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说不得曹操,石兰与绮云携手而来,唐莞没法子,请了蹲安,墨涵却当作没看见般。
“哼!”绮云恶毒的说,“小老婆都喜欢凑到一起说人坏话。”
墨涵拉着唐萃走,声音溶响亮:“失宠的人有结伴倾诉的嗜好!”
“按规矩,都是皇上定的怪规矩,每个月表哥只能来我屋里几次,所以都两年了,都没再怀上。”唐莞真有层出不穷的委屈。
墨涵凑在她耳朵上嘀咕半天:“───每个月那几天就特别容易受孕,你记住就是了!”
“你怎么知道?”
墨涵倒不好说这是很普及的知识。
唐莞又问了:“你还没出阁,知道这些做什么?”
“我想,我还是喜欢你以前对我凶巴澳样子。”墨涵当然得知道这些,她每个月这几天要把胤禩踢下。
除夕之前,老康把墨涵叫去再次确定胤祯的婚事。
“墨涵,朕很想知道你究竟中意的是朕的哪个儿子?”
墨涵看了老康一眼,这个,宫里人都知道啊,你那些看得惯、炕惯我的小老婆都很清楚。“皇上请为十四阿哥另择佳偶!”
“朕知道你不喜欢十四,只是除了朕,他连一母同胞的哥哥都不服气,却单单愿意听你的。朕希望你能在他身边规劝着他,再往后的小儿子们,朕也看顾不了那么多了,由着他们各安天命吧!”
墨涵惊讶的看着老康,老康那样的神情直到日后她自己为人母才真正体会到。而此刻墨涵想到的是,虽然胤祯熬过了雍正年,可乾隆年的大将军王已是英雄迟暮,这是比红颜衰老更加残酷的事。胤祯虽令人扼腕,可她心里更要顾念的是雍正四年将要逝去的灵魂,而且,胤祯的福晋明明就是完颜氏,这是历史,不容更改的历史。
“皇上,请恕墨涵直言!宓留枕魏王才的故事断不可在我朝发生,请皇上打消指婚的念头,将墨涵逐出宫闱,浮家泛宅也在所不惜。皇上龙马精神,自能教导好十四阿哥;即便有皇上无法见的一日,墨涵就是拼了命也会劝谏十四阿哥。”
“墨涵,朕实在好奇,你究竟心里藏着的是谁?你不愿意给胤礽做侧,惠要你给老八做侧福晋,你也不愿。十三、十四在你眼里估计是当作弟弟对待,你和老九算是合伙人吧?想来以你的精明,不会把钱与情混为一谈。老四呢?是老四么?你伤了他,又去太后那里讨了药送去。或者还有老五,是看上他庄子里的马了,还是看上他的人?”老康轻描淡写的说着,墨涵却觉得浑身冒冷汗,一切的一切,此刻才领会到孙悟空在如来手指上撒尿是多么的悲哀。
“皇上希望的答案是什么?墨涵知道什么是皇上心里的答案,因为皇上有最心疼的一个儿子。”
“你真的知道?”
“皇上只会对墨涵说起一个皇子的名字!所以皇上才要墨涵好好教导弘皙。”
“你说对了,朕很自私,想把一切好东西留给这个儿子,只是他越来越不愿意领情了!”
