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处,穿着一身淡蓝色锦袍,目光深邃,悄无声息的,好似暗夜里的一只豹子般,优雅而又危险,也不知道他在这儿站着看了多久。
苏丽言心里微不自在,只是脸上却是笑靥如花,见元凤卿眉眼间像是结了层冰霜,微微顿了顿,这才让苏玉扶了自己,忍着身子的不适,上前柔声道:
“夫君,您怎么也这么快就出来了?”说完,苏丽言脸上露出苍白之色,勉强笑道:
“妾身身子不适得很,深恐染给了二伯”眉头不由颦了起来,一股娇弱之态,这不适倒也不是假装的,七分是当真受不了,三分是不愿意凑热闹,更何况她身子十分不适,本来站立也都不稳了,这元凤鸣瞧起来咳得很厉害,她要在里头,估计得站上好一阵子,苏丽言如果是身子爽利时,自然是愿意多站一会儿,让人家有个好印象,可如今她本身就有些不舒服,再站下去,过会儿说不准太夫人要将这元凤鸣身子不适的事儿赖到她身上,那可就真是多出来的事了。
元凤卿点了点头,并没有不悦的样子,虽然他脸是一样的冷淡,不过苏丽言就是觉得他如今并没有因为自个儿不在屋子里呆着,同样忧心他兄长的病情而发怒,想来这人也是个表里如一的人,性情这般的冷淡心里胡思乱想着,元凤卿已经用特有的冰冷语气说道:“你瞧起来脸色有些苍白,我陪你回屋歇着,二兄那儿,想必祖母和母亲不会怪罪你的。”他淡淡的话说完,头也没回接着道:“银红,去跟太夫人回一声,三少夫人身子不适,我陪她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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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站在媳妇一边
元凤卿话音刚落,从他身后的黑暗里就走出来一个年约十五六岁,面容清秀的丫头来,穿着一身粉绿色素袄儿,梳了两个包包头,身上也并没戴什么首饰,被元凤卿叫出了名字,她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连忙跪倒道:
“奴婢给三少爷叩头,三少夫人安好,如果三少夫人身子不适,就先请回去吧,奴婢也只是奉老太太令,怕三少夫人回去时夜黑风高,问要不要个灯笼,或者是带件袍子披了回去,三少爷直管陪着三少夫人回去,太夫人一准儿舍不得您再来回两头跑的。”
这丫头说话脆声声的,等她回话时偶尔抬起头,借着屋檐下的烛光,苏丽言才看清她正是老夫人房里的大丫头,只是不知道名字的,没成想她也跟了出来,显然她刚刚以为混乱,没人注意到自己,可偏偏没逃过太夫人的耳目,幸亏她为人谨慎,刚刚并没有因为出来的是元凤卿就放松了警惕,说的话也并无可挑剔之处,显然就算太夫人再想找她麻烦,就冲她这话,她也是有心而无力。
元凤卿看了看低眉顺目的妻子一眼,半晌之后才转过头对银红点了点头,他不说话,银红也不敢开口,就这么沉默着,一边心里忐忑,一边却是不得不咬牙硬熬,就盼这三郎君与苏丽言不过是才刚新婚,对她并没有什么情意,看在老夫人份儿上不与她计较才好,一想到这三郎君冷冰冰的样子,银红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跪得更僵硬了些。
等这位主子点了头算是表达了意思,银红松了口气,只觉得大冷天儿的,自个儿的背后竟然冒出一后背的冷汗来,也不知道这位三郎君是怎么长的,平平是府里的三位公子,偏偏他就是瞧起来比两位郎君都吓人得多,有时候那气势,更是比大老爷也压了过去,有时怪吓人的。
银红歪了歪身子,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只觉得腿肚子都在不住颤抖,勉强看了苏丽言一眼,告了声罪之后,就忙不迭的往屋里钻了进去。
