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开始训话,先教了些火灾中的救生常识,例如湿毛巾捂口鼻、低姿行进逃生之类。这些家伙全看着地上的稀罕玩意,没心思听讲。墨涵赶紧宣布纪律,答不出,没得玩,方才收心。
说教完毕,墨涵亲自演练蛤蟆式低姿匍匐穿越低桩绳网,她肢体协调,在孩子们面前秀了一把:“你们学着做,姿势不对的,我再纠正。记住,谁碰到绳子,小铃铛一响就算犯规,输了的就罚他给大家说个故事。”
最小的是五阿哥家的弘蛭,只有四岁,墨涵担心他难以完成,就问他要不要玩别的。可这奶气未脱的孩子就有尚武的志趣,倒是没遗传错:“涵姑姑,我一样能做到。”
这样子玩了两天,倒是个个都掌握了技巧,本来墨涵就抬高了绳网的高度,一尺其实就够了,何况全是些未成年的孩子。
这日晚膳后,足球队又来了。弘皙被推出来给墨涵说:“涵姑姑,我们都会了,要不您再费心教点新鲜的?”
“好!今天就是要练练你们的胆子。你们看绳子和前几日有什没同?”
大阿哥家的弘昱先喊:“铃铛解了!”
“嗯,还有呢?”
“这绳子上浇了什么油。”胤禛的儿子弘晖很是细致。
“不错,这个就是火油!”墨涵掏出火折子,把绳子全点燃了,立刻火苗四蹿,胆子小的孩子一下就蹦开了。
墨涵今天是一身短装,挽了两个金鱼髻,干练的很,街霸中丽的造型。她冲着火势就钻了进去,匍匐着三下两下就爬过了火网。她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得意的说:“其实这网还是一样的网,你们都能爬过去,只是此刻点了火让你们心中害怕。今天要教你们的就是要克服心里的畏惧,勇敢面对,这样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涵姑姑,要是衣服着火了怎么办?”弘皙有些不放心。
“如果在中途着火了,不坚持爬出来,就只能等死。只有爬出琅能想法子灭火。如果火势小,矩滚几转,如果火势大,就跳进水里。”
十五咕噜一句:“那衣服不是要弄湿?”
“衣服要紧命要紧?”墨涵教的都是实用的东西,只是不能把道理说得露骨,只希望他们今后能明白她话里的深意,能真正这样去保全自身。
“开始吧!你们可是爱新觉罗家的男儿,不要辱没了你们的姓氏。”
十五岁数最大,胆子也最大,他把辫子在脖子上一绕,用牙咬住辫梢,抢先就下场练习,旁的孩子紧张的看着,也有胆小的躲在人群后,不港看。待见到十五毫发无损的出来,振臂欢呼,才把众人的斗志激发起来。
弘皙岂肯示弱,也不迟疑,钻了进去,还不及他爬出来,就有一大群人进了承露轩,带队的正是老康,跟着的全是黄带子。墨涵等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见驾,弘皙却是媚从火里蹿出来,把老康等人是吓了一大跳。
老康先拉着弘皙转了两圈,见无异样才放心,不过火气比那火网还旺:“墨涵!朕是怎么交代你的?怎么带着皇子、皇孙玩火?有个闪失你担待得起么?”也是可巧,老康带着成年皇子去了丰泽园玩他的杂交水稻,这一回来就见此处有火光照耀,遂带了众人来看个究竟。
墨涵刚要申辩,弘皙就先为她说情:“皇玛法,涵姑姑是带着孙儿练本事呢!这个火网看着可怕,其实没点火的时候我们都钻得过,连弘蛭弟弟都行。就是如今点了火,孙儿和十五叔都安然无恙的过来了。”
十五又把墨涵教导他们的话拣紧要的说了。老康还是不置可否,只把弘蛭叫到跟前,问:“弘蛭,你敢爬到火里去么?”
