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有历史书么?我想看看”,方远道。
方严摸摸他的脑袋笑起来,以为他只是因为失忆而沮丧:“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自己,慢慢来,我给你拿书。”
方远抱着本历史书开始钻研,古代史部分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该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可是从明末清初就开始发生了分歧。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清朝,明末之后,出现了后明,后明整个代替清朝存在了几百年。更别提有什么侵华战争,几个岛国在后明后期归纳进天朝的版图中。
方远觉得自己在做梦,这是多少人多少年梦想的事情,居然真的出现在了眼前。
世界大战的时候,天朝在世界中站稳脚跟,成为几大强国之一。
之所以08年没有奥运会,是因为00年的时候已经在天朝举办过了。
“简直像在看小说一样”方远自言自语。
“怎么了?”方严端着大碗汤出来,排骨汤的香味飘出来,方远放下书,垂涎的吸吸鼻子。
“没事,好香。”
“那当然了,都是因为你挑食,不肯吃保姆做的饭,为了不让你饿死,我才专门去学了一下”,方严笑得温柔,方远却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愧疚像一座大山一样压过来,压得他喘不过气,从以前就不愿意欠别人的。现在就是他占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却没办法还,觉得哪里都堵得慌。
方严的温柔像一把刀,让他深深的意识到,自己是个雀占鸠巢的恶人。
方严看不到方远的内心,他依旧每天三餐都打理好,帮方远换药,带着他复查,带着他散心。
温柔得让人心酸。
由于方远手脚不便,每天洗澡这个重任,就落在了方严身上。
洗澡的时候,方远只穿着内裤坐在凳子上, 方严就持着花洒很细致的给他搓澡。
方远不看镜子就知道自己这幅痴肥的样子有多难看,只坐着,就能感觉到身上乱晃的肥肉,简直教人恶心。
“哥,为什么我会这么胖,是因为我很能吃么?”方远疑惑的问。
方严眯着眼睛笑了笑:“不是,你一点都不能吃,只是有些人的体质就是这样,喝口水都会发胖。”
“你不觉得我太胖了么?”
“不会啊,摸着软软的很舒服”,方严在方远身上揉了两把,方远一时吃痒,不自在的抖了两下,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洗到重点部位的时候,方远坚决不肯脱掉内裤。还打着石膏的手使劲扑腾,可惜别看方严这么瘦弱,身上的肌肉却不是说笑的。硬是将方远的内裤给扒了下来。
方严很正经的道:“小远,要知道这里可是很脏的,若是你一直不洗,以后得了什么什么病可怎么办,要注意卫生。”
一番话说得方远面红耳赤,偏方严还很正经的持着花洒喷向那里,甚至用手拨弄了两下。
方远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任谁也受不了这样对待。
“哥,不用了,我自己来。”
“你的手要是能动的话,我不介意让你自己来”,方严面上极淡定的翻了个白眼。
方远僵手僵脚的一动不敢动,心里尴尬的快哭了。
“哥,好了,可以了”,最终方远还是挣扎着制止了方严,虽然大家都是男人,但是方远还是尴尬的够呛。
方严面上僵硬了一下,很轻柔的帮他将内裤又穿了上去。
“好了好了,我是你哥,有什么好尴尬的”,方严拍拍方远的脑袋。
方远默默点点头。
接下来一段时间,方远的腿慢慢可以下地了,方严上班的时候,方远就一个人拄着拐杖慢慢出去走着。
附近都是小别墅,很是清静,环境也不错。
闲暇时,方远就爱看时事新闻,看到天朝现在的地位,很是有种自豪感。
方远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但是方严看着一点都不着急,反而一直劝他慢慢来,就算永远都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方远很纳闷也很感动。
两人没有分卧室睡,方严说怕方远起夜不方便,要就近照顾他,两人就睡在了一张床上,索性床够大。
方远一连好几天失眠,愿意就是因为方严睡在身边。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因为药,他沾枕头就睡,什么也顾不得。可是现在好端端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方远极不适应,原本他睡觉就警醒,有一点声音都睡不着,也不敢翻身,只能睁着眼睛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一整宿。
方严知道之后,低落了好几天,脸崩着,眼睛阴沉沉的。
方远觉得对不起方严,可是连日的睡眠不足又让他痛苦不堪,况且他也不需要人守夜了。
最终方严同意搬回自己卧室,方远长舒了口气,觉得阴沉着脸的方严有些可怕。
一个人的被窝就是清净,想怎么翻滚就怎么翻滚,方远饱饱的睡了一觉。
就是夜里做梦了,梦到自己站在被推开的窗前,风刮得格外的大,吹得他脸和脖子都疼了。可是之后风转小,又变得很舒服,温温柔柔的。
隔天洗漱的时候,方远看着镜子转着脖子,脖子一圈都是红红的,像什么东西过敏了似的。
方严在他身边刷着牙,含着牙刷口齿不清的问:“是不是过敏了,还是被子太粗糙磨得?”
方远摇头,还没那么娇嫩,可能是睡觉压得。
方远每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他翻遍自己的卧室想找到一点关于身体前主人的信息,却什么都找不到。连一张照片一本日记一个私人的小物品都没有,甚至手机,也没见方严用过手机。
好在电脑这种东西一直都存在,方远兴致勃勃的开始上网。
可是只逛了一会,方远心就开始凉了。不一样了,什么东西都不一样了,方远找不到熟悉的网站,找不到熟悉的人。甚至看到的明星都有一大部分是不认识的。
方远蔫蔫的退了电脑,坐在客厅里发呆。
晚上方严回来的时候,方远拄着拐杖在客厅里做复健,转了一圈又一圈,显得很是焦躁。
“怎么了?”
