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占了我的床。”
正当护士左右为难的时候,她听到声音从下方传来。
“……”
霍谭点击“确认”,这才不紧不慢地转过头来,他挑了挑眉,得意地盯着床边轮椅上的夏冰。
“夏小姐未免太小气了点。”
小气?夏冰真是气得要笑。她冷哼了一声,“既然老板这么大度,那请把我的床还给我。”她把‘我的床’三字,咬得极重。
霍谭突然发现,他尤其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
“我随时欢迎夏小姐坐上来。”他诡笑着拍了拍床板,却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
他居然和她抢床?她恼火地瞪着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不用了,老板爱待多久都行,这张床送给你了。”夏冰说着,用手转着轮椅就要往外走。
“!!”霍谭看着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这该死的女人!开个玩笑她就不能配合一下么!他冲着护士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然后笑得风度翩翩挡在夏冰的面前,护士赶紧带上门出去,夏冰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见霍谭突然俯下身来。
“你干什么!”夏冰怒声喝道,下意识要往后退,霍谭不由分说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他抬起眼,笑得蛊惑,“我把床还给你,你不该感谢我?”
夏冰咬牙。
霍谭得意地把夏冰在床上放下来,夏冰瞥了眼电脑,上头是股票交易的版面。
霍谭刚刚,在收购孟氏地产的股票。
夏冰神色微闪,到最后elula也没有告诉她,为什么霍谭要这样做。那不如……
夏冰突然盯着霍谭,霍谭帮她盖好毯子垫好枕头,这才不紧不慢挑了挑眉,好是邪魅。
“怎么,我的脸很好看吗?”
霍谭的脸近在眼前,夏冰惊得心头一震,慌忙躲避开视线,她有些仓皇地指了指右手边的电脑。“你为什么要吃进孟氏地产的股票。”
虽然是个意外,但还是问出了口,她转过头,紧紧盯着他。
“……”
霍谭的眸子一冷,他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夏小姐,你跟白蓉,认识?”他说的,是‘白蓉’,而不是“andela。”
答非所问!
夏冰却是被问得心头一震,她极力让自己镇静。“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夏小姐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夏小姐的问题。”
夏冰怒,“我为什么一定要回答!”
霍谭从容不迫,“这得看,是你对我的问题更重要,还是我对你的更感兴趣。”
“你!”
夏冰气得说不出话来,很快,她垂下头来。
“没有,我不认识白蓉,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她而已。”
“是吗。”霍谭的眸子,深不可测。她说不认识白蓉,却很熟稔地念着angela的名字。当然,霍谭也可以解释为,她或许是在网络上了解过angela的资料,可对于她这种冷若冰霜的女人,这种行为总觉得有些微妙的不协调。还有那个男孩的事情也是。追根究底,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傅家楼下?是elula带她去的?可elula和那个男孩并不认识。
霍谭盯着夏冰的侧脸,这一点他怎么都想不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夏冰被盯得有些心虚,“现在该我回答我的问题了!你是孟家的女婿,为什么你要吃进自己的股票。”夏冰等待着霍谭的回答,霍谭却迟迟没有开口。
正当夏冰快沉不住气的时候,才听到霍谭平淡偏冷的声音。“夏冰,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当从他的嘴里,听到她的名字,夏冰总会有一种心脏痉挛的感觉。她用力抓着床单,“什么?”
他的眸子,越来越深,越来越凉。
“对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不要太热心。”
“……”
夏冰愕然怔住。她被……耍了。她应该觉得愤怒,可身体之中滋生的感觉,却为什么是剧烈的疼痛。她以为……
她以为……
她以为……
她以为……
她有着太多太多的以为,太多太多的期待,即使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只要他给一点点的甜蜜,她便情不自禁地开始自以为是,希望到最后,却总是以落空收场。
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她应该做的事情,或许是再也不要对他抱有任何的期待。
他和她,永远也不可能站在同一条平行线上。
握紧的拳头,用力到要将床单捏烂,她面无更夫将垫起的枕头拿开,平躺下身体,将被子拉到脸的位置,闭上眼。“我累了。”
“……”霍谭盯着她冰冷的脸,矗立许久,终究什么也没有说,转向走了出去。
“你回来啦。”
冷夏高兴地站起身,霍谭推开门,抬眸,冷夏已经迎了上来,她像个贤惠的妻子一样接过霍谭手中的外套。
“一定累坏了吧,我做了你爱吃的菜。”她娇美如花般地笑着,双手环抱着他的外套往前走,霍谭却突然将她拉住。
冷夏一惊!回过神来时,已经整个人被霍谭抱在怀里,他滚烫的手摩挲着她的肌肤,他灼热的气息,暧昧地喷洒在她的耳畔。
“我要你。”
那三个字如魔咒钻入冷夏的耳朵,瞬间让她手脚冰冷,头皮发凉。“不……不要!!”她几乎是惊惶失措地将霍谭推开。她不能让霍谭碰!他只要碰了她,就会立刻意识到她不是……
冷夏的受惊的尖叫宛若一盆冷水,将霍谭心里头的情欲浇了个透彻。霍谭皱起阴鸷的眸子,他自从医院里头回来就一肚子的气!!
