当初乔柏辉怎么用这球杆捅自己的,简直兴奋的想把乔柏辉的脖子给捏碎了。
乔柏辉一路带着他到了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乔少,您来了。”一名服务员迎了过来,卑膝奴颜,谄媚地笑,“老板在招呼客人,我马上去找他,还要那个房间?”
乔柏辉扭头看了齐烁一眼,神情说不上来的得瑟,一挥手:“就那个,没人吧?”
“没人,知道乔少你经常过来,留着呢。”
乔柏辉下巴又抬起了几分,渡着方步走了进去。
齐烁被乔柏辉的两个狗腿,王炜彦和郑涛一左一右夹住,像是怕他跑了一样。其实齐烁挺想告诉他们别担心,没玩残你们之前,我可不想走。
服务员带着他们上了二楼,沿路上都有白色的地毯铺着,肯定不干净,毛也给压实了,但是贵在这个年代敢下这个投资装修的人不多,到这里打球,多少有着些许炫富的意味儿。尤其是二楼,给足了钱当然能上去,但是好的房间还是得留给金贵的客人。
可惜在前面装模作样的乔柏辉算不上最金贵的,好房间还在更里面,给乔柏辉开的最多也就是堵他们这些二世祖嘴的。
齐烁为什么知道这些?
这是“聚义堂”蔡宏志看的场子,也是他在道上成名的一战。再后来,这里就成了他的地盘,里面这些猫腻他明白得透透的。
服务员给他们开了门,弯着腰退了,说是给他们拿水。
乔柏辉抬手制止:“拿酒。”
“好。”服务员点头应了,未成年喝酒什么的他不管这个,只要把小祖宗们伺候好了就行。
门一关上,乔柏辉大刺刺地坐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搭在身后的靠背上,从下往上看人,神情却像是俯视。
齐烁走过去摸了摸木质的球桌,又拿起白球摆弄了一下,笑得一脸天真,赞叹:“真好。”
乔柏辉嘴角的笑又浓了几分,显然很满意,点着头说:“以后我经常带你来玩。”
“为什么啊?我和你不认识。”齐烁趴在桌球桌上,日光灯下的脸笑得见牙不见眼。
“没为什么,我就是看上你了,你乖乖跟着我就好。”
“跟着你干吗啊?”齐烁又问。
乔柏辉没想到齐烁这么刨根问底,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能不耐烦地挥手:“以后你就知道了,对了,知道我是谁不?”
“知道啊,不知道能跟你来吗?高二的乔柏辉乔少呗,还有这个是王少和郑少呗。”齐烁笑得愈发的甜,有些意外自己能把名字记那么清楚……毕竟也隔了很多年了,可是如今回想起来,他们几个确实厮混了很久,久到他把程中那个王八蛋给捅了,进了劳教所,再出来被洪老大看上。就算他混了黑道,乔柏辉也断断续续找过他,那一脸的可怜样儿,好像自己做了多背信弃义的事情一样,也不想想当初拿棍子捅他,又叫上一帮人玩群P的恶心样儿,他还真不欠他。缠了好几年,才最终娶了个女人彻底离开了他的视野。
“那就行!”乔柏辉对这回答很满意,拍着手站起了身,绕到了齐烁的后面,似乎想要从身后抱人,最后到底没敢下手,只是伸手抓过桌上的球杆说,“我打台球可好了,我教你。”
“我也会。”齐烁拿过球杆笑,“我打的也不差。”
“哦?”乔柏辉有些意外。
“楼下有,我经常打,很少付钱。”齐烁家楼下一条街最起码有10张台球桌子,一家老板有一两张桌就开门做生意,年轻人经常约好了打台球,输的给钱,两个小时五毛钱。齐烁说谎,他台球不是在楼下练得,而是乔柏辉教的,揽着他的腰,手把手地教。有时候吧,这小混蛋不抽风的时候,对他还是不错。
“那比比?”乔柏辉笑盈盈地提议,表情却摆明了不信。
“好啊。”齐烁笑得更是淫淫。
乔柏辉有风度的让他,可是才开了球,门口就走进来了两个人,打头的带着眼镜,一派斯文,身板不错,就是一笑,牙齿上有两颗大金牙。
来人是陈中,这个台球场的老板,“聚义堂”赵三爷的手下。