“皇上,太子──”
“墨涵,你过于自负了。你劝不住你叔公,你罗临多不得善终的外戚名单,也拉不回索额图的谋逆之心;对胤礽,也是一样,你毋须为他解释过多,朕的儿子,朕知道,他并非德薄能鲜之人,却故意要──。古语说干云蔽日之木起于葱青,你把心用在弘皙身上就是了。至于十四,朕要再想想,太后舍不得你!你很机灵,懂得抓住人心。”
墨涵实在觉得是不幸中的万幸,还夯有答应进八贝勒府,否则恐无宁日了。
腊月二十四,除夕家宴,乾清宫的丹陛上左右安设两座万寿天灯,丹陛下安设两座天灯,整个大殿明若白昼,宫里凡是有封号的嫔都来了,皇子们带着庶福晋以上的、子,宫里还仅余的几位公主,皇上瞧得起的宗室亲贵,人多到目不暇接。乐意见的,不乐意见的,一个都跑不掉。
墨涵的衣服是老康茨,秋叶的旗袍裹了纯白的貂缘,前襟绣着红梅,一浅灰的貂毛斗篷,倒把太后赡银灰鼠斗篷给比了下去。惠和良都有赏赐,难得的是良知道墨涵不懂针线,还特意亲自绣了一套上多件套,基本是鸳鸯、童子踏莲图案,害得墨涵又脸红半天。他们的避孕计划可是秘而不宣的,实在是非常时期非常对策。
老康以他的诗作“今夕丹帷宴,联翩集懿亲。传柑宜令节,行苇乐。泛红螺重,光摇绦蜡新。不须歌湛露,明月足留人。”开场,先率众人给太后敬了酒,而后由胤礽领头向太后、皇帝敬酒。
这样的礼节饭让墨涵吃得无聊透顶,可她还必须支持下去,她被太后指派着代为给各宫主位敬酒。既然是给太后办差,自然不必看人脸,墨涵也知道眼下是给臭脸的绝佳机会。她笑盈盈的走到宜跟前,忽然做个鬼脸,挤出鼎眼,吊死鬼的舌头,上翻小鼻孔。宜气得脸都绿了,却又忍住,笑对太后干了杯中酒,再转过身,墨涵却早溜走了。
总算办完差事,墨涵回到太后身边,胤祥与胤祯单独来敬酒,胤祥穿了件铁锈红的袍子,衬得他的肤更健康,胤祯却是穿的和墨涵同的衣裳。胤祯晃到墨涵身边,一脸的笑,附在她耳边低语:“皇阿玛说今日给我指婚,我不在乎你和八哥的事。”他也不管墨涵怎么想,自顾自说着,“太后给皇阿玛说了,必须得留住你,咱们大婚之后还是住在宫里。我会好好对你,比八哥好十倍!”
墨涵只觉得心都凉了,可胤祯一脸的孩子气,眼神却是笃定,倒拿他没法子,只得哄他先回座。
“胤祥!”
“你不舒服么?脸好难看。”
“胤祥,若是皇上宣了胤祯出列,你和胤禟要保证不让胤禩挪动半步,不让他出声。千万!千万!”
“出什么事了?”
墨涵叹口气:“我也不知道!你答应我就是了。”
“你放心!”胤祥说完就朝胤禟走去,低语之后,胤禟也讶异的看着墨涵,墨涵只点点头。他二人端起酒杯迂回走着,在胤禩处停下。
胤禩和他们聊着,又来看墨涵,墨涵却躲避开他的目光,只低头陪太后聊天。
果然酒过三巡,老康开始了每年宴席的钦点鸳鸯谱。先是指了曹寅的儿给平郡王纳尔苏,后又有几个郡主、县君与世子的婚事,墨涵冷眼看着,这些素不相识的年轻人就这样放在政治天平上衡量了,被强拴在了一起,幸福与否是各人造化,接受是唯一的选择。此刻没有法子,莫说是指给胤祯,就是老康指只小强她也得点头,墨涵隐约觉迪康旨在寻找自己身后的人。无论如何,当务之急是稳住胤禩,千万不可让此事在老康心里做实。
“皇十四子胤祯!”老康的声音很洪亮。
胤祯是喜形于,跑到大厅当中,声音丝毫不低于他老子:“儿臣在!”
墨涵只看着胤祥已揽着胤禩的肩退到人群后,胤禟也紧跟着,这时老康已又在宣旨:“赫舍里氏恩古伦!”墨涵丝毫没有迟疑,谁也不看,低着头出列,走到胤祯身旁跪下:“臣在!”她知道以胤祥合胤禟之力定能制住胤禩。
二人趴在地上,胤祯借着箭袖的遮掩,来勾她的手指,墨涵也不动弹,只由得他,心底却已乱如麻。有片刻的宁静,老康只看着他们,却未宣旨。连胤祯都好奇的抬头看着老康。
“完颜氏卓和伦!”