元凤卿也不与她计较,只是转头,难得竟然冲苏丽言微微笑了笑,不过是个还不到弱冠之年的少年,这一笑倾国倾城的风华,如同春风软开了那一池已经结了冰的湖水,露出了下头的潋滟风光,让苏丽言微微有些惊艳的同时,竟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半晌回不来神,元凤卿见她傻愣愣的样子,不见之前在屋子时的镇静自若,倒真像是她这年纪的小姑娘般,带着娇憨可爱的纯真之色,冷淡的眼眸也不由柔了柔,冲她伸出手道:
“你不舒适,咱们走吧,奶奶已经恩准我不再过来,为夫陪你回房吧。”
苏丽言点了点头,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还是乖巧的将小手伸进他已经摊开等待的大手中,两相对比之下,更是显得她手晶莹纤小,可爱得如同艺术品般,指甲淡粉饱满,五指纤长,元凤卿看到时,忍不住眼神就微微暗了暗,手掌握了起来,力道就大了些。
虽然被捏得有些疼了,不过苏丽言也不喊疼,只是感觉到握住自己掌心的大手微微带了些细茧,并不像是世家贵门的嫡出小公子,反倒…她微微抬头看他,却见到元凤卿眼神如鹰般锐利的看了过来,目光是带着一股让人不敢逼视的凌厉之意,就算是他并没有做什么吓人的表情,甚至长相还是如冠玉般优美俊俏,光华自现,可偏偏却是不怒自威,教人不会因他的容貌而看轻他这个人,挺直的鼻梁与紧抿的嘴唇,微微鹰勾似的坚毅鼻,更是显示出他这人性情必定刚硬果决,冷傲异常,苏丽言早在瞧他第一眼时,就知道他长得好,可是如今细看,更是觉得五官无一不美,原本是心里装着事儿,谁知看着,却是有些呆了。
“在想什么?”元凤卿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冰诮之意,握了苏丽言的手走在前头,苏玉看着两位主子恩爱的样子,心里暗自欢喜,自然识相的离了他们好几步,四周因夜晚了,除了值夜的几位婆子守在府里关键的地方外,并没有旁人,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元凤卿的声音响起时,苏丽言正发着呆,听他问话,下意识的就答道:
“在想你是不是会武功。”
她话一出口,原本含在元凤卿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一下子烟消云散,整个人目光冷得如同腊月寒冬里的冰块儿般,让人忍不住浑身直发颤,苏丽言本来就是下意识的行为,却感觉到这人身上传来一阵阵的寒意,直教她心里下意识的害怕与抗拒,手指微微动了动,元凤卿就已经感觉到,一身气势刹那间收得干干净净,好似之前他从未发过脾气般,见苏丽言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脸上虽然带了惶恐的笑意,可他知道,她心里不怕。
因为她身子本能的紧绷了起来,眼睛里带着防备,这是一个小猫,在遇着危险时,想要防守,却并不敢逃跑害怕的表情,元凤卿突然笑了起来,如同冰雪初融,带着一股冷意与光华,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却是奇妙的融合在一起,产生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苏丽言原本防备而僵硬的身子,竟然柔软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元凤卿此时并不会对她怎么样,刚刚就算是发了脾气,估计也是自己说的那句话,自个儿怎么说,也是他的妻子,夫妻虽然说是同林鸟,大难来时保不齐要各自飞,她自已在危险时,也必不会死心踏地豁出命一般对他。
可到底这同林鸟,也是要生活一辈子的,想必,元凤卿心里就算是再对她不喜,碍于这时候的规矩,也要与她相敬如宾才是,大不了,他要是心里实在看不起自个儿,等她有了孩子,再给他抬两房姨娘,以时大家维持表面的平静也就罢了。
