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四爷;我得回府了;要不九爷会把我拍成黄瓜的。”她的问题在唇边打了圈;吐出来的却是这么个东西…
“……恩。”他随性地应了一声;也准备举步回自己府里;却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丫头。”
“恩?”她刚跨出的步子;被他硬生生叫了回来;眨着眼睛瞧着他。
“…给你的东西还在吗?”他的右手从背后从容地抬起来;指了指脖口。
“唔?”她抚了抚被掩在高领口衣服下的锁片;有点为难地往回缩了缩;”……这是他给我的…”
“谁同你抢了。叫你好生收着;不可弄丢了。”他有点好笑地瞧着她的动作;话音刚落;视线却越过她的头顶看向正摇曳而来的一顶轿子;将嘴角的弧度扯出了冰凉的味道;”你且去吧。”
她还没反应过来四爷那表情上一瞬间的转变;只是看着四爷府的大门随着他”咻”得一下闪人;再也没有打开的意思;漠不关心地任由那票官员径自闹腾…
她狐疑地再看了一眼那扇避祸般关上的门;只是旋身走开;侧着身子擦过那顶摇曳而来的轿子时;却听见一声细碎地撩帘声;那略带用力”刷拉”的展扇声从她的耳边轻轻地擦过去;擦得她一阵头晕;停在原地站了好一回…确定不会有人拿扇子来砸她的脑袋;才敢怯怯地提了步子继续朝前走…
一边走;却一边回过头去看了看那顶轿子;却被那突然间悬在路中间的轿子给吓得冷汗滴滴;连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下来;立正站好地杵在原地;心虚兮兮地朝她家男朋友门口偷看了一眼;口里默念着”上帝保佑”;等了老半天;却没有人展着扇子从轿子里吊儿郎当地挑眉头;从轿子里走出来;也没有人回过头仿佛露出绝对不经意的表情;皱着眉头来瞪她一眼;只是随着一声展扇声又想前走了去;她松了一口气;挥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敲了一下自己那”一脚踏两船”的脑袋;唾弃了一下被自己男朋友鄙视过的定力;狠狠地捏了一把不知露出什么表情的脸;提起脚逃离这片是非之地;她的男朋友家里;今天要鸡飞狗跳了…
她拖着有点酸痛的腿好容易走到九爷府侧门口;确定自己被那头驴子给宠坏了;才走几步路;竟然累得腰酸背痛;仿佛刚做完啥见不得人的事似的;一推门;也不知是哪个无聊的家伙竟然把侧门给锁了个严实;看着家门;进不去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腰酸背痛的造型又不适合秀她的翻墙绝技;于是乎;她瞥了一眼已经有几年没有走过的九爷家的正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身心伤害;后宫纷争;流言蜚语;外加控制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定力;她已经循规蹈矩好几年了…今天破个例;不算犯法吧?而且;估摸着;九爷的轿子也该正往她家人气十足的男朋友家挪呢…
想到此间;她便有恃无恐地迈开了步子;一脚踩上正门的楼梯;却见一个憋屈的小肉团缩在大府门边;她一见;便隐隐地泛起一阵头痛…
“春姨…”一声软软的声音从小肉团的嘴巴里飞出来;紧接着一只小爪子就抓上她的衣服;让她想挪脚都没有机会…
“……不要叫我春姨…叫姐姐!!”她觉得这个问题比逃跑更重要;只好转身对着那个抱着膝盖蹲在那里的小肉团警告了一句。
“……子荷姑姑说的;你就是姨嘛…”小家伙嘟哝了一下嘴巴;眼睛里闪烁着全是迷茫…
“糖糖;你说是我对你好;还是你子荷姑姑对你好?”她一看四下无人;立刻蹲下身子;开始勾搭小娃娃的戏码…
小娃娃咬了咬手指头;抬眼瞧了瞧她;眼睛一斜:”阿玛对糖糖好。”
“……我说的是我和你子荷姑姑比;管你阿玛啥事!”她将小娃娃扯掉的褂子;重新系好;免得她再像个小邋遢似地蹲在这儿;她阿玛哪里对她好了;从小就把她宠飞了天;别的小格格早早被抓去熏陶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她却拿一双迷茫兮兮的大眼睛去勾引那个定力比她还薄弱的阿玛;她阿玛也着实不负重望;被小娃娃挂着鼻涕;纯洁无比地一望;立刻眉头一皱;溃不成军;丢出一句:”不愿读;便不读了。”
于是;这祖国的花朵就被九爷一句话给连根拔起了;人家大格格7岁就会做诗了;她糖糖倒好;跟着”做诗”;坐哪儿;哪儿湿;搞得她还罪恶感飚升;生怕是自己小时候尿床的破习惯传染了给她去;尽量和她拉开距离;哪知道;许久没见;她还是这德行…她就不明白了;好好的一格格;咋被培养地越来越往她夏春耀的方向靠拢了呢…
“大冷天的;你又坐这儿做啥?”她拉起她的小身子;拍了拍她身上的雪;顺便确定一下;她尿裤子的习惯是不是彻底改观了。
“等阿玛。”她跟着去拍身上的雪;”阿玛叫糖糖在门口等他。”
“……”她停了一下手里的动作;却看着她胸口落下来的糖渣渣;”又吃了一身;你子荷姑姑也不帮你洗洗?恩?”
