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先告辞了。”云挽卿闻言心中松了口气,朝两人微微颔首致意,拉着云挽霜缓步离去师父; 。
她才不管什么三日后不三日后的,只要摆脱现在这个困境就行了。
房门关闭,那两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花馥郁终于收回视线走到桌案边坐了下来,“阿玉,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阿卿?之前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呢?”
玉岫烟以手撑着脸颊,歪着脑袋挑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花馥郁,唇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阿卿?他不是叫萧十一郎么?那个名字果然是假的么?我认识他啊,只是近三年而已,而你已经离开五年了,你说我怎么可能在你面前提及呢?”
花馥郁一怔笑了,“这倒是,不知不觉间我已经离开五年了。”
“是啊,五年了。”玉岫烟点点头,凑近了几分,笑道,“哎,跟我说说你怎么认识他的?我看你的样子,好像对他还挺关心的?你……该不是五年没见,你现在也跟我一样了罢?”
“我跟你可不一样,也没有断袖之癖。你若打我的主意,我劝你还是早点儿死心。”花馥郁唇角抽了抽,顿了顿,又加上一句,“也不许打阿卿的主意。”
“怎么?你看上他了?”玉岫烟挑眉。
“胡说什么呢?”花馥郁横过去一眼,径自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玉岫烟,“你我相识多年,我也不瞒你,他是我的学生,我现在是雪名书院先生。”
“噗……”玉岫烟方才喝进口中的酒尽数喷了出来,还很不幸的呛到了自己,“咳咳咳!咳咳……你……你说什么?你现在居然是先生?还是雪名书院的先生?你从良了啊?”
以前流连欢场,最爱酒色美人的家伙居然去做了先生?有没有搞错?不过,这家伙才华倒是真有几分,只是这消息对他来说还是太过震撼了些。
“你怎么这种反应?怎么,我做先生就那么不可置信?”花馥郁满脸黑线,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师父; 。
玉岫烟点头,“的确不可置信,照你这么说那个阿卿是雪名书院的学生了?怪不得好几个月都没见着了,原来是去了雪名书院啊?你们两个倒还真像啊,都是从青楼转战到了书院。”
花馥郁一怔眸中掠过一抹暗色,缓缓开口,“你认识了阿卿三年都了解他什么?”
“了解他什么?”玉岫烟闻言扬眸,思考起来,“嗯,他是男人,而且身边带着一个移动冰山,就是那个十三郎。说话很有趣,最喜欢跟沈遇呛声,有时候会将婵娟楼弄得乌烟瘴气的,不过婵娟楼里很多姑娘小倌都很喜欢他,当然了这其中也包括我,总之是个怪异又特别的人,似乎会不自觉地的吸引人的注意力。”
“就这些?”花馥郁凝眉,“还真是一点儿价值也没有啊。”
“价值?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玉岫烟一震,蓦地坐起身来,定定的盯着那张妖媚的脸,“他不是你的学生么,你怎么向我打听这些?不对,你没事儿打听学生的**做什么?”
“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出于一个先生的平常心,这是对一个学生的关心,如此而已。”花馥郁不以为然的挑眉,仰首饮了杯中酒,“来,今夜是我们五年来的第一次相见,不醉不归!”
玉岫烟举杯迎上去,眸中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越是欲盖弥彰便越是证明有问题,你不告诉我没关系,我可以去问阿卿,他一定会告诉我的。”
“如果他愿意告诉你的话。”花馥郁耸耸肩,两人相视一眼,下一刻同时笑了出来,举杯共饮。
云府
昨夜回来的太晚,云挽霜就在云挽卿房中两人一起睡了,一清早还在睡梦中边被剧烈的敲门声吵醒了师父; 。
嘭嘭嘭。
“小姐!快开门啊!大小姐!开门!皇后娘娘的懿旨来了!大小姐……”
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云挽卿气恼的伸手堵住耳朵将被子拉过头顶继续睡她的。
“什么?懿旨……懿旨!”云挽霜喃喃的念了一遍蓦地反应过来,顿时清醒了,连忙起身一把掀开薄被,将云挽卿拖了起来,“姐姐!醒醒……快醒醒!皇后娘娘传旨来了,快醒醒啊!”
