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有备无患的好处!你不是有事要说。”
“嗯!涵儿,我揣摩着皇阿玛要治你叔公的罪,最迟就在这个夏天。你算是出了户,入了一等公加新嘎这里,他算是你名义上的兄长了。你叔公上下难以保全。”
“胤禩,你记得,你在朝中做什么事,别管我会怎么想。我叔公是决计保不住的,你切勿有半点杂念。你为皇上办差,最紧要的就是心不存私,即便有做错的,也绝不隐瞒,你要让皇上觉得你是为了朝廷的利益在办事。”
“我明日就不过来了。二伯父这次看是病得不轻,我想去多陪陪他老人家。”胤禩说到裕王,神哀伤,“也是缘分吧,我们兄弟这么多人,二伯父单对我最好。说句不合规制的话,对我而言,父不及伯父亲!”
墨涵听了心里一惊,都说胤禩是为了间接巴结老康,才同裕王交厚,而裕王也是为了给皇帝献媚才对皇子亲厚,她原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她嘴里不说,只是不愿意承认胤禩会有如此市侩的一面。如今听到他的心迹,却是墨涵错看了他。又想到裕王不久将辞世,胤禩不是又少了一个真心待他的人?墨涵忍不住将他搂进怀里,温柔的说:“裕王看出你是真心诚意的好孩子,才格外厚爱你的,你就去多陪陪他老人家,多尽尽你的孝心!”
“我也是这么想,只是怕你闷。”
“我?我自有我的玩法!”她倒是在心里已打定主意。
胤禩搂住她,问:“那现在怎么玩?”
墨涵嘻嘻一笑,凑在他耳朵边说:“当然是活人玩活人,其乐无穷!”
胤禩巴不得她这样想,不过还是佩服她言语的大胆──请幻想三千字!!!
入,墨涵给佩兰打了无数的保票,才得以出门。她早让佩兰用胤禩的旧长衫改了件适合她穿的,换上男装,墨涵在镜前照照,觉得太娇了些,不像北方男人的雄浑气势。
她倒是真贯彻路在鼻子下的政策,一路问着寻到了加新嘎的一等公府。来得可巧,正为着乔迁宅子、袭爵的事大宴宾客,墨涵混在送礼的人群中进了大门。
来的人无非两类,加新嘎以前的亲戚,更多是为了巴结太子的,还有个招摇的中年男人在接待员,按岁数绝非加新嘎。那人身后跟了个收礼单的管家,数目已不少了。墨涵东逛西逛,寻着了二门,那把门的小厮一个银锭就搞定。她大概逛逛又回到厅,此刻那中年男人身边又多了个二十出头的男人,毋庸置疑,这必然是加新嘎!一个字,丑;两个字,丑陋;三个字,丑死人;四个字,奇丑无比──也不知是老康的主意还是胤礽的盘算,找这样个人给墨涵当兄长,难道怕找个帅的,她就起歹心么?只是这个加新嘎绝非单纯的凌普外甥这样简单,他傻笑呵呵的给人见礼,眼神却是极为犀利。
墨涵迂回的走到他们身后,出其不意的抢了那管家手中的礼单,再向后一闪,跳到厅里的供桌上,大声说:“传太子爷口谕,暂停宴席,所有道贺员三个月内不得入毓庆宫觐见。”
她这样一吼,把那些才入席的员吓了一跳,可却唬不住那迎磕中年男人,他气势汹汹的指着墨涵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凭你也敢胡乱传太子爷的口谕?”
墨涵自是有备而来,她为着出入方便,才入宫时就问胤礽讨了腰牌,此时掏出的正是毓庆宫特有的橙腰牌,她拿着在众人面前一晃,得意的说:“这可算是凭据?”
那中年人神大异:“你怎么会有──”
“凌总管,你不会认为是我在你家宅院里拾到的吧?”
