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茶具在折射的阳光下透出光滑的光晕,青萝暖帐,黑色的幕帘白色的轻纱随着窗外的微风轻轻摇曳着,有一种说不出的雅致超然,窗外是郁葱的青山,山风阵阵,枝叶摆动。
掀开薄被下床,脚下柔软的触感让云挽卿一怔,低首一看地上竟是铺着黑色的长毛地毯,干净柔软,走到窗边,清新的湖水气息扑面而来,这才发现这是一动临水的楼阁,水质清澈见底,水中的游鱼都看的清清楚楚,依山傍水,景色宜人,宛若仙境。
只是,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会在这儿?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木质的楼梯声响十分清晰,而且那声音正在接近,云挽卿挑眉,有人?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抹白色身影缓步走了进来,修长的身躯,清绝的面容,一头异于常人的银发垂落在脚踝处,宛若仙人。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愣住,一个没想到人已经醒了,一个没想到会看到意想不到的人。
那张熟悉的脸让云挽卿惊愕的瞠大双眸,天哪!山长?!她……她她是不是眼花了?不然怎么在这儿看到山长呢?对了!她想起来了,她悲催的被一阵风从悬崖上卷下来了,后来似乎是掉进了水中,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师父; 。如此说来,是山长救了她?可……可是……山长怎么在这山崖下面啊?难道山长的家住在这悬崖下面?不会罢?她这样突然从天而降……等等!她掉进水里了!那她身上……
思及此,云挽卿低首一看,天!她居然穿着女装?!她穿着女装啊!这么说……山长已经知道她是女子了?山长以为她是男人救了她肯定会给她换衣服,然后就发现……她是女人?所以,她被山长看光光了!有没有搞错啊!她辛辛苦苦隐瞒的身份就这么曝光了?那她现在要怎么面对他?坦白?然后呢?不……不行!她如果坦白了,山长肯定会问东问西,肯定会她怎么掉下山崖的,而且山长从来不肯告诉别人他的事,说不定有什么秘密呢?她要想想该怎么办?
雪名凰回过神来,将手中的清粥小菜放到了桌案上,“醒了。”
三天前他在寒潭边练剑,突然一抹人影顺着河流飘了下来,结果他将人带上岸一看竟是云挽卿,当时那样子已经奄奄一息,他便将人带了回来救治,帮他换衣服的时候却发现他……他居然是个女子,他居然是女子。
虽然当时吓到了,但经过这三日他也渐渐地适应了,可此刻突然看到她睁开眼睛,方才那一瞬间他居然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是将她当学生?还是……
不过,总算是醒了过来。
云挽卿闻言一怔,眼眸流转,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你……是我爹爹么?”
装失忆好了,这样不用面对身份曝光的烦恼也不用解释她如何坠崖,等安顿好了她再想办法通知十三。她说会在原地等他的,结果……此刻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坠崖的消息?他肯定很心急罢?可是怎么办,她现在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那家伙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才好!对了,还有小润子呢,她是抱着那小东西一起坠崖的!那小东西不出意外是不会离开她的,可从她方才醒来就没看到那小东西的身影,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不会罢?她这个人都没摔死你,那九条命的小混蛋怎么会出事呢?不都说祸害遗千年么?
怎么办师父; !她现在好想问,但是一问出口就露馅了啊!
听到云挽卿的话,雪名凰的手一抖,手中端的粥从碗里泼了出来,“你……你方才说什么?”
爹……爹爹?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云挽卿蓦地回神,努力逼出茫然的眼神,缓步走过去一把抱住了雪名凰的手臂,“你是我爹爹对不对?”
雪名凰僵住了身子,这下总算是听清楚了,“等等。云挽卿你在说什么?爹爹……我怎么是你爹爹呢?你没事儿罢?”说着,便伸手抚上了云挽卿的额头,“你是不是哪儿摔坏了?”
她居然叫他爹爹?这……这……
“摔坏了?”云挽卿伸手覆上额头上那只手,凝眉抬头,眸中一片疑惑,“爹爹为什么这么说?我怎么了?头……好像有点儿晕,我……”
“云挽卿?”雪名凰一震,伸手接住了那倒下的人,看着怀里的那扭曲的小脸,不禁担忧的凝眉,“怎么样?头痛么?来,先过来的躺下,我去找圣大夫过来。”
“嗯。”云挽卿乖巧的点头,在雪名凰的搀扶下躺到了床上,看着那抹离去的身影松了口气,伸手捏了捏眉心,“头怎么这么晕啊?不会真的摔坏了脑子罢?可我现在运转好像也挺正常的啊?”
方才山长那表情还真是难得一见啊,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圣洁的让人无法接近。若是这个圣人突然多个女儿,他会怎么办?她还真想看看呢!
说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山长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呢?悬崖下,难道是什么隐居的部落不成?在她的印象里隐居的个人是仙人,隐居的部落是野人,类似于斯里兰卡那样的……
呃,她在乱想什么啊师父; !
现在最重要的是一会儿那个什么圣大夫来了别戳穿了她,居然还有大夫,看来是个群居部落无误了,就隐居在崖下却未被人发现,看来自有避世之道。
片刻之后,雪名凰领着一名胡须花白的老人走了进来,老者一身白袍,道骨仙风。
“圣大夫您快看看她怎么了?头晕,而且记忆好像也……”
“让老夫看看。”圣大夫走到床边坐下来,拿过云挽卿的手诊了脉,又检查了一遍,最终对上云挽卿的眼睛,“小丫头,头还晕么?”
