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的事情!”
“那也要看你心里将人家当做自己人,当做儿媳妇没有!”苏秉诚这会儿对她说话毫不客气,没等月氏接着往下说,便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丝毫没有给她留任何的脸面。月氏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什么。却见丈夫看自己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连带着儿子眼中的神色也不像之前一般带着全然的孝顺与恭敬,更令她感到心惊的,则是两个原本对她百依百顺的孙子,这会儿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显然心中已经生出龌龊来。
月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如今她为了逼死华氏,可是却将自己的丈夫儿孙都逼离了自己身边,顿时她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惶惶不安之感,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般,一把扯了儿子的衣袖。有些慌:“青河,你是知道母亲为人的,并不是像你父亲说的那般。你帮我说说。”
苏青河看她慌乱成这样,像是印象中从没看过月氏这样狼狈的表情般,苏青河心下也有些不忍,但他就是因为太知道月氏为人了,才深知苏秉诚所说的。只不及她本性千分之一而已,华氏吃过的苦头。他心里都清楚,可就正因为月氏是他亲生母亲,血浓于水,他哪一回不是压着华氏而站在了月氏身边,若没有自己和父亲苏秉诚的相助,月氏哪里又会像现在一样嚣张?苏青河这会儿明白了一些苏秉诚的打算,恐怕就是因为苏秉诚的后院太干净了,月氏没地方施展,才将他的后院弄得一团乱,使得大儿子成婚以来过得不快乐,二十多快三十岁的人了,屋里通房还没半个,被朱氏压得死死的,连带着孙子至今也未曾抱上。
连这样儿子的婚姻大事华氏都依了月氏折腾,还要怎么样讨好你,我的母亲,你才会满意?苏青河心中生出一股股无奈来,任由月氏捉着他衣襟,也不躲避,只是叹息了一声:“母亲,您年纪大了,是该歇歇了。”这话一说出口,别说月氏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置信,连带着靠在苏丽言怀中面若死灰的华氏也微微动了动,显然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中以月氏最为吃惊,一向对她百依百顺,那种维护程度不下于丈夫的儿子,此时竟然站在了别人的一边,就因为一个华氏,今儿事情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也许是因为太过吃惊,月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苏青河低垂着头,也没有去看她的脸,轻声道:“您也许是平日太过闲了,去西院中静养也不错,平日念佛颂经,对您身体也好。父亲一辈子对您情深一片,想来就算新人入门,也不会对您不敬。”他这样说,显然就是同意了苏秉诚打算的意思,月氏吃惊之下想也不想便推了儿子一把,尖叫道:“你说什么?”给儿子纳妾时,受苦的不是她,便可以多多送些女人过去,只说要苏家多子多福,可如今搁在她自个儿身上了,月氏才尝出其中三味来,就是眼前说话的人是自己的儿子,也恨不能将他一脚踹开才好,更何况若是别人?这会儿月氏是真有些后悔,但并不是后悔针对华氏,而是后悔自己没有早日对华氏下手,以至于引来今日这样的大祸,使得儿孙丈夫都跟自己离了心,还有苏丽言那小贱人,害得自己落到这样的田地来。