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动不动给他脸色看,她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现在连你也是!!你明明是你自己主动贴上来的,我不过是想碰一碰你,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霍谭只觉得胸膛之中怒意一股一股往上涌,将理智泯灭,他阴戾地盯着冷夏,抬起手便狠狠扇了过去。
“啪!”响亮的巴掌声,在这偌大的别墅里头来来回回地冲撞,那样地刺耳。
火辣辣的刺痛在脸颊上迅速蔓延,一如那触目惊心的五指印,冷夏被打得跌坐在地板上,她捂着脸泪水不停地滑落。
直到从她受伤而惊恐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狰狞的面孔,霍谭这才当头一棒,如梦初醒。
他都……做了些什么。“我……”他张了张嘴,他不是……故意的。可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故态复萌,他竟然这么快忘得一干二净,他曾经将她伤得多深……
霍谭急忙俯下身,将她轻轻抱住,他心疼地抚摸着她绸缎般的头发,“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勉强你。”
他的心,总是会不知不觉便被那个女人搅得乱七八糟,从医院回来前,她冰冷的面孔,总是萦绕在他眼前挥之不去,让他心烦意乱。
“……”冷夏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霍少……霍少在向她道歉。
下午,现在。她真的,没有听错。
冷夏的眸子因为不安而颤抖,都是……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再这样下去,就算她用冷夏的身份活着,很快这个身份这张皮囊,对于霍少而言也会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一旦没有价值,她就会被再次抛弃。
不,我不要这样!冷夏紧紧揪住衣服,她慌忙抬起头柔软地笑了,她伸出手,放在他的唇边。“不要道歉,是我不好,你是堂堂天辉娱乐的总裁,不能随便道歉的。”
“……”霍谭的心脏猛地一沉。她在,说些什么?他熟知的那个女人,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此时此刻应该感动地流泪才对,没错,就像在那天医院里,那个女人的反应一样……
哪里,不对。
“欢迎光临!”
门旁的礼仪大声说道,顾白搂着孟米的腰,左顾右盼地走了进去。
他已经开了一天的车,从屋里出来后就直接上了高速,他不知道他和孟米究竟要去哪里,他只知道必须要逃得远远的才行。他绝对,绝对不会把小米交出去的。
这一路,孟米都显得很安静,她再也没有尖叫过,却也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永远都是那副坏掉了的表情,找不到焦点的瞳孔。
“请问两位吗?”前台别有意味地看着两人,“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
“一……一间。”
顾白心虚地说道,不敢面对前台的目光。
“好的,请问是要单人间,还是双人间?”
顾白吞了吞口水,“双……双人间。”
“好的,是要标准间,还是豪华套房?我们这里最好的是VIP套房,分别有价值……”
“豪华套房!”
顾白急忙将前台打断,再这样下去该没完没了了,他只想赶快带着孟米进去,藏起来,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好的,一间豪华双人间,请出示身份证。”
顾白听得心里一个咯噔,他紧张地望着前台,“一定要身份证吗?”
“是的,这是我们这里的规定,必须要对身份证进行登记,请放心,您的信息我们不会向任何人泄露的。”
顾白犹豫地望了望孟米,又望了眼外头,外面雷电交加的太危险,就算出去也不知道附近能不能找得到其他宾馆,再说就算有如果也是要登记的话,那不等于白费。
寻思再三,顾白只好硬着头皮,把身份证递了过去。
前台利索地登记着,突然多看了一眼照片,他很快把身份证交还给顾白,“谢谢,请收好您的身份证,一共是六百二十元。”
顾白七手八脚地把身份证塞进裤子口袋里,又从皮夹里掏出六百五十元递了过去。
“收您六百五十元,找您三十。”
前台将零钱和钥匙一同交还,“请收好您的钥匙。”
他慌张地抓过,急切地搂着孟米进去了电梯。
前台看着两人进去,偷偷打了个电话。
夏未央 157。风起云涌
吊丧了两天,今天是孟老大正式下葬的日子,昨天晚上深夜的时候下了场雷阵雨,今天早上凉飕飕的。
一大早的,孟家门前已经堵得水泄不通,长长的车队从孟家公寓楼下一直延伸到小区外头好几个街区,大堂正门口停着辆黑色的丧葬车,霍双双和霍老太太一直守灵到天亮,六点钟左右的时候霍谭过来了,两人这才稍稍眯了一两个小时,然后开始张罗下葬事宜。
四个身材结实的大汉将孟老大的棺木抬了出来,霍家三人一身肃穆沉重的黑色跟在后头。
前来悼念的人纷纷站在空地上,一个个面色凝重,目送着大汉们将孟老大的棺木装进丧葬车中,然后霍家三人坐进了霍谭的黑色劳斯莱斯在前面开道,丧葬车紧跟其后,宾客们的车子纷纷跟在后头,一路的黑色,好不气派,引得路人纷纷站在街旁驻足,有的甚至拿出手机拍照。
夏冰一大早便醒了,坐在床上看电视,孟老大的葬礼在各大电视台,全程拍摄直播,夏冰知道这一定是霍谭的意思,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能够让各大媒体如此给面子。
一行车队浩浩荡荡穿梭过大半个市中心,最后在市区一处有名的殡仪馆停了下来,大汉们扛着黑色的棺木,只有霍家三人有资格进去,其他宾客都等在外头,没一会儿的功夫,便看到霍谭手里头捧着一个灰色的骨灰盒走了出来,霍老太太在后头擦着眼泪,霍双双的手里头抱着孟老大的遗像。
车队离开了殡仪馆继续前进,接下去就是将骨灰下葬。
劳斯莱斯驶进气派的墓园大门,乍一看,还以为这墓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