“没事,我在抽屉里看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是我的么?”那是方远唯一找到的关于他的东西。
“是,八月底报名,还有一个月。”
“嗯”方远点头,终于抿抿嘴笑了。
方严生活很规律,每天上班回家两点一线,他做菜很拿手。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方远发现一个关于方严的嗜好。
方严嗜吃甜食,他的公文包里永远都会塞进去几颗糖,糕点总是被做得甜腻得吓人,方严却吃的津津有味,还嫌弃不够甜。
方远看着刚吃了饭就吃糖的方严突然有些好奇。
“哥,我没有嫂子么?”
方严比方远大四岁,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刚毕业的年轻人。他总是表现的温和有礼,像个谦谦如玉的公子,让人生不起丝毫恶感。
“你嫂子啊,还没有出生”,方严玩笑似的说道。
方远也抓起桌子上放的糖开始吃起来,刚含进嘴里一会就吐了出来,实在是太甜了。
“可怕的零食”,方远看着被吐出来的糖感叹,一边非常佩服方严,这种东西也吃得下去。
逢着周末,方严带着方远去拆石膏。拆完石膏方远还惦记着自己之前的主治医生。
可惜那间病房已经人去楼空,方远逮着一个路过的小护士。
“这之前住这床的医生呢?好了?”
“你说张医生啊,哎,没,他的眼睛治不好了,除非有人捐献眼角膜,不然那只眼睛就瞎了”,小护士非常可惜的道。
“可是之前来看的时候还说不严重,怎么说不好就不好了。”
“谁知道呢,他已经从医院辞职了,张医生人很好,他走了真是可惜。”
方远感叹的出了医院,天有不测风云,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毁了。
方严漫不经心的笑:“是啊,真是太可惜了。”
3、同床共枕 。。。
虽然拆了石膏,但是方远还是不能长时间站立走动,只能一点点扶着东西挪动。可是他的体重又常常让他无力,每多走两步就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偏方远又是个有些不服输的人,硬是拧着头每天扶着墙壁在屋里走来走去,一边念叨着:“我要减肥我要减肥。”
方严就很温和的劝慰他:“你一点都不胖,真的,我觉得这样很好。”
方远愤恨,觉得方严对方远太宠溺了,大约以前方远就是因此才变得这么胖。
方严上班之后,方远就在别墅中探险,沿着两人卧室走廊走到尽头,是一间大屋子,屋子没上锁。方远挣扎了好一会还是推开了门。
屋里的一切都盖上了白布,床柜子桌子,都摆放在原地,只是都用白布盖着,像人死后总会用白布遮住脸一样。
这是间卧室,卧室格外大,中间是张双人床。唯一没有盖住的,就是床头墙上挂着的那张婚纱照。
那是一对中年夫妻,妻子虽然年纪上四十了,但还是很漂亮,两人的恩爱甜蜜仿佛能透过照片传递出来。
方远愣愣的看着照片,觉得自己的脚像被定在了原地,心里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在涌动,不知是委屈还是难过,总之就是很想哭。这照片大概是方远的父母,两个早已离去的人。
方远那一瞬间想到的是自己的父母,虽然一家人总是聚少离多,就算见面也没什么话讲,可是总归是亲人,所以就算知道哥哥一直为了家产排挤他,他也努力忍让,只为了不撕破脸。
照片上的两人还温柔的笑着,方远眼眶发热,最终还是忍着眼泪关上了门。
有点想家了。
方严下班回来的时候,方远正趴在客厅里上网,只见他点开一首歌听了几句,快进一下,摇摇头关上,再点开一首又关上。
方严好笑的问:“怎么了?”
“找歌听呢,不过没找到什么喜欢的”,方远郁闷道。
“你喜欢听什么歌?”,方严没说,方远以前是不听歌的,说是嫌吵,那时候有一点动静方远都不喜欢。
“就是,古风一点的”,方远道。
方严放下衣服坐到方远身边,看着他点开万度搜寻歌曲,但每次都是失望脸。
“你喜欢听什么歌?”方远问。
“我?我听得估计你不会喜欢”,方严好像是非常开心的笑起来。
方远不可置信:“不信,我听听。”
然后方远有些纠结的听着小音箱里放出的圣经,洗脑一般的合唱。
“你喜欢听这种东西,你信主?”
方严摇头:“不信,只是觉得需要放松罢了。”
只是需要,压制一下情绪罢了。
家里一直是方严做饭,看到方严每天脱下西装,扔下公文包围着围裙做饭,方远总有种很违和的感觉。
却也觉得很温馨。
吃完饭,方远又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抱着电脑看电影。方严抱着一摞书进来,笑的不怀好意。
“小远,下个月你就要开学了”,方严语重心长的道。
方远莫名其妙的点头。大学就在这个城市的另一端,离家有些距离,坐公交车大约要一个小时。
要重新回到校园,方远有些头疼,刚毕业就要重来,实在是不想去。
方严把一摞书堆到方远床头,然后笑眯眯的道:“小远还没有想起以前的事吧。”
方远继续点头,眼睛瞄着那一摞书。
“别摆出这样的脸,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把学的知识都忘了。”
方远立马摇头:“没有。”
“我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