“回皇玛法的话,孙儿本阑敢。可是涵姑姑说我们都是爱新觉罗家的男儿,要勇敢。姑姑、十五叔、弘皙哥哥都做到了,孙儿也能做到。”弘蛭慢吞吞的说完,竟大着胆子钻进火势中,待他再爬出来时,众人都喝起彩来,老五更是得意的上前抱起儿子。
老康这才发话:“都起来吧!”
墨涵一起身,就在人群中寻到她渴望的温柔、关切的眼神。
“既然他们都喜欢这样的玩法儿,你们颈朕没来,继续玩你们的!”
孩子们接着轮流上场,轮到老七的儿子弘曙,这孩子要文弱些,本来鲸怯,此刻又有如此多的人围观,不免紧张,出网时略急了些,后衣襟着了火。弘皙就在他身旁,媚抱着一团,顺势在地上滚了几转,火已灭掉。
弘曙很是后怕,墨涵过去安慰他两句,将他牵回胤祐身边:“可没伤着,别担心了。其实都怪你没把名字给他取好。弘曙,红薯,不就是拇烤的么?”
胤锇就在旁边,笑着说:“名字可都是皇阿玛茨。”
墨涵低着头,绝不去看老康的倭瓜脸。
“怎么想起给小孩子说那些大道理。”胤禩翻着墨涵桌上的书,奇怪她怎么只喜欢看史书。
墨涵叹口气,说:“小孩子也会成大人。仁义道德,你们听得还少了么?我能教的无非是怎样活命、怎样自保罢了!”
“涵儿,你别忧心太过。伯父说你请他劝我,说你不在乎名分。可是我心里不能不在乎!总不能让你这样躲着藏着的跟我一辈子吧?你就快十八了,就算皇阿玛要留你在宫里,太后也会急着给你指婚的。我是宁死也不愿你和旁人在一起。前几日是我没思量好,也没顾及你的感受和如今的处境,就说什芒子的事,是我太心急了!额娘的意思是有了孩子好去求太后的恩典,太后是最宠你的,且太后眼里没那么多的规矩,事情就顺当些。”胤禩把她搂在怀里,心情很是低落。
“你放心,五年之内,皇上不会给我指婚的,我肯定!”只要太子还在位一天,墨涵就有这个把握,“太后那里我自有法子说服。”
“涵儿,我真的愧对于你!”
“不,胤禩,你给我的已经很多了。我能够醒转过来,能够再见到你,与你在一起,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你拿现在和那四年比较,不已经是天上人间了么?凡事往好的方面想,入秋,你要迁进贝勒府,我呢,也住到宫外,这样不是还自由得多么?”
“我不放心你去那里。凌普仗着太子肆意妄为惯了,你那日让他在员面前丢尽颜面,他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这样其实最好!你若有件宝贝,明知胤禟想来,怎么办?最好的法子就是当着众人将此物托予他保管,他反而下不了手。”
胤禩笑笑:“你呀!脑子尽是古怪的主意,真正是个妖精变的。我还能有什么宝贝?不就是你!”
“你现在嘴比蜜还甜,肉麻的话说得这样顺溜,也不知对多少人说过?”
“我嘴上有蜜,你不来尝尝?”
四月匆匆流逝,有胤禩的温情相伴,墨涵心里的烦闷逐渐消散,和弘皙他们很轻松的打发着时间。在园子里远远见到过绮云几次,倒真的是和石兰、娴宁呆在一起,俗话说三个人一台戏,也不知她们几时开锣,墨涵还巴不得早点儿,不怕贼,就怕贼惦记。
这日胤禑来找墨涵,坐了半天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墨涵边写小楷边和他瞎聊。他绕了半天弯子,总算扯到正题上:“你什么时候得罪四嫂了?”
“你这说法总有什么缘由吧?”
“弘晖和咱们玩得好好的,今早却给弘皙说,以后不能跟着来了!还说是他额娘的意思。弘皙说还好他是有旨意的,否则二嫂估计也不许他跟着你了!”