月氏面色变幻之下,心下也定了决心,突然间一下子坐起身来,朝着华氏方向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床上,大声道:“我糊涂了,媳妇儿啊,你原谅我吧!”月氏人不傻,知道自己今日闹的根源就在华氏,苏秉诚这样做,虽说有他自己也觉得心里厌烦的原本,但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华氏。月氏这样一与她道歉,就算往后苏秉诚不见得要对她像如今一般,可至少也不会再让她关禁闭与纳妾的。月氏深知苏秉诚为人,逼不得已之下做了这样的事情,心中不由恶意的想着希望自己此举折了华氏的福,也让她恶名远扬,要让婆婆给她下跪,就算华氏往后回了苏家,洗清了名声,看她如何在世人面前抬得起头来。
心里打着恶毒主意的华氏一念及此,越发露出可怜状,这会儿竟然哭了起来。华氏没有反应过来不说了,苏丽言却是连忙拉着她往旁边让了一下。月氏果然是个难缠又不要脸皮的,这样不顾自尊的法子也亏她想得出来,古人常说跪天跪地跪父母,一些为奴为婢的除了要跪主子之外,还没听说为了这样一个自己挑起的事儿,要给儿媳下跪认错的,月氏这是还没有死了心,不过她这样一来好处却也是立见的,苏秉诚见她这模样,恐怕少不得会心软,更别提苏青河了。
果不其然,那头原本还一脸坚定之色的苏青河见了月氏这动作时,愣了一下,面上露出复杂之色,亲自要扶月氏起身,哪里还见之前的怒火与疏离,一边后着月氏道:“母亲,您起来,哪里有长辈给晚辈行礼的。”
“你甭管我!”月氏看了华氏一眼,自然也见到了儿子眼中的神色,心下冷笑了一声,狠狠推了苏青河一把:“今日老婆子说错话,使媳妇儿伤了心,今儿我便跪着,她原谅我时,我才肯起来!”这话就像是在说华氏逼着她一般,实则谁逼着谁还不一定。华氏吃了这样大的亏,恐怕今日苏丽言没有跟着过来,被月氏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偏偏这会儿她还自己恶人先告状,把她自己摆得如同一个受害者似的。苏丽言心下不耻,干脆一下子拉着要死不活的华氏站起身来,直接道:“您已经是老人,我也常听人说,老人走过的桥恐怕比我走的路还要多,想来您心中自有成算的,今日事情扯不清,我先将母亲带回我那边住上几日,待她心情平复下来再说罢!”说完,苏丽言拉了华氏便要走。
一听这话,苏青河顿时有些着急,却看华氏目光根本没往他这边看,又有些不是滋味儿,苏秉诚愣了片刻,听得出苏丽言话中已经跟苏家离了心,顿时不由感觉疲惫,原本才对月氏生出的一丁点儿怜惜,此时又散了个干净,他也知道要让苏丽言重新对苏家生出归属感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做到的事情,因此也不强求于一时,勉强点了点头:“你先带你母亲回去住上几日,冷静些天,我也在元家留得够久,如今灾难既已过去,我们也不耽搁了,过几日将苏府收拾好了,便先回去,也不给你添麻烦。”
苏丽言点了点头,拉了华氏便要出去。月氏一见她们不理睬自己,她刚刚才说过华氏不原谅她便不起身的话,若是华氏一走,难不成她还要一直跪着?虽然说这样一来容易给华氏脸上抹黑,可她自个儿却要吃上不少的苦头,月氏这些年娇贵惯了,哪里吃得了这样的苦头,便想也不想重新坐回床上,一边着急道:“你要将你母亲带到哪儿去?她是苏家的人,如今苏家还没写休书,她便不能走!更何况她为人媳妇儿的,刚刚做错了事,不知侍候婆婆,哪里便有自己去享福的道理!”