这人的确就是毓庆宫总管凌普,也是胤礽乳母之夫。素日里,连二品见了他都要满脸堆笑,此时却被个小孩子戏弄,顿时叫人传护院。却被加新嘎拉住:“舅舅,是个丫头。”
墨涵却厉声斥责道:“他是你哪门子的舅舅?你的姓没改,可却换了宗,你若还要当他是舅舅,就莫要袭这个一等公的爵!”她是存心要和他们过不去,且当着朝中员呵斥,是最好不过的。这加新嘎可是书里没有的,墨涵然知他给胤礽带来的是福是,不过她自己是必须迅速表明立场的,表明给老康看!
凌普气得七窍生烟,非要亲自来拉这个丫头下来,墨涵跳着躲闪开,说:“你敢碰我,剁了你的手!”
凌普是完全方寸大乱,席间已有唏嘘笑声,他推开拉着他的加新嘎,大叫:“来人啊!给爷把这丫头押起来。”
墨涵是不敢吃眼前亏的,正要自曝身份,却已有人从内田奔出来,大喊:“使不得!”却是沃和纳。
“奴才沃和纳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他很刻意的藏着墨涵的身份。
“免了!”墨涵甜甜的笑着,“凌总管可要押我了,你可荡给我送牢饭啊!”
“主子说的是哪里的话?凌总管是知道主子贪玩,说的玩笑话逗主子呢!”他边说边给凌普使眼。凌普也知今日是惹大发了,赶紧送客关门。众人走时都忍不住来打量这是何方来的小魔。
“逗我玩?我是拿给他逗着玩的?”
“主子是什么身份,自然不和奴才们一般见识。主子还是快下来吧!”
墨涵见人都走了,也站累了,就势坐在桌子上,从怀里取块包袱布,将那些礼单收起来扎好,背好了才从桌上蹦下来。
“你主子没来?”
“爷去玉泉山了!”
墨涵是一阵窃喜,还好和胤禩都出了门,否则被撞见还得了!
“那就去宫门等你主子!”墨涵往前走几步,又回头对一脸错愕的凌普说,“别惹我,太子若要保你这些敛财的德行,我会有法子给万岁爷告你的状!”
沃和纳磨蹭着解释间,墨涵忽然一跺脚:“你的舌头长了,要不要我给你修修!”
中卷 维艰
“格格?”沃和纳跟在墨涵之后。
“怎么了?”
“格格能醒过来,真好,否则奴才死了都没脸去见老太太。奴才跟着格格去了塞外,却未能护格格周全,奴才心中有愧!”
他有这份心,墨涵倒是没看出来,想想说:“老太太一定更想见到太子好。你多留意那个加新嘎,我总觉得他古怪得很,别给表哥招惹事端才是。”
“格格既然吩咐,奴才多留心就是了!”
墨涵还想多嘱咐间,却又不敢说得太深。沃和纳陪着她在宫门处等到亥时初刻也不见太子的踪影,只得送她回玉泉山行宫,墨涵却怎么也不许他跟着:“我这个样子还能有谁把我劫了去?你放心吧!你给表哥说,就初六在园子里见吧!”
墨涵骑得慢,这马和她不熟。据说海棠被胤礽泄愤杀了,他这样怎不惹人闲话。她又把老康的话翻出来回味,总觉得还有自己没明白、遗漏了的意思,这样的政治家一定会把人物尽其用,绝不会如此轻易让她出宫劳那个加新嘎打堆。那个加新嘎肯定还有别的主子,除了胤礽、除了老康以外的,这是墨涵的直觉。
胤礽,过得可好,唐莞的经历和自己算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她该学着珍惜这难能可贵的重逢吧?墨涵总觉得亏欠胤礽的情实在太多,可从他那里获取的却是难以估量的。老康有意识的要以索额图一案为胤礽重新在天下人眼前立威,可他能做到么?他肯定对赫舍里家族下不了手。真不知后世的人为什么非要说他残暴。这时代人命尚如草芥,不至于是为匹马留下骂名吧?那墨涵就罪过深重了。
她正遐想时,却有快马迎面而来,飞驰而过,扬尘三丈,气得墨涵破口大骂:“你以为你半飙马很了不起啊?摔死你!”又赶紧捂住口鼻,这连着晴了一旬,尘土飞扬,灰都入了口。
那骑马人听见她声音,又策马回还,墨涵正后悔失口招惹了是非,却发现来人正是胤礽。
“涵儿,适才你说什么?”
