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月进王府前是赌徒的孩子,学了好几个坑蒙拐骗的手法,加上他教给阿聪的一些话术,两人一搭一唱,每一次都让那些公子们输个精光,有时候连衣服饰品、羊脂膏发油、香精水粉什麽的都一并赢了去。那些公子们把什麽都输光了,短时间之内根本无法好好装扮自己,即使再被王爷召宠,也很难再有下一次的机会。
张晓月一直以来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来确保自己的地位。
不过现在他却明显地察觉到这个李青酒可能不会上他的当。
「这样吧!看你是第一次玩,我年纪又比你大,就让让你。如果你输了,我只拿你一半的钱,你也不必给我使唤,更不用在王爷面前提我的名字,如何?」
一旁的小侍听了连忙配合著说:「公子您又来了!上次也是这样跟刘公子玩,结果不只输了一千个铜钱,还把您最贵、最漂亮的饰品也都抵出去了呢!」
「欸,好玩就好嘛!」张晓月假意笑了笑,又看看李青酒,却发现他还是连一点心动的表情都没有。
其实之前也有过一些公子怀疑他居心不良而不敢跟他赌。对於这样的人,他当然也有别的方法可以对付。
「唉,看来人家是不赏脸了。早知道我又何必自己一头热撞过来呢?说得也是,李公子您正是受宠的时候,我们这种快要失宠的公子有什麽资格高攀呢?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这就离开,以後也不会再来打搅了,大家就各过各的吧!」张晓月一边说著一边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作势要离开。
听到这番话,即使是那些比较谨慎小心而不敢跟他赌的公子们也会迫於情势而不得不妥协,毕竟张晓月是大家公认最受王爷宠爱的公子,如果得罪了他,对自己绝对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更别说他们这些公子虽然明争暗斗,但是实际上还是要跟彼此有些交好的,这样一来万一哪天出了事,多少也有些人可以帮忙。
果然这个李青酒马上就拉住了他的手。
张晓月正暗自窃喜计谋得逞,但定睛一看,李青酒却是一脸兴奋的笑容,连眼睛都发出了异样的光芒。
「赌钱不好玩,我们用骰子来玩另一种游戏,输的被赢的打,怎麽样?」
「好啊!」李青酒的话正中他的下怀。管他想玩什麽,只要是骰子,李青酒就没有赢的机会。敢开出这样的条件,只会让他自己的下场更悲惨而已。「怎麽玩?」
「我教你,很好玩很刺激的!阿顺、阿聪,你们也一起玩,每人拿一个盘子、一个碗和五颗骰子。听好了,待会儿摇完骰子之後不要打开,只有自己可以看到自己的点数。从我开始喊,下一个人可以决定要往上喊还是抓我。如果要往上喊的话,点数或骰子数其中之一要比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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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怎麽样?」
书房里,徐离宸看完了一批奏章正在闭目养神,突然就想到了那个有趣的家伙。
「禀王爷,今天张公子今天拿著赌具去找李公子了。」
他早就听闻张晓月那些小把戏,只要别闹出人命,他也没兴趣过问。
「输了多少?」
「李公子似乎改变了一些规则,他们不赌钱,说好输的人要挨打。」
徐离宸挑了挑眉。心想那李青酒对张晓月不是挺热情的,怎麽突然想要藉机打他呢?不过照之前的结果看来,被打的有九成九是李青酒自己吧!
「打哪里?」他随口问了问,虽然知道那些公子最兴的大概就是赏巴掌之类的。。。。
「脚底板。」
「。。。。哪里?」
「脚底板,王爷。」
「。。。。。。。。」
「王爷您想知道怎麽玩吗?属下略懂一二。。。。」
作家的话:
打脚底板的梗可能要看过小气大财神的人才会知道吧。。。。XDDD
因为个人喜好,所以我把吹牛大王和激爆骰子乐两个游戏合在一起玩了。。。。U///U
第十五章
在那之後,李青酒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
而那个张晓月自从被打了脚底板,不晓得是不服输还是被激发出了年轻男孩子的玩性,隔三差五地就来找李青酒玩。基於两个人算是同僚关系,而且张晓月又是他的大恩人,李青酒当然非常欢迎他的来访。两个人厮混了几天,倒也混出了些友谊来。
李青酒没有多想什麽,只觉得在这种地方如果能多一两个朋友也还不错,一方面互相照应,一方面也可以解解闷。倒是阿顺有些担心,他提醒李青酒说:「公子,最近你跟张公子越来越交好,会不会哪天张公子一时兴起,在王爷面前提了你的事,毕竟公子们都认定这是表示友好最好的方法之一。」
经阿顺这麽一说,李青酒也有些担心。。。。不,应该说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於是为了以防万一,他找了个机会郑重拜托张晓月,千千万万不要在王爷面前提他的名字。
「李青酒,你是认真的吗?」张晓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呃。。。。每个人志向不同嘛!我这个人呀,没什麽野心,进府之前的日子过得不好,每天只要有得吃睡得饱就满足了。而且啊,我身体也不太好,每次被王爷召宠回来,总是要难受个好几天。。。。这种事情,有一两次就很好了,多了,我反而辛苦。」毕竟跟张晓月还没有很熟,也担心他跟王爷走这麽近的话会不会不小心说漏嘴什麽的
,所以李青酒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真正的想法。
「。。。。你第一次跟我玩打脚底板不就是被召宠的隔天吗?」哪来的身体不好?