明明是很亲切的眼神,云挽卿却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却又不敢轻易移开眼,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还有点儿,爷爷,我怎么了?总觉得我似乎忘记了很多事情,只要一用力想头就很痛……”
失忆这种东西谁能说得清,即便是神医,再说了她本来就是从崖上摔下来的,失忆什么的也在情理之中,她现在最担心她的脑袋是不是受损了,可别真的撞坏了哪儿变成了白痴。
“爷爷?”圣大夫闻言一怔,随即笑了,“这小丫头嘴还挺甜,还知道叫人没什么大问题,只怕是摔下来的时候撞到了哪儿,记忆有些受损。”
云挽卿一听松了口气,太好了,总算没露馅,不过她总觉得这老头不简单,还是小心为上。
“记忆受损?那日后还有可能恢复么?”雪名凰凝眉,眸中一片担忧,失忆了,这可怎么办?他总不能任她叫他爹爹罢?何况她若失礼了,那以后的人生可怎么办?
“这个那就说不准了。”圣大夫缓缓起身,背上了诊箱,“好了,先将伤养好了再说,看看过后几日会不会想起来,老夫就先回去了。对了,三少,这几日我家那臭小子说要回来,你们也许久没见了,他若真回来你可得帮我劝劝他,在外面这么多年心都野了师父; 。”
“圣恩要回来了?”雪名凰差异的扬眉,对上那双无奈的眸,微微颔首,“我知道了,若他真回来我会劝他的。”
云挽卿躺在床上看着那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门下楼去,想到方才那个名字不觉好笑,“圣恩?这谁啊居然叫这么个名字,是受了谁的恩啊?”
送走了圣大夫,雪名凰缓步走上楼进了房间,当看到躺在床上那抹身影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云挽卿,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么?你仔细想想,还认识我么?”
云挽卿闻言坐起身来,一动脑袋就一阵晕,“头好晕……”话音未落,双臂一紧被人扶住了,扭头一看便是那张清绝的脸,“爹爹?”
一声爹爹,让雪名凰又想叹气了,“我真的不是你爹爹。”
到底是出了什么意外,让她一睁开眼就将他认成了她爹爹?难道他长得跟她爹爹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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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只是一个跳板,是一个牵引,是一个为了以后的必要存在……好吧,不废话了,虐的部分完毕。
其实,还好罢?虐么…(喂!)
山长的养女生活即将开始~
☆、第一百一十一题~~~仙境天外天
正文内容师父; 111;美男书院,此间少年 第一百一十一题~~~仙境天外天
“不是我爹爹?那你是谁?”云挽卿一脸疑惑的扬眉,好吧,其实她也不想叫,把如此年轻的美人都叫老了,那会儿她也只是想不到主意了,反正她是打算赖在这儿了师父; 。
“我是……”雪名凰反射性的想要解释,顿了顿,又停了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你知道你自己叫什么么?”
“我自己?”对上那双满是期待的清眸,云挽卿心中掠过一抹笑意,摇了摇头。
既然失忆那就失忆的彻底点罢,过几天再偶尔一点点的想起来,嗯,就这么办!总之不面对身份曝光的尴尬就好了。
雪名凰又想叹息了,居然连自己也不记得了,如此一来,从她口中他什么也问不出来了,不知她为何会摔下山崖,不知她为何会女扮男装到书院读书,不知她家住何方,只知道个洛城也没什么用啊。罢了,还是先让她将伤养好罢,说不定过几日就想起来了也未可知。
思及此,起身走到桌案旁将粥端了过来,“好了,既然忘了那就以后慢慢想,现在先喝了粥好好休息。”
“嗯。”云挽卿点点头,一派乖巧。
雪名凰递过去半晌却不见云挽卿伸手去接,不禁愕然,“怎么了?不想吃么?”
云挽卿摇首,“我想让爹爹喂我吃。”
虽然是清粥小菜,若是他亲自喂的话也算是弥补了美味的缺憾。除了生病的时候还没人给她喂过饭呢?不对,除了娘,小霜儿跟十三之外,她还真没让别人喂过,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她岂会错过?何况她本来就生病了嘛,山长喂饭还真是难得一见哪师父; !
喂……喂她?雪名凰闻言动作一僵,好看的眉一点点的皱了起来,“云挽卿……罢了,看在你还病着就依了你,不过不许再叫我爹爹了。”
成功!云挽卿心中一喜,面上却还憋出一脸疑惑,“为什么?你不是我爹爹么?还有……爹爹一直在说云挽卿,云挽卿是什么?我的名字么?”
“我真的不是你爹爹。”雪名凰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重复这句话了,对上那双疑惑的月眸不禁一怔,那眼神太过清澈让他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低首搅着手中的清粥,“云挽卿是你的名字,也许你现在想不起来,但总有一日你会记起来的,以后叫我……叫我师父罢。”
在天外天还是叫师父比较妥当,天外天从未有外人来过,若不是这次意外……他在外当山长先生只是他的兴趣与志向,族人并不知道,而且先生原本也称师父,这样他不会觉得别扭了。
“师父?”云挽卿诧异的扬眸,顿了顿收起惊愕的神情,点点头,“嗯,我记住了。那我的名字叫云挽卿,师父为什么连名带姓的叫我呢?我们之前认识么?又是什么关系呢?”
以前在书院的时候他都生疏有礼的叫她云同学,现在倒是连名带姓的叫她了,好歹他们也算是朋友的范畴罢?看他怎么解释。
“这……”雪名凰为难了,他总不能说他们之前是师生关系,她女扮男装到书院读书罢?若是她追问女子不能上书院读书他又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他之前不知道,今次救了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