“额娘和姑姑都好忙;她们都不睬糖糖;”她嘟了嘟嘴;不满的话毫不修饰地丢了出来。
“……”她没接话;早几年;完颜夫人总算是生了儿子;估计;这几年;心思都在那根苗上呢。
“你也不睬糖糖。”她白了白眼;手指了指她的鼻头;使劲地点;”子荷姑姑说;叫我不要找你玩儿;她说;你惹额娘生气了;还说你忙着往那个什么枝头上飞着做小鸟。”
“……”
“你才做不了小鸟;我瞧见了;你每次翻墙都掉下来摔得乱七八糟的;嘿嘿!”她笑得毫无芥蒂地伸出指头来戳她的鼻子。
她被她戳得有些鼻酸;看着面前这张已经渐渐长开了眉眼的小脸:”那…那你跟我讲话;会不会被你额娘骂?”
“不怕!”她使劲地摇脑袋;”谁欺负我;我就同阿玛告状;阿玛眉头一这样;就没人敢说话了。”小娃娃学着九爷竖眉头的样子;竟然还有几分神似;看得她一阵抽笑;刚酝酿出来的鼻酸也被压了下去。。。
“咕噜噜”一阵肚子抽抽的声音传了出来…
“春姨…”
“叫姐姐!”这点她绝对不退让…
“……糖糖不说假话的。”
“不说假话就没得东西吃。啊呸呸…谁让你说假话了。”她对着小娃娃鼓了鼓眼睛;却随即想到一件事;”你阿玛回来瞧不见你怎办?”
“不怕;糖糖溜去玩的时候;阿玛会等糖糖的。”
“……”她提了提嘴角;没再过问;牵着小娃娃走下阶梯;她那个阿玛估计现在正忙着国家大事呢;还指不定啥时候回来呢。
等两个吃得没心没肺的家伙;填饱了肚子爬回九爷府时;天色还没全暗下来;她牵着小娃娃那只比她还暖的手;却在看到一个穿着朝服负手站在雪里的身影顿了顿脚步;小娃娃一瞧见那背影;立刻甩了她的手;跑上去;却一个不小心在雪里滚了一交;明明不痛;却还是张着手臂要抱抱:”阿玛;阿玛!”
那身影旋过身来;走近那趴在雪地上的身影;撩袍蹲下了身子;没多余的言语;只是张开了怀;任由那小娃娃嚣张地扑进自己怀里;撞了个结实…
“阿玛;糖糖肚子饿;我和春姨去吃东西了。”她被他抱在怀里;突然视线升高了不少;俯视着还杵在不远处;没时间去改小娃娃的称谓;正准备落跑的某人…
看了一眼在父女俩身后的府门;她抬头干笑了两声;他只是淡然地打量了她两眼;对于这个同住一府;却仿佛多年不见的人兴趣并不浓厚;她嘘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告退;却听见他沉沉的声音跳出来:”饱了吗?”