“表哥,我,我说‘紫陌红尘拂面来’,刘禹锡的诗来着。”
胤礽专注的看着墨涵,四年时间,她重新回到这个人世,即便此刻着男装,也难以掩盖她明媚的光芒。她还是喜欢这样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睛,是的,还像孩童般清澈。第一次见到墨涵时,她还只是个婴孩儿,郭罗妈妈拉着胤礽走到她的摇前,告诉他那些关于他额娘的画像都没有诠释出真正的神韵,他额娘最的就是眼睛,一眼就仿佛能看到人的心底。而墨涵就有同样的一双眼睛,这双眼睛从此就牵系胤礽的心神。她也是出奇的粘他,从呀呀学语到能言善辩,从蹒跚学步到马背相随。此刻,看着自己的还是这双眼睛,可眼睛后的灵魂呢?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胤礽无从知晓。他只想分辨出令自己牵肠挂肚的究竟是这双眼睛,还是唐莞躯体里的那颗心,或者,是如今隐藏在这双眼睛后的心。
“表哥!”墨涵轻唤一声,胤礽对着那双眼睛,有无限的彷徨和迷惘。
“表哥,你千万要狠下心查办叔公的事,否则皇上会失望的。那个凌普肯定打着你的旗号四处敛财,你要小心才是,要让皇上知道你是亲贤臣、远小人的。那个才袭爵的加新嘎也不寻常,你得提防他才是。”
她一口气说的句句同他攸关,不及回答,墨涵又说:“那个唐莞还好吧?她是真心爱慕表哥,你可要多爱护她些。”
莞儿是极尽刁蛮之能事的子,却也不曾说墨涵坏话,只说若非墨涵梦中忧心于她,她是断难回魂的。
胤礽伸出手,然敢去触及那脸颊,愣半天才说:“病了那么久,身子弱,怎么还里出来?”
墨涵解下身上的包袱,递给胤礽:“加新嘎大宴宾客,太过招摇,凌普也掺和在里面。来的员里必有皇上的耳目,一定要把四礼挨着退回去,但千万莫在皇上面前提起。皇上自有法子知道,但绝不能是从表哥这里得知。“
“涵儿!”
“表哥,入园子之前,切莫让皇上知道我们见过。我若惹了是非被皇上训斥,你千万不要出面说情。”
“涵儿!”
“哦,你说,我听着呢!”
“你──没什么──我送你回去吧!别再里单独出来了!”
“表哥!”
“嗯!”
“你身子好些了么?不是说你去关外时病了么?”
“没事了,已大安了!”
胤禩不过两日没来,认真计算,也就一日半,可墨涵就有了三秋之感,午后就坐不住,一脸讨好的看着在做针线活的佩兰。
“格格,你别再动歪脑筋。你昨天出去,什么时辰回来的?害奴婢被太子狠狠训斥了一顿。”
“可我今天有好要紧的事,要命的事哦!”
“要命的事!格格,窗台上的文竹怎么枯了?奴婢可是天天浇水养着的。”
它不枯才怪,帮墨涵喝了几天的药了!
“佩兰,你今天不让我出去,我就不带你去园子。”墨涵也不知道为什么佩兰一直在暗中盼着能去畅园,这一威胁还算奏效。
墨涵还是男装打扮,进了城,就直接去了裕王府。想起曾经傻傻的蹲在门口等胤禩的事就好笑,可是这一等不是很值荡?转眼已是七年,现代的生活已仿如隔世般遥远,可与胤禩相识的每一瞬却都在眼前。
墨涵绕着王府,寻到下人进出的偏门,赏了银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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