墨涵觉迪康真是白操心,这些从小长在宫里的孩子实在早熟,有超强的斗争意识和政治敏锐,何需她来教。三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就分析争风吃醋的事,她有点哭笑不得:“那你是来给我报信的了?”
“是这样的,我和弘皙给弘晖出了个主意,想你给听听,看妥不妥?”
“你说说看!”
“二嫂不喜欢你的事,我们都知道原因。所以四嫂不待见你,肯定是一样的道理。我们让弘晖去求四哥,事情自然就成了!”胤禑显然很得意当了回狗头军师。
墨涵咬着牙把拳头在胤禑面前一挥:“十五,你真是大有进益啊!学着揣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阑是让我帮着参谋,是来知会我一声吧!”
他立刻嬉皮笑脸的说:“涵,我们是担心万一还不行,只能由你去求四哥了!”
“你!”若把这群魔星当孩子就是最蠢的想法!
“涵,我和弘皙都给弘晖夸下海口了,你一定得成全我们!”
墨涵一副求饶的样子:“十五,不好意思,我很怕你四哥,帮不了你们!”
“涵,也就你一句话,四哥不是深更半都跟着你走吗?”真够狠,他还装作不知墨涵为什么得罪娴宁,这话才露出尾巴。
佩兰看着胤禑闷闷不乐的出来:“十五爷,怎么就走了!”
“涵说我是什么小白贱兔,我听不明白,她就叫我想明白了再来!”
“十五爷,你忘了?那个去药铺买胡萝卜的兔子就是小白贱兔啊!”
中卷 蜀道
入了五月,墨涵知道索额图的日子是越来越短,不过对太子而言,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分别带着墨涵与唐莞去了景陵。今年是太子三十整生,他还是不办寿筵的习惯,可老康特意赐了酒席,让众位成年阿哥作陪。
入了席,大家都暗自发笑,也不知老爷子打的什么主意,派来赐宴的居然是墨涵。她很不是滋味的站在正中受礼,表情木讷,丝毫不觉得皇恩浩荡。墨涵坐在上席,傻傻的看着老大到十四,心里甚烦。最初被叫去派这样的差事,墨涵还以为老康良心发现,给她顿好吃的。她才乐呵呵的接旨,老康就出了难题,要她今天在宴席上得出结论,哪位阿哥最卑劣,哪位阿哥最纯良。这算哪门子的问题?墨涵真想说四四最坏,她的八八最好,不过脸皮始终不够厚。看着这些推杯换盏的皇子,墨涵是头都大了,好人倒可以随便说,可老康说不定给她下了套,她说谁坏,就让谁和她对质。
胤禩举起杯向她粲然一笑,墨涵只挤出露犬齿的恶笑。大阿哥真不是东西,提议道:“赐宴特使代表的是皇阿玛,我等兄弟该依次敬酒才是。胤禔愧居长子,先敬三杯!”不容墨涵多说,已上前斟酒。若非惠的缘故,墨涵一定会挨着问候大阿哥的所有长辈。
三杯酒一下肚,墨涵是恶向胆边生,开始在心里问候大清的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世祖章皇帝,和最最可恨的圣祖仁皇帝。变态老子生变态儿子!
胤礽已端起酒杯,说:“特使不胜酒力,仅以此杯代众位阿哥聊表心意!”
墨涵饮了第四杯,心中却有了向老康交差的法子,全靠这个变态胤禔冒出来。她把杯底朝众人一亮,朗声道:“皇上为贺太子生辰,与众皇子同乐,出了三道趣味题,请各位作答!待酒案一撤,墨涵就将题目张贴出来,限时一柱。”
众人都料想所谓皇上出题无非是个由头,只当是敬酒的事惹了墨涵,她临时起意。可此刻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任她狐假虎威。
墨涵吩咐太监给每位皇子准备笔墨,她出的题古怪之极,乃是出自国际刑警调查变态杀手的七个经典问题,不过措词稍加修改。
题目一张贴,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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