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胤禟本想调侃墨涵与胤禩,却想到八哥厚道,墨涵毕竟是未出阁的大姑娘,转而说胤锇:“你怎么同奶奶好上的,那马就怎上的。”这奶奶也是娼门黑话,指的就是。
胤锇自从唐莞的事后,心中不悦,就被胤禟拉去串街,此时当着众人被说穿,很是羞涩。
可这话墨涵也是听调白的,她立刻鼓着腮、瞪着眼叮嘱胤禩:“你可不许跟着他们堕落啊!”
胤禩忍着笑直点头,的对着弟弟们摆手。胤祯连忙把话题岔开:“九哥,我知道什么是康熙皇。”
“哦?”
“是句盗贼的隐语,指把铜钱磨得又薄又锋利来作为划破别人口袋的工具,铜钱不就是康熙通宝么,所以称作康熙皇。”
忽然听见门外佩兰的声音:“十三爷吉祥!”
胤祥灰着脸带着个太医进来,见众人都在,互相见了礼,才吩咐太医:“去给格格请脉吧?”
胤禩关切的问:“怎没适了?”
墨涵疑惑的摇摇头,不解的看着胤祥。
胤祥也瞪她一眼,只对太医说:“格格晚上遛马受了风寒,似乎有心悸、气喘的症状,你就请脉吧!”
墨涵算是明白了,这些话自然是胤禛教他说的,难得他有心了。
当然顿悟的还有两人,一丝不安的情绪在空气中传递。
上卷 风急
四周怎么是浓浓的大雾?墨涵转了两圈都辨不出方向,只觉得雾气中的寒意虽让她的眼睛愈发明亮,却更觉得炕透重重的浓雾。她强自欢笑,估摸混沌未开时也就这样光景吧。忽然觉得有人呼唤自己,但见一个模糊的黑影飘浮在上空,幽幽的声音充满寒意:“玩够了没有?这就跟我回去了吧!”回去,去哪里,墨涵下意识的拒绝,想喊出来,却骨鲠在喉,发不出声响。那声音又传来,且知道墨涵的心思:“当然是你从何处来就回何处去。不要再留恋了,今日就回吧!”不!我不能走!至少我不能一个人走。我走了胤禩怎么办?我离不开他!我在这里找到爱恋的人了,有了这许多兄弟般的朋友,我再也不要回到孤寂中了。墨涵在心里呐喊着、反抗着,那黑影用黑的丝带紧紧的缠住墨涵,象蜘蛛的丝线源曰断的袭来,她四处寻找,然见胤禩来救,丝带在缩紧,墨涵觉得自己的神志开始模糊,魂魄似乎要飞舞起来,去追随那黑影。“胤禩!胤禩!啊——”
还是黑暗,墨涵仿佛才从水里钻出来,汗已湿透周身。什么地方?是坐在自己的上!
梦,一个梦!只是一个梦,梦里,太恐怖了。胤禩呢?胤禩在哪里?她大脑一片混乱,只知道必须立刻见到胤禩。墨涵抓起锦袍披在外就冲出大帐,一瞬的迷茫,灯光,看清方向,踉踉跄跄的奔了过去。看见竹心守在帐外,墨涵不顾他的惊诧,就径直闯了进去。
帐里不单胤禩一人,胤禟也在,墨涵披头散发的跑来,二人除了诧异,还有一丝慌乱。这样子闯来被胤禟遇见,墨涵也有些不自在,只低头侧对着他们站着,默不作声。
胤禟把案几上的几张纸折起来揣进怀里,目不斜视的走了。
“竹心,生个火盆子来!”胤禩用自己的毛鹤氅将墨涵裹了个严实,又让她饮了几口热茶,又唤人去弄热来。墨涵却在不停的自我安慰:“这叫梦魇,只是梦魇而已,吃点苯二氮就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她只觉着与胤禩呆在一处便安心无比。
墨涵依着沿坐着,静静的看着他忙前忙后,手脚虽凉着,心却已暖,忽地鼻子一酸,两行热泪夺眶而出,略一怔忡,回神竟是一惊,映入眼帘的胤禩的目光中包含的焦急与关切与那日胤禛的目光如出一辙。这实在是个惊心的发现!这个惊吓却歪打正着的把墨涵从适才的噩梦中唤回。
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羊奶,她勉强挤出个难看的笑容,想去宽慰他的担忧,却更令他忧虑,只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想要把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而她也贪婪的闻着他散发的气息。
“胤禩,我怕!”