「呃、咳嗯,那次是王爷手下留情。。。。」
张晓月狐疑地斜眼看著他。
这麽样破绽百出的说辞,一听就知道那只是藉口。不过张晓月并没有兴趣追问,管他真相是什麽,既然对方都这麽说了,他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毕竟能够少一个劲敌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尤其这个劲敌貌似还是个不错的玩伴。
不过基於道义和假意,他还是要问一下。
「那如果哪天,王爷真的把你给忘了,不再召宠你的话,我也不需要帮忙吗?」
「不不不不不不用~~」李青酒摇头如铃鼓,然後笑脸盈盈,重重地按住他的手说:「这个世界上啊,很多事情是讲缘分的。如果我跟王爷注定无缘,那,我们就顺应天意,别再强求了吧,哈哈哈。。。。」
。。。。这是张晓月听过最不虚假的笑声。。。。
总之不管是什麽原因,张晓月都很清楚地感觉到李青酒是真的不想被召宠,对於这样的发现,他当然是乐观其成。想当初他花了多少心力才爬到现在的地位,这个李青酒却在进府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被王爷召宠两次。如果说有什麽人会动摇到他的地位,大概就是李青酒了。他甚至认为,李青酒有可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取代他。
不过现在知道李青酒并没有那样的想法,张晓月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好吧,我就依你的意思,在王爷面前绝口不提你的名字。不过,如果你有机会侍寝,可得多提提我的名字。」虽然李青酒本人没那个意思,不过张晓月猜想,他应该还会被召宠个几次。
「如果有机会的话。。。。」当然他是很希望永远没那个机会啦!不过说到这个,他倒是一直有个疑问。「张公子,问你一下喔!你们都说会在王爷面前提一下其他人的名字什麽的,可是,到底是在什麽时机提的啊?」
「什麽时机?就侍寝完帮王爷净身更衣,或是有幸和王爷一起沐浴的时候啊!」张晓月再次狐疑地看著他。「怎麽你帮王爷净身更衣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的吗?」
「呃。。。。」李青酒不敢说他根本没帮王爷擦身体穿衣服什麽的。「我、我知道了,有机会的话我会说的。不过,要怎麽说啊?」
「你就提一些我的事、说些我的好话,或是说我很思念王爷,希望王爷閒暇之馀能够想起我,让我有机会可以服侍王爷。」
「这麽含蓄?」他还以为自己可以在惨遭蹂躏後告诉那王爷『下次你想要的时候请找张晓月吧不要找我了』之类的。「那简单,我懂了。」
「真的?」张晓月不由得怀疑起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怀疑。
「真的真的。之前本来还觉得有些对不起你呢!不过现在知道你本人也是这麽希望的,以後我就放心多了。唉,早知道这样,我第一次被王爷上过之後,就算再痛也应该要爬起来跟他说『小民不懂情趣、技巧薄弱,唯有张晓月公子才能满足王爷』才对,那样的话说不定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不知道为什麽,张晓月隐约觉得如果李青酒当时真的那麽讲了,大概也只会得到反效果而已。而且他好像有些了解,为什麽王爷会对李青酒这麽感兴趣了。「你果然会是我的劲敌啊!不过幸好你这个劲敌一点干劲也没有。」
「那当然,因为我一点都不想被干啊!」
一直站在两人身後不远处准备吃食,同时也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阿聪用著像是看怪物的眼神一般偷瞄著李青酒,然後小声地问了身边的阿顺:「欸,你家公子是认真的吗?」
阿顺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这句话我也问过他好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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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人带来了。」
「嗯。」
徐离宸放下看了一半的书,瞄了瞄门边脸色发白、频频颤抖的几个人。
「陈侍卫应该都跟你们说了,我为什麽让你们过来一趟。」
「冤枉啊王爷!」李大勇惊惶地往地上一扑,其他人也跟著跪下。「送进您王府的确确实实是我李大勇的儿子,我不敢拿别人代替的!」
「李大勇,我刚刚已经跟你说过了,不是怀疑你调包,是怀疑被有心人调包。」陈映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在路上他就已经跟这个李大勇讲过好多次了,但他不知道是脑袋掉在家里还是怎麽样,到最後总是会回到那一句『他的确是我儿子』。
「你们跟他相处十几年,是真是假,一试便知。」徐离宸看著李大勇旁边的妇人道;「朱阿篮,李青酒是你一手带大的,他是不是原本那个人,你应该最清楚。」
身型微胖的妇人一抖,急忙地回了声是。虽然他不明白,小九就是小九啊!怎麽可能来到这里变成不是小九了?可是那位陈侍卫刚才告诉他们,王府里那个小九会写字、会演戏、会跟商人杀价、还会玩骰子。这讲的明明就不是她的小九啊!小九是个畏缩、胆小、跟陌生人讲话都会哭的孩子,更别说什麽识字玩骰子了,那个人不可能是小九的!
可是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是小九,那小九到哪里去了呢?会不会已经。。。。
想到这里,她就更加害怕了。她可怜的孩子,到底是发生什麽事了?
「好了,都起来。林棠,去带李青酒过来。」
「是。」管家低声回应著,然後迅速地离开了。
徐离宸兴味盎然地坐在椅子上,想著等会儿那李青酒看到这些人的时候会有什麽反应?又或者,他根本就认不得这些人。
之前王府也有过几个冒充他人混进王府的人,不过陈映和林棠总是会极有效率地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