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卿见状一怔,下一刻没好气的白过去一眼,“不要给我灌**汤!你难道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既如此,你还跟着去做什么?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就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好了。”
这死狐狸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而且说什么话都那么自然而然,真是。
兰息染无奈的摇首轻笑,随即正色道,“好了,我听,说罢。”
“其实我们今晚是要去一个人,那个人我今日在茶肆里也跟你说过了,下午的时候我接到一封信,没错,就是弥宫宫主派人送来的,我不知他为何跟来了,而且还约我今晚见面,但我不得不去见他师父; 。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但是不得在暗中隐藏起来,因为我还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许流音也会跟来,若是见到你认出了你那就不好了,之前我没告诉你,我总觉得那个变态宫主对你跟幽冥教有种说不出的兴趣,不知他究竟在打算什么,所以我不想让你就这么打草惊蛇。”云挽卿唇角抽了抽,翻身躺正了,总觉得两旁都是人这种感觉实在怪异,但这又是事实情况看来她只能慢慢熟悉了。
“竟然是去见弥宫宫主,原来如此么。”兰息染轻轻勾唇,眸色幽暗。
云挽卿闻言不解的转头,“原来如此?什么原来如此?”
“你觉得弥宫会好心救人么?他们可是杀人组织,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们为何要救?只能说明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流音的身份,所以才会将她救回去,我们幽冥教向来不与外人打交道,他们既然能认得出流音就必定对我们很是了解,想来已经调查了我们很久了,看来是对我们幽冥教有着很大的兴趣啊?这个新宫主似乎野心不小啊?他以为仅靠一个流音就能覆了幽冥教么?真是天真。”兰息染嗤笑,眸中掠过一抹冷冽的杀意,“这样也好,也给我一个正大光明除掉流音的理由,这下教内不会再有反对的声音了。”
云挽卿一怔,除掉?他真的能狠得下心来诛杀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么?这就是他的方法罢,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对她个人有威胁了,而是对整个幽冥教,虽然罪恶感稍微减轻了点儿,但罪魁祸首终究是她,她终究也是自己太极端了。也许换了她是他的话,说不定也会做同样的决定罢?每个人的思想都不一样,也有不同的考量,她也不该干涉什么,他想做什么便去做罢。
沉默良久的十三听到此处缓缓开口,“看来弥宫是想吞掉幽冥教,之前老宫主也曾有这样的想法但始终没能实现,弥宫这些年来有些败落,看来是想重新提高自己的地位了,若是对武林中的名门正派下手只怕会引起公愤,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相比之下,幽冥教一直名声鹤立又被江湖中人视为邪教,若是从幽冥教下手,既不会成为公敌也提高了地位,一举两得师父; 。”
云挽卿诧异的转头看了十三一眼,却发现他依然面无表情的闭着眼睛,不禁愕然,“我之前也这么想过但不能确定,如今看来是真的了,那该怎么办?又应对的措施么?”
那担忧的语气让兰息染心中掠过一抹温暖,伸手揉了揉云挽卿的发顶,勾唇笑道,“别担心,幽冥教可不是纸老虎,他弥宫若用本事端了幽冥教,那我这个教主就白当了,你以为我这次回去只是为了宣布流音的事儿么?我早已安排好了,傻瓜。”
云挽卿伸手拿开那只大手,轻哼一声,“好罢,就当我白担心了。”
兰息染闻言轻笑出声,突然转过身来,支起了手臂定定的盯着身旁的人看,“怎么?还生气了?”
“谁生气了,你想多了教主大人!子时还要赴约呢,快点睡罢!”语毕,用力拉起锦被将整个人都盖了起来,三个人睡在一起真是怪异,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睡得着。
看着那整个被盖在锦被下的身形,兰息染莞尔一笑,也跟着躺了下来,手臂却探入锦被中揽住了云挽卿的腰肢,人也贴了过去。
正想着,两旁的人就开始有动作,腰腹间同时缠上两只手,可想而知那重量,云挽卿气恼的咬唇,深深的呼了口气,凉凉的开口警告,“你们这样还要不要我睡了?要想好好地待这几个时辰,就好好地躺好,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你们应该知道我身上有什么罢?”
话音落下,顿了顿两只手同时撤去。
压力消失,云挽卿松了口气,闭上双眼强迫自己睡去。
无人说话渐渐安静下来,良久之后,黑暗中响起了兰息染的声音,“小家伙,你还没告诉我赵泠沧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今日会是他送你回来?”
半晌无人响应,听着身旁传来清浅的呼吸声,兰息染莞尔失笑师父; 。
黑暗中十三缓缓张开了双眸,迟疑着还是开了口,“这件事也许不该由我来告诉你,但要卿儿说她会为难罢,担心你的反应。她现在睡了,我告诉你,你听着但不能有任何过激的反应,为了这件事她已经很烦扰了,我不希望你再给她任何压力。”
兰息染闻言眸色一沉,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答应你。”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十三缓缓开口,“你不是想知道赵泠沧是谁么?我想你也看出来了,赵泠沧他不是凡人,他的真正身份是当朝太子。我不知他隐瞒身份去书院的目的,也许是为了读书,卿儿的身份你也知道,她是云家的大小姐,朝中重臣之女,这样的联姻再正常不过了,她与太子之间有婚约,在他们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定下来的。虽然未有榜文圣旨,但却是皇上金口玉言承诺的,此事朝堂内外人尽皆知,在书院的这段时间里,赵泠沧与卿儿相处下来动了心,这也是迟迟无法解除婚约的原因。”
兰息染不可置信的眯起眸子,身侧的双手倏地握紧,清晰的响起骨骼相挫的声音。
赵泠沧是当朝太子,而且还跟这小家伙有婚约!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一直瞒着他,好,很好,他在她心里到底在什么样的位置?今日在茶肆问她关于赵泠沧的事她就转移话题,那时他便该继续追问了,与别人有婚约,还是赵泠沧,他早该发现异样的!如此说来,今日赵泠沧是将从宫里送出来的,她唇上的痕迹也是赵泠沧留下的,竟然不喜欢,既然想解除婚约,为何还会与那个人纠缠不清,还是说……她已经动了心?