“怎么了?涵儿,别怕!”
她哪里敢说,她怕失去他,失去他的爱,失去他的怀抱,失去有关他的记忆。她将环住他胸膛的手臂收紧,只想这一刻能成为永恒。
帐外是北寒的风声呼啸而过,帐内只有火盆里的柴劈劈啪啪的燃烧声。
去见活佛已是三日之后,传话的还是胤祥,他把墨涵扶上马,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说:“你什么事都一副明察秋毫的样子,四哥的心思你真的不知道么?”
墨涵露出白痴笑容,说:“当然知道,他就是要把诬得听话,别把你和十四给带坏了,是不是?”
“你!”
“咱们快过生日了,这还是头一遭在外边过,你还是多想想怎猛大伙儿热闹热闹吧!”
“没心没肺!”胤祥骂道。
墨涵却还是大咧咧的样子:“今天有大太阳,晒晒,就不霉了!”
胤祥叹口气,道:“你且赶路吧,四哥就在前头等你。”
待见了胤禛,墨涵还真有些不自如,一察觉,赶紧又摆出平日里对他不在乎的口吻调侃:“策凌怎么偏偏同你要好,是你在四处笼络人心么?”
他已回复他素来的伪装,和她针锋相对:“哼!你倒是该到皇上和太子面前去嚷这些话!”
“哼!”墨涵也学着他哼一声,“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自然会留下蛛丝马迹,不用我去揭发,也会有天收拾你!”
“格格的胆子似乎很有长进,不比才入宫时那样畏惧我了!”
“我怕你什么!有太后罩着我,表哥尚且不怎么管我,怕你做什么!”墨涵心想好歹你还得二十多年才能当皇帝。
“你见着活佛可别胡说!”
墨涵是不会胡说的,她反而是担心活佛真的神通,会看穿自己的一切,会当着胤禛的面胡说:“四贝勒,你能让我单独见见佛爷么?我有孩子的私房话要请教活佛。”
她的声音故意做的娇滴滴的,他却觉得不好消受,又认定她是想问与胤禩的姻缘,心里就有无名火起来,免不得语气就重了:“活佛是普度众生的,哪里有闲情管你那些私房话!”
“我就不是芸芸众生之一么?度了我就不是功德么?”
任凭他一路叮咛,墨涵见了哲布尊丹巴居然毫不收敛,进毡房张口第一句就发问:“佛爷,佛也是有功利心的,对不对?”她若是对佛教文化多了解一些,对哲布尊丹巴不折不挠的一生知晓得多一些,这话就难以出口了。
哲布尊丹澳眼睛充满了包容一切的笑意:“格格说得也对,也不对!”
“哦?”胤禛惊讶于活佛的回答。
哲布尊丹巴慈祥的笑着:“格格认为佛虽物化方外,却心存千古的名声,对么?可这名声于死人又有何用?”
“佛爷,您真是慧眼慧心,能看得穿思想。四贝勒说佛爷还有更大的神通,能知前世来生。”墨涵佛经读得少,也觉着有趣。
“能在此刻此地相逢,反倒是格格的神通了!”哲布尊丹澳声音似有洞穿人心的神力。
墨涵顿觉手心冒汗,紧张的去看胤禛,后者自然是没有怀疑的。
“呼图克图大喇嘛,请恕恩古伦的无理!她年幼无知,对佛学所知甚少,才会出言冒犯。”胤禛对活佛倒是由衷的敬仰。
“四贝勒要问的格格就能给你解答,格格要问的,却是答不出来的。”哲布尊丹巴闭上双目,沉默不眩
墨涵还想追问,却被胤禛拉着手往外走,她很是不甘心,却听活佛忽然说:“请格格留步,四贝勒请在帐外稍候。”
胤禛不解,但还是沉住气走开。
墨涵乖乖的面对活佛坐下,从对方的脸上搜寻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哲布尊丹巴沉思片刻,才把一个锦囊递给她:“格格能来此间已是逆了天意,我这样做也就不算泄露天机了!”