第二百七十五章华氏心生离意
月氏心下恨华氏得紧,这会儿见她连自己也不侍候了,若她一离开,连最后想找机会收拾她报仇都不行,又看苏青河神色软了下来,顿时便将要她留下来侍候自己的话脱口而出。
“哼!”苏秉诚一声冷哼,使得月氏身体抖了抖,也不敢再说了,只眼睁睁看着华氏被苏丽言扶了出去,顿时松懈下来,才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疼!月氏嚎叫了一声,倒在床上,苏秉诚父子等人除了苏青河有些不忍看了月氏一眼之外,连苏平海兄弟二人都没有再搭理月氏一眼,两人反倒是神情沉重的给苏秉诚行了礼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朝苏丽言院子行去。月氏要死不活的被丢在床上,苏青河一辈子当贯了大老爷,说着孝顺,实则每回侍疾给月氏动手的,哪一回都是华氏,他就是有心想照顾月氏也不知从何处下手。
这个念头一生起,苏青河心中更感愧疚,一边招了早已经吓呆住的婆子过来将月氏扶稳了,一边却是让人去厨房要了热水过来,给月氏净面洗伤口。而另一头华氏整个人如同死过一回般,她虽然不想靠在女儿身上,怕她撑不住,但刚刚的事情令她这会儿双腿还发着软,抖得不成话,根本站不稳,她此时面色惨白双目通红,幸亏之前有小李氏的事情闹过一回,下头的人此时还兀自害怕,院中路上根本没几个侍候的,就是有,刚刚听到月氏院落里的嘶吼,哪里还敢抬起头来看,都个个低垂着头,深怕有人发现了自己一般。
对华氏这个状态苏丽言心里其实挺担忧的,但此时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因此抿紧了嘴唇,只将华氏扶着出了院门,后头月氏招呼那一声她听到了,月氏这样恨华氏,自然不可能是让她好心留下来,恐怕不是打着想让华氏侍候她的主意,便想着要将华氏留下来折腾一番,虽说这样想有些太过阴暗,但月氏不是个什么好人,苏丽言自然也就当那一声没听到便是了。苏家两个郎君低垂着头跟在后面。他们自小生下来起便被月氏抱到跟前儿,使得两兄弟跟华氏间的感情算是比较生疏,不如苏丽言。当年只是个小丫头,月氏看不上,再加上苏丽言身体又弱,因此才一直被养在华氏身边,华氏是一心扑在了女儿身上。有苏丽言体质弱不得不多照看一些的原因,也有两个儿子跟自己不太亲近,苦闷之下将一腔慈母心放在苏丽言身上,更有些内疚的原因,当初苏丽言身体不好,全是因为她在怀孕时受了月氏折腾。种种原因之下,使得华氏对这个女儿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两兄弟小时候也不是没有怨过。
可此时见华氏出了问题。站在她身边的是已经出嫁的苏丽言,二人不由都觉得有些羞愧,若是换了以往,他们恐怕不觉得有什么,但刚刚月氏所说的话令他们心寒。也看得出华氏之前的可怜之处,毕竟母子骨肉相连。苏家两个郎君这会儿心中也确实是不好受,一路便默默的跟在了苏丽言身后。
想到刚刚就连苏青河都说过话,这两人却是一言不发,虽说长辈在场没有晚辈说话的份儿,不过若是真一心为了华氏,就肯定拼命想要想法子保全她,而首先想的不该是什么规矩才是,苏丽言心中对苏平海二人感情并不如何深,原本只当是自己穿越过来与这两人无话可说便罢,没料到他们跟华氏之间也僵成这样,母子感情如此薄弱。想来也是这样,若是两兄弟真如苏青河一般孝顺,就算当初那朱氏是月氏做主娶进门儿的,可只要苏平海态度端正,那朱氏是怎么也不敢做出那样行为的,追根究底,这事儿两兄弟其实也该有一分责任在。
全家人都只知孝顺月氏而不知关心华氏,平日可以想像华氏的日子过得是有多艰难,而华氏一旦从苏丽言这儿得到些什么好的,便都巴巴的拿回去,一想到这些,苏丽言才真正替华氏觉得有些心酸。
华氏一路跟失了魂似的,回到苏丽言的院子神情还是恍惚的,身体却是抖得厉害,那张脸惨白里透着青色,眼睛空洞,看到她这个样子,苏丽言心下不由一酸,也没顾着唤华氏醒过神来,反倒是自个儿脱了斗蓬交给面露担忧之色的元喜等人,又让丫头们招呼着苏家两位郎君在外间陪着华氏坐一阵,自己进了空间之中,想了想,从空间里沾了一滴玉髓出来放进干净的杯子中,将那晶莹淡紫的玉髓放了进去。
晶亮的紫色珠子静悄悄的滚进了杯子里,将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紫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