她怔怔地抬起头来;却看见他一边问着话;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却没挪开;眉头倒是越皱越厉害;几乎用那种看害虫的眼光刺得她头皮发麻;一瞬间;不太明白这个问题是对哪条害虫说的…
“饱了!”小娃娃却率先应下了声;”不过;阿玛;我还可以陪阿玛吃。”
“恩。”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将怀里的娃娃放了下来;只是牵着她的小手往府里走;跨出几步;却听不见他要的脚步声;不耐烦地回过身来;发现某条害虫还杵在雪地里研究完美逃跑路线;他的声音有些闷地跳出来;”你走不走;别让爷等你!”
她被有点熟悉的话语给吓了一跳;却见他似乎也刚刚反应过来;这句话听来刺耳;她心虚地去看自己的脚丫子;却听见头顶飘来一声重重地”哼”;紧接着;是不再做任何停留的脚步声;靴子落在靴子里摩擦过后的吵杂声;她的视线越过自己的额发;看见糖糖还朝她招着手;她撇了撇嘴角;只能跟上了脚步;走向那个她已经许久没有进去过的书房…
筷子颤抖地越过面前一盘堆得显眼的包子;夹起了一颗青菜正要往自己碗里收;却被一声不识趣的童音给断在空中…
“春姨;包子好吃;吃包子嘛!”某个毫无吃相的娃娃坐在用垫子垫高的椅子上;晃着两条腿;抱着一颗包子啃得忘乎所以;还不以余力地为自家的包子做广告…
她的手被这声广告怔得在空中明显地晃了一下;看了一眼那盘莫名其妙横在桌中间的包子;再抬眼瞄了一眼面前那位也不去碰那盘包子的九爷;咽了一口唾沫;偷偷地斜眼;瞪了一眼那个刚才明明吃了她不少银子;这会子竟然集体消化光;抱着包子使劲啃的娃娃;对自己当初良心发现;改掉她自己选择的爱新觉罗。包子的本名懊悔不已…
看了一眼最靠近自己两盘菜;一盘青菜;一盘豆腐;管他做得多漂亮;多考究;还是青菜豆腐;对比了一下放在九爷面前的菜色;她的懊悔又深刻了两分;对面前明显的差别嗤之以鼻;就知道那些家伙连上个菜也看人脸色;可她又着实不敢起了身;把爪子伸到对面去;只好憋屈地青菜;豆腐使劲啃…
看了一眼对面的九爷;也只是研究他面前两盘菜色;仿佛对她面前的平民料理完全不敢兴趣……
“阿玛;我要吃豆腐。”小家伙啃完一颗包子;却还不甘心地扫描着桌上她爱吃的菜色…
做阿玛的只能停下了筷子;看着离自己最远的那盘菜;皱眉头;再看某人急忙低下脑袋去;使劲趴着白饭;当作什么都没听到;吃得忘乎所以的德行;眉头瞬间锁得更深,”噌”地站起身;拿起瓷勺;手臂一伸;越过桌面;伸到她面前;掠夺她仅有的青菜豆腐…
那双拨弄算盘的纤纤玉手;毫无人道地用勺子舀起一勺豆腐;转而放进身边小娃娃的碗里;她看得欲哭无泪;只能更加发奋地趴自己碗里的白饭;哪知道这位大人来了劲;吃完了”豆腐”也不坐回去;还自作多情地夹起青菜往小娃娃的碗里夹;小娃娃不爱吃青菜同他闹;他就往自己碗里塞;塞到她面前的盘子空空如也;他才眉头一挑;心满意足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津津有味地咀嚼他的”战利品”…
看着面前只剩下菜汤的盘子;她叹了一口气;她知道青菜豆腐很有利于美容啦,但是对面的大人已经够美了,实在没有同她争的必要嘛,再叹一口气,她正准备做小可怜状;吃一碗体现人民疾苦的汤泡饭;那边的小格格却发出拯救困苦农民的呼声…
“春姨;我要吃鸡丁。”
她一听;就像从苦牢里放风出来一样;二话不说地跳起身;拿着勺子;越过桌面;毫不犹豫地向他研究了半天的菜色伸出魔爪;嘿嘿;反正是他宠飞天的女儿要吃;她只是奉命行事;啦啦啦;她一勺一勺地往糖糖碗里递菜,忙得不亦乐乎;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位端坐着;半天没声音的大人;却见他本该气白了的脸上,竟是挂着淡笑;垂眸看着她的勺子在他面前胡作非为;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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