齐烁看着他笑,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陈中长相很适合做生意,笑容亲善,柔和的眉眼博人好感,不吭不卑,单凭外表,绝不引人反感。见到乔柏辉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摇了摇,然后又揽上他的肩膀亲昵地拍了拍,神情就像是对待一个生死之交的兄弟:“柏辉啊,今天我生意忙,没什么功夫招呼你,听说你要喝酒,我就给你拿了人头马上来,我请客,不过不准喝醉了,不然回家让你妈看到,我不好交代。”
“这怎么好意思?不过谢谢陈哥了,你忙吧,回头找你喝酒。”说完,乔柏辉还颇有得色地扫了齐烁一眼,齐烁笑得表情一丝没变。
陈中原本打算走的,结果视线一扫,落在了齐烁脸上,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是?新面孔啊。”
“哦,小烁,我小兄弟。”
陈中走到齐烁面前伸出了手,齐烁怯怯地握了上去,他亲善地笑道:“认识认识,陈中,这里的老板,以后常来玩,就算柏辉不在,你也可以来走走。”
场面上的客套话,给得是乔柏辉的面子,齐烁装模作样地婉拒,透着十足没见过场面的劲儿。
3暴起发难
陈中离开后,服务员跟在后面随手关了门。
乔柏辉隐蔽地对王炜彦和郑涛递了个眼色,郑涛绕到门边按下了门锁,王炜彦默默地走到桌边开了酒,倒了四杯。乔柏辉见酒倒好,看着正在桌前观测角度,转来转去的齐烁说:“小烁,喝酒不?好酒,保准你没喝过。”
齐烁摇头:“我等下回家,我妈闻到酒味会骂我。”
“放心,我有办法,保准你妈闻不出来。”乔柏辉接过王炜彦递过来的两杯酒,将左手的递给了齐烁,一脸诚挚,“相信我。”
齐烁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酒,却没喝,不是酒里有什么,而是他觉得对着这些小混蛋,还得装着点,免得豪放过头了,把人给吓走。
乔柏辉也没管他,似乎也有些胆怯,不知道怎么下手,只是盯着他看,浅浅地抿了一口,漂亮的大眼睛浅眯着,将他从头扫到尾,这才又开了话题:“这绝对是真的洋酒,和市面上兑水的那种不同,特别够劲,陈哥运这批酒进来还是通过我找的关系,你试试。”
齐烁浅浅抿了一口,蹙眉,是真的,可他不喜欢,尤其是这个牌子的洋酒。因为这小混蛋的原因,他有段时间一喝洋酒就想吐,后来他为了治好自己这个毛病,买了两箱洋酒摆在家里,没事就给自己倒上一杯,越喝越厌烦,但是却不再吐了。
乔柏辉看着齐烁这样,乐了,脑袋里算盘噼啪做响,琢磨着今天能不能下手。他到这个岁数,玩的东西不少,就算坐在那里,也有人给他送过来,小时候是玩具,大了就是烟、酒、奢侈品和女人,这些东西背着家里人干了最起码有三年,如今他又想试试男人,所以找上了齐烁。
齐烁真心长得不错,比他见过的大部分女孩长得都好,眉清目秀,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精致,皮肤细腻白皙,嘴唇红颜润泽,漂亮的就像个女孩。而且近了看,意料外的收获,整个人有股说不清楚的味道,骨子里透出一股难以言表的风情,很勾人,如今喝了点酒,微微泛红的脸颊,更添了那股味道。
齐烁眼眯了几分,又抿了口酒,那边,乔柏辉一口就给干了,齐烁似笑非笑,目光又移到了桌面上:“咱们继续打吧。”
“没问题。”乔柏辉把酒杯放在了桌面上,拿起来了台球杆。
王炜彦和郑涛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齐烁,喝完杯里的酒后,又给空了的酒杯满上了,乔少的自然不会忘记。
齐烁撅着个屁股在乔柏辉周围晃来晃去,两局打完,一杯酒就下去一点。
乔柏辉意不在桌球,输了两局也不以为意,目光从齐烁脸上移到酒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