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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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囚-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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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加,我昨天、我怎么可能对加隆有想法呢?”艾俄洛斯语无伦次,难道说昨天半夜跑去和阿布交流了?
  “给我滚出去!我就是个白痴,亲眼看到你们的表白还……”撒加噎住了,剧烈咳嗽起来,从牙缝间挤出一句,“骗鬼啊!我还相信你们清清白白……”
  “都和你说了,是喝醉了!要多少次你才能……”艾俄洛斯也急了。
  撒加根本听不进艾俄洛斯说什么,一边狂吼一边指向楼下:“你玩得很开心,是吧?我就是白痴才让你那么对我!有本事你就找他去啊!看他让不让你这样玩?”口不择言,脑子想起自己被对待的种种,强烈的屈辱感像乌云一样压下来。更难堪的是自己居然真的是弟弟的替身……
  “你都说什么呀!”艾俄洛斯生气了,一把抱住因为发怒而浑身发抖的撒加,“我跟加隆就……”
  “你给我滚!”撒加拼命挣扎了两下,拳头乱挥:“我真是蠢到家,都看到你对他表白了,还白痴一样送上门去。”
  攥着的拳头一拳猛然揍在艾俄洛斯的鼻子上,猩红的液体涌出,嘴唇和下颚顿时血红一片。撒加愣了一愣。艾俄洛斯忍住疼痛趁愣神的刹那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左手圈上他的腰,伏在通红的耳朵畔诚恳的说:“相信我,我跟加隆什么也没有。”
  手臂收紧,撒加窒息感顿至,满腔的愤懑变成无边的悲哀。耳边似乎有黏黏的液体的留下来,一股血腥味弥漫。
  手臂中央的挣扎在减弱,两个火热的身体紧紧地抱在一起,滚烫的部位和激越的情绪沸腾在狭小的呼吸间。
  “你TM放开我……”撒加的语调已经低下来了,虽然还是生气,但血的味道已经令他无力再爆上一拳。
  生气的人软化下来,连挣扎也只是用半分力,艾俄洛斯情不自禁地封住了说话的嘴,深深吻上了饱满的双唇,强硬地撬开那紧闭的唇齿,用尽了所有力气吮吸还在挣扎的恋人,火爆的打斗场面顷刻之间变换成热辣辣情|色场景。
  一阵窒息的亲吻之后,撒加原本抗拒的双拳已经垂下。
  “我爱你!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艾俄洛斯吐出一口气,很久很久以前想说的话,终于说出来了,十年岁月蹉跎,依然是滚烫的。眼前这个人,在少年时代俘虏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也是眼前这个人,支撑着自己度过了最灰暗的牢狱生活;未来是怎么样,管它呢!
  听到这样的表白,撒加抬起头近乎绝望地说:“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吗?”奋力推开囚禁的双手,决然地甩开步子冲出房间。
  艾俄洛斯用手抹了一把鼻子,也不管血擦得到处都是,急急地跟了上去。
  在客厅拉达曼提斯有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加隆频频回头看阿布罗狄的举止,令拉达曼提斯心情酸酸的。
  加隆确实在密切关注着阿布罗狄——艾俄洛斯这个突如其来的狱友——的一举一动。没错,第一眼,那绝艳的美貌确实让加隆为之倾倒,但这个绝美男子在举止轻巧的同时,不经意环视周边的眼神非常犀利,这让加隆立刻产生了强烈的戒备感,越发盯紧了这个不速之客。
  本来一片其乐融融的场景,不知什么原因撒加似乎愤怒地站起来,冲上楼,而后艾俄洛斯追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加隆顿时警戒起来。然后就见阿布罗狄一步一步走过来,荡漾的笑容在加隆竖起的神经看来就像一朵毒玫瑰。