苏丽言不知怎么的,竟然兀自发呆,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元凤卿看得有趣,也不唤清醒了她,一边牵了她手往前走着,一边却是分了些看苏丽言,心里又开始琢磨起她刚才说的话来,两人并排走时,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中,总是躲过小道上伸过来的树枝,动作说不出的潇洒自在,看得跟在两人身后的苏玉也不得不承认,这姑爷一家如今虽然落魄了,太夫人虽然有些不太厚道,但是这姑爷倒真真是一等一的人材,样貌风采等各样在这盛城都是顶尖儿的,对小姐看起来也算是体贴,如今看来,这桩姻缘,倒也不是完全的坏。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苏玉心中被品头论足了一通,元凤卿下意识的空出来没牵着苏丽言的左右指尖微微在掌心里搓了搓,不意外的摸到了掌心与指尖处的细茧,并不如同那些公子哥儿般细嫩的手,难怪她能往这方面猜到去,倒真是个反应灵敏又聪慧的,看来刚刚的猜想,还真是小看了她。
第二十八章 玉珍吃醋放肆
“又在想什么?”元凤卿看她想得出神的样子,表情漫不经心的,一边牵着苏丽言又躲过了脚下的青石小路缝隙,一边又淡淡的问。
“想给你抬两房妾”又上当了!苏丽言忍不住想咬自己的舌根,看她能不能清醒一些,人家问什么,她倒好,老老实实的就回答了,不知是因为元凤卿之前在太夫人院子时对她的维护让她心里有了丝好感,降低了防备,还是她真有这么一个毛病,不能在别人面前出了神,一发呆就藏不住心里头的秘密。她咬了咬舌尖,果然脑海清醒了些,却见元凤卿听她说话,并不像之前那般不满的样子,果然,男人都是同样的,吃着碗里,还是念着锅里。
小心的将心里的微微怨念藏在心底的最深处,深怕一个不察又被这元凤卿套出话来,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此人倒不可小觑,总是能选在她防卫最薄弱,想事情的时候,一次挑了这时候,可说是凑巧,可偏偏接连两次,倒是让苏丽言对他防卫心更甚,她并不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但一会儿功夫,就已经被元凤卿套了两次话,这不合常理,不是凑巧,只能说明此人观察力实在敏锐,眼神利不可当,挑时候,自然也知道挑什么时候最合适了。
“妾身的意思是说,妾身出身低微,夫君天人一般的人物,自然不能由妾身”她小心翼翼的解释着,元凤卿却是知道,她看了出来,看出自己是挑准了她防卫心最弱的时候问话,这丫头,倒当真是个反应快的。
他嘴角笑了起来,这次并不只是敷衍一般的随口笑笑,反倒是连一双幽黑得异常的美丽眼睛里,也染上了一丝笑意,虽然苏丽言隐藏得好,不过他仍旧是看得出来她心里微微有的不满,一转念,就已经猜到了什么,竟然伸手替她顺了顺脸蛋儿旁的碎发,语气淡淡,染了些温度:
“别胡思乱想。”
这是什么意思?苏丽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随着元凤卿手的接近,一股他身上独有的压迫力,却是随着他略有些低温的手,靠了过来,让她浑身不自觉的紧张,脸蛋上染了淡淡的粉色,连晶莹的耳朵也烫了起来,这天然的色彩,比世上任何的胭脂水粉还要润泽人的容颜,苏丽言只能听到安静的夜晚,元凤卿轻轻的靠近,以及他手带的温度,还有他身上极淡的香味,和那强烈的存在感,心,嘭嘭的剧烈跳动了起来。
不过是一句轻轻的话,以及一次貌似亲昵的靠近,可是回了屋时,苏丽言还是有种面红耳赤的感觉,暗地里唾弃了自己一番,却是没料到她也有中美男计的一天,如果真的爱上了他,到时难受的也不过是自己罢了。这么一想,如小兔乱撞的心,到底是冷却了几分,眼里晕色也渐渐褪去,恢复了清明。
见她这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小心庄重模样,元凤卿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不满,随即却是被他压了下去,屋子里就只得夫妻二人,苏玉不想夹在二人之间让小姐难堪,因此找了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