☆、第一百六0题~~~肩头印记
听到那声响,十三微微凝眉,压低声音开口,“你方才答应过不会有过激的反应师父; 。”
凉凉的一句话将兰息染心中的怒气压下去几分,深吸一口气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有婚约却一直瞒着我的确有些生气,不过那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她有没有对赵泠沧那个家伙动心,你知道我今日在府门前遇到的时候看到了什么么?”
十三扬眸,缓缓道,“看到了什么?”
“是赵泠沧将她送回来的,而且她的唇上有痕迹,那分明是吻痕,她跟赵泠沧在一起,那痕迹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你不是一直跟在她身边,为什么会让一个人单独行事给了别人机会?”说到此处,兰息染心中的怒火又浮动起来,若换做是他,他绝对不会给任何人靠近她的机会!太子又怎样?就算是天子也不能抢他的人!
十三闻言眸色一暗,看着身旁熟睡的人,伸手拉好下滑的被子,“赵泠沧喜欢她,何况他们还有婚约,喜欢一个人难免有时候不受控制,只要卿儿没有动心就好。昨晚我回府送信,就在我离开这期间卿儿被人接走了。我想跟随进去,但是我也想给他们一点儿去处理这件事,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赵泠沧是个聪明人终究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我们得给他点儿时间。在这件事没平安解决之前我们任何人都不能冲动行事,毕竟老爹是朝中大臣,我们是江湖中人可以远走,但云家的人不可能离开,我们也要为了云府这么多人想想,卿儿她也在为难,从开始知道赵泠沧的身份开始她就想解除婚约了,可惜已经迟了师父; 。你怕她对赵泠沧动心,这是我们都无法控制的,若她抛得下我们又何必如此为难?就是因为她抛不下,所以她才一直逃避。”
兰息染勾唇冷笑,凤眸中蔓上凛冽的幽光,双拳不断地握紧,“给他时间?若他不愿意呢,若他一定要娶卿儿为妻呢?你也要眼睁睁的看着卿儿嫁给别的男人么?赵泠沧是个什么样的人谁能了解,你说的是,如今有云家在这里,我们不可能所有人都一走了之,但也绝不能任其发展。云家是卿儿的死穴,若是赵泠沧利用这点来威胁卿儿呢?这小家伙怎么就跟赵泠沧扯上关系了呢?若是可以,我绝对可以将云家所有人都带走,但是通过这两次对云将军的接触,他是一个爱国的人,对皇帝对整个赵国都有一种责任感,他不会离开的,何况若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只怕……”
“是,老爷不会走的,至今他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真不敢想象有一日他们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样?其实最大的原因不是卿儿有没有动心,而是赵泠沧的太子身份,若他不是太子一切就不会有困境,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到我们,我也确定。”十三迟疑着还是说了出来,万不得已,这是唯一的办法了罢?他总觉得有事儿要发生,这此皇上的病不管好或不好,太子的婚事都不会耽搁太久了,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
“有一个人可以帮到我们?谁?”兰息染倏地眯起眸子,缓缓转过身来,暗影里的轮廓有些模糊,“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十三缓缓转过身来,隔着中间短暂的距离四目相对,一个锐利,一个淡然,“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太子的身份,只要太子不是太子,未来的皇储继承人另有其人,没有了威胁,那么一切便简单容易得多了。卿儿喜欢自由,她不适合宫廷生活,何况现在还有我们的存在,不能让她一个人为难,也该是时候让我们做些什么了。你知道花馥郁是什么人么?”
问题突然转到了花馥郁身上,兰息染一震,蓦地明白过来,“你什么意思?难道郁也隐瞒了身份?而且他的身份还与皇室有关?”
十三敛眉,缓缓开口,“没错,花馥郁的确隐瞒了身份,他的真正是当今圣上的皇弟,小王爷赵鸾师父; 。”
“什么?”兰息染不可置信的扬眸,顿了顿心中了然,“他居然是小王爷,一直以来瞒的还真够严实啊?这么说他们叔侄俩在一进入书院的时候就认出了彼此,一直以来这戏演的还真好呢?你的意思是让赵鸾代替储君之位么?这件事谈何容易,没想到充满血腥人人争夺的至高权位现在却成了烫手山芋,两个人都不愿意接受么?与他相识这几年我还算了解他,他根本就对权势地位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不然也不会隐瞒身份呆在雪名书院,一待就是六年。”
“所以我才说或许,这件事的几率并不大。”十三缓缓闭上双眸,出口的语气带着一丝叹息。
“不是不大,是几乎没有。”兰息染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房间内渐渐安静下来,只余清浅的呼吸声。
子时
墙上悬挂的沙漏里刻数已经临近子时,此时床上的人蓦地张开双眼,看着身旁那两抹熟睡的身影,十三坐起身来,伸手捏住了云挽卿的鼻子,“醒醒,快子时了。”
在十三起身的那一刻,兰息染便清醒了过来,只