“不要吵,好困啊!”云挽卿不耐的伸手拨开脸上那只蹂躏的手,迷迷瞪瞪的张开了眼睛,“小霜儿你干什么啊?我好困的,乖,别吵……”
“姐姐你清醒一点啊,是皇后娘娘派人传旨来了!”看着抱住她腰又继续睡的人,云挽霜又是无奈又是焦急,“姐姐,再不接旨就是抗旨了,那可是要治罪的!不管怎样先接了旨再说啊?”
久久不见人去,江弄晚便猜到肯定是运完亲赖床了,到了玉卿苑一看前来叫人的丫鬟被关在门外,眉尾抽了抽,“卿儿!开门!卿儿,你听到没有?快点儿开门!”
“娘!”听到熟悉的声音,云挽霜愕然,“姐姐,娘来了!快点醒醒啊!”
“啊?娘?”云挽卿闻声一怔,蓦地张开眼睛坐起身来,“真是的,到底是什么事儿非要叫醒我啊?皇后娘娘来懿旨就来懿旨,娘接一下不就行了么?”
纵使千般不愿,云挽卿还是打着哈气起身下床,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方一打开房门额头便挨了一记爆栗,“啊!疼……娘,你干什么啊?”
“你还问我干什么?我还没问你在做什么呢?你没听到话么?皇后娘娘的懿旨来了,要你去接旨呢?可你呢?居然还敢赖床?这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看怎么治你你的罪师父; !哪儿叫传旨的公公在家等人起床的,你这丫头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江弄晚气恼的凝眉训斥了一顿,一把将人推进房内,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准备物事儿给小姐梳洗。”
“是,夫人!”众人颔首领命,顿作鸟兽散。
“皇后娘娘懿旨难道不是叫娘进宫的么?娘去接就好了啊,干嘛非要拉着我啊?”被推到梳妆台前坐下来,云挽卿打了个大大的哈气,顿了顿蓦地反应过来,“不会罢?难道这才的懿旨不是要娘进宫而是要我进宫?”
不会罢?有没有搞错,第二日就要她进宫,她昨日的表现皇后娘娘就那么满意?
“不然呢?若不是叫你接旨,我们有必要这么费事儿么?”江弄晚无奈的凝眉,手上的动作迅速起来,一眼看到窗边正找衣服的云挽霜不禁诧异,“霜儿?你们两个昨晚一起睡的么?”
“嗯,好久没跟姐姐聊天了,所以昨晚就一起睡了。”云挽霜心中愧疚,却也只能撒谎,在衣柜中找到了相配的衣裙拿了过去,“姐姐,今日就穿这套罢。”
一道懿旨打乱了云府清晨的宁静,云挽卿在一众人的折腾下终于熟悉完毕装扮妥当的到了前厅迎接懿旨。
看着姗姗来迟的云挽卿,喜公公也没有说什么,依旧还是和颜悦色的没有半点儿不满,“奉皇后娘娘之命,请云拂小姐进宫。”
“云拂领命。”云挽卿颔首,心中却直犯嘀咕,不是罢?今日居然指名道姓的只让她一个人进宫?这是要唱哪一出啊?
“云小姐,现在就随老奴进宫罢,车都在外面儿候着了。”喜公公俯身将云挽卿扶了起来。
“现在就去?”云挽卿愕然,这么急?就算要见她也不必这么着急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但是堂堂一国皇后又能算计她一个民女什么?