墨涵试探的问道:“您真的什么都知道?”
哲布尊丹巴俏的摇头:“有的事我也帮不上,只是希望有个补救。格格,你们那个时候有个故事丝力平别体,就是一样的道理。很多事悬于一念间。当你被困在一个出不去的境地时,这锦囊就有用处了。言尽于此,格格请回吧!”说完,活佛再次老僧入定。
墨涵嘴里嘀咕着“丝力平别体”,是百思不得其解,活佛肯定看透了自己穿越的玄机,也是有心襄助,可好好的说些不明白的故事,让自己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模又把锦囊拿出来仔细观看,竟是用火漆封了的,活佛好象知道墨涵会有强烈的好奇去提前揭开谜底。想起哲布尊丹澳慎重神情,墨涵好歹在命攸关的事面前乖巧了一次,反正有这个佛爷给的法宝是无后顾之忧的,姑且收好吧。回到古代,真是有神助,墨涵得意的摇头晃脑,把扎的两条小辫甩荡回飞旋。
胤禛被她的快乐刺激得如坐针毡,狠狠的说:“太子要你嫁给十三弟,你就没旁的选择!”
“这有什么,你不也说过十三心仪的决非我这样的,他的子自然会先拒婚的。”他连这个也看得透,墨涵倒是暗自在心底佩服他,至少在揣摩人心上胤禩逊他一筹。
“还有不输给你赫舍里家的人看上八弟,人情都托到太后那里去了!”他忍不住继续讥刺她,说了却又后悔,可想到她总有一日要去面对这一切。即便自己如某人那般护着她又有何用,莫若自己这个坏人就做到底。
“谁?”墨涵终究好奇!
“明尚额驸家的绮云!”
这可是墨涵的死穴,说不得提不得,连胤禩也对此莫名其妙,任凭弟弟们怎么玩笑,墨涵是毫不介意,可只要谁提及绮云,她就转瞬间大发脾气。
墨涵把手里的马鞭都快拧出水来了,胤禛冗马在前,丝毫没有察觉她的怒火,仍接着话茬儿说:“那绮云也算我八旗中数一数二的才德兼备的子了,可与你不相上下,偏巧她独独看上了八弟,八弟真是好福气啊!”
他的话音未落,跨下的马就发疯一样的狂奔起来,这马素来温驯,不消细思量,就知道适才听到的“嗖——”的一声,是墨涵的马鞭在作怪。好不容易才把马给驯服,回眼去看,那肇事者正想逃逸,胤禛连忙追了上去,两马贴近时,拦腰一夺,竟将墨涵抱在怀里,他也用鞭子抽了海棠一下,海棠受惊,径自跑了。
墨涵哪里就肯服输,被他搂在怀里,突然脑袋一顶,把他的下巴撞得生痛,只嫡住马缰,抱着她跳下马。立足未稳,墨涵就挣脱掉闪身站得远远的,不屑的看着胤禛:“可见你还没把看家本事教给我,我怎么就跑不过你!”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胤禛边说边缓步朝她走去。
墨涵则向后退了几步,嘴里却满是胡话:“你以为你吃了几天素就不捍?这草原上人烟稀少,我又打不过你,避免你霸王硬上弓,还是站远点好些!”
“格格好记,记得我吃素,就不记得初次相见,是谁赤身露体,在水里对我上下其手了?那算是谁做了霸王了!我就如此遭你厌弃,胤禩就比我好那么多!”他的话有些酸。
汤泉行宫,惭愧哦!水池中见面,是自己很丢脸的事哦!那时的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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