人群里又出来个孩儿,和墨涵、胤祯穿着同的衣服,模样与墨涵竟有几分相似。卓和伦低着头走来,跪在胤祯的另一侧。胤祯立刻觉得不妙,紧紧握住墨涵的手。墨涵压低声音说:“皇上说什么,你都听着,别让我为难。”
“完颜氏卓和伦,德、容、癣工俱出人右,可堪良配,今指与皇十四子胤祯为嫡福晋,择日完婚!”
卓和伦已在谢恩,胤祯却愣跪着,直直的盯着墨涵。墨涵顾不得许多,手在袖子下掐了他一下:“你要皇上赐我一死才甘心么?还不快谢恩!”
胤祯眼里已包着泪,墨涵心里只恨老康为什么要重新给胤祯希望,又当众让他吃这个哑巴亏,害得他如此心酸。
“儿臣领旨谢恩!”胤祯咬牙道,手上却更用力,把墨涵的手捏得作响。
老康大笑几声,才又说道:“赫舍里氏恩古伦,出自朕之元后本家,自幼教养于慈宁宫,承欢于皇太后膝下,至纯至孝,恪守不渝,今封为郡主,食固伦公主禄!”
墨涵稍一回神,已明其意,在那“臣”字之前加了一字:“儿臣领旨谢恩!”若是适才胤禩出列,或是胤祯不允婚事,此刻等着自己的又是怎样的旨意呢?
“墨涵,你欠我的!”胤祯这才放了手。
墨涵在心里说:“四百两银子的年薪就把我买断了!”
中卷 激辞
墨涵在坤宁宫对着仁孝皇后的画像磕了头上了,心里却是别样滋味。胤礽把她搀起来,黯然的说:“实在是事与愿违,如今把你和莞儿都困在这大牢里,何时是尽头啊!”
“我没事,只是莞儿子骄纵些,毓庆宫人又多,她心里委屈。”墨涵低着头,不去看他。
胤礽却握住她的手,愤懑的说:“老爷子的阴损你是见识了吧!弘皙才多大点儿,就逼着你去教那些权术,我这个做阿玛的,反而做不得主。亏他还想出这样毒的法子把你圈在宫里!不说顾不顾我的感受,他这样做对得住赫舍里家么?皇额娘、安布都把命给了他,叔公也落个这样的下场,叔公的两个儿子格尔芬、阿尔吉善的命也救着他哪日一个不高兴就要取走啊!”
墨涵却是无所谓的样子,反过来安慰胤礽:“只要没把我足,和以前还不是一样?表哥,你别担心。只是你自己要多留意,有什么令他不满意的,收敛些才是!皇上毕竟是你的父亲。”
胤礽什么也不说,只长叹口气──
墨涵被德请去永和宫,胤祯喝醉了酒正胡闹呢,她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亥时要下匙,胤禟早带了信,说在他府里会合。
才进永和宫,却见胤禛站在院子里,任由屋里传来胤祯的哭闹声,他见墨涵匆匆赶来,又是暗自摇头。
“他好歹是你同胞弟弟,你总该规劝一下吧!”墨涵有些炕惯他的冷漠。
胤禛冷笑一下:“太后、皇阿玛、额娘,由着他子宠溺的人还不够多么?如今还添了你!一件事不顺心,他就这样胡天黑地的折腾,怎么长得大?”
“他才只有十六,过几年就好了!”墨涵也觉得辞穷,不再争辩,自进屋去看胤祯。
明明是要墨涵来帮忙,德却没有好脸,仿佛埋怨事都是墨涵招惹的。
胤祯躺在贵榻上,一见墨涵立刻止了嚎啕,嘟着嘴拉她坐到身边,也不理会她是否情愿,就把头枕到墨涵腿上。
“祯儿!”德却觉得他这样做已是逾矩。
胤祯不服气的吼:“皇阿玛让墨涵做他儿,也就是我的了,陪着我谁能说什么?”
德倒无语返,墨涵却是气得训斥他:“你哪里就醉了?我看你心里明白得很!胤锇适才还追问我皇上的旨意是个什么说法,你比他还清醒些。”
“额娘,你们都出去,我有话给墨涵说!”德是过于顺着这个小儿子,倒还真带着人回避了,胤祯坐起身,拉住墨涵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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