喜公公点头,笑道,“是啊,自从昨儿云小姐离开之后,娘娘就一直惦记着云小姐,这不一早啊就打发老奴出宫来了,娘娘一向起得晚这会儿正好还没吃早膳呢,正好云小姐过去陪着娘娘一起吃师父; 。”
江弄晚知道推不掉,生怕云挽卿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走上前去拉着云挽卿朝外走去,“卿儿,能跟皇后娘娘一起用早膳是你的福气,好了,快点儿去罢,皇后娘娘还等着呢?”
“娘。”云挽卿就是不想进宫,而且她昨日才说过以后再也不进宫了,可今日却又进宫了,她这不是在抽自己的嘴巴么?更重要的是她心里没底,那皇宫她是真的不想去!
“别给皇后娘娘跟喜公公添麻烦,快去罢。”将人送到了门外,江弄晚放开了手,一语双关。
“我知道。”对上那双带着明显担忧的眸子,云挽卿凝眉点了点头,娘肯定怕她又创出什么祸事来,今日她不会了,她一定会好好地斟酌行事。
喜公公站到马车旁转身,拱手道,“夫人放心,老奴会照看好云小姐的。”
“那便多谢喜公公了。”江弄晚微微一笑,颔首致意。
送走了云挽卿,江弄晚怔怔的站在府门前看着那辆马车远去,心中一片担忧,这丫头这次该不会再闯祸了罢?一日不隔,皇后娘娘今日为何突然召见卿儿入宫呢?
云挽霜梳洗完毕出来时早已看不到马车的行迹了,走到江弄晚身边扶住了江弄晚的手臂,“娘,姐姐已经走了,我们回去罢。放心,姐姐那么机灵,不会出事儿的。”
“希望如此罢。”江弄晚叹息一声,转身朝府内走去。
此时,一抹身影从路旁的树后走了出来,正是碰巧路过的沈青瞳,此时那张娃娃脸上尽是震惊,“天哪师父; !我……我没有看错罢?云挽卿……还有那个二小姐……我的天!”
怪不得云挽卿不愿意跟他们一道走,怪不得他跟踪他被他甩开了,怪不得在婵娟楼他以假名示人,怪不得他总是对他和公子的敌意很大……原来他竟然是……不,是她!她竟然就是云铮的女儿,不仅是云铮的女儿,而且是女儿啊!云挽卿居然是个女的?!
以前在婵娟楼她调戏人可别任何人调戏的都欢乐,夜夜流连青楼欢场的风流小公子,居然是个女人!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女人?若非亲眼所见,打死他他都不相信!姓云啊,而且还对他们莫名其妙的敌意很大,他一早就该想到了啊!真是笨蛋!若非今日碰巧从这儿路过,他跟公子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对,他得赶紧回府去告诉公子!
沈府
沈遇正坐在后花园的凉亭里独自对弈,便听到了那聒噪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不禁无奈的凝眉,“这个阿瞳也真是……”
“公子!公子,不得了了!公子啊……”
沈青瞳连跑都来不及了,一路施展轻功飞奔过来,结果一停下来没有稳住身子,双手按在了石桌上,一盘棋就那么被毁了。
“阿瞳!”沈遇见状满脸黑线,气恼的挑眉,“明知我下棋的时候最忌人打扰,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啊?对不起!公子,对不起,我也故意的!我……我只是太激动了而已,我保证公子若是听到这个消息也会跟我一样激动的!”沈青瞳愕然立即起身,连连颔首道歉。
沈遇并不以为意,将沈青瞳拉到一旁,将弄乱的棋子一一恢复正常,“我让你去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公子,你就先关那事儿了,我有一件很重要很震惊的事要告诉你师父; !”沈青瞳这个守不住秘密,此刻正急着想要倾诉,见沈遇一脸无谓的样子不禁有些跳脚,“公子,你听我说啊!你别弄了,听我说啊!”
手中的棋子被夺走,沈遇僵住了动作,终于抬头,“好,你说,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听到了什么让你如此不正常,不仅敢在我下棋的时候打扰我,还敢从我手中夺去棋子。若是无关紧要的事儿,看我怎么罚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