  阿布单纯的笑颜如春风拂面,无辜地摊了摊手:“真是抱歉呢,好像他们还有没解决的事,我先离开了。”之后花瓣般轻盈地离开了,留下加隆陡然松懈的神经,对着满屋的玫瑰花香发愣。
  没多久,就见撒加一脸抑郁地哒哒哒下楼,跑到圆桌前拿起车钥匙和那一沓报表,后面是艾俄洛斯紧追其后。两人风一样一前一后卷出门。毫无预兆的行为,拉达曼提斯和加隆怔怔地看着这两个拉拉扯扯的人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略一沉吟,加隆毫不犹豫地拉着拉达曼提斯跟着出了门。整个房子有种被透视感,总感觉什么要发生了一样。
  撒加和艾俄洛斯并没有走远,两人门口纠纠缠缠,艾俄洛斯拉住撒加解释,撒加扬起手中的报表甩过去纸张纷纷乱乱地飞扬,整个场面混乱极了。
  就在刺耳的争吵声中,加隆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细微但清晰,瞬间锋利的白光闪过。
  一颗子弹,穿透凝滞的空气,射进了撒加的胸膛。那样快的速度,在加隆看来却如同缓慢进行的动作,他试图阻止,但喉咙已经哑了。红色的血液,从撒加的心口喷射出来。
  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没有任何声音。撒加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心口,鲜血汩汩流淌。他抬头,看见了艾俄洛斯惊愕的眼神,看见加隆着急的面容,以及刚刚走出门的拉达曼提斯,光明世界被铺地盖地的黑色彻底笼罩下来……

  第一卷·第⑤章·惊变(下)

  死去,还是活着?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等待着命运女神的宣判。
  之后的分分秒秒都是折磨,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上天似乎听到了艾俄洛斯的祈祷,最后等到同样满眼红血丝的医生一句:“已经脱离的最危险时期。”那一刻,艾俄洛斯把手埋进手掌里,眼睛干枯。死神,这一次终于放过了挚爱的人。
  距离撒加受伤那天过去十三天,距离撒加脱险醒来已经是十一天了。艾俄洛斯越想越乱。
  眼前不停闪现撒加倒在自己怀里的景象,那刺入骨髓的惊愕与伤痛,让艾俄洛斯心如毁灭般黑暗。
  即使看到醒过来的撒加对自己安慰的笑,还是摆脱不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肆意流溢的鲜血从艾俄洛斯的指缝间奔涌而出,而后就像洪水一样浸淹了心里每一个角落。这种阴影也许会长时间占据心里最脆弱的地方,就像当初看到艾欧里亚死去时……
  艾俄洛斯赶紧遏制住种种不详的想象,认真思考起整个事件。撒加平安无事,松了一口气的艾俄洛斯却没法就此歇息,一脑袋的狐疑让他无法安静地呆在撒加身边。事实上,每次撒加强调这个医院是最安全的时候,艾俄洛斯就觉得这里应该是最危险的地方。
  所有人都在逃避着一样东西:真相。
  加隆的表现非常奇怪,在撒加受伤后,他坚持不肯招来警cha调查,艾俄洛斯虽然满腹疑惑但也没有坚持。
  而撒加的表现也很奇怪,在抢救苏醒后没多久,不容艾俄洛斯的阻挡,也不顾伤口重新崩裂的危险就急急地换了医院——是一家隐在城市角落的偏僻小医院,看上去很普通,但医生医术确实高明,几天下来撒加恢复得很快。
  最奇特的是对杀手的猜测:从撒加心口取出的子弹看上去非常特别,加隆经过精细的检查后,说那颗子弹来自于鼎鼎有名的玫瑰杀手时,艾俄洛斯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没错,玫瑰杀手是阿布罗狄的绰号,他早在监狱中就听说过。
  可在艾俄洛斯印象中,阿布始终都是那个神经搭错线的男子,前脚刚出门后脚就送上一枪,这就是阿布的杀手作风吗?杀手不都是静悄悄的吗?而且哪个杀手会笨到在熟人面前堂而皇之暴露自己呢?而且玫瑰杀手不是顶级的杀手吗?雇佣这样的杀手必然是有深仇大恨,为什么阿布会找上撒加,暗杀错了吧?艾俄洛斯对加隆的猜测并不轻易认同。
  趁撒加睡着,艾俄洛斯约出了卡妙。
  同为狱友,艾俄洛斯知道狙击手卡妙对武器研究非常精湛。问得相当委婉,却不想卡妙竟然只瞥了一眼证物照片,就直截了当说:“这个你应该去找阿布罗狄,他会告诉你答案。”而后就是一副不想多说的为难样子。
  与加隆说的契合,艾俄洛斯震惊不已。
  艾俄洛斯猛然觉得自己好像掉进漩涡,直到卡妙非常温和的问:“艾俄,需要武器吗?我觉得你最近很不太平。”
  为爱人四处奔波憔悴不堪的艾俄洛斯真是让人不忍欺骗,越深爱,越无知,才会咫尺距离,也看不清自己爱人的面目吧。卡妙心生怜悯。
  “武器?”压抑如山的恐惧,被卡妙轻轻的一句话彻底曝晒在阳光下,梦中最惊悚的东西忽然摆在自己面前。
  武器,记得还是学生时代与撒加在射击馆练习,手中的枪仿佛有魔力一样,并没有多加练习就已经达到出色的地步,当时撒加颇为羡慕的说:“艾俄洛斯你是天生的射击手。”但在那之后,艾俄洛斯再没有接触过。那个时候,武器这种东西,对于艾俄洛斯来说只存在于玩具的概念中,
  假如是以前,艾俄洛斯会断然拒绝卡妙的话。冥冥之中却有天定,就好像命运之手很久就织就了命运之布,艾俄洛斯在数度挣扎之后依然是那颗任由摆布的棋子,回到了最初的选择。经历了血的场景,这次艾俄洛斯坚定地点头。
  卡妙眯起眼睛,眼神有些飘忽。
  心中像激荡的火岩溶浆一样,艾俄洛斯烦躁地停在路边。去问阿布罗狄?去问这个枪技卓绝的玫瑰杀手?艾俄洛斯不想再贸然去问了,他害怕问出一个自己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第二卷·第①章·情愫互生(上)

  第二卷★加隆之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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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第①章·情愫互生
  撒加受伤之后,加隆带着拉达曼提斯四处躲避各种随之而来的麻烦,一直没找到机会探望哥哥。没错,这次枪杀看上去更像误杀,拉达曼提斯才是最需要保护的证人。
  接下来的十多天逃亡般的生活,加隆都和拉达曼提斯在一起,真正寸步不离。
  拉达曼提斯总是比加隆先醒来。有一天睁眼看到杂乱丛生的野草,身旁的加隆睡得很甜,身上的衣服被撕开了几道口子,脸上有淤青,嘴角上有已干的血迹,眉毛微微蹙着,嘴角却是微微笑,侧躺着右手枕在脸下,左手手臂上是道道伤痕。杂乱的蓝发铺在草地上,均匀的呼吸,像芳草在朝晖下的舒展安心。
  他们被追到了荒郊野外,加隆所有的伤,都是为了保护拉达曼提斯而受的。
  昨晚,加隆被一群强悍的杀手围攻却还要分心要保护自己时,拉达曼提斯几乎要喊出:“停下停下都快停下,把我交出去吧!”那一群人,无非就是要带走自己而已。
  这个骄傲的警cha总会自信地说:“你!绝对不能有事!不然我海飞龙的名誉就毁在你手里了!”自信又张狂、气势居高临下,飞扬跋扈的唇勾勒出的曲线,真是让人眷恋。拉达曼提斯不由地微笑了,忍不住心跳加速。
  这样一个活泼率真但力量十足的男子,以保护证人之名为自己出生入死,拉达曼提斯忍不住将手插|进那杂乱的蓝发中。手下男子呼吸的忽然停了一下,睫毛也跳了跳,拉达曼提斯倏然将手抽离。
  加隆没有醒,只是无意识地用手蹭了蹭眉间,左腿胡乱踢了踢就继续甜美的梦。
  拉达曼提斯放下心来,这张脸还是那么诱人,清晨看上去像刚刚绽放的花朵一样饱满鲜活,捉弄人时是狡黠的,睡着时却是这样安分。再摸一下,他也不会醒来吧?拉达曼提斯犹豫着将手从眉间抚摩到双颊、下巴、双唇……
  加隆疑惑地展开眼睛,倒没有对贴得太近的拉达曼提斯来一记条件反射的踢腿,而是懒洋洋地说:“早啊!你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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